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汪乘品着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是被父母丢弃在京都自生自灭的。如果换作别的闺中女子，会如何？”。

        官庄倒着茶，说道：“我怎么知道，大概会哭着喊着求父母别抛弃自己？”。

        宫裴没参与话题。见汪乘看向自己，这才说：“如果实在是不能和父母一起走，大概会自暴自弃？”。

        汪乘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自己的能力不能在京都生存，便知道找门路。她不会直接找官阶高，而是会细细挑选，不会盲目去到别人宅院里做工。”。

        他俩对柳明月不算太熟，也就听汪乘说，倒觉得这个人是与别的闺中女子会谋算的。

        一阵寂静，官庄倒第二杯茶的时候，说道：“汪乘，你这年纪也可以娶妻了。”。

        汪乘负手站在窗前，低声说道：“她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宫裴把东西收起来了，官庄看见就问：“你忙完了？”。

        “差不多了，等会回药铺了再弄。汪乘，给钱。一共一两十文。”宫裴边说边伸出手。

        他掏出荷包，拿钱递了过去。

        这时沈浪过来了，朝书房站的人行了个礼，说道：“察长，柳明月现在病着，属下来替她。”。

        官庄笑了一下，沈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宫裴说要回去给柳明月制药丸，就先走了。

        沈浪听着也说：“她这人也是，察长上次病了的时候，我在院里熬完一次药，她就说味道不好闻，问我能不能挪远点。”。

        “人家那是不喜欢那个味道，今天那小姑娘跟我去抓药的时候，还抽空去买蜜饯，说是她家姑娘吃药得靠哄。”宫裴边说边背着药箱就打着招呼走了。

        汪乘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吩咐道：“沈浪，去把桃枝找来，我有话要问。”。

        沈浪得令就去叫人了。

        片刻之后，沈浪就领着桃枝来了。

        沈浪行礼，道：“察长，人带来了。”。

        桃枝行礼：“桃枝见过察长。”。

        汪乘回到座位上，看着桃枝问：“你知道如今我朝太监是可以娶妻的吗？”。

        桃枝心里一惊，眼睛睁大，眼神低垂答：“奴婢知道。”。

        汪乘又问：“那你家姑娘可知道？”。

        桃枝顿时跪下，磕头行礼，着急说道：“察长是要将我家姑娘许给哪位公公吗？若是她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察长恕罪，莫要如此。”。

        她这猛的一跪一求饶，汪乘没什么，倒是把官庄吓了一下。

        官庄让沈浪把她扶起来，说道：“汪察长还没说什么呢。”。

        汪乘端着茶说道：“我没别的意思，不会将她许给谁，只是问你家姑娘知不知道。”。

        桃枝站起身，低着头说：“姑娘应该不知道。”。

        汪乘点点头，让沈浪带她出去。

        夜里，汪乘带着公文，敲了敲柳明月的门，开门的是桃枝。

        汪乘和桃枝在门口愣了一下，桃枝说：“姑娘刚睡下。”。

        进门后，汪乘说：“你在啊。我守着她，你回去休息吧。”，桃枝不动。

        汪乘看了桃枝一眼，说：“你明天还要做事，难不成你今天还要熬一晚上。”。

        桃枝还是不说话，汪乘也就不再理会，自己在柳明月床边不远处支个小桌子，看起了公文。

        她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看公文。她猛的惊醒：“大人！”。

        汪乘看了她一眼，还没站起身，桃枝就赶过去了，“姑娘，你醒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回去休息吗？”她看着桃枝问：“你回去休息吧，大人现在在这，他能把我怎么样，别担心。”。

        桃枝看着柳明月，点了点头，说：“那我回去了，有事叫我。”。

        “你安心休息，好梦。”她笑了一下，说道。

        桃枝走后，她看了看汪乘，用手拍了拍床边，说道：“大人坐这里吧，累的时候也能够靠着休息一下。”。

        汪乘将桌子搬过去，坐在床边。

        她手抵在额间，感觉没那么烫了，就听见汪乘说：“她还挺听你的话。”。

        柳明月悠悠的说：“她要真听我的，当时就不该跟我一起来提振司。”。

        汪乘：“噢？”。

        柳明月把手拿开，说道：“我进提振司是因为我只能留在京都，而她可以回老宅，或者去自己想去的人家。”。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汪乘的衣袖，真诚的说：“大人是喜欢桃枝吗？如果桃枝愿意，我不反对，但是她不愿意，还恳请大人让桃枝的婚事让她自己做主。”。

        汪乘转过身，看着她，笑了，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为对方着想，今天我问她的知不知道我朝太监可以娶妻的时候，她以为我要把你许给哪位公公。连忙磕头求情。”。

        看着她的神色，汪乘问：“她没和你说？”。

        柳明月答：“没有，她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她心情不太好，但当是我感觉人有点困，就还没问。”。

        这是她又问：“既然这样，那大人是可以娶妻的。是吗？”。

        汪乘眸子里带着犹豫，问：“你对太监有什么看法？”。

        “不排斥也不喜欢，不过我很喜欢一个太监，叫汪直，西厂厂公。”柳明月说。

        这个人，汪乘没听过，这个职位，他也没听过。

        他问：“他是什么人？”。

        她想起来了，这是平行时空，应该没有汪直这个人，她说：“书中人罢了，偶然在一本绝迹的书里看到过。”。

        他又问：“你为什么喜欢他。”。

        她说：“他权势滔天，皇帝面前的红人，忠于陛下，忠于朝廷。为人或奸逆或忠诚，书上记载不多，好像大概二十五岁就退出政治舞台了。”。

        她又说：“不过汪直那个时代也可以娶妻，历史上太监很多，但是有的人很好，有的人就霍乱朝堂。所以看法，应该得分人吧。”。

        汪乘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搭在他自己的膝盖上，问：“你觉得我如何？”。

        “我不太知道大人在朝堂之间的事情，苍梧郡那个事情看得出来大人能力强。你能做到现在这个地位，你本事一定很厉害。”她看着汪乘的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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