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同盟

王晓榈他们离开后的两分钟，那个座位真正的主人就来了。

        伊尔迷一来就看到摆在桌上的那盒扑克牌。虽然西索说送给王晓榈了，但因为奇犽突然把她拽走，所以这副扑克牌最终还是被留在这。

        伊尔迷瞥一眼就知道这既是西索也不是西索的扑克牌。因为它看起来似乎泡过水，有些皱。

        虽然两人是在猎人测试开始前不久才认识的，但凭借着彼此对彼此的印象都十分深刻，伊尔迷自认为对西索也算是有一定程度了解了。

        西索随身携带的扑克牌都是新开的，边角锋利，没有磨损，对普通人时连“周”都不用，就可以轻而易举切断人体皮肉。所以这幅扑克牌虽然是西索用的那副，但不会是他此时此刻在用的。而且西索一旦把牌发射出去，他就当是送给他人踏上黄泉路的饯别礼，不会再收回。除此之外，西索还有兴奋时舔杀人凶器上血迹的坏毛病，但他本质又爱干净（经常洗澡），所以扑克牌时常换新，确保不会舔到除了血液以外的东西。

        ——伊尔迷认为在这点上他比他要好得多，至少他就从来不舔自己的念钉，哪怕换新的也太脏了。

        伊尔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有碰那副扑克牌，也没有问，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在陷阱塔里他就看到过王晓榈跟294号考生在玩牌，那正是西索的扑克牌。时隔9天，它出现在这里也不意外。

        伊尔迷明白了——他看向正看着窗外的西索，用肯定的语气问他：“你已经确认过了。”

        伊尔迷了解王晓榈是个不会把自己的事情交给他人去做的人。所以这幅扑克牌假设是西索借给她的，那么一定是她本人亲自来还。而第四次测试时西索又让他去试探她……所以，西索利用了他。

        伊尔迷不生气，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成果，他不介意自己被当做工具使用，反而正好可以卖西索一个顺水人情。

        西索放下手转过头，现在他们是一个面对面谈话的状态。如果不是外面阳光太明媚，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两个美男在喝下午茶。

        西索坦然承认：“是呀。（梅花）”

        “这可不像你，你居然会主动谋划……结论是什么？”

        西索沮丧地皱眉：“没变化呢……看来还是刺激不够。（黑桃）”

        ——现在的王晓榈，依旧没有想“杀人”的冲动。她的灵魂太干净了，如果她缺乏对变强和消灭敌人的渴望，那么就算她以后实力增强，也无法如他所愿地跟他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本来以为用伊尔迷去实力碾压她，只要确保她不死的话，他就可以一箭多雕：在王晓榈发觉自己的弱小努力变强的同时，会带动她所在团体为了保护她或者跟上她的脚步而一起变强。这样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能收获不止一个成熟的苹果。

        可是这次接触让西索失望了：王晓榈的眼神还是清澈的，没有任何对“强者”的渴望，她眼里的他跟她是“平等”又单纯的“大人与小孩儿”的关系，而不是“强者与弱者”的关系。

        当她周围的人都渴望着变强的同时，唯独她没有这个想法。更糟糕的是其他人不知不觉以她为中心，被她不紧不慢的节奏给放缓了。在西索眼里这情景实在是令人着急——就仿佛你是一个班的班主任，你期待你的学生们能尽快考到好成绩成为全年级第一，结果唯一一个差生把其他人都感染同化，用行动证明不用学习也很快乐，于是大家全部放纵天性不肯好好学习了……西索没舍得杀她纯粹是他看出来她也有成为“尖子生”的可能性！只要逼她跨过“那道界限”的话…！！

        因此他才会放手把王晓榈“借”给伊尔迷，不介意她是否还会保持理智（第52章）。不如说——王晓榈的理智反而就是最碍事的，可惜他对修正人格这种事不擅长也觉得麻烦，擅长的伊尔迷主动愿意去做实在是帮了大忙了~（爱心）

        伊尔迷思索一番，还是决定把自己获得的情报告诉他：“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西索眨眼：“坏消息~（方块）”

        “我跟她动手的时候给她头部也扎了一根念钉，指令是让她不要跟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战斗，尽量做到在战斗中全身而退。”伊尔迷平静地解释：“这是为了她在实力成熟前不会被他人破坏。”

        ——不是在针对你。

        即使听出伊尔迷话中的暗示，西索还是包子脸了：这样不就代表他想对她下手都得经过伊尔迷的同意吗？不然她一定会逃跑的。

        伊尔迷继续说：“好消息是，现在我感应不到那根念钉的存在了。”

        西索：“……”

        西索看他：“被除念了吗？”

        伊尔迷看回去：“就在昨晚。”

        西索：“……能除念的念能力者很稀有，猎人协会里应该存在（方块）。但是在这艘飞艇上有权能动用除念师的人只有……（黑桃）”

        剩下的那个名字就算西索不继续说下去也行，他们都已经得出答案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不过差别在于西索是在思索，而伊尔迷昨晚已经思索过了，所以他现在是在发呆等西索反应过来。

        西索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很兴奋，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距离可以挑战会长更近了一步！王晓榈在艾萨克·尼特罗的袒护下——这意味着只要他对她动手，那他迟早会直面尼特罗会长的怒火！……难怪伊尔迷会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西索还是说：“如果我刚刚没有承认我在利用你，这件事你其实不打算说出来吧？”

        伊尔迷如他刚刚那般坦荡承认：“哎呀——暴露了吗？我还想借此机会卖你一个人情的。嗯，没错，我本来是不打算说。毕竟你已经承诺过要把她借给我了，如果被你知道会跟会长有关联的话，你一定会想取回来吧？那可不行——她现在是我的了。”

        西索交叉手臂撩头发，用哀怨的语气说：“……你真了解我…（黑桃）”

        特意来告诉他这么一个好消息，却又不把玩具还给他，太过分了吧？

        伊尔迷漆黑的眼瞳与他对视：“是你先让我打白工。”

        “有什么关系嘛（爱心）三千万戒尼我不是已经付给你了吗？（方块）”有支付过钱了怎么能说是打白工呢~

        伊尔迷先不跟他计较这个，继续说王晓榈的事：“我会对她的人格做出修正。既然她的自愈能力挺强，那我可以下手重一点吧？”

        西索放心做甩手掌柜：“随便你了（梅花）”

        “……”

        伊尔迷和西索坐在同一处，他们都扭头目视着窗外蓝天，畅想着王晓榈的未来。

        除开“一个想等她变得更强之后再控制她成为他的傀儡，而另一个想着能跟变得更强的她打架最好能被她打死或者把她打死”外，对于如何教育这个小女孩儿，他们暂时达成了同盟。

        达成共识，狼狈为奸，画面变得非常美好。

        ……

        酷拉皮卡醒来的时候，他的火红眼已经复原了。

        他躺在一张双人沙发里，刚睁开眼就听到彭丝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醒了？要喝水吗？”同时还听到耳边有蜂类翅膀颤动的嗡嗡声。

        从声音上听，彭丝应该是在他的不远处，但是她却能立即发现他醒了，可能是利用了蜜蜂来远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吧。

        酷拉皮卡捂着后脖坐起来——他是因为被劈到颈动脉窦上才晕的，所以醒来不是头痛，而是后脖痛。

        边起来边问最在意的问题：“晓榈呢？”

        彭丝站在门边靠着墙，努努嘴示意：“跟小杰他们在里面玩，这里是娱乐室的暂时休息处，我留下来照看你。你现在冷静了吗？”

        彭丝这话让酷拉皮卡想起来他是为什么晕倒的。他心头那阵怒火差点再次涌上，但这次他克制住了：“谢谢，我现在已经冷静了。”他边说边站起来，想现在就去看看晓榈。

        走出门迎面而来是一道屏风，绕过这个屏风后才是各项娱乐措施。酷拉皮卡还没看到他们的人就已经听到清脆乒乒乓乓的撞击声，还有雷欧力大声地说“好！中了！落袋！”

        听到“落袋”这个词，酷拉皮卡大概猜他们在玩什么了。

        走出来，果然看到王晓榈、小杰、奇犽、雷欧力四人都围在一张桌球台上。不过只有王晓榈坐在椅子上正给雷欧力鼓掌，其他人都拿着一支球杆站在球台边——酷拉皮卡明白了，因为晓榈太矮了玩不来斯诺克台球，所以他们让她在旁边看着，顺道当裁判。

        不过显然让一个新手当裁判是不靠谱的，她只要看到别人击中台球让球掉进袋子就算得分，为其兴奋鼓掌。

        酷拉皮卡眼尖地看到袋子里除了一颗彩球外还躺着一颗不知道是谁击进去的白球（母球），就知道这群人在胡乱玩。

        酷拉皮卡和彭丝一出来就被发现了，他们立刻招呼他们过来一起玩——王晓榈把袋子里的台球全拿出来了，打算重新开一局。

        其实除了这桌外还有其它空桌。并且还有保龄球与电子计分投篮机等健身与娱乐并兼的设施，看来这里就是小杰所说的娱乐室。

        酷拉皮卡想叹气：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第五次测试了，怎么他们却在这里玩桌球？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接过奇犽递来的球杆：反正现在还没有广播通知，看晓榈笑得那么开心就陪他们玩会儿吧…虽然他其实不太了解桌球的规则，按照他们的玩法，只是把球击进袋子里就算得分，胜利应该不难。

        最后得分最高的居然是彭丝！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毕竟彭丝是以操纵蜜蜂作为武器的女人，她在非战斗的情况下，对布局和预判球式走位上确实比他们更胜一筹。她非常善于分析当前战况，利用现下局势布置陷阱，使他们到最后无球可打。而这项能力虽然看起来是小聪明，但确实是他们五人中都缺乏的。

        众人来不及感慨更多，这一局刚刚结束，广播通知声就随之而来。

        他们已到达目的地，第五次猎人测试随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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