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曾经只是玩笑话？

凯丽看着程逸拉紧她的手，正不知道程逸意欲何为，只听程逸的声音像是噙着冰霜一般，冷得渗人，“各位同学，或许在你们看来她不如你们漂亮，不如你们时尚，但是你们敢不敢和我打个赌，等话剧上演的那天，你们要不要再做评价。退一步话讲，你们除了比她打扮时尚，穿得比她潮流一些还有什么地方比她亮眼呢。但是，在我的眼中她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我觉得她比你们更漂亮，因为她很真实，她的真实由内而外，而不像你涂涂抹抹，只剩下了一层伪装。”

程逸一番话说完之后，现场是出奇的安静，其他女生都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只有凯丽一双眸子亮闪闪地望着他水光潋滟，长长的睫毛氤氲起一片雾气来。

一直以来，她的家境并不富裕，所以在吃穿上面并不挑剔和花太多的心思，都是其他同学取笑的对象，因此她的内心一直很自卑，从来没有人出来这样维护过她。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女生不同，从来都感觉自己不过是灰姑娘的存在，可是此时此刻，程逸的一番话带给她无穷的感激个安慰。一时间让她豁然释怀，原来她曾经那些在意的东西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附属品。

“谢谢你。”凯丽努力使自己表现得比较平静，双眸溢满真诚。

“不用。”程逸唇角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像夜晚的清风一样，“做自己就好，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

这是程逸离开之前程逸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就像一股魔力一般，一直萦绕在凯丽的心间，她在心里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顷刻间仿佛给自己带来了无穷的动力。原来做自己最好。

之后凯丽便加入到了话剧的演练中，其他女生只能对她嗔目以待，但是凯丽的心情已经释怀了许多，那或许就是因为当初程逸的那一番暗自鼓励的话，像火把一样照亮了她的心间，也温暖了她。

在最后的话剧表演中，凯丽果然像当初程逸预言的那般，简直是脱胎换骨，整个人就像是娇美的花儿一样，清纯、甜美，并且充满自信。一时间许多女生都对她又羡慕又嫉妒，至此之后，再也没有女生嘲笑她说她又丑又土了。

晚会之后，凯丽的名字很快就在校内飞速般传开来了，追求她的男生简直趋之若鹜，可是她都一笑了然，没有得意，只有无尽的感慨。她永远不会忘记是那个王子般的男人给她鼓励，给她安慰，在她脆弱自卑的时候，给她点燃了一盏指示灯，让她在迷茫之中找回了自己，找回了自信。

所以，这个男人在她的记忆中有着弥足珍贵的分量。后来的大学生活里，她和他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即便一直都将这个男人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可是她没有主动让两人的关系雷池半步。

因为她清楚，自己的骨子里还是最初那个丑小鸭、灰姑娘，王子的身边只配拥有真正的公主，但是她并没有放弃，她发誓自己一定会完美蜕变成真正的高贵公主，这个男人绝对只能是她的。现在她在国外的事业已经有了突破，这次她是带着憧憬和悸动而回来的。

“想得这么入神。”

被程逸的声音打断，凯丽回过神，唇角划过浅浅的弧度，“只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你还是像以前那般的多愁善感。”程逸微微抿了抿唇。

凯丽微微一笑，“有些习惯可能永远都改不掉吧。”就像曾经在大学的时候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如今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依旧如昔，甚至与日俱增。

“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程逸指尖挑了挑眉，随意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凯丽回来，让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不知缘由，只是一种感觉。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少了曾经的纯洁质朴，多了一些光鲜亮丽。

“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工作。”凯丽很平淡地说道，只是她在心里保留了一句，那就是“剩下的时间都在想你。”

不过，曾经的凯丽不是一个盲目冲动的女人，现在的她更不会在这个点向程逸表白，她会在最有把握的情况下开口。

“你呢？”凯丽喝了一小口咖啡，随意地问向程逸。

“我啊，过得很平常。”

凯丽凝向程逸的眸子深了深，唇角划过一抹浅浅的弧度，“你指的是工作生活，还是个人情感？”

程逸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凯丽会问出这样的话语。印象中的凯丽一直都是一个很少询问他私人问题的女子。她给他的感觉很乖顺，很有分寸。这也是大学时候程逸为什么喜欢和凯丽做朋友。

凯丽不像其他女孩子喜欢在他面前撒娇，她一直扮演着一个聆听者的角色，即便程逸很少对她说起他个人的事情。凯丽却也从来不会主动询问程逸的，因为她懂得什么样的女孩才不会让程逸厌弃。

所以，即便她的内心很渴望知道程逸更多的讯息，但是她还是选择做一个不令程逸反感的女生。

可是，好像现在凯丽给他的感觉有些出入了。

程逸凝眉，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般。凯丽唇角的笑意更深，“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程逸放下搅动的动作，身子往后一倒，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上斜的弧度，“那么你觉得呢？”

程逸没有直接回答凯丽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反抛给了对方。事实上他今天的心情乱糟糟的。他一晚上没有休息都在处理刀疤男的事情，之后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别墅担心着林夕的脚伤，可是没有想到他一回去就刚好听到了令人心里发酸生气的话来。

和林夕大吵一架，他窝火地出来正好接到了凯丽的电话。这位老同学从国外回来度假，已经回到H市有三天了，但是程逸之前一直忙着工作和林夕的事情无暇和这位老同学照面。这次已经是凯丽第四次打电话了，他要是再不应约的话倒真显得不近人情了。

虽然以程逸此刻的心情，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来这里和凯丽用餐，但是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

程逸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的情感左右，曾经的他是那样的理性和冷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影响他的判断和决定。甚至程佑和高阳曾经一度调侃说他铁石心肠。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老被叫做林夕的女人搞得理性全无，头脑混乱。

或许，自从酒店那晚这个女人酒醉闯进他的房间开始，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清冷淡定的男人了。

“如果以前不了解你的人，瞧你今天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恐怕还以为你为情所困呢。”凯丽调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她眼睛眨也不眨地一直盯着程逸，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

“有什么人值得我为她所困呢。”程逸说话的声音微微冷峭，倒有些赌气的味道。不过他刚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抿了抿唇，“没想到这次回来，你倒会开玩笑了。”

程逸的话让凯丽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浅笑，“那这么说你还是单身了？”

程逸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他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合适的姿势。沉默了半晌，他对凯丽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凯丽在提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出现林夕那张清丽的面容，时而倔强，时而乖巧，时而甜笑，时而梨花带雨。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该死！自从程逸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总是脑海里不经意间出现林夕的影子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林夕对他的影响即便说成是“无孔不入”也毫不过分。

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忘记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可恶，即便对别的男人以身相许，也对他是满心的不情愿。这个女人看似弱不禁风，勾起男人的一腔保护欲，可是她的倔强是深入骨髓的。程逸觉得自己拿林夕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如果是其他的女人，对他知情识趣、亦步亦趋，是不是自己又不会对她也就没有这么大的兴趣了呢？这是不是正应了那句“得到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没有等到程逸的否决，凯丽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脸上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一时间让她原本就美艳的面容更像是染上了一层霞彩一般，美妙绝伦。

“阿逸，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凯丽沉思片刻，抬起眼帘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羞涩。

程逸看在眼底，心突兀地跳了一下，淡淡开口道：“什么约定？”

凯丽听言，微微一怔，不过转瞬间又神色如常，“阿逸，你还记得我们在毕业拍完合照之后，你说过什么吗？”

程逸眉眼深沉地低咒，没有开口，而是等待凯丽继续说下去。

“你说，如果等我哪天在国外呆厌倦了，那时候男未婚女未嫁的话，你愿意娶我为妻。”凯丽神色复杂地看着程逸，那眼神里有着幽怨，有着悲伤，还有着莫名的紧张。

这句话在她的心里困扰了好多年了，也是因为这句话她始终有信心，她有一天会和这个王子一般的男人会走在一起的。所以这几年她在国外拼命工作，只是想让自己更有资格留在程逸的身边，因为她知道能够和程逸并肩走在一起的，只能是一个出色的女人。

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个女强人了，事业有成，才貌双全，绝对有足够的勇气向程逸表白，所以现在她并说出了这番话。原本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压得死死的，此刻说出来觉得轻松不少。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的静谧。凯丽微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睨着程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她强压住内心的紧张和忐忑，静静地等待着程逸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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