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第623章．秦良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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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梅萍决定继续下猛药：”秦奶奶，我们跟你虽然不是同族，但我们都是中原人，是一个大家庭，所以我不想在我们内部打打杀杀！当然对于祸害百姓的害群之马我是不会放任不管的，比如像张献忠。他在四川杀了那么多人，开始我希望你们官军能够平定，现在看来越来越渺茫了，张献忠居然在四川做起皇帝，这我就不能忍了，所以我们这次出兵势在必行。事实上我们已经给了大明朝廷机会，整整两年时间，张献忠越剿力量越强大，他手底下的兵也越来越多，反倒是官军不敢应敌躲到了山里。所以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了你，这就是我这次出兵的原因。再说湖广被我们占领后，大明朝廷伸向四川的手越来越细，现在恐怕粮饷都不济了吧！所以你无需埋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让张献忠越座越大，官军只能躲在角落里喘息；要么我出兵来清剿，还四川一个朗朗的晴天，但是接下来的管理就没有朝廷什么份了。四川之所以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和蜀王府以及那些贪官污吏对百姓的盘剥是分不开的，张献忠在四川能够一呼百应和他们也不无关系。四川的百姓已经苦了很久了，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至于你跟我说与大明朝廷的关系，我们原来在签订停战协定的时候说好一致对外，共同抵抗辽东和蒙古人的侵入。我们也拿出了事实诚意，消灭了那么多的清军，我而且还恪守协定的内容，从未越雷池一步，守护住自己的边界。可是你们这个皇帝不甘心，三番五次来袭扰我们，锦衣卫东厂的人不断来渗透，光东厂的人就被我们杀了150个之多。这一次左良玉进攻我襄阳，背后也有崇祯的怂恿，士可杀，孰不可辱！所以这一次我不忍了，对左良玉严追猛打，绝不放手。说起来左良玉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杀的百姓不会比贼寇少，抢劫的物资财物远远大于流寇，被左军侮辱过的妇女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左良玉罪该万死，他的死罪有应得，死无余辜！
自从我们对左良玉部实施反攻以后，实质上大明朝廷已经撕毁了跟我们之间的协定。既然没有协定的束绑，那么事实上我们和大明朝廷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只不过我们现在还克制，不然的话整个南方都能够被我收复，崇祯活不过今年，他太不知道好歹了！“
被喻梅萍这一顿数落，秦良玉低着头她非常无语。欧阳姑娘在骂大明朝廷，不就是拐着弯来骂自己助纣为虐吗？可是她又无法反驳，因为这一切都是事实。现在人家愿意出手来帮，那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可是她不甘心。他们马家毕竟伺候了这个朝廷几代人，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没落：“欧阳姑娘，你们既然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是中原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出手帮一把朝廷呢？“
谈话到此终于进入了最核心的部分，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喻梅萍组织了一下语言：“秦奶奶，打个比方吧！一个人从他出生开始，刚开始是个婴儿，需要人来照顾。到后来他长成了成年人，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把家里的担子挑起来。然而人不可能一直年轻，到后来他会衰老，甚至疾病缠身！你有没有办法把一个老人返老还童？大明朝廷已经历经了300多年，他曾经兴旺过，也中兴过！到了今天他已经是个耄耋老人，不光是疾病缠身，而且是病入膏肓。皇帝不是个明君，那些官员都是贪官污吏，层层的盘剥欺压百姓，国库空虚、田野荒芜、军队更是没有战斗力。这样的朝廷已经是无药可救，当今这个朝代已经不是乱世而是末世了。要拯救这样的一种局面，我只能说一句话：不破不立，破旧立新！”
“可他毕竟是正统啊！”
“正统？”喻梅萍哼了一声。
“秦奶奶，你知道我们叫什么吗？我们叫中华！1500多年前，东汉的班固在《后汉书》中说到：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明朝只有300年的历史，而我们的渊源比他早的多得多，你说说看谁是正统？我们是一个以汉民族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我们的祖先称自己为华夏人，凡是我们每一个华夏人都是这个世界的正统。姓朱这些人也不过是华夏的后人，没有谁是正统之分。谁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谁就是正统！”
秦良玉无言可答，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已经郁结很久了，现在似乎看到了一线光明。是啊，只要对中原百姓有利，何必纠结于这个正统的问题。你们朱家也不是开天辟地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历朝历代都是正统，换了个朝代也还是正统，说到底正统这就是个伪命题！
见秦良玉的眉间开始放开了，喻梅萍就不想把这个问题再继续探讨下去了。对方一大把年纪，她的世界观早已形成，很难做出改变。所以她也不想让秦良玉做出任何的表态，一切都让事实说话！
“秦奶奶，这个话题很沉重，咱们就不要再说下去了好吗？大明这么大，又有这么多人，不是你们蜗居在山沟里的马家一家人家所考虑的事。现在你最急迫的，是怎么样让你们石柱人生存下去，能够更好的繁衍兴旺。在大明的战场上，你们石柱人血流的够多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你还继续偏执的话，就会造成灭族的危险！所以我这次来不是想跟你探讨什么事，也不是来要求你做什么事，而是确确实实的想让你们石柱脱困。至于辽东来了，你放心，有我们中华军在呢！套用前面班固说的那句话我改一下：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秦良玉嘴里喃喃的在念着，这句话非常的霸气。突然间她觉得如释重负。其实她心中也明白，光靠石柱的白杆兵抵御清军那是螳臂挡车。现在有了这么大的强援，根本就不需要石柱人再流血。如果石柱的经济再好了，粮食增产了，那又何必让儿郎们用性命来换呢！
秦良玉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秦奶奶，刚才被你的话题带偏了，我的礼物还没有送完呢！”
“还有？”
“对！如是，去叫人把东西抬进来吧！”
又是4个壮汉抬进来两箩筐东西，放在了地上。上面是用粽叶遮盖着，当掀开上面的遮盖物，秦良玉又惊呆了，这是上好的精白盐！
喻梅萍的话在她旁边响起：“这是样品200斤，我这次总共送你2000斤！”
秦良玉说话有些结巴了：“欧阳姑娘，这可是上好的精白盐。每斤盐都要六七两银子，你这又是1万多两啊！”
喻梅萍摇了摇头：“没有那么贵！在我们襄阳的市面上，这样的精白盐每斤只需要卖6钱银子！”
“怎么这么便宜？难道你们拿下了自贡？不对呀，即便是自贡盐的成本价，也要两三两银子，被朝廷的盐引一搞，就是六七两！”
“秦奶奶，那是我们自己产的，是用海盐制的。没有了盐引，又加上我们独特的制盐法，所以成本很低。我们又不归朝廷管，朝廷的盐引也用不到我们头上。所以今后你们就不需要吃那种又苦又涩价钱又贵的盐了，所有的石柱百姓都能吃上这么好的盐！”
秦良玉又要开口说话，被喻梅萍止住了：“你暂时先别说听我把话说完！”
“秦奶奶，我知道你这个宣慰司下面还有许多小土司。这几年随着你们白杆兵的伤亡逐渐增大，你对石柱的掌控也有些不稳。我给你办棉布纺织厂，给你粮种，再让你们吃上上好的精白盐，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稳住整个石柱的。你手里有了这些东西，这些小土司就不会兴风作浪，听从你的号令。当你的白杆兵不再征战，再过10年，你和你的族人人丁兴旺之后，那么这些后顾之忧就会一扫而空，你也就能更好的掌控石柱！”
秦良玉惊呆了：“姑娘，你连这些都知道，你也帮我全想到了？”
喻梅萍笑了笑：“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朝廷充而不闻，装聋作哑罢了！家里养了一头奶牛，光想着挤牛奶，不想着给它喂点好的饲料，这头奶牛早晚会垮掉的。这个比方虽然不大恰当，但就是这个道理。你们石柱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要休养生息，稳固自己的地方。这个王八蛋的朝廷就是要想将你们往死里用，我说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虽然话不好听，但是秦良玉不得不承认欧阳姑娘说的话是对的。一席话点醒了梦中人，秦良玉恍然觉得自己之前是白活了，用人命来换朝廷的赏赐，真不是个好办法。朝廷的贪得无厌，让石柱人的命越来越不值钱！
“姑娘，你这么帮我们石柱，让老生该怎么感谢才好？”
“不用感谢，我不是已经叫你奶奶了吗？孙女帮奶奶那是应该的！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本人，我先卖个关子，我们先去看那些火器的演练，回来之后我再把礼物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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