第35章 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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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
案台上摆着几叠剪裁精细的红字,林伊水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休息片刻便继续忙活手里的剪刀。丫鬟月牙从一旁上前将烛台移得离林伊水近些,然而林伊水却立刻伸手将烛台推远,道:“桌上这些东西可不能碰火星。”
月牙道:“这天都黑了,姑娘也不怕累坏了眼睛。况且这些东西本就该由下人准备,哪里需要姑娘自己动手。”
林伊水笑笑道:“是我自己喜欢置办这些东西。我小时候随着娘亲替大户人家剪过红字,那时候我就想,等我成婚的时候要自己剪所有的红字。只是我没想到,楚府这么大,剪了好几日,我的手都快磨出茧了。好在今天才初一,时间来得及。”
嘴上虽然说着埋怨的话,但林伊水的脸上却始终有笑容。她小心的剪下红纸边角,完成了今日最后一个红字。身后的月牙眼睛越过林伊水的肩头,看着桌上那几叠厚厚的大红喜字与各式花样,一时竟有些心疼林伊水。全楚府上下没人喜欢这女人。府上的人有谁不知,因为这个女人,楚家二爷的驸马头衔没有了。若不是自己被派到她身边伺候,估计也不会搭理她。只不过来了以后,这女人对自己。。。还算不错。。。没有主子的架子不说,还比以前跟过的任何一个主子都好伺候。再者,月牙心想,不论她多不受待见,成婚以后都有一个正头夫人的名号,好好跟着她总不会太差。
不过月牙至今还是不明白自家二爷为何要娶这女人,月牙看不出二爷对她有心。二爷对一个人上心的样子,月牙见过几次。那无论手里头在忙什么都还是时时留意另一个人,无论那个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笑着看她的样子,月牙远远见到过,也曾经暗暗羡慕许久。而如今不知是不是因为二爷病了,二爷几乎没来过林姑娘的屋子。
“月牙,你白天见着二爷没有?他身子可好一点了?”林伊水出声道。
月牙摇头,只将白日里从二爷身边小厮那里听到的话学给林伊水听“二爷这身子也不知怎么就是不好,大夫白日又来看过,可还是看不出什么。大夫让二爷好生休养,切忌劳心劳身。大夫走时又写了新的方子,说叫二爷先吃着看看效果。”
林伊水闻言默默点头,大夫都看不出来的,莫不是、心病?她赶紧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后站起身道:“随我去见见二爷吧。”
楚宅西院里早已点了灯,楚柯身披薄毯读着手中的信笺。信笺上只短短几行字,却再次证实了林伊水的身世。先前派出去的人终于寻到了林伊水母女曾经住过的村子,据同村的老人说,林伊水的母亲六年前辞世后,林伊水便带着与她母亲捡来的养女离开了村子,那以后再就没见过。
“六年前。。。”楚柯低语。
先帝驾崩,新帝继位,颜家灭门,这几件事通通都发生在六年前。六年前林伊水的母亲颜氏死后,林伊水唯一能做的便是来都城投奔母家颜家。那时宫中出事,颜家被封,只要晚到一步,必然就进不去颜家,也因此才可能逃过一劫。而合亲王,那时的大皇子泰岩文湛与其母左贵妃并不在都城,带着遗诏出逃的李嬷嬷投奔无门,若是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刚进城的林伊水,在时间上也对得上。
楚柯看着手中的信笺想的出神。当年先皇驾崩事发极为突然,自己在凌晨被太后一道密旨宣进了宫,就连丁宁也是过后才知晓他进宫缘由。先皇的死因并未公诸于世,千岛国的百姓只以为先皇勤政,正值壮年却死于过劳。只有极少皇室之人才知道,先皇死于马上风。那时先皇猝死在了盛宠一时的颜家美人的床榻上,一查才得知,原来颜家几年来一直秘密为先皇进供男子强身秘药。那秘药年迈男子食用后,床笫之间便能重振雄风。而这个颜美人,就是左太妃送给先皇的。然而是药三分毒,连续服药几年,身子终在那一日彻底垮了。为保全皇家颜面,太后第一时间处置了颜美人与颜家,并速速将先帝下葬,扶持储君上位。
-当年之事,无人知晓。陛下不知,宁儿不知,左太妃与她那儿子也不知。
无人知晓的遗诏,楚柯知道,并且已经暗暗寻了许多年。这些年来,他授太后之命一直暗中派人寻找那个出逃的李嬷嬷,然而一直无所获。当林伊水当着他的面将遗诏默写下来,就连先皇的印章也画的分毫不差的时候,楚柯那时没有选择,只能相信了她。再者,楚柯没有理由不信她。一个假的林伊水过来找他有何目的?楚柯想不到。
只是楚柯想不通,林伊水为何会突然之间,孤身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封没人见过的遗诏,无非是关乎于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天子,另一个便是合亲王。若说知道遗诏之事的人如何做才能获益最多,首要做的不就是投奔合亲王?然而林伊水没去那那边,却是来找到自己。。。为保稳妥,楚柯一直有派人留意合亲王府的动静。想到此,他打开桌上另一封信笺。上面的内容依旧很短:合亲王府,无异动。
“无异动。。。”楚柯放下信笺。如今不知那李嬷嬷与那养女不知躲在了哪里,想必遗诏就藏在那二人身上。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楚柯强压下喉咙里干涩的感觉。他转头看向案台上的药碗,抬手取了就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花盆中那颗袖珍银杏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只剩下枯枝了。随后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掌心。
-咚咚
“郎君。”林伊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郎君,是我,伊水,我来看看你。”
楚柯蹙眉,他仰头将掌心的药丸吃进嘴里,而后将信笺压在书下,站起身来开了房门“你来、咳咳咳。。。”
见楚柯一张口便开始咳嗽,林伊水立刻心急上前扶住楚柯的手臂。楚柯摆摆手,缓了一口气道:“无事,无事。这么晚了,你来西院作什么?”
林伊水缓缓收回手,见楚柯形容憔悴,她心里涌起心疼,低声道;“有几日不见郎君,不知郎君的身子如何了。听说白日里大夫来了西院,可有说些什么吗?”
楚柯的身子挡在门口,他低声的清了清喉咙,回道:“这事无需你挂心,早些回去歇息吧。”
楚柯说罢便要唤人送林伊水回屋,林伊水急忙打断道:“九日之后你我就要结成夫妻,这些事就是我的分内事。郎君,你不能、你不能一直把我当做外人。若是这样,那这桩婚事又有什么意义?”
楚柯低头盯着眼圈泛红的林伊水一会,没再出声要将她送走。林伊水心里隐隐升起希望,她向上挑着眼眸,有些可怜道:“我许多天没见着郎君了,就让我在一旁陪您待一会吧。郎君若要看书,我就安静待在一旁,保证不出声烦着你。”
楚柯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真的侧开身子将林伊水让进了书房。陪同而来的月牙被关在了门外,一脸的惊喜,随后被小厮请出了院子。楚柯回到书案前坐下,指着对面的椅子,缓声道:“你也坐吧。”
林伊水乖巧的在椅子上坐下,胸口砰砰直跳。原本刚刚也只是想试一试,没想楚柯竟真的让自己留了下来。娘亲说的果真不假,没有男子抵得过女子的万般柔情。待以后成了婚,有了共同的孩子,那他们这辈子就是血脉亲人,这关系便再也无法割断。她不求自己是他心里唯一好,只求能一直陪着他。哪怕将来楚柯纳妾,自己也绝不会向长公主那般决绝。而楚柯,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真心。想到这,林伊水悄悄地抬眼去看楚柯,却发现楚柯此时正在盯着自己。-砰。林伊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停了一刹。她克制自己想要发抖的身体,对着楚柯盈盈一笑,柔声道:“郎君怎么一直看我,可是我身上哪儿瞧着不妥?”
楚柯没有接话,而是道:“告示已经按你的要求张贴出去了,你我初十便要成婚。先前你避而不答的事情,如今可否给我个解释?”
林伊水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而后渐渐消失。她苦笑一下,道:“原来是为了问这个。。。郎君你且问吧,除了那遗诏的下落以外,伊水愿意替郎君解惑。”
“六年前颜家灭门,你是如何避开的?”
“当年我与香儿进城时,颜家刚刚被封,且有官兵把守。我二人害怕,只敢在那附近徘徊,而后遇到了宫里逃出来的李嬷嬷。也许是母亲在天有灵,她留给我的信物恰好被李嬷嬷见到,她这才带着我们一起离开了都城。”
林伊水所说与楚柯的猜测吻合,他点点头,继续问道:“当年你们带着遗诏出逃,为何不直接去寻合亲王,而是选择躲起来,而且一藏就是六年?”
林伊水道:“李妈妈最初确实是带着我们一路去寻了合亲王。当年合亲王陪着左太妃去城外的皇室行宫小住,我们赶到之时也见到了他们准备回宫的队伍。然而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妈子,带着两个叫花子一样的小孩,我们三人根本无法靠近王爷的车队。连日奔波,一路担惊受怕李妈妈被王府家丁当做乞丐一般打了一顿,轰得老远。李妈妈那之后便说,做了一辈子奴才,如今手里握住了千岛国最大的秘密,她再不想做奴才了。”
楚柯皱眉:“她想如何?”
林伊水回道:“她想要一生一世,享不尽的富贵。她说若只是她自己去将遗诏呈给合亲王,顶多得到些金银罢了。可我不同,我是颜家最后的血脉,身上背着颜家一族血债恩情。若我带着遗诏,做了宫妃,她便能一同入宫,永享荣华。”
听到此处,楚柯暗暗握紧桌下的拳头。他沉着嗓音,道:“这便是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为何你不去合亲王府?难道说,你去过?”
“没、没有,我没去过合亲王府。”林伊水说了谎。
楚柯继续道:“为何你会来找我?难道是因为当年是我带人封了颜府?你心里对我有恨?”
“不是这样!”林伊水连连摆手,她迎上楚柯审视的眼神,解释道:“我与颜家人从未谋面,我心里没有恨意。我不去合亲王府是因为我不想进宫,不想做妃子。而且、而且我是真心喜欢郎君。”
楚柯冷下脸:“荒谬。你我从未见过,何来‘真心喜欢’?”
此时的林伊水已经急出了泪花,她站起身走到桌边,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双手碰到楚柯面前,道:“郎君看一看这个,你记得吗?”
楚柯接过钱袋左右看看,待看到钱袋上的‘楚’字才开口道:“你拿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林伊水道:“这是郎君你的钱袋呀!六年前,你亲手将你的钱袋丢给了路边两个小乞丐。我就是。。。”
楚柯捏着钱袋,打断她道:“这并非我的钱袋。”
“什么?”林伊水愣住。
“这确实是我楚府的东西,可这东西府上多得是。料子虽比普通家丁用的东西华贵,却也不是楚家主子们用的货色,该是我身边近身侍卫的东西。”楚柯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只锦绣钱袋,那料子与他身上的十分相近。“这才是我的东西,况且,我根本不会将它赠与旁人。”因为这是他的妻一针一线,绣了好久才绣好的钱袋。
林伊水怔愣的看着楚柯手上的两只钱袋,张着嘴巴发不出声。她把这物件当成了宝,除了自己谁都不允许碰一下。这些年来她捧着它睹物思人,可如今竟然不知,自己睹的到底是谁的物?!羞愧感猛然袭来,她只觉得自己好想哭,又好想笑。
“可、可、可是。。。”林伊水有些结巴道:“那个人就是你呀。我蹲在地上,你坐在大马上,你本已经走了,可后来又折了回来,你对我说‘小心日头,别晒晕了自己’。”
林伊水一边说一边落泪:“那人就是你,我记得清楚。我是真心喜欢你。”
还未等楚柯再说什么,林伊水一把夺回了自己的钱袋,打开门便飞奔离开了楚柯的院子。楚柯望着大敞的房门,细细回忆林伊水刚刚的话。然而他真的想不起自己何时与她见过。即使见过,即使她说的是真的,自己曾要来了侍卫的钱袋给了她。可是那又如何?这么小,这么平常的一件事,自己如何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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