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画师

走过繁华的闹市，四通八达的人行天桥上，一个女孩挡在了我的面前。

        “姐姐，买幅画吧。”

        我渴望地看着她，她的手上捧着几幅色彩已快褪尽的画。

        我露出一丝笑意：“要买画也不能拿自己的样子做人物啊，而且还是生病的样子。”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画，眼眶有微微的红润：“这不是我……这是我姐姐，我生病了……”

        我有些惊讶，却没多说什么，我能从女孩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所想得到的答案。

        “你还有其他的画吗？给我看看吧。”我微笑地对女孩说。

        听此，女孩惊讶地抬起头，冲我灿烂地一笑，高兴道：“有！我还有很多!姐姐跟我来。”说完，便激动地拉起我的手来到了我随地摆的小铺前，“这些都是我和我姐姐画的。”

        我扫过这一摊的画，一副隐藏在最下面的画收入我的眼里，我微微一震。弯下腰找出那幅画，右手轻轻地在画上摩挲着，好像要把画中的内容刻入自己的心中。

        “姐姐喜欢这幅画吗？”女孩看到我的动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姐姐是我第一个客人，如果喜欢，这幅画可以低价卖给姐姐哟！”、

        “这是你画的？”我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手中的这幅画。

        “嗯。”女孩高兴地点着头，“这是我姐姐构思，然后我画的。背面还有字哟。”

        闻言，我把画翻过来——

        能否在我未来的白色婚纱上镶一朵玫瑰花。

        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震惊，也不由让我想到了那个梦，梦里，我站在血龙树下，树荫密布，阳光透过密叶星星洒洒的洒在土壤上、溪水旁、我的衣襟上。我的面前，有个人送给我一束花，他挑了一朵莂在了我的腰间，我笑问他：能否在我未来的嫁衣上镶上一朵？他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阳光从他的身后照射而来，光晕那般神圣，让人迷了双眼。

        “能否在我未来的白色婚纱上镶一朵玫瑰花。”我轻轻地念着这句话，惊讶的眼眸被微笑代替，“这也是你姐姐构思的？”

        “是的。是不是很美？姐姐说，这幅画就是画的一位男子跟一位女子求婚的场面，所以就在背后添加了这么一句话，希望能吸引到买家。”

        我看着女孩：“这幅画我出高价买下了。”

        “真的吗？”女孩惊讶了，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画可以被买家认可，而且还出高价，她只是个在路边摆摊卖画为生的孩子罢了。

        “真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我想见见你姐姐。”

        “好！”

        女孩高兴地答应了，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准备带买家去找自己的姐姐。

        我静静地看着手上的这幅画，等待着女孩。

        画上的女子，一身青色长裙，看不见她的表情，她面前的男子正在为她莂腰上那朵玫瑰。画面中没有梦里那篇繁密的森林，生长的全是血龙树，他们的身边有一只白鹿静静地坐卧在龙血树旁。而更令我震惊的则是，血龙树上坐着一个男孩，他的笑容很甜，而那个男孩我认识，正是跟随我已有百年的鸦泽，那个我在店门口捡到的孩子。

        偶然的遇见，良人的线断不了。

        女孩的家很破旧，角落都布上了蜘蛛网。

        “姐姐，我带买家来了！”女孩把我带到这个房子里唯一的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只是她的虚弱让身体显得瘦弱。

        床上的女孩看见我，勉强地撑起身子：“谢谢你。”

        我表示礼貌的一笑，切入正题：“听说这幅画是你画的。”我把手中的画拿给女孩看。

        “是的。”

        “背后的字呢？”

        “也是我写的。”

        “为什么写这段话。”

        “感觉。”

        这个答案很玄乎。

        “你认识这个男孩吗？”我指着画中的鸦泽问道。

        她看向我指向的位置，了然：“他啊。”她顿了顿，也勾起了我的心，“是我上次偶然间在一个花店里看到的男孩，那时那家店的老板不在，他看我有病在身主动让我进店里休息，我跟他说了很久的话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后来我才发现他是个哑巴。那天回来我不知从哪儿来的灵感就画了这幅画，又想起那个男孩，感觉跟这幅画的画风挺符合的，就画上了。”

        她的回答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让我有些失望，于是转了话题。

        “你生的什么病？”

        “只是普通的感冒罢了，只是没钱医治拖严重了。”

        “想治病吗？”

        “当然想，有谁会不想治病呢，可是……现在这个世界，没钱能干什么？”女孩的眼眸里露出了绝望，她逃避性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我可以帮你治好病，并且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开出了自己的诱惑。

        女孩吃惊地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这幅画。”

        “这只是普通的画而已。”

        “但是对我而言，意义不一样。”我看了看手中的画。

        女孩想了想，犹豫道：“可是一幅画根本不值你付出这么多。”

        我笑着看着她：“我当然是有要求的，我希望你能帮我画一副我家的全貌。”

        她静静地凝视了我一会儿，大概是明白我的初衷，笑着应下了。

        “姐姐，那我呢？”小女孩看着自己带来的人要带走自己的姐姐，含着通红的眼眶看着自己的姐姐。

        我看着旁边天真的女孩：“当然是一起，画是你画的。”

        “谢谢！”

        “感谢你的画吧。”看着两姐妹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称呼?”

        病床上的女孩说道：“枳木。”随后她指向自己的妹妹介绍道，“枳林。”

        我了然的点点头。

        “敢问怎么称呼您?”

        “我啊……他们都叫我小妖。”我笑着回答，人也起身走到了门口，“明日你们去你上次走进的那间半生花店，那个你熟悉的男孩会带你们去我家。”

        枳木听后惊讶地看着我：“你是……”

        我不再回答，离开了这个屋子。回答花店的我第一时间将画展现在鸦泽面前，他看着画的神色有些恍惚，最后却只是向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次日，我赶了个大清早，手里拿着买来的画，踏上了一个简短的旅程。而鸦泽也在我的吩咐下接待了到来的枳木和枳林。

        “原来昨日买画的花店老板。”枳木惊讶地打量着半生花店，画却是对着鸦泽说的，“请问，我是要画这家花店吗？”

        鸦泽向他摇头，示意她们跟自己来。在花店的一个角落里，鸦泽打开了一扇被爬山虎占满的胡桃夹门。枳木震惊地看着门的那头，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原来她需要画的这个家是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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