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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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紧张,王总脸上面无表情,心下那根弦紧绷着,深怕那些搜车的搜到蛛丝马迹,又怕什么都搜不到。
终于,有人喊了一声:“孙局长,车里有人。”
孙局半眯着眼睛,迈开步子走过去,每走一步,心便沉一分。一方面是因为怕王总反水,另一方面,是怕被车里的未知物反咬。
近到跟前,他掏出抢,直指车门。车门猛地被拉开,里面横躺着个人,哪吒头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初步鉴定,她身上没有伤口。
孙局枪口对准她的脑袋,轻轻一推,哪吒头死尸一样滚了下来。同时,哪吒头翻了个身,脸朝上,面目呈青黑色,狰狞枯萎,像被什么喝干了血液。
孙局眼睛一瞥,留意到她手上拿着颗蓝色的弹珠,蓝色在月光下熠熠闪烁,十分亮眼。他正要去捡,就被另一人抢先把东西取了下来。
王总攥着那颗蓝珠,仔细盯着里面。有团黑气覆盖在表面一层,不用想,是周长生无疑。
幸好,祝余没给他添麻烦。
“王总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是在问为什么不把周长生给他,他解释道:“他是初代伥鬼,能轻易上人身体,二丫这种的都能被他轻易附体,孙局不得小心吗?”
“姓王的,你不得好死!”
周长生慌了。
祝余把他丢在这里,这里如狼似虎,出不去、跑不掉,只有死路一条。他恨,为什么会这样。他破口大骂:“你敢碰我试试!孙局长,我举——”
“举报”二字没来得及说完,蓝珠“咔嚓”一声,迸溅开来。一滴滴血砸在地面上,王总手心血流如注。当然,血不全是他的,有一部分是周长生的。
被祝余关起来,又给他碎至这种程度,这次是真的没希望了。
王总收回手,用另一只尚算干净的手擦去脸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说:“二丫,交到你们手上了,夺舍的伥鬼,我代你们杀了。这合作,够有诚意吧?”
孙局长眉心突突直跳。
什么表情?这是在盘算着趁火打劫他,还是怕他?王总继续说:“他实验室的下落,我也有。”
“先别说这些。”孙局摇头,一脸严肃,“凭你我之力,祝余…”
王总:“所以,什么时候得空,带我见一见您上面那位吧。你我之力确实不行,可上面那位,也不行吗?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坐得住,他应该…另有盘算吧?”
孙局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眼下的事都还没弄明白,这人就急着和他上面的人见面,见面干什么?真有那么好心解决祝余?
总觉得,跟他搅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该办的事办完了,天将破晓。王总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他撇了撇嘴,挑眉:“再联系?”
孙局:“再联系。”
孙局,边儿上的人忐忑问:“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目送走王总的车。孙局捏着枪,惊觉手心都是汗。他把枪顺进腰兜,夹着眉头:“就这么?你知道方才,局势有多严重吗?”
“啊?”那人不解。
孙局沉声:“方才,除我们之外,还有一波人。”
“怎…怎么会?”
孙局:“在我们之前,王总就把周长生解决了,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他既然能除掉周长生,更遑论我们这一波人。不好贸然行事。”
所以,从侧面来说,他应该是真想与他合作。不然,他们这些人,恐怕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思及此,孙局脊背发凉。
回去住处,已经是半上午之时。
王总包扎着身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却没有好的迹象。从前不管受多大的伤,伤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而眼下,很明显,这具所谓不老的身体,已经有了衰颓的迹象。
有人敲门。
王总拉开门,祝余站在门口,身上凉飕飕的。像刚从外面回来,并且,他没有要进来的样子。王总把门带上,跟他出去。
一路走出去,上了车,祝余敲着方向盘:“咱们之间,应该摊个牌?”
摊牌?
王总不敢大意:“您说。”
周长生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这个人,不好骗,很难被糊弄过去。
祝余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不要用你的思维来看我。这么多年,一个人待久了,什么脾气都没了。你要是我,就会懂我的心情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关心你是谁,我只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看来,周长生确实和他说了些什么。
王总叹了一声,即便周长生说了一些话,他也仍选择站在这边,已经够意思了。不能总防着。
“精卫填海的故事,听说过吗?”
祝余:“你说。”
——
三十分钟过去,王总把能说的,都告诉了他。
祝余听完,躺在后座上,揉着眉心:“你过关了。”
什么?王总有些意外,想了不少说完后他会说的话,却没想到,末了末了,他会这么说。
没头没尾,过的哪门子关?
下一刻,祝余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一只手机飞过来,王总接住。就听祝余说:“今天早上,从孔延年那里得来的,里面有段录音,听听?”
事情沾上“孔延年”这三个字,王总就知道事情不妙。他把手机屏幕摁亮,没上锁,划开就是录音那一页。
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来了。”
宴青的声音。
那天见面被录了音。
祝余将手枕在脑后:“其实那天,我知道他拿到了关于你和宴青的对话音频。如果他听了,这件事,就会成为另外一个结局。”
所以才有了被车撞、被青院的人绑走带,手机辗转落到叶行他们手里这么些事。如今手机再度辗转回来,该听的内容,已经听完了。
可以说,他什么都知道。说要听王总讲宴青,不过是试探,试探他会不会讲真话。
就目前来看,他们处在同一阵线。宴青有两个,步步为营接近他,又置他于死地的那个,和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他是我罩着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
一时间,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很多事,也许当初不懂,可随着风沙海浪的拍打,总会有明白透彻的一日。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都没关系。时间存在的本身,就会证明改变所有。
当初想不明白,现在懂了。即便当初是两个人,又如何呢?
不能如何。所以,便不如何。
王总蹙眉:“手机,怎么会在他那里。”
他是指,孔延年。
祝余:“不清楚,只是,这个人,还是别把他拉进来了。不合时宜。在这件事里,他毕竟只是局外人,不是吗?”
王总捏着下巴,心里也在想这件事。
“对了。什么时候有空,安排我和她见个面吧。”祝余神色疲惫,“石头齐了,在回妖市之前,该有一面要见。”
也该有些话,要说一说。
王总一回来,叶行跟黑狗就要去找人。此时,雾里出来,朝他们递过去了个眼神。眸光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叶行走到她跟前:“怎么了。”
雾里:“李白不见了。”
叶行蹙眉,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头。
黑狗先一步问了句:“您怎么知道,他临走前,还知会您了?这个大白,真不讲义气,下次见他,老子一定——”
“失踪了。”
黑狗呼吸一滞:“什…什么意思?”
雾里:“跟我来。”
进了监控室,时间拉回昨晚凌晨之前,孔延年梦游着往外走,丧尸一样,速度还很快。没多久,有道黑影一掠而过,从屏幕前划了过去。
雾里把监控停下,一点点往回拉,残影逐渐清晰,可以看出,这是李白的身影。他昨晚,去追了孔延年?
再接着,一部黑色的手机被丢出来,叶行心头“咯噔”跳了下。这手机,他认得,孔延年的。
雾里一转监控画面,附近有辆车,不大眼熟。再接着,雾里拿过一张纸袋,取出夹里面的照片。是几张车的照片,眼熟。
其中一张,拍到了个司机。
司机右侧,一抹丸子头有些扎眼。意思是,这是…周长生的车?昨晚孔延年出去,是去见了周长生?
所以雾里说的李白失踪……
黑狗慌了:“都找过了吗?不…不能吧。周长生,怎么会到这里来,怎么会找孔延年。大白他,应该没碰上周长生,兴许…兴许错过了,兴许是有新的发现……”
说到这里,黑狗沉默下去。
周长生的监控都调出来了,昨晚的监控也被看了个遍,说明她说的这些,不是没有根据。
失踪是个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黑狗调头就要走。
叶行把人拉住:“你去干什么?”
黑狗:“我去找孔延年,他绝对知道大白的下落。不能让他跑了。”
雾里:“他…也失踪了。”
这一刻,黑狗顿住,哑口无言。搞什么?一夜之间,双双失踪?还是说,有可能是更严重的?
黑狗一脸挫败:“找人,出去找人。周长生呢?找周长生。李白不能有任何差错,我可以,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冷静,冷静。”雾里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等王总跟祝余回来,把事情弄明白,再找人,行吗?”
监控,是祝余找人调的,照片,也是祝余的人送来的。所以,他肯定知道。问过他之后再找人,总比眼下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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