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跃龙门

第35章跃龙门

        声音浑厚，人语半空，四周林木，云霞交辉。沈萱宜笑着说，这是山民自创的山歌吧。往下望去，一个老者担着柴担，歇息井旁，掬一抔清泉沃面，然后撤开井水的四周，捧一掌心水，喝上一口。

        石峰冲的朝日，属于山民，又红又大，瓜熟蒂落的感觉。绵延的山岭、伸直的树杈、沿山蜿蜒的绵长小路，小溪水调皮的粼光，光、影、线、面，和谐映衬。隐隐传来早起的庄稼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抑或地头锄地，抑或井边挑水，抑或河边捣衣。

        “家乡安静、优美而日渐热闹的清晨，一幅山为墨水为线的图画。”两人同时说。

        “你忘了你今天的事情？”沈萱宜提醒道。

        “我要到山上拖竹尾巴。你呢？”何梓民也想起这么早起的沈萱宜，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来到石峰冲。

        “我带她们摘毛栗。”沈萱宜指指山坳里的一株大毛栗树，两个小女孩正在那树地下捡毛栗。

        “我去帮她们一把。”何梓民说完，就往山坳里跑，走近毛栗树，顺手抄起旁边一根断掉的大树枝，对女孩们说：“走开！毛栗球掉下来，砸在头上像千万根刺刺中头部，疼痛得很。”

        两女孩极速走开。何梓民“刷”“刷”“刷”地扑了几下，毛栗球往下掉落，有的毛栗籽被扑出来了，掉在草丛里，石缝里，灌木下。

        何梓民一停手，沈萱宜带着两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来到毛栗树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着毛栗球，刺进脚的皮肉里，让人刺痛。和梓民要她们拿带来的钳子夹，把毛栗球都夹回去再进行处理。如果发现地上有脱球的毛栗，就小心捡回去，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刺球要掰。

        山里人勤劳朴实，很多食材都可以直接取自山里。蓼花圬乡的山里，四季都有鲜美的山果。正月二月捡坚果，三月四月蘑菇多，五月六月野梨（俗称猫梨子，即猕猴桃）熟，七月八月枣成箩，九月十月万寿果，冬月腊月松仁多。”

        在山里四处寻看，经过山麓的茶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果子树，这里一株尖栗树，那里一棵圆榛子，山腰还有板栗树，再走遇见万寿果，小灌木丛里中到处都有红红的羊奶果。说到万寿果，甜甜的味道，齿颊生香。快到中午时分，小姑娘的背篓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野果子，毛栗居多，还有榛子、酸枣、山薯、小布袋里装满了羊奶果，野草莓。

        下山的时候，何梓民、沈萱宜相视一笑。

        收获甚丰，欢呼雀跃，两个小姑娘“姐姐、姐姐”的欢叫甜透沈萱宜的心窝，她们的银铃笑声里掺杂着清脆的泉水叮咚声。她们在山路上往沈萱宜家的方向走。山间的树影随其影子退后，太阳光页调皮地时隐时现，田野里的小花连忙摆头，调皮地看着这群大大小小的孩子。绿色稻苗儿挣脱水面，吸收阳光，健壮生长。

        明天就是希望，未来迎来光明。

        “叮呤呤，”邮递员的车铃声响起，何梓民、沈萱宜不约而同地往声音出现的小路望去。

        “真的是邮递员呀！”

        “会不会有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何梓民异常紧张。

        “奇怪啊！原来那么洒脱自如的何梓民，今天变得这么善感？”

        “还真紧张。也许你的已经到你们家了。因为你家离乡政府近一些。”何梓民深吸一口气。

        “近了！近了！邮递员快跟他们相遇了。”心如鞺鞺鞜鞳的大鼓，响个不停，一直向上涌，几乎要跳出喉咙。

        “你好！”邮递员一眼就看到沈萱宜这个清丽的大姑娘。“请问你认识何梓民吗？”

        “啊！何梓民！”沈萱宜尖叫：“何梓民！是你的信，是录取通知书吗？”沈萱宜指着何梓民问。

        “录取通知书！京城青年政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我的录取通知书！”一锤定音！石头落地。他接过录取通知书，打开大红的信封，露出金色封面的京城录取通知书。摊开，京城青年政治学院，人文发展系。终于能跟沈萱宜在同一个城市修完大学课程。他伸出双手，紧紧拥抱沈萱宜，几乎把沈萱宜抱疼了，沈萱宜的双手被围在两颗心的中间，手指蜷缩都不能伸直，掌心朝上，微微颤抖。两行泪凉凉地滴落在沈萱宜的掌心。

        石峰冲的石桥小路、农田秋野，禾苗麦穗、一草一木、山山水水，风物人心，都为何梓民的成功而骄傲、而自豪，而欢呼。这一片土地，孕育着勤劳的山民，培育着淳朴的乡俗，今天，她为祖国输送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才，怎么不让万物动容，天地感念。

        达者，唯勤也。何梓民如此幸运，是他不断磨砺，坚持不懈、勇于攀登的硕果。

        沈萱宜眼圈酸涩，真为何梓民高兴，更为他让保送指标的傻劲感动，信赖，心疼。不知何梓民有多少辛酸、委屈、坚持和决断才能把那么好的机会让给自己。还有宽让和爱。如果不爱，他为何要为我作出如此撼人心魄的牺牲？他们旁若无人，搂得更紧，让泪水奔逸，心意在空气中交织。这是光，希望之光，未来之光，振兴民族，还在青年，振兴中华，亦在青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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