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就只能干到死

孙大娘刚吃完午饭，在屋里纳凉，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听收音机。
  播报声回荡在屋里，显得家里空荡荡的。
  人热，狗比人还怕热。
  大黄吐着舌头哈气，懒洋洋地趴在地板上纳凉，尾巴时不时就翘起晃一晃。
  “啥呀，让我去帮你做买卖？”
  孙大娘调低音量出来，一脸稀奇。
  文棠笑着走进门，“大娘，这不是我洗菜切菜忙不过来，想找个人帮着分担吗！您要是有空就来帮帮忙，我给您开二十块钱的工资，怎么样？”
  她思来想去，对照国营厂，决定把工资定在二十。
  这待遇在当下很不错了，工作内容就是简单的洗洗切切，再把蔬菜煮到断生，也不累人，就是单调枯燥一些。
  孙大娘手一顿，蒲扇差点掉到地上，“二十块？你不挣钱啦！”
  她睁大眼睛没敢信。
  震惊是因为，二十块钱都赶上国营厂的临时工了！
  虽然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孙大娘还是答应了。
  想着小姑娘挺不容易，不如帮一把手。
  隔天孙大娘就锁了门，开始在林家小院里帮忙。
  她还没跟张大爷说新工作的事情，因为对文棠开的工资始终是半信半疑的。
  想着文棠离了婚，一个人打拼也不容易，自己权当做是做好事了，这买卖也不知道挣不挣钱，到时候要是亏钱想不开，有个人在边上劝一劝也好。
  反正闲在家也没事干。
  早上的气温还没升上去，院子里还很凉快，孙大娘坐在小凳上，在水井边洗菜。
  这活不累人，旁边盆盆筐筐摆了一地，孙大娘难免好奇。
  想着文棠还没开始就投入这么多，难道这个买卖这么挣钱？
  有了孙大娘的帮忙，文棠总算轻松了。
  两人早上很快就准备好凉拌菜，中午文棠独自出摊，和孙大娘一起推车过去，两人卖完就收摊回家休息。
  收摊回来，文棠又去了收购站取鸡爪。
  回来路上正好看见有老伯带了一车西瓜，绿色的条纹撑得肚子鼓鼓囊囊，又大又圆。
  文棠问了价格，直接买了俩。
  回家后都放在井里镇着，这样到时候吃的时候会更凉快。
  一个她和孙大娘的，另一个留给吴潇潇母女晚上吃。
  找孙大娘是文棠计划内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凉拌菜是挣钱没错，但是前期准备工作太繁琐了。
  而且现在才入夏没多久，凉拌菜的生意会一直扩大，县里不止一个厂，大把顾客等着她。
  只有把繁琐工作脱手，才能将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文棠暗道，果然就像那谁说的，不会带团队，就只能干到死啊。
  深绿条纹的西瓜被咔嚓切成两半，瓜瓢被撑得极薄，黑色的瓜籽，红心的瓤，汁水十足，闻着就有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文棠满足地咬下一大口。
  炎炎夏日里头顶着大太阳，西瓜的清甜盈满口腔，轻而易举就把燥热赶走一大半。
  老伯种的瓜又甜，水分又足。
  这样的大西瓜，她自己就能干掉一个。
  这么甜，也不枉费文棠刚刚好一番敲打，在老伯无语的目光下，这里拍拍那里拍拍，问候西瓜大半天。
  西瓜：我招了我招了……
  文棠把西瓜切成小块端进屋。
  因为院里太晒，他们索性把盆都挪到堂屋，下午的战斗开始了，孙大娘去了灶房烧水，准备烫熟蔬菜。
  怕放不住，凉拌菜都是现做的。
  天气热是一个原因，放久口感也会变差，这样折腾麻烦是麻烦，但顾客评价好啊。
  “大娘，来吃点西瓜，甜甜嘴。”
  “哟，还有西瓜吃啊？文棠你也真是客气。”孙大娘喜笑颜开，美滋滋吃起西瓜。
  帮忙干活的时候孙大娘压根没想着回报，还以为这是文棠给的谢礼呢。
  下午的气温最熬人。
  听孙大娘说这还不到最热的时候，七月末才最热，热气腾腾的像蒸笼一样。
  哪怕挪到屋里干活，两人也出了不少汗。
  孙大娘在文棠的热情相邀下吃了几块，文棠一直在劝她多吃，生怕孙大娘中暑。
  孙大娘盛情难却，半推半就吃了一半的西瓜，一番劳动后，吃甜滋滋的西瓜更满足了。
  自家那在罐头厂看大门的老头子，要是知道她还有免费凉拌菜，和水甜的西瓜吃，肯定会惊掉大牙。
  “阿秋～”
  无聊看门的张大爷，本来看着大太阳直犯困，昏昏欲睡。
  突然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这下好了，睡意直接没了一大半。
  他揉了揉鼻子，大热天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惦记他，怪烦人的。
  隔天是吴潇潇准备的早饭。
  她今天休息一天。
  文棠昨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实在太累，迷瞪着眼拉伸完手臂，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直到大军叔在树叶还沾着露水的时候，带着预定好的蔬菜上门，打破小院的宁静。
  付了钱，收下几筐蔬菜瓜果，文棠才觉得腹内空空。

  吴潇潇和闺女这几天都在林家吃晚饭。
  本来她就想待上两天，但见文棠就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院子，她不放心，又多留了几天。
  蓉蓉到了新环境也不认生，天天吃得满嘴油，大呼姨姨做饭好吃。
  吴潇潇看着她，想起亲眼看见文棠下厨做菜的那架势。
  那个油啊，跟不要钱一样，咔咔倒，看着都心疼。
  又是肉又是蛋的，那么多油，这么造能不好吃么？
  文棠出摊前还会留下一份凉拌菜，肉菜都有，说是给吴潇潇母女两尝尝。
  伙食太好，肯定占了便宜，吴潇潇心里过意不去。
  她抽空回家取了自家哥哥送来的玉米面，一大早，就烙出一小篮香甜的玉米饼。
  又赶早掏钱买了一刀肉，留着中午炒菜。
  文棠走进厨房，取了两个鸡蛋打成蛋花，又放了点小青菜简单做个快手汤。
  没办法，干吃玉米饼有点噎，这会的玉米面没有那么细腻，还是喝点汤吧，好在早上不热。
  “还买什么肉？我每天都叫人留几条五花肉，除去凉拌菜也够吃了。”文棠放下碗。
  “你也太客气了，厨房的食材尽管用，住我家就只管吃我的，有你和蓉蓉在家陪着，我还觉得热闹呢。”
  吴潇潇正给女儿擦脸。
  小姑娘眼睛要睁不睁的，嘟着嘴哼唧着，小脸蛋扭来扭去，想躲开妈妈的大手。
  “行了你，说什么大话！才开始做生意，本都没赚回来就别总大手大脚的，还过不过日子啦……蓉蓉，别动。”
  吴潇潇拧干毛巾，倒了盆里的水，将展开的毛巾晾在院子一侧的晾衣绳上。
  气温高，衣服什么的，在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晾个把小时就干透了。
  文棠吃着鸡蛋没说话，她没有和吴潇潇说自己摆摊的收入。
  所以吴潇潇一度以为，文棠连本钱还没赚回来，还在花离婚时赵家给的老本。
  一度为她大手大脚的吃喝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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