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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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了法子, 只能对着年纪大一些的胤祺喝道:“老五,你先放开小六,你做兄长的, 跟小九小十争什么?”
胤祺到底懂事了,他不情不愿地先松了手。
“小九小十!你们俩也赶紧把胤祚放开!”
两个小的觉得自己赢了,这下乖乖松了手。
胤祚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他赶紧转过身去, 对着太子道谢。
“多谢太子哥哥。”
“皇上驾到!”
太子最后只能朝着他微笑点头示意, 之后转过身去,所有人一起站了起来迎驾。
“皇上吉祥。”
“皇阿玛吉祥。”
康熙不疾不徐走到龙椅前坐下,才对满殿的人威严地说:“平身。”
“多谢皇上。”
“多谢皇阿玛。”
除夕正式开宴,太监们端着菜品鱼贯而入,歌舞也入场开始表演, 上头康熙正轮流与后宫中的嫔妃对饮,以示关怀。
太皇太后依旧没有来,太后倒是在,她正笑看着这底下的孩子们。
胤祺也学着大人端了一杯茶,他对胤祚说:“小六,不好意思啊,方才是我不好,弄疼你了,我给你道歉, 你可别生我的气。”
胤祚大方一笑,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
“我怎么会生五哥你的气, 我马上要跟你一起去上书房了, 你可要多多关照弟弟。”
“这个好说!我肯定罩着你!”
第一排的老三胤祉也听见了, 他转过身来,打趣道:“老五啊,你都是咱们兄弟里面垫底的那个,你还要照顾小六?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诶!师傅们留下的课业你动了没有?可别到时候小六去上书房,亲眼瞧见你挨训。”
大阿哥也跟着说笑道:“小六,你三哥的学问是我们几个里头拔尖儿的,若是有不明白的,你还是去问你三哥的好。”
胤祉见状,与大阿哥互相吹捧起来。
“还好还好,学问这块我还能帮得上忙,至于骑射武艺这块,大哥才是我们兄弟之中的这个。”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出来。
“那就有劳大哥跟三哥多多照顾我了。”胤祚可不嫌弃大腿多。
太子思量片刻后,笑着插了一句:“诶!小六自有老四照看,哪里轮得到你们,小六可是自打出生起就最爱黏着老四的,这个谁不知道。”
胤禛抬起眼皮,朝这边看了过来,淡淡道:“二哥说的是,小六就不劳烦大家操心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听到哥哥也参与进来,发言还如此霸道,胤祚笑容灿烂地看向哥哥,一脸的幸福和满足,觉得自己依旧是哥哥最看重的弟弟,至于小十三,完全比不上自己在哥哥心目中那么重要!
其他人都知道小六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老四,顿时都不说话了,这还有什么可比的,完全不是对手,何必自取其辱。
家宴时间很长,今晚又要一同守岁,整整两个时辰,胤祚茶水喝多了,正好出去方便一下,胤祚见状,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恭房就在隔壁,胤祚自然发现了他。
“小八,你也喝茶喝多了是不是?”
其实一直很谨慎,并没有喝多少水的胤禩点了点头。
“里头好闷啊,刚好这会儿雪也停了,咱们去外头走一圈吧。”
“好啊。”胤禩巴不得多点儿机会跟亲亲六哥多相处一会儿。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胤祚管乾清宫的宫人要了一盏灯,带着顺风顺水与胤禩一起在雪地里散步,享受着踩在松软的雪上的奇特触感。
很快就要跟胤祚一同入学的胤禩怯生生地说:“对了,还要麻烦六哥今后多多关照我呢,毕竟我跟其他的哥哥们都不太熟。”
胤祚笑着对他说:“没问题,你别怕,哥哥们都挺好的,大哥为人很仗义,太子哥哥性格宽厚,也很好相处,三哥这个人呢,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是很热心的,至于我哥哥,你别看他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是他特别靠谱,很会照顾人!
还有五哥,五哥我打小跟他一起长大,经常一起玩儿,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轻易不会生气,很是敦厚老实,至于胤祐,我倒是没怎么接触过,他不怎么爱说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坏脾气。”
胤禩听见六哥对其他兄弟的评价都这么高,心里不是特别高兴,他忍不住去想,到时候跟那么多兄弟朝夕相处,六哥是不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那……那我呢?六哥觉得我好吗?”胤禩鼓起勇气,又紧张又期待地紧盯着六哥。
胤祚蹲在地上用两只手团雪球,雪挤在一起发出的咯吱声,让他忽视了背后传来的细微声响。
他一边团一边说:“你?小八你也很好啊,你长得这么可爱,又很乖巧听话。”
侧着身子的胤禩余光瞅见了一片靛蓝色的衣角,他装作不知,继续问道:“那上次在畅春园的时候,我们一起捉迷藏,六哥你对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当时哥哥还生了好大的气,胤祚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说你是我最爱的胤禩~最宝贝的小八~”
“那四哥呢?大家都说六哥你最喜欢四哥,那他是你的什么呢?”胤禩不是故意问的,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跟四哥想比,究竟差在什么地方。
“哥哥?哥哥就是哥哥啊!他是我的亲哥哥~”胤祚语气轻快。
“胤祚。”
胤祚听见背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立刻就回头看了过去。
他惊喜地站了起来,朝着背后那片靛蓝色的身影跑了过去,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勾着他的腰,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那人的身上。
“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来人正是胤禛,方才胤祚与胤禩的对话,他听完了全部。
胤禛托在胤祚的臀部,防止他从自己身上摔下去,眼睛却看着不远处的胤禩。
“看你许久没有回去,我担心外头天黑路滑,摔着你了,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你跟胤禩约好了在一起玩雪。”
“我们是碰巧遇到的,里面太闷了,我又喝多了茶水,正好出来小解,看见雪停了,就打着灯笼出来走一走。”
“是吗?不是故意的?”胤禛收回目光,抱着胤祚转身往回走。
胤祚担心哥哥又误会自己,生自己的气,着急地解释着。
“真的不是!哥哥你不信可以问胤禩!”
胤祚才发现哥哥带着自己都走了一段路了,他赶紧朝着胤禩挥了挥手。
“胤禩你快跟上!咱们该回去了。”
胤禩本人眼神有些黯淡,六哥也跟着四哥叫自己胤禩,而不是小八,有了四哥在,六哥总是把自己的存在完全忽视了,他不甘心。
于是强撑起一抹脆弱的笑,快步追了上去。
“六哥等等我!”
胤禛闻言,步子依旧迈得大大的,丝毫没有要等胤禩的意思。
走到殿门口,胤禛轻轻地对怀里的小家伙说了一句:“不许再对他说那句话。”
“哪句话啊?”
“自己想。”
说完胤禛就把他放了下来。
“难道是那句‘我最爱的胤禩,最宝贝的小八’吗?”
胤禛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哎!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啊!我最爱的人绝对是哥哥你!”
胤祚察觉到情况不太妙,喊着追了进去,刚好这时候歌舞结尾,殿内回响着他方才说的最后那句话。
所有人都朝他行注目礼,胤祚尴尬地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挖一个地洞把自己塞进去。
坐在最上头的康熙朝他招了招手,对他说:“小六啊,你过来,你把方才的话当着朕的面儿再说一遍。”
胤祚慢慢地挪到皇阿玛跟前,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不敢见人,太难为情了。
“小六,方才不是喊的挺大声的吗?怎么到了朕跟前,就不吭声了?嗯?难不成是心虚了?”
胤祚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之前也顺嘴对着皇阿玛说过类似的话……
“不是!皇阿玛,你是小六最爱的阿玛,哥哥是小六最爱的哥哥,这两者一点都不冲突的~呵呵~”
“是么?可是朕偏偏就想知道,朕这个皇阿玛跟你哥哥在你心目中究竟谁更重要些。”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若是说真话,皇阿玛肯定会不高兴,若是说谎话,胤祚自己心里又觉得不自在,他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
“皇阿玛~你这么英勇神武,聪明睿智,当然知道在我心里谁最重要了是不是?”
在御案的遮挡下,胤祚拽着皇阿玛的龙袍轻轻地扯了扯,明显是在撒着娇。
“哼,就你会耍小聪明。”康熙心情大好,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在他心里自然是觉得小六会认为他这个皇阿玛最重要。
胤祚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人一高兴,加上又喝了好些酒,康熙就非要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喂他吃东西。
“你小时候啊,最喜欢朕喂你吃饭了。”
胤祚没好意思拆穿他,他记得很清楚,皇阿玛根本不会喂人吃饭,还非要跟额娘争着喂他,第一次喂他吃菠萝饭的时候,那么大一口,差点没把他的嘴巴给撑破了。
“来,张嘴。”康熙又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的菜递到胤祚的面前,仿佛又回到了胤祚小时候那样。
亲生的阿玛,胤祚能怎么办,总不能换一个,只能乖乖地尽力张大嘴巴,把那一口菜含进嘴里,两颊立刻就变得鼓鼓的。
略带几分薄醉的康熙笑着戳了一下儿子的腮帮子,笑着说:“朕以前就想说了,你那会儿刚长了两颗门牙,瞧着像极了那冬日里藏食的松鼠。”
胤祚气鼓鼓地看着皇阿玛,想要把两颗门牙龇出来,不料,一时激动,了面前的盘子里。
酒醉的康熙都被这意想不到的动静给吓醒了。
胤祚呆呆地看着盘子里上一秒还长在自己嘴里的带着血丝的门牙。
康熙赶紧高声呼喊:“梁九功!快去请太医!再拿一张干净的帕子来!”
殿内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胤祚缺了一颗门牙的模样也被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天不怕地不怕的胤俄没忍住,笑着说:“六哥的门牙掉了!真好笑!”
“呜!”
胤祚顿时就眼泪汪汪的捂着自己的嘴,他被弟弟嘲笑了!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自己那么丑的样子!
“胤祚别动!还有血呢!”
“什么!还出血了?”
“太医来了没有?”
哭声笑声喝斥声混在一起,殿内一时人仰马翻。
巧的是,就在此刻,钟声敲响,殿外的太监高声报:“新年到!”
大家从没这么热闹地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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