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飞艇

因为得知原来王晓榈是可以学习念能力的，导致尼特罗会长原来的计划就有了些许变动——毕竟原本他以为她学不了，所以给她定制的“变强计划”只是纯粹的身体基础强化计划。

        那既然会念，就还是以念力为主，免得在念力对决中落下风。但是身体基础强化也不能少……唔，“如何快速定制一个两者兼得的训练计划”让尼特罗会长伤透脑筋。

        最后他选择最粗暴有效的办法——先按原计划开始，休息期间插入念力修行，途中一切变故都见机行事吧。

        ……这导致原来对新手“较为”友好的计划直接变成了斯巴达式战斗教育。

        但是飞艇上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的特训营，因此他早已预定好了场地，只不过需要飞个三天四晚才能抵达——没办法，飞艇虽然留空时间长并且经济性强，但缺点也是速度慢与操作不便，还容易受风力影响。

        说到风力，尼特罗想要测试看看晓榈“能操控天气”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于是他在已经得知了最近几天的风向与风力的前提下，告诉晓榈说如果能够搭顺风，那么飞艇就会飞得更快。

        出乎意料的是，晓榈并没有立刻答应改变风向，而是犹豫一下，先问他：“要是风向突然改变了，风变快了，我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看来是去往第四次测试会场途中那次风暴把她吓到了。

        “不会。”会长肯定地说。想了想，他又自豪地补充道：“我们乘坐的这座飞艇是猎人协会最近才采购的最新款式，使用的是安全的氦气而不是易燃易爆的氢气，哪怕在恶劣天气中也可以前进，只要风速不超过30节就没问题。”

        幸好机长跟他提到过：与王晓榈一起的那批考生中有人特意来向飞艇服务员询问过飞艇相关的问题。因为从未有考生会特意来问这种事，飞艇服务员也不清楚，就找了机长来，所以使得机长记忆犹新。

        一般来说考生当然不会在意乘坐的交通工具内部是以什么为动力的，他们只要能顺利准时地到达目的地就行。连尼特罗会长自己都不清楚这架飞艇跟之前的飞艇有什么功能性上的差别，这种琐事都是交给秘书豆面人去做的。

        但是既然会有人特意来问……那就说明也是有人质疑过然后回答不上来，才找更了解的人问问了。99号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而405号可能会感兴趣，但是猎人测试更吸引他，所以他也不会在意。那就只有104号了。

        尼特罗会长在准备招待这位小客人时才赶紧去临时抱佛脚，逮住机长恶补了一通飞艇相关的知识，就怕这位“小孙女”向他这个爷爷提问而他答不上来，那多丢人啊。

        一恶补才知道，原来飞艇每年的维护费与燃料费还真不少。但是问题也来了——越是新型的飞艇越是经济实惠，都往节能降耗方向走，今年这艘据说就比之前那艘降低了30的燃料消耗。可是怎么在猎人协会的账单上，飞艇的维护费与燃料费都只会日渐增多？

        尼特罗心中起疑，他就去问豆面人，豆面人也一脸懵，他们就把这几年猎人协会的账单都调出来查了一通。

        不查还好，一查就吓一跳——猎人协会今年的账单与前几年的相比，光是同数量的待客纸巾采购，就每包都涨了150戒尼！

        150戒尼虽然不多，也就一杯果汁钱。可是当每年以吨量来采购的纸巾加起来一起算时，就不再是个小数目了。

        虽然这笔钱对于艾萨克·尼特罗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令他心情复杂的其实是：不仅纸巾涨价了，其它杂项采购也或多或少地涨价了，而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也没有人来通知过他，连他的秘书豆面人都不知晓。而这价格上涨又是循次渐进的，一个月只涨5戒尼这样，导致他们如果不把账单连着看，就不会发现有什么大问题。

        艾萨克·尼特罗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管理组织。虽然他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但是作为格斗派的他其实更接近一个关键时刻做重大决定与牺牲，平时没事就充当看板郎与镇会大神的存在。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把协会里的大多数事情都交给豆面人与副会长帕里斯通去管理。

        而账单有问题，豆面人却被瞒得死死的，丝毫不知情，那说明财务部也被人打通了啊。

        被贪了啊……

        尼特罗想叹气：他知道手下必然会有人贪去一部分公款，但是既然想让人安心办事，那么不给点好处怎么行？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当不知道，用自己的荷包填上就是了。反正以后买他的棺材又用不了那么多财产，何况他还不一定能躺进棺材里呢。

        但是现在一看，这贪掉的可不是小数目啊……倒也不是说他填不起，这个数再翻十倍也不能为难他。只是他好奇，这只“偷吃风油的小老鼠”，贪了那么多钱，是要做什么呢？

        会想做什么呢？

        既然这是一场新的游戏，那还请对面那位老对手原谅他这个参赛选手才刚刚入座吧。

        尼特罗肯定了不会有事之后，王晓榈沉默一会儿，然后尼特罗就敏锐地察觉到外面空间似乎正在变化——空调中空气的流动变快了。

        尼特罗没有立刻打电话给机长去确认情况，而是先问晓榈：“你知道30节风速是代表什么吗？”

        王晓榈坦然地回答：“不懂……是什么？”

        尼特罗意味深长地说：“30节风速就是7级风力，别太大了，不然得翻船。”

        晓榈自信地回答：“不会的。”

        控制风力的是星屑呢，她告诉星屑不能超过30节了，数值问题星屑从来没有出错过。

        尼特罗嘴上说：“嗯，那就好。”然后心里默默发愁：糟了，这孩子嘴巴虽然紧，但是心里没啥城府，容易被套话……

        尼特罗已经能肯定王晓榈的力量不是来源她自身的了，而是有一个“外来力量”在暗中帮助她。但是这样的话又要让他好奇她的出身是在哪儿？她是如何遇到并且驯服这股强大力量的？她能操控它做到何种程度？

        这一切问题，让“王晓榈”这个孩子成为一个巨大的谜题，自认为聪明的人们都会争先恐后地想要解开它。

        尼特罗还心系那些被偷走的“风油钱”的去向，他意识到或许猎人协会并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完善……当然他也没指望它很完善，但是他已经清楚地了解到目前这个猎人协会还不能托付给新一任人，否则可能会面目全非。

        虽说大概得等他死后，才会有下任猎人协会会长。他本来都觉得既然是死后的事情，就不关他什么事了，让年轻人们自己折腾吧，也省得让他操心。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如此纯白无暇的孩子，他既然想把她留在猎人协会里，那么就不能让这样邋遢的“家”给人看到，怎么说也得收拾一番才行。

        在没收拾好之前，这孩子还不能接手……正好她也需要多历练历练，在她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之前，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他草草收拾一下吧。

        因为在这飞艇上的三天四晚对于小孩子来说显然是比较难熬的，所以王晓榈在努力给自己找事做来打发时间。而尼特罗会长给予她能任意探索这艘飞艇大部分地方的权限后，这飞艇就成了她一个人的游乐场。

        一开始尼特罗会长还会在她跑去厨房学习烤曲奇饼干时去看并且做尝味的裁判。但当她第二天就发现飞艇上的书房并且花了一天的时候看完所有自己能看懂的书后，尼特罗会长就不得不躲起来了。

        ——因为这孩子学习新知识的速度以及好奇心都太厉害了，当她从书中学习到新的知识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这飞艇里唯一的熟悉的大人问问。

        而尼特罗会从她的提问中得知自己除了武术与魔兽之类的事情之外，其他事情都是菜鸟……羞愧，羞愧啊。

        这真是一个甜蜜的烦恼，甜蜜在于小孩子聪慧又可爱，治愈人心。烦恼在于小孩子好奇心太强烈了，总是能精准地问出你答不上来或者无法回答的问题。

        比如说，她会问“是谁想到第一个去吃螃蟹的？”“月亮在世界另一边的时候，以前的人们是怎么知道时间的？”“只有人类才能来参加猎人测试吗？那如果是教育过的黑猩猩呢？”“要是有个通过测试的人身体是男孩子，心理是女孩子，你们会登记是男猎人还是女猎人？”……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尼特罗发现当他回答一个问题立刻就有下个问题在等着他时，他就溜得很快。

        以往都是别人陪他玩，没想到原来陪玩是件那么痛苦的事情。

        不过随后他发现就算他不在也没关系——这孩子就去找别人问了。于是他眼睁睁在短短几天内，王晓榈就攻略下了飞艇上的人们：厨师长会在做点心的时候会给她做额外的她想吃的点心；而服务员小姐们在空闲时就会聚在一起跟她聊天；年纪估计比她妈妈还大的保洁阿姨们还会向她抱怨自己的家庭，而王晓榈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在认真倾听，时不时给出作为小孩子的想法与建议。

        尼特罗不得不感慨幸好这孩子没啥恶意与城府，不然这恐怖的亲和力如果走上岔路，必然会成为令人头疼的存在。

        她是天然的领袖人物，当她指向某处以此为目标时，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们就会一呼百应。可惜她自身却对此毫无察觉，也幸好她没察觉，这样她就在可控范围内了。

        尼特罗还吩咐过厨师长多留一些餐余，免得饿着这艘飞艇上另一位小客人——当然，对方的绝真是完美无缺，但作为活了百年的他，只凭第六感就能察觉出来这飞艇的客人不止王晓榈一个人。

        他发现的时候飞艇已经在空中了，他当然不会把对方赶下去，何况对方跟过来也什么都没做，似乎没有伤害王晓榈的打算，他就先放着不管。

        不过厨师长的反馈表示那些特意保留的食物并没有“野猫”动过的痕迹……尼特罗只好感慨别人家的猫总是不好喂的。

        喂不熟的猫他也不想一直被跟着，所以耍了个小小的心眼。

        顺风驾驶确实比预料的更先抵达，目的地。当飞到目的地上空的时候，飞艇没有停下，继续以均速前进——然后他跟王晓榈说，他们要玩跳伞了。

        “我第一次跳！！”王晓榈一脸兴奋又紧张的背着飞艇上准备的跳伞包。

        虽然这个对她来说大了些，但是她不像尼特罗可以熟练运用念的应用技。比起赌她会不会摔死，还是让她用降落伞安全降落吧。

        尼特罗：“怕吗？”

        王晓榈大声回答：“不怕！”

        好奇心重又有勇气尝试……这孩子如果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一定会成为一名好猎人的。

        现在也来得及。

        两个人的跳伞仅仅只是在飞艇吊舱下的一个小门进行，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尼特罗注意到当王晓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就会躲到非常远的距离，至少他也没办法确定对方到底躲在哪儿。

        不过这也不重要，毕竟他们离开以后，飞艇会好好地降落到一处能搭乘火车的城市，让对方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猜出是揍敌客家的人并不难，光是这样堪比老道的职业猎人的绝，就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知晓念力存在的人本来就是极少数。

        尼特罗不得不夸赞一句“王晓榈的学习能力极强”——因为这初次跳伞非常成功，她完美地降落在指定地点，打开降落伞的时机还是降落的角度都没有错一分一毫。

        他从未用过降落伞——毕竟自从他学会用念后，高处降落对他而言就不再是个危险事项。

        所以如何使用降落伞，也是他临时抱佛脚让机长去教的。但是因为时间比较赶，所以说得很潦草，只是大致上能让人听得懂的程度。

        可王晓榈的操作过于完美，仿佛她身边有一个更专业的人士在她身边即时手把手地指导。

        显然，这是真实存在的。

        尼特罗真的很好奇王晓榈身上那股力量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它为何会帮助她，又知晓世俗的规则道理到什么程度？从它对这孩子的指导来看，它必定是一个高智商生物，应该可以沟通。不知道在它眼里，人类是个怎样的存在？

        不过就从它对这孩子的帮助看来，至少不是把人类当成食物或者猎物的生物。

        突破口只能在王晓榈身上找。

        等他们降落在一处平原时，特训就算开始了。

        尼特罗背着手，向前方努努嘴：“我们只要翻过这个森林就到今晚要休息的营地了，你快点起来吧。”

        王晓榈一把扯下盖在她身上的降落伞，吃惊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森林，咽一下唾沫后才抱着期待小心翼翼地说：“……爷爷，营地在里面500米处，对吗？”

        就500米！不能再多了！

        尼特罗笑眯眯地：“晓晓真聪明！猜得差不多，只是……数目还要再多两个零。”

        那就是50000米（50公里）！！

        王晓榈脸色发白地说：“那我得走到天黑了……”她还没吃晚饭呢，会饿死的……

        尼特罗愉快地笑了：“嚯嚯！谁说要用让你走的？是要你用跑的！快点吧，没有时间了。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到营地后你还要准备做晚饭呢！”

        王晓榈：“……”

        她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猎人……或者说是大人们，他们总是跟森林过不去！不是住在森林里就是要在森林里考试，害得她也得跟森林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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