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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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过隧道,雨势已减弱成牛毛细雨,轻盈地飘摇而下。
“手机应该有信号了,不需要我了吧?”栾夏问他,“前面有个地铁站,能把我放在那里么?”
“今天刮台风,地铁站不都该都停运了么?”
栾夏没想到这茬,被他一提醒才想到这一点。
“姐姐是要去哪儿?”
“没事,”她不想再麻烦他,“把我放在地铁站就好,我叫我朋友来接我。”
“现在公共场所等人和开盲盒没两样,”为了增强说服力,他用他的倒霉朋友举例,“我有个朋友,前几天也就在地铁站等了会人,刚好有个无症状感染者也站在他旁边等人,结果他莫名其妙成了密接,半夜就被拉走隔离了。”
“说起来,我们现在应该也互为密接了?”他恍然醒悟,“为了保护我们的绿码,还是让我有始有终,送你去目的地会比较好。”
见他时刻挂念自己的绿码,栾夏忍俊不禁,不再坚持:“那我继续当导航了?”
“好呀。”
她报的地址离隧道口不远,十来分钟他就将她送到了。
“就是这里,麻烦停一下。”
“嗯好。”
她向后捋了捋半干半潮湿的发,侧身向他致谢:“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他望着她,语速忽然放慢了很多,“你知道么,姐姐……其实……”
雨停了,入夜了,街灯在他们说话间排排亮起来。车窗的水珠折射出霓虹斑斓,而他眼眸里霎时映出路灯的光,星星点点漾开。
“嗯?”栾夏等着他说下去。
可他顿了很久,视线滑向她的脚,问她:“靴子都湿透了么?”
他不等她回答,从车门储物格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上面还纹着某个航空公司的名字,应该是头等舱的附赠品。
他递给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抱歉,没有提前准备水晶鞋。如果我们还有下一次见面,我会记得补上的。”
她被他逗乐,这次也没再推辞,接过拖鞋换上,看着座位上留下的雨渍问他:“汽油费和洗车费,是转你微信还是支付宝好?”
“不用了,就当我的学费吧。”他朝她笑笑,语气里却隐约有期待,“希望我们下一次的见面会是在剧场,而希望那个时候,姐姐会教我一点更精彩的东西。”
她犹豫片刻,却将拒绝说得隐晦又委婉,一手提起短靴,一手打开车门下车:“我还有其他的安排,不会留在这里很久。”
“那真是……非常遗憾,这里的夏天才刚开始,而你就已经要离开了。”他注视她很久才说出离别的话语,很像从某部文艺片里单独摘出来的一句对白,“看来我只能提前祝你夏天快乐,一路顺风。”
她微怔,也回他:“谢谢,也祝你在剧场一切顺利。”
阖上车门,她向他礼貌道别:“路上小心啊小朋友,byebye~”
他隔着车窗,向她挥了挥手。
她也又向他挥了挥手后,转身背向他离去。
不过她才走了没几步路,忽有一阵凉风吹过她面庞,沁人心脾。
她止步回眸,以为自己眼花了。
劳斯莱斯敏捷地原地旋转了一圈,向她直直奔来。车速太快,拉出了浅蓝色的幻影,和暮色相溶。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开车调头回来,但他就是那么做了。
快要迫近她时,他猛踩了一脚急刹,让车慢慢滑向她。
车还没停稳,他就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与她对望了一瞬后,兀自朝她伸出了手。
栾夏被他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又弄乱了心率,不禁慌乱地后撤了一步。
他的手指滑向她发间,轻柔采撷下落在她发间的紫薇花后,抄起储物格里的剧本,将剧本卷成卷,精准地塞进了她的背包侧兜里。
“也许你是对的,不问要比问出来好,这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他紧咬了下唇,一鼓作气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可我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一个好赌的赌徒。我还想和你赌一次,就赌这个故事能不能让你有兴趣看到结局。”
“如果我赌赢了,记得来剧场找我。”
他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在她耳侧留下这句话,就如风一般,连人带车消失在她眼前。
栾夏木愣愣地呆立着,久久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
好像是一场意犹未尽的夏梦,缥缈又真实,荒诞又迷人。
梦醒之时,她竟有些恍惚,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象。
不过阮杏子高亢的尖叫声在她耳旁炸裂开来,将她从梦境秒速拉回了现实:“啊啊啊啊,夏夏,你可算回来了!”
背后冷不防一记亲热的熊抱,栾夏站不住脚,重心不稳地向后栽过去,和声音陡然变调的阮杏子双重惊叫起来。
韩国烤肉店里,透明冰块“噗通”掉进梅子酒,和杯璧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肥腻得当的五花肉和肥牛肉滋滋冒着金色的油,在烤盘上富有节奏地收缩起来;鲜嫩青翠的生菜叶挂着水珠,懒洋洋躺在盘子里。
阮杏子歉疚地给她夹烤肉:“对不住对不住,您老赶紧补补身子。”
栾夏贴上狗皮膏药的右肩被冷空调吹得凉飕飕的。
刚才被阮杏子一个熊抱,连累两人都摔了个大马趴。始作俑者阮杏子倒没出啥事,而她这个点背的万年倒霉蛋轻微拉伤了右肩,被阮杏子扛到公司急救。
所谓急救,也就是阮杏子给她整了片狗皮膏药了事。她想去医院看看,阮杏子却劝她切莫小题大做,直接开车带她来吃烤肉了。
栾夏和谁计较,也不会和阮杏子计较。
两人结了孽缘,从幼儿园开始当闺蜜,关系铁到不能再铁。但大学时,两人孽缘散尽——栾夏去了rada读表演,阮杏子却去了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读conte(现代音乐写作及制作)。
阮杏子本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到了美国,脱离了阮父阮母的掌控,她愈加无法无天地开始浪起来,日常泡吧喝酒谈恋爱,将学业置之脑后。再后来,她嫌美国好山好水好寂寞,干脆借疫情从美国逃之夭夭,跑路回汐南。
等回到汐南安顿下来,她又嫌生活太空虚乏味了,雇了一帮和她同样闲着没事干的留学生们,开起了艺术留学机构叫“无涯”,搞游学申请英语培训一条龙服务,还拉了无业游民栾夏入股当二老板。
阮杏子读书不是块料,但搞钱很有一套。半年不到,她们的留学机构“无涯”做得风生水起,现金流水哗哗的,赚得盆满钵满。
阮杏子见栾夏用筷子拨弄那块牛肉,却没有吃的意思,看出她不对:“怎么了啊?给你接风洗尘,你怎么都一点不开心?”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有什么,”阮杏子逼问她,“究竟怎么了?”
禁不住她刨根问底,栾夏不带任何情绪地描述了一遍下午她被管卓心骗去的试戏乌龙。
阮杏子听后比她更激动,站起来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他爹的,栾梦她有什么大病啊?这几个意思啊?指使你爸你妈一起把你骗回来,就为了给她当b角衬她?多大脸啊,得了影后就能为所欲为吗?!”
店里的服务员赶紧跑过来制止她:“这位女士请您不要拍我们的桌子,里面架着烧烤炉,您这样拍很危险的!”
“对不起对不起!”
阮杏子连忙收回手坐下。
“我不是都拒了她么,”栾夏只想一笔带过,“我也不至于真这么傻。”
“我的天呐,你这还不叫傻啊!”阮杏子又激动得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又拍起桌子,“从小到大,你被她抢了多少东西啊?你的洋娃娃,小猫咪,我送你的香水口红,她仗着她有心脏病,每次张口一要你就蠢兮兮地让给她了,简直能气死个人!”
没走远的服务员不得不二次返场劝阻她:“这位女士,我再次提醒您,请您不要再拍打我们的桌子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保证我不会再打了!”
阮杏子老老实实坐下,不敢再动。
栾夏莞尔,被她怒瞪:“你还好意思笑!快被你这个巴黎圣母院在逃圣母气死了!以前她有病,你不计较就我还能理解,现在她都动完移植手术了,你怎么还那么惯着她?”
“事事都要计较的话,我做人岂不是要累死?”
“这些小东西也就算了,不计较也就不计较,但你写给顾嘉州的情书,还有《亭亭》的女主角,你居然都让得出手!现在人家是当红影后,你是人财两失,你还不叫傻?”
栾夏都解释得累了:“说过多少遍了,那封情书不是写给顾嘉州的,是我当时排戏要用的道具。《亭亭》是我主动辞演的,是何导后来懒得补拍之前的戏份,才找的她。”
“你倒挺会给她找补的,难怪人家净逮着你吸血了。”一提顾嘉州,阮杏子才想起来,“靠,今天这破事不会顾嘉州也有份吧?他刚刚还给我发微信问我有没有接到你。所以他今天下午也在?”
听见“顾嘉州”的名字,栾夏一顿:“你们一直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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