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雁湖畔

幽幽湖畔，徐徐清风，一棵苍老的古树下，一袭白衣少年静静地躺在那里。湖面水平如镜，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倒影着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宛如一幅水墨画，如梦如幻，如幻如真。
  “小离子，你躲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画卷。
  少年蹙了一下眉头，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
  今天，小月儿身着一件浅绿色锦袍，背着一个藕粉色的布袋，低着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少年的心里一阵悸动，他缓缓地向后坐直身体。
  “你来做什么。”
  看到离越醒了，小月儿开心地跪坐在他旁边。挪着小身子向前凑了凑，笑嘻嘻地说：
  “小离子，我来找你玩啊。你看我从家里带了好多东西，你喜欢哪个。”
  说着，从背后的布袋里掏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只小布老虎，一把弹弓，一柄小铁剑，两只木刻的小马，还有好多形态各异的穿盔甲的小人。
  “这些是什么。”
  离越指着那些个小人问道。
  小月儿擦了一下鼻子，挺起胸膛，很自豪的说：
  “这可是我的铁甲兵，他们可厉害啦。”她乐颠颠地摆弄起来这些小人。
  “你看这是大头将军，这是小胖将军。”
  她把一个脑袋很大的小人和一个胖呼呼的小人分别放在那两匹木马上。
  “这些都是我的士兵，你看，他们要这里走到这里，然后走到这。”
  小月儿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大头将军大战小胖将军的故事。
  离越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看着这个手舞足蹈、天真可爱的少年，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快乐。
  这快乐无关权谋，无关利益，无关那高高在上而又不可企及的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小月儿在玩她的过家家，并不以为意。
  可是，当他仔细看了一眼那一些小人的布置，像极了兵书里的排军布阵图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懂兵法。”
  离越问道。
  小月儿莫名其妙地抬起来，挠了挠头发说：
  “对啊。我爹爹的案头堆了好多兵书呢，有时候我跟小满烤地瓜，还拿了几本。”
  “烤地瓜。”
  “嗯呢，烤地瓜可好吃了。小离子喜欢烤地瓜吗，殷雷烤的地瓜就特别难吃，上次还差点把他家后院都给烧着了呢。”
  小月儿兴奋地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跟离越描述当时的情景。
  一个下午的时光，离越和小月儿就在大头将军大战小胖将军、一段烤地瓜引发的闹剧中快乐而又美好的度过。
  晚饭时间到了，塔里派人来叫他们吃饭。
  一片树叶从树上飘落，落在小月儿的头发上，她忙着捡小人并没有注意到。
  离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去落叶。
  小月儿发现头上的异样，她抬起头，冲离越甜甜一笑。
  白衣的少年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收拾好东西，小月儿拍拍屁股站起来，背着她的小布袋，一蹦一跳地向前跑去。
  跑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冲离越大喊：
  “小离子，明天是女儿节，你来城里玩吗。”
  离越回过神来，也站了起来，拂了拂长衫，向小月儿走来。
  “你去吗，小离子。”
  “小满。”
  离越叫住了她。
  小月儿歪着脑袋。
  “嗯。”
  “以后不要叫我小离子。”
  “哦，那我叫你什么呢。”
  离越并没有回答。
  小月儿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想了想，她想起了小满。
  过了一会儿，她贼兮兮地跑到离越的跟前，把小脸凑得和离越的脸很近，轻轻地说：
  “离哥哥。”
  离越看着这张天真烂漫，近在咫尺的小脸，听着她那软软糯糯地声音。
  顿时愣住了，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一阵微风吹过，一缕秀发拂过他的脸颊，他才缓过神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月儿雀跃着又跑远了，她回过头大喊着：
  “离哥哥，明天你来吗。”
  离越又小声嗯了一声，小月儿没听见，又喊了一遍。
  他走上前，摸了一下小月儿的脑袋，对她温柔地说：
  “好。”
  小月儿开心地拽着离越向塔里的帐篷跑去。
  身后，夕阳西下，晚霞艳艳，大雁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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