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此别何时返？

第11章此别何时归？

        沈萱宜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家乡。沈萱宜的故乡，群山环绕，秀水涔流，湘中山清水秀之佳处，素有“人杰地灵”之美誉。那时的初中，是办在乡上，沈萱宜和阿香妹，一直同伴同班。每天上学放学，就像田园牧歌似的，充满乡情乡韵。

        “萱宜，你学习成绩这么好！你肯定会考上重点高中的。”阿香妹和沈萱宜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不无羡慕地对沈萱宜说。

        “那也难说。中考都是一考定乾坤。万一我考砸了，连个普通高中都上不成。倒是你，早就有去南方打工的意愿，现在国家的政策如此好，这条路可能更适合你。”沈萱宜安慰阿香妹。

        “萱宜，你学习成绩那么好，选择读高中真是最好的选择。再过年把就可以考上你理想的大学了。我虽然当了领班，工作也确实没有原来那么累，但是我只想回来读书。可惜那边也不能没有我，只得作罢。”

        相似的话语，同样的对小姐妹前途的期待。阿香妹的话把沈萱宜拉回现实。

        “哪里？上大学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有时我想，阿香，你的选择是对的，在我们家乡，你能奔赴远方打拼，就已经是走在时代的前列了。现在，我看到你成长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而且，而且，还丰韵了许多。”

        说完最后一句，沈萱宜一小拳头擂在阿香妹的胸前，接着抱着阿香妹“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萱宜，你看，你使坏了啊！”阿香妹和沈萱宜抱作一团笑作一团，耳语扭打在一起。

        何梓民呆呆地望着这两小姐妹，似乎有些失落。

        “梓民哥，你回你宿舍吧，我跟沈萱宜一起。你没什么不放心的。”阿香妹坦率地望着何梓民说。“记住你说的话哦。”

        “他说你什么话了？”沈萱宜明知故问。

        “他说我瘦了，比以前更好看了。”阿香妹涨红了脸。

        “本来嘛，你挺好看的。”沈萱宜也觉得阿香成熟干练了许多，加上穿着十分阳光，就像太阳底下一朵火红的大芍药花。

        晚饭约在学校门口江边的小菜馆。三个从儿时起一起玩大的伙伴，点了两瓶啤酒，四个菜。他们把餐桌摆在靠江边的方向。正值秋日黄昏，林荫道上红叶遍地，微风轻拂，空中红叶飘飘扬扬，有的轻轻洒落。西方那一缕金色的夕阳把这秋叶渲染得金黄，更加静美。江面对岸，有的人家已经燃起了灯火，点亮着橘子洲头的荧荧夜色。江风吹来，归帆的渔歌余音袅袅，清音送入耳鼓。

        最是那恬静、怡美的美景、美人，纯真醇美的感情也在空气中发酵，弥漫在四周，洋溢在各自的心海。

        三人边吃边聊。何梓民、沈萱宜二人无语。“这里的风景真美，比我们的美丽家乡都美。我虽然说不出什么优美的句子，但是觉得只要在这里长久停留，身心都会得到清洗和净化。”阿香妹终于打破沉默。

        “江山如画卷，秀色亦可餐。”何梓民拿眼神瞄了瞄沈萱宜，沈萱宜还是无话。

        “是的。这里的夜色最美。”沈萱宜夹着一筷子菜送到阿香的碗里。“这菜一定很合你口味，比那时吃的葱卷好吃多了。”

        “我记得葱卷的味道，记得和你共饮共餐的岁月。真的特别想念那时的感觉。”阿香说着，也敬沈萱宜的菜。

        “这顿，我请。别跟我争，你们还是中学生，都还得靠父母。我就不一样了。”说着，调皮地对沈萱宜眨眼，“那时，我不知吃了你多少葱卷？”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沈萱宜微笑地看着她，羡慕她的快乐和纯真、率直。只有在这时，沈萱宜觉得读书时的阿香又飞回来了。

        吃过晚饭，三人沿着江边漫步，何梓民在前，沈萱宜和阿香并排走在后面。此时的湘江在他们的眼前展开，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游人虽然不多，但凡散步的人们，那种优雅和闲适，就在脚步中延伸。何梓民想到路，沈萱宜想到大学，阿香想到了她的缝纫厂。

        “这是一个多么优美沉静的学习之处！他们两人都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将来一定会大展宏图，而我呢，只乖乖地做一个打工妹了！”阿香不由得这样想。“何梓民还会像儿时那样关心自己吗？生活在继续，环境在演变。”想到此处，阿香妹不敢再往下想了。看看前边溜达的何梓民，魁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踏实的脚步，不觉心扑通扑通地跳。

        “想什么呢？”沈萱宜见她出神，问。

        “他也变样了，成大小伙子啦！你们离得这么近，你有没有想过和他一起？”阿香指着何梓民，问沈萱宜。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哦，他对你怎样？”沈萱宜实在也说不出此时她对何梓民的感觉，只知道他天天坐在教室后面，探讨或者谈论着他认为值得的论题或者话题。

        “就那样！我这么远跑来，也没有什么特别。”阿香妹说这话时有些失落。

        “”沈萱宜不知如何安慰她。

        “你呢？有没有考虑”阿香捏了沈萱宜一把。

        “我尊母命高中绝不谈恋爱。这是我妈的原话：‘男孩子轻薄，别信以为真。要找，等上了大学，找心里有你的，心里只有你一个的，稳重可靠的。姑娘家家的，和男孩子不同。只有管好感情二字，就是管好了一辈子了。’”

        “你妈说得在理。我现在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他将来要上大学的，悬殊这么大，哪里眼中会有我？”阿香说出了大实话。

        “你们到哪个份上啦？”沈萱宜还是充满好奇。

        “什么都没有。”阿香一脸通红。

        因为晚自习，何梓民径直往教室学习，阿香追了他几步，喊了声：

        “梓民哥！”

        “什么事？”

        “”两人一前一后站定，何梓民也回过头来，面对阿香。阿香胖逗逗的脸红红的，粉嫩嫩的。阿香心里想说：“我这么远赶来，你就不想来一个拥抱？”可是终究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最终什么也没说。不知何梓民真是对阿香没有感觉，还是大男孩子没有成熟不懂事。阿香妹背过脸去，红了眼圈，眼泪不小心溢出，然后说了一声：“我走了。”

        说完，背过脸去。

        昏黄的暮色中，何梓民跟她潇洒地挥了挥手，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沈萱宜把阿香送到宿舍安置的路上，两个人始终无语。

        第二天，何梓民，沈萱宜还有宿舍的茜茜一同把阿香送上了南下的列车，在站台上，沈萱宜分明看见坐在窗口的阿香妹正用左手擦着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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