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人不听小孩的话

听到会长面谈的广播之前，王晓榈正在跟酷拉皮卡聊天。

        奇犽和雷欧力都表示受够了每天吃鱼的日子，他们决定先去吃点东西换换口味，本来想跟晓榈一起的小杰也被奇犽拖着一起去。彭丝则是想去洗个澡…他们就先各自行动了。

        王晓榈因为看过《哈尔移动城堡》，再次乘坐猎人协会的飞艇，她依旧很兴奋，问酷拉皮卡：“为什么这么大的房子能飞呢？它也是靠魔法吗？”

        在她眼里酷拉皮卡几乎是全知全能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酷拉皮卡哑然失笑，他温和地解释：“不，现实中并没有魔法，那只是人们对不了解事物的幻想。飞艇的升力实际上是靠内部充满的比空气更轻的气体——就是我们所在这个房子的上空，从外表上膨胀巨大的那个，就是飞艇的气囊。”

        王晓榈继续问：“那比空气更轻的气体是什么呢？”

        酷拉皮卡开始意识到小孩子的好奇心是比敌人的追击更难缠的东西了，你刚回答一个问题后他们就能立刻提出下一个问题。即使如此，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回答：“这…我也不太清楚，我没有上过学，不知道它们的专业词汇……你可以问问服务员，他们应该比我更了解。”

        “那我们会停在哪里？”

        “这个你去问问会长吧，或者等我们停下来就知道了。”

        “我们要飞多久呢？”

        “看这艘飞艇想飞多久吧。”

        “那为什么现实中没有魔法？”

        “或许是魔法不想让现实中的人知道。”

        这个解释让王晓榈想了想，又问：“为什么魔法不想让现实中的人知道？它们明明那么厉害，如果每个人都会的话，我们只用打开一扇门，就可以马上到达目的地了！对不对？”

        酷拉皮卡苦笑：“正是因为魔法很厉害，所以才不能人人都会。越厉害的东西越危险。你能保证有人学会强大的魔法后不会用来干坏事吗？”

        王晓榈沉默了：“……”

        然后她又问：“那不能用更强大的魔法，去打败那些做坏事的人吗？”她还是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能有魔法存在就好了，那就多么方便啊！

        “可以啊，但是在出现更强大的人去打败坏人前，坏人造成的破坏已经产生了，对不对？”酷拉皮卡模仿她的语气，进行温柔地劝说：“不管是会让人受伤、甚至死去…只要伤害造成了，就无法挽回了…好吧…我们可以假设能有把一切恢复原状的魔法，但是在珍贵事物被破坏的时候，那些人的悲痛心情都是存在过的，你不会想让别人难过的，对不对？”

        王晓榈：“……”

        她皱着眉头迟疑着，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嗯。”

        酷拉皮卡还想跟她解释或许这世间真的在某处存在不为人知的魔法吧，毕竟他并不是个唯物主义者，窟卢塔族的信仰让他愿意相信未知的存在。但是没等他继续说，飞艇的广播就响起，让听到编号的考生去二楼第一接见室。

        第一个被接见的是44号，西索。

        第二个是99号，奇犽。

        酷拉皮卡听到这里就懂了，他对晓榈说：“这是按编号顺序来的，下一个应该就是你了，快去二楼准备吧。”

        王晓榈也觉得应该到自己了，因为她是104号嘛！正点点头转身就要跑的时候，下一个广播通知的却是246号的彭丝。

        王晓榈与酷拉皮卡异口同声地：“咦？”

        王晓榈用手指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酷拉皮卡安慰她：“或许再下一个就是你了。”

        但是等了一会儿，再下一个却是294号的半藏。

        王晓榈着急了：“我呢？怎么没有我？？”她是104号呀！

        酷拉皮卡流冷汗：“呃……再等等吧？这确实是按照编号由小到大的顺序没错。”

        不过直到连404号的酷拉皮卡都被通知去二楼了，也没听到通知104号的广播。

        王晓榈：气成河豚！jpg

        他们居然不带我玩！！不理他们了，哼！！

        直到自己认识的人的编号都被叫了一个遍后，才听到叫她的：“考生编号104号，104号请到接见室。”

        尼特罗刚送走雷欧力，正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你知道的，跟那么多人说话总会会感到口渴的嘛～幸好这是最后一个了。

        不过这最后一个接见的考生看起来不太高兴，像极了一个在闹别扭的小孙女。

        尼特罗本来并没有要逗小孩儿的意思，他是打算尽快问完需要问的问题好做之后的安排。但是当有趣的事情摆在面前时——谁能控制得住呢？至少他就控制不住。

        尼特罗摆出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和善面孔，笑眯眯地明知故问道：“嚯——这是怎么了？小脸都鼓成小笼包了！”

        王晓榈下意识地低头想找椅子坐，但是她没找到，在这个老爷爷面前除了一张矮桌就只有另一个大布团。于是她爬上大布团去模仿他的坐姿坐好，才气呼呼地对他诉控：“爷爷，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

        尼特罗：嚯嚯嚯～能被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叫爷爷真是开心啊～

        其实尼特罗也想能有一个可爱的小孙女甜甜地叫自己爷爷，奈何他只有那个野心勃勃的儿子根本不用指望。就算真能有孙女也早就被环境渲染得提前早熟了。门下徒弟们也有后代，但得知他身份后就会对他恭恭敬敬地称呼“会长大人”，像这样敢直接叫他“爷爷”的孩子其实不多了。

        唔…硬要说的话除了这104号外就只有405号了。99号不算，那小子直接叫他“老头子”，真是个不尊重老人的臭小鬼啊。

        就冲这声“爷爷”，他们不多聊会儿怎么行。

        尼特罗竖起食指神秘莫测地说：“因为你是最特别的，我要问你的话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就安排你是最后一个。”

        王晓榈果然信了，她不再气呼呼的，而是愣了愣，就认真地点点头，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凑近过来。

        其实尼特罗也不算撒谎，他确实是因为“104号是特别的”所以才安排最后一个接见她。只不过本来想问的话，现在他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尼特罗先提出第一个问题，他用着普通老人聊家常般的语气说：“看你年纪那么小就来参加猎人测试，你家长真是疏忽大意啊…你的故乡是个怎样的地方？”

        王晓榈没有怀疑，她认真地回想，而星屑在一旁提醒她不能说出现实世界的情报。因此她只能含糊地说：“是个很大的城市，有很多人，很热闹。”

        尼特罗：“唔？具体有多大呢？比你来参加猎人测试的肯特市更大吗？”

        王晓榈想想，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离开过我家。”

        她从出生到死去，都是在故乡那座城市的，因为那里有爸爸妈妈和姐姐，那里是她的家。

        而且，她一来这个世界就已经在烤肉店门口了，她怎么知道那个“肯特市”有多大？

        尼特罗又问：“唔……那么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在‘没有筛选考官指路的情况下，到达正确的考试会场’的？”

        就算不看星屑通红的警告弹窗，王晓榈也立刻警觉起来了！她下意识地后倾坐直身子，回答：“总会有办法的嘛！但是我不告诉你～！”

        这个反应已经足够了。

        尼特罗从桌上茶托里取一杯已经倒好的茶，却不是自己喝，而是轻轻推到王晓榈面前：“别紧张，我只是问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对于猎人测试，你有什么想法？”

        他没说是“这场”，因为他知道没必要强调，这个孩子绝对是第一次参加猎人测试。

        如同他们一直在观察她，她也一直在观察他们，但这并不是要对猎人协会不利，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孩子对待未知事物的新鲜好奇感。这个视角非常特别，他认为这是历代考生中都不会存在的视角，所以他很好奇——在她眼中，“猎人测试”是什么样？

        王晓榈好奇地看着这个老爷爷给她倒的水——它香香的，绿绿的，看起来不像她喝过的任何一种饮料清澈见底，仿佛是绿色的牛奶一样浓浓的。

        她不喜欢喝纯牛奶…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呼！好烫！她赶紧用力吹几口，才小心翼翼地抿一下。

        然后尼特罗就看到了小孩子粉嫩的小舌头，哦真可爱，这也算不枉费他特意泡的上等抹茶了。

        晓榈的脸皱成一只小巴哥犬，她咧着舌头怀疑人生：“略……好奇怪的味道，我不喜欢！”

        “呵呵～你离能品尝出其中高雅滋味的时候还早得很呢！”尼特罗伸手想把那杯抹茶拿回来：“不喜欢就不喝了，给我吧。”

        王晓榈抬手护住：“不要！我就拿着……它好香。”

        哦？虽然不知道抹茶的美妙滋味，却会喜欢这股茶香啊……尼特罗笑眯眯地把手收回来，却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跟她炫耀：“好吧，我不跟你抢，因为我这儿也有～嘻嘻！”

        题外话说够了，那么该说回正事了。

        王晓榈双手捧着茶半天没说话，尼特罗看出她的犹豫，主动劝道：“唔……有话就直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其实…爷爷，我不懂耶。”晓榈皱着眉说：“我本来以为猎人测试，就是像学校考试一样，会有成绩出来，证明自己有好好学习…所以大家都很努力，很认真。”

        尼特罗点头：“猎人测试确实像学校考试一样，都是证明自己实力的地方。”

        “嗯…我讨厌考试。因为一到快考试的时候，大家都变得很紧张，很容易生气，也很忙…都没有时间玩了。连音乐课和体育课都变成语文数学课…我最讨厌数学了！妈妈说要是我敢数学考试不及格，我的假期就没有了…我就得去上补习班了！让我一直做作业！”

        作业就是破坏她快乐假期的工具！而考试就是让作业诞生的万恶之源！！

        ——不过那么久没做过作业了，她居然还有点想念，唉！谁让她是好学生呢？老师知道的话一定会给她贴十朵小红花吧！

        尼特罗安静地听她说，在她停顿的时候恰当地问：“然后呢？你所不懂的地方是什么？”

        晓榈再抿口抹茶，还是没忍住吐吐舌头，才继续说：“我虽然讨厌考试，但是爸爸说考试是必须的。因为考试是考核人的学习成果，是国家挑选人才的途径，所以就算考试真的很令人讨厌…爸爸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不喜欢考试，但是他又说这是对的，必须要做的。”

        “不过…我来这里之前——就在那个岛上，要争夺号码牌的时候，我认识了一名老爷爷。那名老爷爷跟爷爷您很像，他也很厉害，不过他的头发胡子还没有白，而且……”晓榈认真地思考一下，恍然大悟：“而且你们都很喜欢锻炼身体！！”

        听到晓榈把他的“每日修炼”称之为“锻炼身体”，尼特罗是真的笑了，但这不是嘲弄的笑，也不是她说了句好笑的话，他只是纯粹的在开心而已。

        这成功让尼特罗对她的疑问产生强烈好奇：“这跟你不懂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王晓榈认真地说：“我本来以为猎人测试是场考试…考试就是为了挑选人才，对不对？那名老爷爷，还有要做医生的雷欧力哥哥，还有一个国家运动员，会用电脑的尼克哥哥……虽然他们每个人的方向不一样，但是他们毫无疑问都是人才！如果能当上猎人的话，一定会对国家、对其他人做出很大贡献的！可是，我说的这些人中，除了雷欧力哥哥之外，其他人都被先后淘汰掉了。”

        尼特罗原本笑眯眯的表情不知不觉地收起来了，他开始意识到这个孩子正在说一些有趣的事。

        “如果你们是为了挑选能做出贡献的人才举办猎人测试的话，那么有很多本来可以让大家变得更好的人，却在测试中淘汰，甚至死掉…死掉的人就没有未来了，再也不会长大，成为优秀的大人了……”

        说到这里，晓榈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好像死掉的人是她一样沉痛，连双目都泛起水光。她用着几乎是责问的口气问对面的尼特罗会长：“仅仅是考试而已，为什么会有人死掉？我知道我问别人，他们也只会告诉我这是弱肉强食的结果…弱肉强食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说丛林法则！但是，猎人测试又不是以后都要跟怪物打架！”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激烈，脸也因为激动而变红了，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可是大家都拼了命！甚至！甚至一生都留在这里！！我不懂！——猎人到底是什么？猎人测试究竟是在挑选什么？你们真正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挑选可以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人才吗？还是说，你们只是在挑选能够做到什么事情的工具呢？！”

        艾萨克·尼特罗给她重新倒了杯茶，他的表情像个普通老人一样，在温和地劝着激动的孙女：“你先冷静一下…我明白你的问题了。”

        晓榈渐渐平复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就抽泣着问尼特罗会长：“爷爷，你有纸巾吗？我的鼻涕快要流出来了。”

        这真的为难到尼特罗了，虽然这里是他的接见室，但可从来没有客人敢在他的接见室里流鼻涕呢！

        他起来，翻箱倒柜的转了一圈，连榻榻米都想扒起来看看。眼看着晓榈就要用她的衣袖去擦鼻涕了，他赶紧把自己书法用的高级宣纸抽出来：“这这这！用这个！别用衣袖擦，伤鼻子。”

        为了方便让她更好擦鼻涕，他递给她前还先撕成几块。

        这是最上等的高级宣纸……他一点儿也不心疼，真的。

        王晓榈熟练地用这宣纸擤干净鼻涕。看到尼特罗对她伸手时她还愣了一下，赶紧像是怕他抢一样塞到外套口袋里，说：“我等下就会拿去外面垃圾桶扔的！”

        这让尼特罗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好笑地收回手：“好、好。”我不跟你抢。

        王晓榈脸更红了：虽然她小，但她也是有羞耻心的。她的羞耻心告诉她她又在别人面前哭了，这样不好。

        她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这没什么，你没必要为此道歉。”尼特罗反而故作严肃地说道：“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你能有勇气给我看到，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这是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这个劝法好新鲜，晓榈半信半疑地：“真的？”

        尼特罗正经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以我猎人协会会长的名义向你保证！”

        好吧，“校长”的保证除了“我再多说一分钟”外都是挺有用的。王晓榈勉强相信了，她破涕为笑：“嗯！我相信你！”

        哦～她相信他，这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尼特罗也配合地鼓掌表示感激她愿意相信他这个“猎人协会会长”，然后他才解释给她听：“猎人是一种职业…但是它又包含各种各样的职业，比如说你见过的那个大胸部的长腿姐姐‘门琪’，她就是一名美食猎人，可以去到任何别人想去又去不到的地方采集食材，发掘意想不到的美食。”

        尼特罗对门琪的形容如果是让别人听见，一定会感觉微妙。但幸好王晓榈还不懂“男儿本色”这点，她耿直地追问：“为什么她能去到别人想去又去不到的地方？”

        “因为这就是她的特权，嘻嘻！”艾萨克·尼特罗像只狐狸一样眯眼笑：“你可以把成为猎人，看作是进入特权阶级的捷径……不管是什么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个死刑犯，只要成为猎人就能够逃避抓捕。因此，才会有人不惜付出生命也想要成为猎人。”

        因为成为猎人就几乎等于是改变命运。

        王晓榈难以置信：“为什么？！”那可是死刑犯耶！！

        尼特罗解释道：“因为成为猎人后必须要遵守‘猎人十条’，其中第四条是‘猎人不得将同胞的猎人视作猎物，但进行极恶犯罪的猎人不受此条保护’。”

        王晓榈再次用看一个比她还小的弟弟的眼神去看尼特罗会长——要知道上一个被她用这种眼神注视的人是第一次测试就被淘汰掉的尼克。

        “这样不对。”她说，“照你这样说，在坏人被审判之前，坏人就已经做完坏事了。不管之后怎么去弥补，都已经有人会因此伤心的。”

        她一边说，一边咀嚼前面酷拉皮卡说的话，她自己也逐渐明白了——开始真正的理解为什么魔法不想让人看到了。

        “猎人”是一种特权，“魔法”也是一种特权，它们本身都是把人与人之间划分开来的力量。哪怕它们本来是可以用来做好事的，但是一旦对他人造成伤害，那就变成了坏事。

        所以魔法不应该人人都能学会，猎人也不应该…谁都能当。至少死刑犯肯定不行啊！

        “你们是错的。”王晓榈再次重复，她失落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想当猎人了。”

        尼特罗惊讶地看着她：他本来是想用猎人的“特权”来吸引这个孩子的，在他眼里，这个孩子不是猎人太可惜了！她多有趣啊！是个多么难得的玩伴！可是怎么好像引起了反效果？难道她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尼特罗问：“那你想做什么？”

        “读书。”她的鼻涕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她赶紧吸回去，再补充道：“我要去学校读书，上初中、然后再上高中、大学……最后成为一个对大家有帮助的人。”

        尼特罗：“但是只要你想，你现在就可以成为对大家有帮助的人。”

        王晓榈摇头：“他们现在不需要我…不需要现在的我。”

        尼特罗：“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个小孩子。”她的语气越来越平静了，好像舒了口气的感觉。她说：“你们大人做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我不懂你们的道理，我就觉得你们是错的，你们应该改过来。但你们不会那么容易改的，对不对？我是小孩子，你们不会听我的话，你们就听比你们厉害的人的话。”

        “猎人中有人做了极其坏的事，才有更强的猎人去抓捕”跟“得出现更强的人，才能审判揍敌客家的罪行”，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想教她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公平。

        尼特罗怜悯地看着她，他说：“如果你能够成为猎人，根据第4条，其它猎人也无法将你视为猎物，你会得到猎人协会的保护。”

        他很确定：这个孩子太引人注目了，哪怕她毫无察觉自身的特殊。但在以后，一定会有更多人盯上她的。她一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不管是因为她叫他“爷爷”还是因为她是个有趣的玩伴，他都不想让这个孩子直面未来的黑暗。所以他才希望她能够成为猎人，至少猎人协会会是她的后盾，给她提供帮助。

        王晓榈却因他的话有些生气了，她大声地说：“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她的眼眶又红了，但她坚持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你们总是…总是这样保护我的话，我就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就只能跟着你们的话去做了啊！！那样好奇怪…好讨厌！我想成为大人，但是你们这样做，我就不敢长大了！！”

        大家…大家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跟她说，不让她知道……那她的话还会有人听吗？她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吗？因为她是个小孩子…因为她生病了…所以她只能乖乖听话做个聪明的好孩子吗？

        讨厌！讨厌！好讨厌！！

        尼特罗像是踩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轻轻说：“以后会有很多人来欺负你的哟！”

        王晓榈用力地用袖子擦泪，然后从鼻孔里重重呼出一口气，像头斗牛一样气势汹汹地回答：“那就让他们来！我是王晓榈！我不躲也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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