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夫妻两人一起去参加质子聚会，赵若穿了一件绯红色的长裙，戴着同色面纱，行动间弱柳扶风，十分动人。

        申淇雪夸赞道，“娘子真好看。”

        赵若也想夸夸申淇雪，但是他夸不出口。申淇雪居然穿着一身青色衣服，都说红配绿赛狗屁，他们夫妻二人一红一绿真有些辣眼睛。

        赵若婉转劝道，“夫君，您衣服好看吗？”

        申淇雪说，“好看啊。”

        然后就不说话了。

        赵若：……

        申淇雪是真的觉得自己衣服好看，青色衣服风流俊秀，她娘子衣服也好看，小姑娘就该穿得粉粉嫩嫩，打扮得漂漂亮亮。

        赵若扯了下衣服，其实他最讨厌粉红色，因为粉色俗气又轻浮，不过既然申淇雪说了，应当就是必须要穿粉红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个人下了马车，去到了西郊外的亭子里去，聚会就在郊外瀑布旁边的流水亭中。

        之所以选择此处聚会，一来因为风景好，其二则是因为价格便宜，质子们都是穷光蛋，当然是能省就省。

        到了聚会就发现果然不出申淇雪所料，质子们携带的女眷要么是妾，要么是身份低微的女子，赵若在这群女眷中身份最高，她们就算拍马也比不上。

        在这种情况下赵若自然可以自由自在，只要他不突然脑抽做什么奇怪事情大家都得顺着他。

        申淇雪拍拍他手背说，“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

        赵若点点头。

        申淇雪想了想又嘱咐道，“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扛着。”

        赵若又点点头，随后走到女眷那边去。

        申淇雪看着他背影不由有些担心，赵若脑子挺笨的，反应又很慢，她真是怕他被人欺负了都反应不过来。

        于是嘱咐彩荷道，“你多看着你家小姐，有事儿就来找我。”

        彩荷白了她一眼。

        夫妻二人的互动被质子们看在眼里，一群人不约而同露出羡慕的眼神。一来就娶王姬，他们怎么就没遇到这种好事呢？

        申淇雪落座后，大家纷纷和她打招呼，首先开口的是宁国质子，这位质子快四十岁了，之所以是质子因为他爹非常长寿，七十岁的老人家还在王位上叱咤风云。

        宁国质子道，“雪真是能人，连王姬都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

        申淇雪摇了下扇子含笑不语。

        宁国质子又露出打探的神情，“说起来你和王姬这段姻缘到底怎么来的，不妨给我们传授一些经验。”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一同睁大了眼睛。其实他们都对这件事很好奇，申淇雪到燕国才三天突然就和人成亲了，说里面没有猫腻他们都不信。

        申淇雪自然不能说真话坏了赵若名声，就胡乱瞎编道，“那日王姬替我解围后我就对她一见钟情，忍不住死缠烂打。王姬是贞烈守洁之人，当然不愿意嫁给我这种人。我便去静音观下跪了一夜，祈愿只要能听到王姬的声音便死而无憾。没想到我的心愿被佛祖实现，降下圣音到王姬耳中，王姬十分感动，这就同意嫁给我。”

        大家纷纷露出震惊和感动的神色，唯独申淇雪身旁辽国质子小声提醒道，“静音观…是道观。”

        申淇雪面不改色，十分淡定。

        宁国质子像抓住她把柄一样连连道，“你说假话，静音观怎么会有佛祖？”

        申淇雪看他一眼，“你觉得是在下魅力无限勾引了王姬？”

        宁国质子点点头。

        申淇雪叹气，“那我就不好再敝帚自珍。你要学我肯定教你，你看亭中你那位穿蓝色衣服梳留仙髻的家眷，容貌美丽，正是合适的人选，我这就去和她搭话。”

        宁国质子猛地摇头，开玩笑，这蓝衣服是他新娶的小娇妻，等申淇雪真去搭话，那一顶绿帽子是摘不了了。

        他还是不甘心，“你找别的姑娘试试。”

        这话刚说完就引起众人的怒目，这里长得漂亮的姑娘都是嫁了人的，他不想要的绿帽子谁想要啊。

        申淇雪趁着他们说话的机会抬头看了一眼赵若，见他还很淡定的模样就放下心来。

        宁国质子又道，“有燕王这样一位岳父恐怕日子不好过。”

        燕王年轻时是位英雄人物，把自己父兄姐妹全宰了当上一国国君，据说流的血把瑶池台下的地板都染成红色。

        大家都听过燕王威名，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唯恐招惹他不快掉了脑袋。

        申淇雪和赵若两口子早就让燕王吃瘪一两次，不过申淇雪自己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看在赵若的份上也要维护他爹的脸面，又开口瞎编道，“王非常仁慈宽容，我不想去工作他也不嫌弃我，还说让若娘在家多体谅夫君。”

        大家纷纷表示不信。

        申淇雪说，“你们又不是他女婿，当然感受不到燕王的好。”

        几位质子闻言露出很心动的表情，毕竟没人能证明申淇雪说的是真是假。如果燕王对女婿真那么好，他们在燕国的日子岂不是会好过很多？

        另一边赵若也在和一群女眷聊天。

        婚前和婚后聊天的内容自然很不一样，以前赵若都是和姐妹们谈论诗句、画画、弹琴之类的，现在则是说怎么争宠和怎么多生养孩子争宠。

        赵若一没争过宠，二来没有生过小孩，对这种话题非常茫然。

        然而众人的话题却绕不过他，毕竟他是燕国第一美人，个头又很高，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气势。

        于是就演变成一群人拉着赵若问他怎么争宠。

        赵若努力想了一会儿，想到申淇雪的爱好，就胡乱道，“爱屋及乌，他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

        辽国质子夫人是个漂亮少女，见此连忙问，“比如呢？”

        赵若道，“夫君喜欢的小妾、赌博，我任由他去，从不会阻拦他。”

        众人：……

        赵若又道，“他有时候没钱用，我也会给他零花钱。”

        众人：……

        她们觉得赵若在驴她们，又拿不出证据。

        她们是要争宠不是当菩萨，真要按照赵若说的这么做，她们都得气死。

        辽国质子夫人小心道，“夫人，这般怎么捏得住夫君的心？”

        赵若道，“书上有言，做妻子的只要宽容仁慈，丈夫自然会喜爱，何必非要抓住他的心。”

        众人：……

        辽国夫人终于确定他在耍自己，一时间气不过道，“都说您才艺无双，厨艺更是天下一绝，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名过其实，总得让我们这些人看看眼吧。”

        赵若被她说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其实不太会应付这种情况，在家里时赵瑾都是一把尖刀子直接往人身上戳，根本不会像这样含沙射影。

        申淇雪见赵若要起身出去，便拦着他询问，“娘子，你到哪儿去？”

        赵若道，“她们听说我厨艺高超，就想看看。”

        申淇雪听完心里不太高兴，这些人想看做饭吩咐厨子做不行，干嘛非要让赵若来做？她平日就见赵若一双手精心爱护着，还要涂什么脂腻和香膏，故而一双手洁白细腻，手指修长，手上连一道刀疤都没有，若是不小心烫坏弄出一个伤疤，赵若这样一个小姑娘岂不是要难过死。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作为男人不好直接插手这些姑娘之间的争端，就道，“若娘，你今日不是来了月事么，怎么能够做菜呢？”

        赵若迷茫地看着她，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月事。

        申淇雪对他眨眼睛，“彩蝶，你也不拦着你家姑娘，就容她这样心软。”

        彩蝶是个聪明姑娘，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奴婢错了，忘了姑娘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够做这种事情。”

        申淇雪亲自给赵若做脸，其余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有人脸上还露出一些嫉妒。毕竟这是她们女人间的私事，就没有见过丈夫会插手的，申淇雪这般不顾男人形象，要么是她爱极了赵若。

        过了片刻，申淇雪站起来走到廊下休息，这里离女眷的亭子很近，她们都好奇偷偷打量她，偶尔互相对视一眼，交换眼色。

        申淇雪察觉到了，回头大大方方笑道，“在下第一次看燕国瀑布，据闻非常雄奇，忍不住走到近前来看，希望不要惊扰到你们。”

        她们纷纷摇头说没有。

        有位姑娘和申淇雪对视一眼，立刻脸红地转过头去，对她行礼道，“公子，您是不是很喜欢王姬？王姬可真好，人也漂亮。”

        这姑娘在闺房里是出了名的白莲花，现在众人看她又想要勾搭这位年轻公子，纷纷在心内唾弃她不要脸。

        申淇雪温和道，“你说得对，她很漂亮。”

        少女又道，“王姬姐姐怎么抓住您的心呀，我也好想学，让夫君喜欢我。”

        申淇雪看了她一眼，想起赵若有病的脑子忍不住叹气，再一次维护她脸面道，“你说错了，是我想要抓住她的心，故而我学了不少东西，若是不信，我可以和众位王子们比一比，顺带教教他们如何抓住夫人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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