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谢安还是终于还是进了老头家，不忘得意洋洋的对小环说，“看吧，我就说漂亮的小姑娘是不会骗人的吧。”

　　进门入目，谢安更加的眼前发亮，豁。

　　老头的院子可真不小，收拾的也飘飘亮亮，珍花名木，错落有致，青瓦琉璃，鳞次栉比。各种用具也都是上品，看着比谢府还要高一个档次。

　　谢安这会想起来老头讲的自传史来，突然觉得多了几分可信度。

　　老头端坐上首，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姑娘站在旁边仔细地看着他俩，起初的少年原来是家里的仆人，正端着一壶茶，只是眼光里很是幽怨，想来是被训斥了一番。

　　“小兔崽子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萧老头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才对谢安发问，似笑非笑的。

　　“老..额，”谢安本想喊平日里叫他的称呼，但又觉得当着家人的面好像不太合适，话到嘴边才改出来，“萧老伯，我这不是好几天都没见你了，想你了嘛，来看看你而已。”

　　萧老头哈哈一笑。

　　“你不是一直老头子老头子的叫我吗，今天倒是礼貌的很。”

　　谢安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太过恭敬不就显得生分了，我这不是和您开个玩笑吗。”

　　萧老头闻言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摆摆手，下人依次退了出去，只有那个白衣少年走前幽怨的瞪了谢安一眼。随后老头又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细声说，“囡囡，出去玩，爷爷和小兄弟聊一聊。”

　　囡囡仔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跑了出去，走到门口掏出谢安给的饴糖，冲他挥挥手。

　　谢安目光欢喜的看着囡囡，直到听见‘咳咳’的声音才回神。定睛一看，萧老头面色古怪。谢安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盯着人家孙女看了半天，还被发现了。不过谢安可以发誓的是他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而已。

　　人走屋散，没了其他人，谢安也不再拘着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了萧老头旁边。全然不顾萧老头抽抽的脸皮。

　　“老萧啊，不是我说，你家那个佣人也太不讲究了，我好心好意地来看你，怎么他连通报都不报一声，害我在门口站了好几个时辰。”谢安抱怨到。

　　“这你怪谁，偏说是老头子我的朋友，你个十来岁的孩子，让他怎么信你。”萧老头调笑到，“再者说了，你来别人家怎么好意思空着手。”

　　“哈哈，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再说我是个小孩，哪有钱送礼啊，等以后我在给你补上吧，”谢安说完也不再计较这事，反而又饶有兴致的环顾起房间来，问道。“老萧啊，你家还挺大的，你是干什么的啊？”

　　萧老头皮动肉不动的回答，“你管这许多作甚，倒是你，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唉，别提了，还不是闲的白，以前你总在村口吹牛，我还能去听个乐，打发打发时间。可这好几天没你的人影了，我还真有点想你了，所以来看看白。”

　　萧老头有些气闷，遂解释到“你这小崽子，我哪是吹牛，讲的可都是真话，你们却不信。”

　　“你讲的也太夸张了，就比如你竟然说你做过大将军，可你看着像个要饭花子，穿的比刚下晌的农户还要不如，人家怎么可能信你。唉，别说，你今天倒是打扮的像模像样的，怎么你出门的时候不受伤收拾。”

　　“呵，我要是打扮的太好了，一眼让人望出不同来，人家还会乐呵呵的陪我聊天吗，还能和我一起任意的吵闹玩笑吗。我既然在这就得融入环境，否则不是格格不入了吗。”

　　谢安恍然，老头继续说。

　　“再说了，我孙女大老远的来看我，我总不能穿的破破烂烂的吧，在家当然要体面一点。”

　　“可是你住这么大的宅子，却穿的这么邋遢，不也是不合理吗，难道没人怀疑。”

　　“嘿，”老头又轻笑一声，“你这话问的，皇宫里还有住过要饭的叫花子呢，我只对他们说我住这，又没说这宅子是我的。我告诉他们我是在这里面养马的。”

　　“养马？你真会说，就你这把年纪？”

　　“有人信不就得了，何必深究。”

　　“可你还说皇宫里面住过叫花子，你怎么会知道皇宫里面的事。”

　　老头一慌，但很快反应，所以谢安并没有发现，只听见他说，

　　“这是先朝的趣事，许多人都知道。”

　　“我怎么没听说过。”谢安疑惑。

　　“你不是失忆了吗，连爹妈都忘了，怎么可能记得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谢安惊讶的不行，“不对，你认识我？”

　　老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谢安，宛如在看一个傻子。谢安则是被盯得浑身难受，涨的脸通红。气急败坏的叫喊。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错什么了？”

　　老头轻蔑地说到，“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谢家的庄子，换言之，这是你家的地方，在你家里岂有不认识你的道理。再者，你们谢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在永安府也是排得上号的，生意做得这么大，盯着你家的人可不少，他们关心你们谢家比对自己家还要用心，谢家少爷失忆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岂会不知。”

　　“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老头子我可没有这习惯，只不过传开了，我顺便了解一些。”

　　谢安对萧老头解释的合理性思量了一番，也没多想。全然忘了一件事，既然是谢家的庄子，怎么他会住在这。他和谢家是否有什么关系。

　　谢安又问，“那小姑娘是你孙女？还真可爱！不过她怎么连饴糖都不识得，你们管的也太严苛了吧。”

　　“饴糖？”

　　“对啊，我刚才给了她一块，她却不认得。”

　　“我孙女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大门不出二门不卖，不认识饴糖这种街边小吃也正常。”

　　“老头子你倒是接地气的很，和囡囡真不像一家人。”

　　“你小子怎么这么关心我孙女，我可告诉你，你别打什么坏心思。”萧老头明显带着警惕。

　　“我只是觉得囡囡可爱，把他当妹妹而已，你这个老头子怎么思想这么不纯洁啊，我才十岁唉，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谢安为自己辩解。可萧老头俨然的不信。

　　“呵呵，你们姓谢的..”说完顿了一下，接着说，“总之，你离我孙女远点就是了。”

　　谢安从老头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怨气，顿时来了兴趣。

　　“老头，你不会和姓谢的有仇吧，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挺讨厌我们谢家的。”

　　萧老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脸色黑了几分，“有仇也算不上，总之我不是很喜欢姓谢的就是了。你是个小孩子，又挺有趣，否则换个其他人我是不会让他们进我的门的。”

　　谢安好奇心更胜，再三问起，老头也不回答。谢安自讨没趣，也只好闭嘴了。

　　萧老头又东扯西扯一通。等谢安想起要走，已经是天色隅中。谢安拒绝了留下吃饭的邀请，带着小环回去，临走萧老头还不忘提醒，“下次再来可别再空着手。”激的谢安暗想，真是个老财迷.....

　　........

　　萧老头目送主仆俩人离开。房间里没了声响，他起身走到窗边，扶了扶窗柩上的落灰，用手捻了捻，面色平静，许久，对着窗外吩咐到。

　　“这小子还有点意思，你去支应一声，让他留在这，陪我做个伴吧。”

　　窗外没有回音，只有风吹过的飒飒声，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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