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潜回公司

敬完酒，又陪着诸多宾客寒暄，羽玄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了出来。

        坐进左凡开的车里，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累死了，跟这些老狐狸周旋，真累心！”羽玄说。

        左凡熟练地把车开了出去。

        “你那些叔叔伯伯、舅舅姑妈要是知道你叫他们老狐狸，不得气死？”

        “要是这就能气死，我倒是高枕无忧了，等着继承遗产就好了。”

        左凡顿时被他逗乐了：“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我会得多了，不过是被家族这个金丝笼困住了，只能做只没有利爪的困兽。”

        以羽玄的秉性，最多算是被束缚的小狐狸。

        左凡幻想着羽玄元神的模样，想到会是毛茸茸的一小团，顿时喜欢的不得了。

        刚刚的不满和醋意消散，冷峻的脸庞，线条变得柔和。

        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左凡豁然闻到了淡淡的酒味，难怪羽玄今天感慨这么多！

        “有点不像你了，喝酒了？”

        羽玄抬手按捏着鼻梁两侧的迎香穴，想要保持清醒。

        “一点点，身体不行了，不敢喝。”

        想到当初，他也是个喝小半斤毫不畏惧的汉子，不由苦笑。

        “好在我聪明，敬酒的时候，把酒壶里的酒换成了水，不然肯定走不出来了。不过，我那些个哥哥还是没放过我，硬是让我喝了三杯。”

        羽家这辈人，兄弟多，遇到这种场合，总会有那么几个人闹腾得过头。

        “我在旁边看到了，要不是需要开车，我就替你挡下了，那可是茅台啊，我这辈子没喝过几回。”

        他话虽这样说，实则是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

        跟护犊子似的，恨不得把羽玄护在身后，替他挡下所有风雨。

        忍不住要爆发了，他才攥紧拳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独自坐到车上等待。

        好半天，才稳定住情绪……

        “若不是那次事故，我也不至于连个伴郎都需要从公司里找……”

        酒精的缘故，羽玄思维跳跃，可想起半年前的那次事故，又不由得暗自神伤。

        不想羽玄难过，左凡赶忙转移了话题：“你们部门的副经理宋东伟还可以啊，今天他当伴郎，可是帮你挡下了不少酒。”

        伴郎的位置，他偷偷觊觎过。

        “嗯，他是挺不错的一个人。”

        按规矩出牌，总犯不了大错。

        “傅雅婧也是喝的水吗？你就这样溜出来，不怕她不乐意？”

        “订婚而已，又不是真的结婚。再说，她今天喝了不少，有几次，我故意激她，她也替我喝了一些。我出来的时候，见她已经醉了，估计自顾不暇了。”

        “那可不好说，我见过很多女人，那酒量可是一般男人比不了的。你小心傅雅婧跟你秋后算账。”

        “再说吧，我跟她之间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你们俩，弄好了，是一对欢喜冤家，弄不好……”

        左凡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汽车停在了公司后面的一条小路上，这附近没有监控。

        见羽玄有点犯困，他问：“要不要歇一会儿再上去？”

        羽玄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我没事！”

        左凡急忙跳下车，走过去扶了羽玄一把，强行搂住他的肩膀，朝着公司后门的方向走去。

        羽玄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靠在了左凡的肩膀上。

        “交代给你的事，弄好了吗？”

        “放心吧，我都试过了，停掉了一条线路，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摄像头失效，但我们完全可以不被拍到。”

        “监控室今天晚上是谁值班？”

        “保卫处的小周，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这小子拿了我两条好烟，就没再说什么。”

        走到公司后门旁的一扇窗户外，左凡使劲推了推，窗户被打开了。

        他敏捷地跳了进去，伸手拉了羽玄一把。

        关好窗户，卡住了窗户的保险栓，拉着羽玄的手朝门口走去。

        人在黑暗中，感官特别灵敏，羽玄的手滑软冰凉，却让左凡的心脏怦怦直跳，不由得心猿意马。

        不管身处何地，只要能牵着心爱的人的手，就算前路荆棘丛生，他也会坚定地走下去。

        “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射了进来。

        两个人顺着墙边来到楼梯旁。

        “什么？走楼梯？那可是三十层啊！”羽玄瞪大了眼睛。

        “电梯里的监控是双线路。我总不能把所有线都剪了吧？”

        爬到五层，羽玄已经气喘吁吁了：“不行，让我歇一会儿。”

        左凡转身半蹲在羽玄面前：“上来，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羽玄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趴到左凡背上：“你能行吗？”

        左凡不置可否，双手托住羽玄的大腿，屈膝躬身，深吸一口气，稳健地一步步爬上去。

        他少时在少林寺练功的时候，经常负重奔跑，现在虽然疏于锻炼，但底子还在，何况背上背的是羽玄，再苦再累，他也甘之如饴。

        感觉到背上的温度，他再次心猿意马……

        他背着的不仅是他的整个世界！

        更是他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到了财务部办公室门口，左凡喘匀了气，问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羽玄：“睡着了？钥匙呢？”

        羽玄这才从左凡背上滑下来，掏出钥匙，打着哈欠递给左凡，小声嘀咕。

        “我可是从财务部经理包里偷出来的，这辈子头一回干这种事，正发愁怎么把钥匙放回去呢？”

        “让你直接印到模子上，你不听。这样，一会儿咱们走的时候，把钥匙留在办公室里，让他误以为自己没有带吧。”

        “只能这样了。”

        左凡掏出两只手电，递给羽玄一只：“羽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居然跟做贼似的偷偷潜入……啧、啧！”

        “我也不想啊！可心里的疑问解不开，总有些不甘心！”

        “要找什么？”

        “不清楚，看看才知道。也许能查到一些到有用的东西。”

        两个人用手电小心的照着办公室里的各类物品、档案资料。

        羽玄翻看了下办公桌上的一叠材料，很快就失望了。

        左凡愣愣地盯着房间里的两个大保险柜，一个快跟他差不多高了，显得有些笨重，锁也是老式的保险锁。

        另一个小巧许多，只到他腰间，看着应该是新的，是数字密码锁。

        羽玄见他站着不动，问：“看什么呢？”

        “保险柜。你想找的东西会不会在这里面？”

        羽玄走过来，站到左凡身旁。

        两个人一起盯着面前的柜子犯愁。

        “很有可能。现在不需要这么多现金了，竟然还留着这么笨重的保险柜，里面应该不会是空的。”

        “可惜没钥匙。”

        “可惜打不开。”

        两个人异口同声，默契地说出了心中的遗憾。

        羽玄笑了：“反正也打不开，别看了，过来帮我看看这个。”

        左凡跟着羽玄走到一个铁皮柜前，柜子是锁着的，不过只是那种简易锁。

        “能想办法打开吗？”

        “我试试。”

        左凡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不过手指长的铁丝，在锁眼里捣鼓了几下，拧开了锁。

        “不错，有两下子。”羽玄赞许说。

        柜子里分两层，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塞满了各种文件。

        羽玄掏出一份翻看起来，左凡也像模像样的，拿起一份来看。

        “这么多呢，哪有时间看完？”左凡仅看了个标题，头就大了，这是一份空白的银行贷款合同，他随手翻了翻，足有三十多页。

        “我看不懂啊，要不这样，你看看哪些是有用的，我帮你拍下来。”

        羽玄想了想，确实是，根本没时间细看，但要判断出有没有价值，还是不难的，他把手机和文件递给左凡：“这几页，帮我拍下来。”

        两个人分工配合，羽玄筛选出有用的，左凡负责拍照，即使这样，两个人还是忙活到了后半夜。

        做完这些，羽玄把东西按原来的顺序放回去。

        左凡则仔细把他俩来过的痕迹擦拭掉。

        两个人原路回到羽天峰包下的酒店后，天虽然还未亮，但清洁工已经上路开始工作了。

        羽玄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开始研究手机上拍下来的那些资料。

        公司运营状况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顺利，虽然听说了公司在银行有大额贷款，可没想到公司亏空情况比报表上显示的还要厉害。

        晚上，左凡来到羽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没听到声响，他伸手扭动了下门把手，拧不动，知道羽玄又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了。

        他使劲拍了拍门：“羽玄，开门。”

        “谁呀？”门内传来羽玄有些犹疑的声音。

        “是我，左凡。”

        左凡听到里面椅子滑动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了。

        “又把自己锁办公室里，你也不想想都这个点了，还能有谁来呀？”

        虽然嘴上这么说，左凡走进办公室后还是把门反锁上了。

        “不是你要求的？晚上自己在公司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把门锁上？”

        “嗯，不错，这次很听话。”

        “我主要还是担心，自己注意力都在电脑上，万一哪个同事进来看到了，我都没发现。”

        “小心总是好的。”

        “这么机密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因此给自己带来麻烦。”

        左凡走到羽玄旁边，问：“有什么发现？”

        “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羽玄说着，指着传到电脑上的一幅照片说：“你看这几处，数额居然这么巨大，那天高层会议上用的资料明显是经过修改的。董事会上研究的那些需要对外公布的资料就更别提了。”

        “这我也看不出什么呀！”

        心虚地挠着头。

        羽玄白了他一眼：“这些都是负数，你总能看出来了吧？”

        这次他终于恍然大悟。

        “哦，负数我知道，就是前面加个减号嘛！”

        羽玄没理会左凡泛着傻气的表情。

        “全家人都在为遗产争得不可开交，谁也不会想到，羽氏公司早已亏空严重。

        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资不抵债，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了。

        这些资料里显示不出汇总后的情况。

        也可能他们把那些重要的资料放进了保险柜里。”

        “别太担心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破产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公司倒了，你们羽家也不愁吃穿。”

        “话不能那样说，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

        再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羽氏集团几万名员工，一下子全部失业了，还有那些融资、贷款、往来账目、对生意伙伴的影响等等，带来的社会影响力，远比公司破产本身要大得多。”

        “好吧！我见识短，从没想到过这些。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还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羽玄伸了个懒腰，交叉双臂捏着自己的肩膀：“累死了！我就算有这份心，也还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

        左凡走到羽玄身后，帮他揉捏肩膀。

        “你每天加班到这么晚，也不是个事儿呀！身体很难吃消的。”

        “轻点。”

        “痛则不通，我才几天没帮你按呀，肌肉就紧张成这样！忍着点，我你把这块肌肉上的瘀阻推开了。”

        “幸好有你！”

        “你真这么想的。”

        “怎么，不是吗？”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至于这么夸张吗？还这辈子，你才多大？”

        左凡笑了笑，本想跟他说与林平见过面的事，见他确实累了，便打算改天再告诉他。

        “走吧，送你回家。”

        把羽玄送到家里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从保姆吴姨口中得知，羽天峰和羽明翼都没有回来。

        左凡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以前也主要关注羽玄的安全问题，这段时间，他逐渐发现羽天峰这家人有些奇怪。

        一家人很少在家。

        他不由对这家人的行踪产生了好奇。

        至于傅雅婧……

        左凡倒是很少见到她。

        前两天，左凡送羽玄回来后，无意间看到傅雅婧从一辆红色跑车车上走下来。

        只是当时，左凡始终没有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辆车。

        直到几天后在公司里看见了这辆炫酷的红色跑车，这才记起来，这辆车是羽天高的小儿子羽天登的。

        他敏感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讨厌傅雅婧，但更心疼羽玄。

        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暂时压下了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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