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让我爱上你，求你了

【……仿佛有某种不可预知的命运……哦天呐！哈罗德，求你别在逗我笑了！】

        这已经是加斯帕念的第七遍台词了，就这一个镜头，却莫名让他犯了难。只能怪茂丘西奥的演员哈罗德脸上的妆容太过奇异，每当加斯帕念出他的台词时，从这个角度总能看到哈罗德‘性感’的红唇和上面一圈胡茬。

        这一版的茂丘西奥被改成了个性格奔放的黑人小哥。

        并且加斯帕的美瞳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是的，为了让加斯帕更接近原著的罗密欧，剧组找来了一副蓝色的美瞳让加斯帕戴上，可惜也不知道是质量问题还是怎么的，加斯帕戴上它总觉得难受。

        “cut！”导演巴兹-鲁赫曼笑着喊了暂停，加斯帕是个好演员，很多地方理解的比其他同龄人要成熟的多，因此看他卡在某一个镜头就变得分外有趣，“别在看哈罗德了加斯，眼睛再往上看一点，这段镜头里只有你的脸，拿出最完美的状态好吗。”

        “我不想的，”加斯帕张开手抱怨，开玩笑般的指责那个黑人小伙子，“说真的，面对这样一张化了浓妆还对你做鬼脸的脸，没人能忍住不笑，就是罗密欧本人也不行。”

        哈罗德隔空给了加斯帕一个贱贱的飞吻：“别怪我加斯帕，要怪就管你自己。”

        加斯帕微笑着还了他一根中指，然后他对导演说：“最后一遍，我保证这次不会出错了。”

        “你最好让它是最后一次。”

        “绝对。”加斯帕说着疯狂眨眼，那对儿美瞳又开始扎他的眼睛了，“这东西如果再不摘下去我怕是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所以这次必须是最后一次。”

        导演摆了摆手，招呼场记灯光准备好，顺手叫服装道具的给加斯帕滴两滴眼药水润滑润滑，毕竟还没到他红眼眶的镜头。

        “这次争取一遍过。”鲁赫曼说道，“等会儿泳池那边准备好了我们抓紧拍下一组。”

        嗯？下一组，泳池？

        加斯帕在灯光组打灯前打手势暂停，他看向导演惊讶的问，“下一组镜头拍泳池的吗？计划安排不是去室内拍派对吗。”

        “你不知道？”导演也显得很惊讶，“昨天就说换了，没人告诉你吗，克莱尔的生理期是下周，她不能下水，所以我们改了顺序提前拍水下的镜头。”

        加斯帕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鲁赫曼看向身边的助理，当他发现助理一脸尴尬的时候他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事发生的原因，导演翻了个白眼，用手里的剧本给了助理两下。

        “没一个人跟你说吗加斯，”导演有些头疼，“克莱尔你怎么没跟他提，我不是说让你们多交流培养感情吗，我告诉你门，我可不希望看到一对儿眼里没有对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加斯帕看向克莱尔，小姑娘神情有些郁闷，她双手背在身后，嘟哝了几句后才回复导演的要求。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她，加斯帕心里叹了口气，上周霍奇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从给他送花开始，一连给剧组送了几天福利，搞得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再加上克莱儿那会儿刚跟他表达了热情，霍奇先生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小姑娘燃起的火花，从那以后克莱尔再没缠着=过加斯帕，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丧气的样子，搞得加斯帕莫名愧疚。

        总感觉自己骗了她，但又没完全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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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加斯帕拍完了眼前的这组镜头，让服装老师给他换上软甲…事实上那东西挺重的，而加斯帕要穿着它拍完四分之一的镜头。很快，拍摄组转移到泳池旁边。

        墨西哥的昼夜温差很大，克莱尔脱掉外套露出白色的长裙，突然接触冷空气让她直打哆嗦，他抱住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下摩擦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这样的动作让她后背上那一对儿可爱的小翅膀也跟着抖动。

        克莱尔真挺可爱的，加斯帕突然就在这一刻领悟到了自己女搭档的魅力所在，他看了眼鲁赫曼，导演正跟灯光师交谈着，两人看上去在为如何打光而争论，于是加斯帕从场边拿来了自己的外套给克莱尔披上。

        “你会着凉的，”加斯帕说道，“别那么着急，导演没有那么快准备好。”

        克莱尔低着头将加斯帕的外套脱了下来，“会弄坏那翅膀的。”

        “那从前面套上就行了。”加斯帕又拿过他的外套，然后对克莱尔说：“来，把手伸出来。”

        克莱尔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出来，加斯帕低头，他能看到克莱尔头顶的碎发和弯曲的睫毛，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最大的妹妹阿蒂娜，当初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加斯帕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在母亲夜不归宿的几百个夜晚，总是阿蒂娜陪在加斯帕身边。

        几分钟后。

        “好了！都准备好了吗，我们来第一遍！”导演终于和灯光达成了一致，他坐在主机位后面，“加斯帕——靠在墙壁后面去，克莱尔——准备走出来……action！”

        一切都很顺利，朱丽叶朝着没人的泳池诉说着对罗密欧的感情，而罗密欧则一点点偷听，两人相拥落水的镜头甚至是一遍过，他们不用再在墨西哥寒冷的夜晚重复落水了。

        后面两人完全在水中的镜头和两人一起出水的镜头问题也不大，然而到了说台词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cut——别盯着他的嘴唇了克莱尔，那儿没什么好看的，想想你们在十几度的池水里泡着，难道你不想尽快拍完好上来吗？”导演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再来一遍！”

        这一次，克莱尔又陷进了加斯帕的眼睛里……准确的说是他带着美瞳的眼睛里。

        “cut！”

        “cut——”

        “……cut”

        几条下来就连加斯帕都撑不住了，墨西哥的白天有多热情夜晚就有多寒冷，加斯帕用泳池的水抹了把脸，努力不让自己的嘴唇颤抖，下一秒他往克莱尔那儿一撇，小姑娘嘴唇已经白了。

        “先生！”加斯帕朝导演大喊，“让我们休息一下吧，这水里太冷了，冻僵了的嘴唇可说不清楚台词。”

        巴兹的眼神在加斯帕和克莱尔之间来回跳动了好几下，摆手让他们上来，早在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员赶紧递上毛巾和加绒浴衣，加斯帕先一步上来，但他没穿那件浴衣，而是在克莱尔上来时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包裹了起来。

        “你快冻僵了，”加斯帕又把助理给自己的毛巾拿来给克莱尔擦头发，“快进去，我们到壁炉那儿去。”

        导演：“所有人进屋暖和暖和身子，二十分钟后我们再试一次！”

        ……

        加斯帕和克莱尔并排走着，还没到壁炉那儿呢，克莱尔突然拉住了加斯帕的胳膊，把他带到了一间没人的屋子里。

        “怎么了克莱尔？”加斯帕不解的问。

        他看向克莱尔，此时的克莱尔脸上的表情认真且严肃，但在胸前交叉的手指却显示了此刻主人不安的心情。

        “加斯帕。”克莱尔终于说话了，她停顿了好一会儿，就像是说出下一句话要耗费很大的力气那样。

        加斯帕耐心的等待着，大约两分钟过去了，克莱尔终于鼓足了勇气，她向前走了一步和加斯帕近距离面对面，然后她抬头，和加斯帕对视。

        “加斯帕。”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gay，对吗？”

        克莱尔的声音带着颤抖，而加斯帕的心里同样也在颤抖，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从来没有准备过这类问题的答案。

        于是他只能祭出最经典的——

        “对不起，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eon加斯帕，”克莱尔带着终于问出口之后的释然和对答案的渴求说道：“你和霍奇的事已经在剧组传开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加斯帕抿了抿嘴，这个他有想到，但——

        “这很复杂，克莱尔。”加斯帕的心情更复杂，他叹了口气，“或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他拒绝克莱尔是因为自己还不能经营感情而不是因为霍奇，但他不能告诉克莱尔，索性当起了坏人。

        “……我明白了。”克莱尔再怎么也听懂了这样明确的拒绝，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衣。

        “嘿你们在这儿呢，我们打算弄点墨西哥音乐来……奥，对不起，我没注意，打扰了。”

        一个挂牌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说，说到一半才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太对，只能赶紧开溜。

        “没关系，我们正打算出去呢。”加斯帕叫住了工作人员，没人比他更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房间了。“听到吗克莱尔，墨西哥音乐，我们……”

        就在加斯帕走出去的最后一刻，克莱尔拉住了他的手臂。加斯帕一顿，下意识的回头，此刻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出现在他脸上，一半是门外橘色的光一半是屋内墨色的影。

        “别让我爱上你，求你了。”

        面对克莱尔的请求加斯帕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匆匆回到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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