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断桥村 ②

夹竹桃  ，每年春、夏、秋三季开花，是一种既能治病又能让人中毒的花。它的茎、叶乃至花朵都有毒，其气味如闻得过久，会使人昏昏欲睡，智力下降。它分泌的乳白色汁液，如误食会中毒。

        对此，我不能贸然的说这是蓄意而为，但也有待查证。

        里面的人嘘寒问暖没多久便告辞了，我看到那些妇人临走前眼中有些幸灾乐祸，但手和嘴都做着关心之举，这都是一群人精啊。

        段夫人将亲友送走后关上了大门，独自回到厅堂抹泪，我上前关切：“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见我过来，夫人急忙掩饰住泪水。

        “夫人常年独自哀叹，会伤了身子，我也只是个过路人，听完便将这些话带走了，夫人尽可一说。”我这人喜欢有事没事的喝点东西，取出随身带着的玫瑰花瓣冲泡。

        “哎，也只是我家老爷的事情罢了，担心他熬不过去啊。”夫人的脸色有些惆怅。

        “夫人别说这丧气话，总是会有办法的。”我安慰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夫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之前随众人一同去探望您家老爷时，我似乎闻到一股花香，甚是喜欢，我自是卖花，对这些东西情有独钟，想向了解一二。”我将泡好的玫瑰花茶先为夫人倒了一杯。

        夫人有些迟疑，慢吞吞地将茶放入嘴边回答：“这个是……”

        “夫人有救了，夫人有救了！”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姑娘兴奋地跑了过来，嘴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

        夫人皱起了眉头，训斥道：“什么夫人有救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尽是胡言乱语！”

        “不是不是，是叔叔有救了！”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

        “什么？！”她惊讶地站了起来，拿着的花茶洒出一半。

        “是真的！刚门有个人一直在敲门，我就开门询问，哪见是一个法师，哪知他开口就问我，我们家是不是有一死一伤，然后还说伤者还有可救之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小姑娘激动地讲着刚才发生的事。

        听到“妖”字我本能地看了下小姑娘，心里一惊。现在还有降妖师这玩意儿？而且听着还挺厉害的样子。但转而一想又不太对劲，这家里的状况可是我来之前就这样，那说的肯定不是我了。想到这里微微松了口气，算是避免一场恶战啊，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回避一下。

        “然后他怎么说？”夫人激动地上前握住小姑娘的双肩。

        “那大法师说要见您才行。”

        “还不快请？快请！”看夫人这表情不像有假。

        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看看这位他们口中的大法师是不是有这么神，我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同去了前门。

        “夫人。”法师见到赶来的段夫人有礼了。

        “闻言法师尽知我家中事，不知大师有何高见？”夫人就是夫人，在外人面前还是那样有大家风范。

        “贫道今日路过此宅，发现空中有异，星盘散乱，气息不明，便施法无数得知此宅被妖气环绕。贫道本不想惊扰人家，便设法除去此妖，哪知此妖甚是凶猛，并且怨念极重，符纸只能压几个时辰，这样一来，解了封印的妖只会更加躁动，让人不得安宁，怕是不久之后会影响更多人，故前来拜访。”这个大法师玄玄乎乎的说着，而我发现他的道行也不是很深嘛，我这么一只万年妖在这里站着，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自顾自地说着，看样子虚假成份皆多。哎，这也不能怪人家，也许是我道行太深。

        “不知法师有何高见？”我大胆的凑了上去，见这家人眼里都是充满着希望，也不好意思破坏氛围。

        “怨气太深还需喜事来驱。”

        “喜事？我家老爷重病，儿子早逝，如今有个侄女也未满出嫁的年龄，这可如何是好？”

        法师出手示意她不急，嘴里开始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手也在比划着我看不懂的东西。随后见他示意让妇人侧耳倾听，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夫人错愕地看了看法师，嘴唇动了动却也未见说什么。

        后来，在段夫人的安排下，大法师以需要每日作法的名义留了下来。

        江湖骗子。我的第六感是这么告诉我的，可能学过一点点真本事，不过也就那样吧。毕竟我这老妖怪现在正在他身边瞎晃悠呢。

        隔夜，我起了个大早，出门在外难免有些认床。每天起床第一件事都是喝茶，不过介于屋里没有这些东西，只好走离自己最近的厨房去找讨点吃的。

        “你在干什么？”进门就见小姑娘背着我在那边一个劲儿地捣鼓什么。

        小姑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我看：“在弄给叔叔的香料。”

        我闻了闻，皱了皱眉：“以后还是不要把这个放在你叔叔那屋了。”

        “为什么？”

        对于现在还不知事情原委的我不知该怎么对她说，想了想：“这花香没什么作用，还辛苦你婶婶每次去山上采。”

        “可最开始是有效果的呀。”小姑娘天真地对我说。

        “可是后来不是一直都没有好转了吗？”

        “这……”小姑娘显然有些犹豫。

        “姐姐小时候在医馆里当过几年药童，所以对这些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姐姐本就感谢你们家借宿给我，无怨无仇的，怎么会骗你呢？”

        小姑娘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在我的极力劝阻下妥协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件事我们别告诉婶婶好不好？”小姑娘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我，她怕婶婶骂她吧。

        “好。”正合我意，“我好饿，这里有吃的吗？”

        “有。”小姑娘从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婶婶之前吩咐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没想到你自己来了，给。”她递了一个给我。

        刚出炉的馒头热腾腾的，吃起来松软又泛着些甜味，比市面上卖的好吃多了。不过吃着吃着我的嘴动的速度就越来越慢了，我好像吃到了醉鱼草的味道。我静静地看了小姑娘一眼，但吃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这馒头是谁做的，这么好吃？”我勉强地勾起嘴问道。

        “婶婶昨晚做好我早上起来蒸的。”小姑娘被夸奖了回答的声音都含着些开心。

        我本是树妖，一切跟植物有关的东西我都能敏锐的，可以说是本能的感受到，这馒头里醉鱼草的味道很浓啊。

        随后，我倒下了。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小姑娘焦急地推喊着我，随后跑开了，该是去找她婶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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