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未花

某天，我看到从未开花的树上出了朵美丽，于是每次路过我都会下意识去寻找这或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我发现，这条路上，并不泥泞，雨后还有短暂的彩虹。

        ——书记

        耳边传来同学们激动的谈论声，至于内容，千奇百怪。不过多是台上的人。新生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人，待了不止一年的学生也同样称不上了解。

        体育馆称不上大，但可以容纳一个学校的学生，其实这算不上是人的喧嚣，毕竟不是自主选择的结果。如果在开满花的树上，他一定不会注意到。

        各班老师主持纪律，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各位同学，今天让你们来这的主要原因，就是观看同学们在暑期拍的视频，可能大家在公众号上已经看过了。虽然只有一部获得了奖，但这些都是属于你们的美好记忆。”讲话很短暂，屏幕上开始播放属于这些人的故事。

        画面一开始是起雨村的天空，慢慢下来，是七个人在那别墅前的合照。

        前面人的介绍好像没什么，直到秦书对着画面的，“名字是秦书。”周围引起轰动，画面里的人黄发特别明显。

        “我们的介绍不好吗？”沈司问。

        “你头发要染早点，估计也这个效果。”

        “是吗？”可惜他的红发已经被染了回去。

        伴随着《步履不停》配乐的bgm,江筝笑着摸狗的画面出现。

        也就是夏天，才有的特点。

        “阿三不许叫。”画面始终只有江筝一个人，文树在画外说。

        “我去，江筝朋友圈里发的那条小狗是你家的？”沈司问。难怪文树会那样回答。

        “嗯。你也想要吗？”

        “…不用。”

        画面转到沈司他们三个探学校，又转到夏听和钱澄。看起来就像是夏天无聊而做出的举动。

        那晚的烟花原来这么亮。

        视频很快放到了他们寻鬼的过程。所有人都没发出声音，原因是配了个阴间的音乐。

        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却是不凡的经历。

        视频很快到了结尾，最后出现了个彩蛋。秦书在窗户透过来的阳光下，清唱了四句歌词。没有把那些游戏给剪进去，可能这四句就可以了。

        “学校让我发表一下作为视频中一员的感受，但其实我并不是策划者。”秦书手握着话筒，发言。

        文树感觉到秦书旁边坐着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如大家所见，视频里的是和你们差不多年纪的人，不说有多高兴，至少在那一刻我们想的都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在生命这条长河上，我们才刚开始，可以放进被怀念记忆里的，都是宝贵的。最后，我想说，当有了不舍在这里，或许人生就是另一种选择，希望所有人找到，谢谢。”

        全场安静，几秒后掌声响起。文树都不知道，原来他很高兴啊！

        “你听懂他说了什么吗？”沈司问。

        “珍惜当下。”

        “是吗？”秦书的发言再次超乎沈司对他的认知。

        而后又播放了几组学生们的视频，里面的人都很开心。临近放学，学生们从体育馆里没有秩序的出来。

        文树在体育馆门口等人。

        “你等秦书啊？”沈司说。

        “你先走吧！”

        “知道了。”

        体育馆外面人潮涌动，文树可以确定，从身旁走过的好几个人都在看他。可能是视频的原因。

        但他也没多在意了，直到有个女生跟他说话。

        “你是高三的？”那人问。

        “嗯。”

        “你叫文树吧？”

        “嗯。”应该是看了介绍后知道的。

        女生还想问什么，看到从体育馆里出来的人瞬间闭了声，“我先走了。”

        文树转头，看到校长从里面出来，秦书跟在后边。

        “早点回去。”校长说。

        “知道。”文树回答道。

        “刚才那人你认识吗？”秦书问。

        文树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等他，“不认识。”

        “哦。那是等我？”

        “嗯。”

        秦书：“…走吧！”

        放学铃早已响起，校内的人也渐渐少了。

        “校长说你了？”

        秦书：“他能说我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学习而已。”

        “是吗？看不出来校长还会操这份心，你们班主任都没做到这份上吧？”

        “谁知道他们。”

        文树在班里收拾好了书包，就看到站在教室外边的秦书。他关好灯，关上门，“你怎么这么快？”

        “没东西要收拾。”

        “走吧！”

        他们出校门的时候，接送孩子的家长已经少了很多，只是小摊还在，店也还开着。

        走到分叉路口，文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把饼干拿了出来，“给。”

        秦书有些惊讶，“你一直带着？”

        “你不是嫌麻烦吗？”文树将饼干给直接塞到秦书的包里，“这样不就行了？”

        秦书：“……”

        文树毕竟经历过一次高三的生活，所以这次非常的得心应手，少了许多的焦虑，成绩也保持的非常好。因为与秦书不同班，所以很少时间会遇到，并且秦书好像很少出现在除教室之外的地方。渐渐的，文树发现自己丝毫不能把秦书与那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身边的一切都风平浪静，尤其不断的习题带来琐碎相似的每一天。

        开学的第一个大周过去，很快就迎来了中秋。

        “你中秋假期干什么？”食堂里沈司吃着饭问。

        “吃月饼赏月。”宛如一个机器人说出正确答案。

        “我认真的。”

        “认真个鬼啊？就放一天半的假，你想干什么？”文树说出高三学生都不想理会的痛处。

        “算了，我不找你，我找小林子去。”

        “你可拉倒吧！他整个人都在学习上，生怕考不上高中，你就别去打扰了，找你的那些朋友去。”文树提醒。

        “至于吗？”

        “至于。”

        上了高中，就意味着学习最重要，高三尤其。其他年级比他们多了整整一天的假期时间。

        “妈，我跟你回去吧！”文林说。

        中秋祭月是老家的习俗，所以王秀文要回去。本来之前都是她一个人，让兄弟俩回去一个也不肯。

        “行啊！文树你呢？”

        “我不回去，就一天半的假，坐车的时间还不如用来好好睡觉呢！”

        “那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午饭过后，文树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起身，把书包里的作业给拿了出来。

        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没写完。他扔下笔，拿出手机。

        我说：你怎么过中秋？

        qs：还能怎么过？和平常一样啊！总不能真的坐在月亮下边盯着天上看吧！

        我说：你买月饼了吗？

        qs：我不吃。

        我说：好歹是个节日，买了意思一下总要吧！

        qs：坏了不是浪费吗？

        我说：你一个人在家？

        qs：何问通常都是何他妈妈一起生活。

        文树想到了什么。

        我说：要不今晚来我家，一起赏月？

        收到消息的人愣了几秒。

        qs：？

        我说：我妈和文林回镇子上去了，我一个人在家。

        qs：你不是胆子挺大的？

        文树真想知道上次考试他语文考了多少，怎么理解有问题呢？

        我说：我没说我一个人在家怕，反正你也一个人，正巧呗！

        秦书扬了扬嘴角。

        qs：知道了，我去找你。

        文树没法告诉他学校旁边弯弯绕绕的准确地址，只好到学校路口等他。

        中午学校刚放假，校外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学生。

        秦书骑着自行车到的时候，文树一个人站在店旁边，四处张望。转头看到秦书，挥了挥手，“要去买月饼吗？”他走过去说。

        秦书看着他，怀疑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找个人去超市。“我载你？”

        文树这才注意到这人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不用，我家有电瓶车。”他顿了一下，“我可以载你，…如果你不想骑的话。”

        “那我不想骑了。”他把自行车顺在路边，锁好。“走吧！”

        “…哦！”

        文树把电瓶车推到门口，锁门的时候问，“你把头盔戴上，交警抓到要罚钱的。”

        锁好门就看到秦书手拿着粉色头盔站在车旁边。

        “你戴这个。”他将白色的头盔放到他手里，自己拿过粉色的。

        秦书没吱声。

        “这头盔是我妈买的。”文树心想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难道还是你买的吗？”秦书带着笑意问。

        “当然不是了。”他突然急了。

        秦书安慰似地说“知道不是你买的。”

        文树：“……”

        午后空气凝固，虽靠近秋天，阳光却依旧不吝啬。洋洋洒洒地落在两个人身上。

        “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文树问。

        “写作业啊！还能干什么？”

        “行，不愧是校长亲自嘱咐的好学生。”

        “你好好说话。”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说的是实话。”语气里带着些玩笑意味。

        “…你在家不写作业？”

        “也写。”

        “那你说个屁啊？”

        文树闭嘴。

        “我来推吧！”秦书拿过推车，“不过你要买这么多东西吗？”

        “…推车好像有逛超市的感觉。”毕竟没什么不买不可的东西。

        秦书脚顿住，几秒后笑出声，“有道理。”

        文树没理他，一个人走进去。

        “你要买什么，走这么快？”秦书在他旁边问。

        “月饼啊！”

        秦书：神他妈月饼，来超市就买个月饼？

        “你不是不吃甜吗？”秦书看他费劲地找月饼，按理说中秋节月饼礼盒不应该摆在显眼位置吗？没头脑超市。

        “你不是不爱笑吗？”完了，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文树僵硬转动四肢，看秦书的表情。

        秦书表情没什么变化，所以文树就看不得这人笑，因为他笑和不笑完全是两个人。

        “我笑你也要管？”秦书没笑，就看着他。

        文树移开目光，“没要管。”他走开，撕下称物的塑料袋。

        秦书站在那，看着他将各种口味的月饼一个个放进袋子里，然后又跑走，找到人给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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