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哑巴暴君×金刚鹦鹉

枝影蹭到席越身边，“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呀，是不是想我主动找你，我过来了。”

        席越见她赖在身边不走，“枝枝，婚后……你想一个人泡都没机会了。”

        “婚后有你在身边，我才不要一个人泡。”枝影就是仗着席越的君子风度，半点不怵，笑嘻嘻地拿起皂角，“我帮你擦背吧。”

        席越叹了口气，“你惯会这般……”

        两人一番嬉戏打闹，出浴时俱是两颊绯红，枝影因为体质原因，虽力气大，体力却跟不上，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反观席越，面色如常，如果不是身上还沾着些未干的晶莹水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端方的人刚刚才与女子嬉戏打闹过。

        席越拿起浴巾，披在枝影身上。又唤下人端来了枝影常用的香膏精油。

        其中有一瓶金色小瓶，之前未曾见过。

        看见枝影不解的眼神，席越笑着说道“之前看你喜欢照水梅，便让人做了些香膏，看看喜不喜欢。”

        照水梅不算名贵，宫里的香膏自然没有这种，谁知阿越这般心细……

        枝影心里甜甜的，打开盖子，一股冷香幽幽地散出来。

        “你怎么总能让我比之前更喜欢你。”

        下人识趣地退下，席越说：“我帮你涂吧。”

        屋外，檐角的雪色若隐若现，八角宫灯在风中摇曳。

        “陛下越来越好了。”福禄遣散了一众仆从，独自一人守在门口。

        “我觉得……陛下可能……愈发严重了”鹰眼从树上跃下，叹了口气。

        福禄听罢，回忆起点点滴滴，悚然一惊。

        见他明晓，鹰眼不再多言，只是看着屋内摇曳的烛火神色不明。

        陛下先前情绪难测，到底是皇家险恶，那些骇人手段也不过是形势所迫。可是，那时陛下的情绪要更多样化一些，看到血淋淋的场面，陛下虽不喜不怒，却是有所反应的。朝臣的嘲讽讥笑，陛下面上没有反应，事后却也乐得看他们狗咬狗演场戏。

        只是，在小姐出现后，陛下的所有心神似乎都在小姐身上，旁的东西全然不顾。虽然小姐并非什么祸国妖妃，朝堂内外依然秩序井然，大晋也依旧繁华，但是万一小姐有个闪失，不难想象……

        那名心比天高的宫女，陛下知道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仿佛那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器物，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饶是他们这些对于宫里宫外腌臜事司空见惯的人看到那种眼神，都免不了心神一颤……

        “或许陛下只是心神专注些，”福禄挤出个笑容，不知是在自我安慰还是说给谁听。

        鹰眼不发一言，不过数月，齐国内部已然千疮百孔，虽有齐国君王昏聩无能之由，可陛下的能力依然不容小觑，这般深沉的谋略和出众行动能力，一旦失控，带来的灾难也远超想象。

        不过改变也不能急于一时，物极必反，陛下就像是摇摆的钟摆，只有到达了最极端的一点才能往回摆动恢复正常，这种状态可能只是一时，过些时日不定便会转好。

        屋内的人自然不知屋外人的心思，暖意融融。

        次日清晨，雪势比昨晚小些，尽管宫人们及时地进行了清扫，但是地面还是积了薄雪，下面结了薄薄的冰。

        枝影昨晚饮了酒，初时兴奋不已，过后到底不胜酒力，歇息地早，便难得地起了个早。

        虽是在别庄，但早膳依旧丰盛，晶莹剔透的虾饺和软糯可口的翡翠细米珍珠羹让人食欲大开。别庄的厨师还别出心裁地采了山里的野生菌菇做成馅料包成灌汤包，玲珑可爱。凉拌的素三丝和皮蛋豆腐滑嫩可口，趁着雕花木窗边新插的腊梅别具风雅。

        “这样的日子比之宫中倒是更加有趣。”枝影胃口大开，吃得很是尽兴。

        “你若是喜欢把厨师带进宫去便是,这会儿贪食，一会儿入了后山你动起来又要不舒服了。”席越给她盛了碗粥，把盛灌汤包的碟子移到离枝影很远的地方。

        枝影喝着粥，夹了一筷素三丝放在席越碗中，“你老是盯着我，自己都没吃多少，一会儿入了山要是饿了我可没东西给你。”

        “好，都听你的。”席越向来不太重口腹之欲，见枝影吃的差不多，便迅速地结束了早膳。

        枝影托着腮看着他进膳，他虽然吃得快却并不粗鲁，良好的修养和礼仪使得他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即使没有这满席珍馐，只要看着他，也觉得秀色可餐了。

        “走吧。”

        天寒地冻，骑马的计划只得搁浅，“春猎时再骑也不迟，到时候枝枝若是喜欢，可以亲自选匹温顺的马养着。”

        “好，我们一起养。”枝影笑得眼睛弯成了两个小小的月牙，拉住了席越的手。

        后山已经提前被清理过了，自然没有大的野生动物，少数野兔等小动物也因为下雪而不见踪迹。

        天然汤泉还离着一段距离便看到了升腾的白色雾气，枝影还是第一次泡这种山里的没有经过人工处理的温泉，多少有些兴奋。

        其它仆从在摆放好物什后便安静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地方只余下席越和枝影两人。

        “这里这般舒适，到了春日守着山林，若是没有猛禽，建座木屋小住些时日也是人间乐事。”枝影舒服地喟叹一声。

        “待过了年关开始建，等到春暖花开再来这里小住，到时候带你打猎种田，好好体验一番。”

        “一言为定。”

        轻松惬意的时光总是飞快，雪停后的几日终于出了冬阳，暖融融的照在积雪和冰面上，几日下来，冰雪便化作未干的水渍。

        离年节也越来越近，到了返程的日子。

        皇宫经过几年整治，围得像铁桶一般，而且历代帝王都有皇宫的密图，在皇宫动手，一级不中便再无翻身之地。所以，想要动手，返回途中便是最后的宝贵机会了。

        枝影略有些惴惴不安，连着兴致也不高，席越没说什么，只是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

        林中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寂静地林里只有车队行进的马蹄声。

        突然一只箭划破长空向着席越所在的车厢射来，接着地上出现了数条绊马索，爆竹声四起，伴随着烟雾，马匹发出受惊的嘶鸣。林里蹿出一伙蒙着面的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发起了猛烈攻击。

        席越带来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像是早有预料般地沉着应对。

        对方为了这次宝贵机会显然也下了血本，派来的人实力也颇为可观，一番刀剑交错，两方都有伤亡。

        马车车厢是特殊材质打造的，坚硬牢固，飞来的流箭射在车厢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异常。

        这是枝影第一次直面这种大规模的血腥场面，帘外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浓重的血腥气在车厢内依然刺鼻，枝影攥着席越的手，脸色有些苍白。

        “别怕……”枝影低声念叨着，席越神色不变，一只手将枝影拉在怀中，轻柔地拍拍枝影的后背，另一只手拿过身侧的长剑，蓄势待发。

        枝影平复了一下呼吸，将怀中的镶金匕首拿出来攥在手里。金丝软甲覆盖下的心跳声愈发震耳。

        好在这一波攻势虽然迅猛，在护卫的竭力保护下还是慢慢平息下来。

        席越打开帘子，率先走出马车。

        枝影没有犹豫跟在后面。

        满地的鲜血，刺鼻的血腥气在无数尸首间更加令人作呕，枝影粗粗一看，有不少穿着暗卫服饰的尸体……马车旁七零八落的尸体更加密集，显然有许多人悍不畏死地向着席越所在的马车攻击，只是被一一阻拦下来。

        所有死去的敌人尸体旁都站着看守的侍卫，显然是防范敌人诈死伤人。

        只是千算万算，到底漏了一处。

        马车旁穿着暗卫服饰的“尸体”突然暴起，从袖中猛地射出一只袖剑。

        枝影只听到破空的声响，来不及反应便下意识地将身侧的席越推开。

        伸出去的胳膊还没收回便被破空的箭狠狠地擦了过去。力度之大使得厚实的衣袖被穿透，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出血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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