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数学尖子

第9章数学尖子

        第二天早上，何梓民走在去教室的路上，鸟儿鸣啾，花儿欢笑，树枝轻摇，阳光又温暖了他的眼睛。昨夜梦中看见沈萱宜的情景如在目前：沈萱宜拿着一本书，靠在他的胸前，有一页每一页地翻动着，还不时对他挤挤眼睛。那甜蜜的笑啊，可以浸透到他的心里去。他似乎还看见湘江河里的水涨起来了，江面碧波荡漾，江岸船只停泊，水边有人如织。他抓着沈萱宜的手：

        “走，我们去江边走走？”

        忽地，沈萱宜不见了。他猛然一惊：“怎么回事？”

        醒来，一丝傻笑漾在脸上,阳光恣意地洒在他的身上。

        高三的生活紧张而忙碌，同学们大都是寝室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稍挪位置的生活。面对高考，何梓民也不敢掉以轻心。青春路上，总有一两个男生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女同学，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着走在一起去食堂或者去教室的路上，抑或并肩，抑或同步。去教室的路上，那片高邈而成拱桥型的林荫道上，嘤嘤啁哳的，窃窃私语的，心意相通的，似普天之下莺和凤鸣。沈萱宜此时局外人一般看这些人来来往往，浩浩荡荡，丝毫不动心，亦不屑。有时甚至鼻腔发出一声不经意的“切”的声音。

        这一声“切”，不屑的是王立明。高二时，两人曾同桌。有一次他“突然”给沈萱宜塞了一张纸条，满脸通红地走开了。上面写着：“跟别的女生同桌，觉得索然无味，跟你同桌，竟会心跳加速，急迫且不规则，你说是为什么？是你的优秀折服了我？还是你的容颜倾倒了我？”沈萱宜在纸条后面附写一句话：“看上我了把？到医务室看看吧。或许是心脏有问题。”幸亏第二周班主任说轮流座位，沈萱宜逃脱了‘陷阱’。可是，王立明却计划不断，竟知道她的学习习惯和规律。每次沈萱宜一到教室，他就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座位旁边，喊她一声，“沈萱宜，你可真爱学习。”到食堂吃饭，那时是围桌，他总会考察着沈萱宜坐哪一桌，然后挤进去，和她同桌。

        沈萱宜全力复习，数学杨立老师的课上的精炼极了。也许是数学天赋略差，也许是形象思维超过逻辑思维，沈萱宜高一高二的数学成绩都极一般，她暗下决心，必须在数学这一门有所突破。王立民摸透了这一点，有天午自习，沈萱宜想把上午的数学习题再次领悟一遍，放弃了午休，早早去教室，王立民从林荫道的树缝里钻出来，“沈萱宜，我数学还行，我来跟你探讨探讨？”

        “”沈萱宜没有接话。

        上午的数学题，杨老师课堂上演练时，沈萱宜明明懂了。可是吃饭时，沈萱宜思考着却突然掉了思路，故立即往教室走，想追回这道题的思路。

        王立明快一步跨走到沈萱宜前边，“走，我们一起去教室，我跟你讲讲。”王立明好像是沈萱宜肚里的“香虫”似的。

        虽然内心还是有些抗拒，但是沈萱宜数学题卡住的那一步骤太过模糊，现在冥思苦想根本捡不回来。想释疑的念头让沈萱宜击败了对王立明的不屑，于是点点头：

        “那好吧。”

        有几个在教室里的同学，有的趴在桌上休息，有的在看历史书，有的在背诵文言词语。还算安静。

        王立明拿出草稿纸和笔，涨红了脸，颤抖着拿起笔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跟沈萱宜讲解、分析，到了沈萱宜不懂的那一步，他是分步骤分解讲的。他果然理解透了这一道题。过了半刻，王立明平静了，沈萱宜和婉的神态、平稳的呼吸让他安心。只见他手握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手指有时还不停地抖动；满脸红涨，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但讲出来的思路条理清晰。沈萱宜充满疑问的思路渐渐明晰起来，满意地抬头，说了一声：“谢谢你！王立明”她看见王立明头上的汗水，歉意地笑了笑。王立明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趴在桌子上装睡，心里却是心潮起伏，心脏急加速地跳个不停。沈萱宜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钻进他的脑海，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散。他索性就让她占据自己的脑海，任由自己的欲望狂奔。

        午休又报废了。沈萱宜思考着刚才那个数学题的步骤，觉得清晰许多，终于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这种类题应该是不会错了。”

        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沈萱宜室友茜茜看到沈萱宜在教室里，王立明也在。惊奇地问：

        “轩宜，王立明他今天中午没有纠缠你吧？”

        “没有没有。倒是今天他教会我做了一道数学难题。”沈萱宜也不隐瞒。

        茜茜睁大了眼睛：“他，教会你做题！？他不是一坐在你旁边就心跳加速吗？”

        “讲解题目，就是讲解题目。”

        然后茜茜把昨天中午在食堂看见的一幕告诉了沈萱宜。

        “王立明与高二一女生在某小餐厅相对而坐，一面谈笑，一面用餐。关系非同寻常哦！”

        沈萱宜不置可否。她想，爱有特质，无关饮食。她的对于王立明的认识，止于他的数学思维比自己要强，思路要清晰。至于其他，如此而已，无关紧要。

        此时何梓民推门进了教室。看到王立明正睡在座位上，有点惊异。立即提了提自己右肩上的书包，往王立明座位的方向走去。

        “你中午就睡在教室？”何梓民拿出一本书敲敲王立明的头问。

        “是啊！我没有回寝室。”

        “那，她中午在不在教室？”何梓民向沈萱宜的位置努努嘴。

        “我不知道。”王立明装迷糊。心想，她心里哪里装得下我？她心里要装的是数学的步骤和思路。

        何梓民往沈萱宜处探寻性地一望，沈萱宜装作没有看见。

        沈萱宜与何梓民交往的方式一如从前，沈萱宜坐中间座位，何梓民坐在后面的座位。课后，只是碰面的机会增多。何梓民大大咧咧地跟沈萱宜打招呼。沈萱宜出校门散步。几次看见何梓民在前面。向东□□广场，向西江边防护林。她要向东还是向西？

        每次遇见他，就想起梦中他的手，左手？还是右手？

        如此翻来覆去。她有些嘲笑自己的梦了。四月芳菲，山林翠墨，江水清澈。离高考越来越近。还在琢磨是左是右，向东向西。莫非在心上生根了？如果没有，又怎么会揣摩向左，还是向右，向东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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