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戴志新开小卖部在大队里引起不小的轰动，为了沾沾喜气，戴有粮特意找出过年没舍得放完的鞭炮。小卖部门头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

        “有粮出息了啊，都卖什么东西？”年纪大的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可是除了几个崭新的还散发出木头清香的货架，只看见上面零星的摆了几样货品。

        戴有粮憨憨的笑了笑：“咱家小新看大家伙买个火柴都要跑到乡里，就想着方便大家。里面现在还没多少东西，下次你们要是缺什么了，下次小新去拿货顺带也带回来。”

        又有人问：“是不是比供销社贵啊？”

        有人嗤笑道：“不比供销社贵，你乐意做？有粮是什么人大家伙还不知道？肯定不会贵多少。”

        戴有粮还没说话，戴志新从店里出来了，他知道自家一开店肯定有人心里不服气。他也没摆脸色，脸上的笑容十分真诚，门口每个孩子手里还发了一块糖。

        “叔叔婶子，我家小卖部里的东西就比供销社贵五分钱，你们想想十来里路五分钱还算贵？就二大队那个小卖部你们也知道的，火柴就贵1毛钱。

        咱家店主要就是为了应个急，要是哪家突然缺火柴了，难不成还要立刻跑去镇上买？邻里之间的借个一两次的大家伙都理解，借多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是。”

        看人群中有人点头，戴志新把门一推，指着里面的东西介绍道：“店里除了火柴，盐、糖都有，过几天我还准备去二大队进点酱油过来。最主要的还是这个。”

        戴志新拿出一根驱蚊剂切成一节一节的，每人手上都分了一节。“这东西能驱蚊，可比家里用烟熏效果好多了，你们回去试试，都是一个村的价格给你们最便宜。”

        社员们没见过驱蚊剂，不知道效果有没有戴志新说的那么好，不过白得的好处不要白不要。而且这东西好看的很估计价格不便宜。有人脸皮薄，想着戴志新的小店刚开业也买一打火柴捧捧场。

        一时间气氛倒是和乐融融。

        等人群散了，戴有粮摸着到手的票子，布满褶子的脸上盛开笑容，他觉得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戴志新把驱蚊剂摆放在货架上，转头对戴有粮承诺道：“爸，等我把乡下的市场吃下来，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郑学勤拿着一叠报纸挨家挨户的发。拿到报纸的人家不明白郑学勤这是干嘛？他们又不喜欢看报纸，一张给他们糊墙又不够，不是白白浪费？郑学勤简单介绍几句，听懂的人恍恍惚惚的走进自家院子。有不识字又不相信的的拿着报纸问门旁邻居，等确认无误后，但凡郑学勤发过人家全都爆炸了。天呐，肖云生上报了！他们村出名了！大队长说公社因为这事决定给村里通电了！因为肖云生也能过上城里用电灯的日子了!

        之前肖勇说肖云生靠写字挣钱他们还不相信，这下好了，报纸上写的清清楚楚，难不成以前真的是他们误会肖云生了。可这小子整日阴沉沉的，不出门不下地，一副等着靠兄嫂养活的熊样，他们能不看不上吗？要是自家小子有样学样，到时候他们找谁哭去。没想到这小子书没白读，虽说没考上大学，到底也有出息了。

        只要过得好，管他上报的是谁？别说肖云生了，哪怕是刘三笠他们也捏着鼻子认了。

        王二牛收到报纸的时候正在院子里吃饭。他不识字，不过因为参与了上次的会议，多少知道一些。在郑学勤的交代下他是憋了好久一直没跟家里人说。

        儿子拿着报纸恍惚不可置信的时候，王二牛翘着腿放下饭碗：“行了，这事你爹我早就知道了，云生那小子人不错，反正比刘三笠强多了，我瞧着是会有大出息的。你没看见戴老三那炫耀劲，开个小卖部虽说名声不好听，但钱肯定比上工挣得多。你以为这事是小新那小子想出来的？里面肯定少不了云生帮着出主意。你没事也多跟人家走动走动。

        王二牛的儿子王天不以为然。哪怕是上报了，他也不觉得云生这小子能有什么出息，田都不愿下的人，要不是有肖勇硬撑着，别说娶媳妇，养活自己都难。

        “怎么？你不相信？行，老子跟你打个赌，你瞧着吧，云生这小子肯定是有出息的。就连小新估计也会跟着发达。”会咬人的狗不叫，云生那孩子眼睛里可藏着野心呢。

        王天放下报纸不愿跟老头对着干，敷衍道：“就是有出息也不是咱家人，爹您可别跟着瞎参和。”

        王二牛哼了一声，他这儿子他算是瞧出来了，老实人一根筋。他是看不见自家出息的那一天了。好在这小子比不上肖云生，至少比刘三笠强，否则他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另一边刘三笠忍不住了。

        自打轻薄白翠岚没成功后，刘三笠一直躲在外面，好不容易回来也让牛招娣把他藏在地窖里。每天三顿饭的伺候，牛招娣已经习惯了。

        刘三笠躲了几天见白翠岚没有声张，大队里也没什么奇怪言论后，大着胆子在队里逛了一圈。他还特意挑离刘芳近的地方晃悠。

        刘芳依旧不待见他，看见他那白眼几乎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刘三笠松了口气，白翠岚那死丫头肯定碍于面子什么都没说。既然当时没说今后哪怕再提他也不怕。

        而且白翠岚又去镇上了，听说盘了一间很大的店铺，说是打算做什么个体户。就连村里最穷的戴老三也支起小摊开起小店了。

        刘三笠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个体户好啊，至少还能挣钱，他要是有钱他也去干个体户。他现在差的是什么，差的就是那两百块的启动资金。

        想到两百块钱，刘三笠特意去肖家门口转了一圈，巧的是，梁霞去唠嗑，花絮絮和肖云生也不在，肖勇更不用说了，他现在几乎长在猪圈里。

        刘三笠眼珠子一转，对坐在院子里看书的肖月招了招手。

        肖月从未跟刘三笠说过话，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扭头进屋还把门给带上了。

        刘三笠气的跳脚，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肖月可值一百块钱。要是他能顺带挖出肖云生背后站的人到底是谁，两百块马上就能进入他的口袋。只是肖勇和肖云生兄弟俩一个天天待在猪圈不出门，一个天天捧着书掉书袋。刘三笠真不明白他们身后那人莫不是眼瞎，不然怎么当他们的靠山，选他不行吗？

        刘三笠啐了一口，一肚子不高兴的离开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金主大人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到瓦家坳了呢。那眼神是让自己别声张？刘三粒懂，他们这关系不过明路的好。

        白庆年坐摩托车一路被颠的几乎散架，这个东西速度是快就是太不稳妥了，同样一个泥坑自行车无非就是轻微颠一下，而摩托车却能让人从后座跌倒地上。

        要不是林华功非要参观完他们大队有多少田才决定要不要卖给他化肥，他才懒得带林华功回来。

        本还以为坐一趟摩托车看着也气派，哪知道这么受罪。

        白庆年捂着腰从摩托车上爬下来，本来他想捂屁股的，人太多没好意思。

        看见摩托车从眼前呼啸而过，晒场上听书的男人刷得一下全围了过来。

        一个个眼巴巴的羡慕的看着从摩托车下来的白庆年。

        骑车的小伙子脸上带着黑乎乎的眼镜，那头发根根竖起，还带着皮手套。一看就不好惹。本来还打算摸一摸摩托车的人顿时哑火。

        林华功嫌弃的撇嘴，一群乡巴佬，要不是知道肖月那个小蹄子就是瓦家坳的人，这么个穷乡僻壤他懒得来。

        要说多喜欢肖月不见得，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特别是他爸打听到骗走他一百块和一堆票据的人是肖月的家人后，他爸总说肖家后面肯定还有人。不然肖家一介农民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林华功不信，刘三笠不是说了肖家祖辈贫农，压根没什么当官的亲戚。他想要的人就没有睡不到的。他倒要看看肖月要是出事了，刘成一个小干事能拿他怎么办。

        逆反心一起，林华功把林爱国的话放在一边，反而越发的想要得到肖月。考大学？他要亲手断了肖月的美梦。

        一个乡下丫头也敢一次次的拒绝他，谁给她的脸。

        越想越气，林华功跨在摩托车上那表情阴沉的让人发寒。

        肖诚捅了捅身边的人，小声道：“这人谁啊？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身旁的汉子搓搓手臂附和道：“长的也不咋地，也就出身好。他那样子估计是看不起我们呢。”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除了离得稍远的林华功和白庆年，身边的人几乎都听了一耳朵。

        脾气暴躁的郑天弘当即不干了，他是郑学勤的儿子，在年轻人里向来有话语权，当即招呼众人离开，“有什么好看的，大伙都走，咱们不是说去找云生问办厂的事情。”

        说到关乎一家生计的大事，围观的男人瞬间跟在郑天弘身后离开了。

        一群乡巴佬竟然看不上他新买的摩托车？林华功本就难看的脸色几乎黑的滴墨。

        白庆年也听见郑天弘的话了，不过他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于肖云生两口子提的办厂的事情，他不看好。也乐的见他们出丑。现在首要任务是买到化肥，必须要赶在幼苗发育期给庄稼追肥，这样他的地位才会更稳。等郑学勤一退，大队长的位置非他莫属。

        “林同志，我带你去看看田地？”

        林华功哪有心思去田里转悠，本来就是敷衍的话现在因为脾气不好也懒得找借口遮掩，他正烦躁怎么打发走白庆年，刘三笠就过来了。

        刘三笠惊喜的表情在林华功阴冷的警告下，硬生生的扭曲成茫然。

        等刘三笠转过弯才心领神会的知道林华功这是不想露馅。装不认识，这个他会啊。可还没等他表演，林华功随手一指，那手指直愣愣的指向自己。

        林华功不耐烦的打断白庆年的滔滔不绝，“让这人陪我在村里转转。”

        白庆年张着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收回去，那表情有些滑稽。等他转头看见刘三笠，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绷紧了。“刘三笠你怎么在这？”

        刘三笠嘴里叼着草，金主发话他更不惧白庆年了。把草一吐，十足狗腿样的走到林华功跟前，伸手就要扶林华功下摩托车，却因为身高原因，只能充当拐杖作用。偏偏刘三笠还笑的一脸殷勤。“您是说让我陪？村里我最熟了，白叔您放心，我一定招待好贵客。”

        白庆年蹙眉，他最瞧不上刘三笠的狗腿样，丢人！

        刘三笠引着林华功特意绕路避开肖云生家的方向乱走。一路上时不时的被人围观，林华功的下巴抬得越发高了。连带着刘三笠也觉得自己好像瞬间长高了十厘米。

        到没人的地方，林华功摘掉墨镜，一双细长的眼睛斜斜的盯着刘三笠。刘三笠背脊瞬间发寒，心里狠狠咒骂几句，脸上却挂着讨好的笑。

        “林同志，您亲自过来是？”

        林华功抬脚踹了他一脚，刘三笠顺地滚了一圈。起身后刘三笠眼睛已经变得猩红，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准备还手。

        林华功阴测测的瞥着他的动作，拳头快到眼前才吹着手说了一句：“三百块。”

        刘三笠像是被人捏住七寸，那拳头瞬间改为手掌，轻微的在林华功的肩膀上拍了拍说：“林同志，您肩膀粘上树叶了，我给您掸掸。”

        林华功把他的手拍下来，语带鄙夷：“别用你的手碰我，肖月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三笠为难道：“这事咱本来已经有想法了，可是要被被肖家人发现我跟您认识，怕是到时候会怀疑我。”

        林华功不信，他都等了多久了，别说肖月的人，连她的消息也只是什么：在家、在家、在家。他就不指望刘三笠能办成事。

        刘三笠小心的观察林华功的表情，见他不信，立马拍胸脯保证道：“真的，我已经和我的好兄弟说好了，只要肖月一落单，我们就把人给您送去。”刘三笠伸着手搓着手指：“只是我那好兄弟钱心重，没钱这不好办事啊。”

        刘三笠往林华功的口袋方向瞥了瞥，意思明显。

        林华功看不上他见钱眼开的样，但也知道这样的人最好利用。他往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刘三笠的眼珠子瞬间黏在钱上下不来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几次百元大钞。

        林华功手指夹着钱往地上一扔，刘三笠在他眼里就像家中养的一条狗，追着“骨头”跑了出去。

        钱捡回来了，刘三笠大拇指在钱上仔细的摸了摸，确认无误后舔着脸笑道：“林同志放心，一周内肯定给您办好。”

        林华功摆了摆手手指，“3天，3天后我要见到活人。”

        刘三笠为难。

        林华功又递给他两张二十的。“这是额外给你的，事情办好后剩下的两百块一分不会少你。”

        看在钱的份上。林三笠咬牙保证：“行，就三天。”他就不信找不到机会。

        刘三笠也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不过他现在还在想着怎么劝林华功回城。好在林华功得了保证，也不想在这里满地泥土的偏僻小村子浪费时间，转头决定回去了。

        郑学勤从养猪场回来见到的就是刘三笠追着摩托车屁股跑的一脸欢快的样子。和白庆年黑着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郑学勤放下铁锹，不解道：“刚刚那人是谁？刘三笠认识？”

        郑学勤恨恨的瞪着刘三笠，骂道：“这瘪犊子玩意把县城化工厂的林同志气回去了，本来咱们大队的化肥指标就少，这下好了，得罪了林同志，就是有钱估计也买不到了。”

        郑学勤不这么认为，但是白庆年为了化肥指标的事情已经跑了许久，这时候说风凉话太戳人肺管子了。他想把刘三笠叫回来训斥一顿。可这小子一双小短腿轮的飞快，一转眼就拐弯跑没影了。

        白庆年气的呼呼喘气。

        郑学勤安慰道：“刘三笠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化肥指标的事情我明天去公社探探，看看能不能多批一些下来。”要是之前郑学勤压根就不会去公社讨没趣，但是现在因为肖云生的事情，他们公社跟着出名了，怎么着也该考虑考虑解决他们大队实际需求问题。

        “刘三笠这小子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就一眨眼夫人功夫林同志就被他忽悠走了，这几天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白庆年最喜欢的就是表功，这点郑学勤最了解，他附和道：“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放你两天假，队里的事情你放一放，等休息好了再操心别的事情。”

        白庆年又不知真的打算休息，大队里本就没什么事，每天上工还有工分拿，虽说他看不上这点工分，但他喜欢管人的滋味。

        “休息就不用了，但是刘三笠，队长您是真的要管一管了。这小子最近总是围着刘芳打听我家翠岚的事情，怕是不安好心。”

        郑学勤心里一激灵，他可没忘记上次白翠岚狼狈的样子，可是刘三笠？为什么白翠岚不说？

        郑学勤仔细打量白庆年的脸色，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郑学勤斟酌道：“你家翠岚上次回来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白庆年茫然：“什么事？”难不成翠岚这丫头把打算辞职的事情跟队长说了？死丫头嘴巴就是欠打。

        郑学勤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白庆年沉浸在愤怒里，翠岚这丫头好好的城里人不想做，想做什么个体户，想想他就觉得丢人。要不是刘芳平时没教育好，他白庆年的闺女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不行，刘芳手里有不少钱。这钱可不能被这个不争气的丫头给忽悠走了。

        白庆年惦记家里的钱，也没心思管刘三笠怎么样了，火急火燎的离开办公室直奔家门。

        刘芳在洗衣服，最近农闲，她这个妇女主任也没什么大事，平时都在家里收拾家务给白庆年做饭洗衣服。

        白庆年一进门。刘芳擦干净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白庆年咕噜咕噜喝完，嘴一擦问：“家里的钱还剩多少？”

        刘芳一僵，她没想到白庆年会问这个事情。家里的钱每次都分两笔。一笔保存在家里，除了日常开销都被她存下来了。另一笔在白庆年自己身上，花用全都随他。

        这么些年白庆年很少过问这笔钱的事情。也就是上次数钱被他发现了，这才问的多了。

        刘芳不自然的神情看在白庆年眼里那就是心虚。白庆年嗓音不由加大了一些：“钱呢？你不会给翠岚那死丫头拿去开店做个体户了吧？”

        刘芳能存下那么多钱是白庆年没想到的他们家条件一直比村里人要好。原因之一是两人都是做小干部的，工分高，另一个就是刘芳的娘家是镇上肉联厂和粮站的工人。刘芳的父亲还是粮站里不大不小的干部。

        镇肉联厂是县肉联厂下属工场，附近大队里养的生猪都是先送去镇肉联厂宰杀。弄干净的肉直接拉去县城。

        宰杀过程中的边角料都是肉联厂工人的福利，平时换点粮食票据啥的，上面的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白庆年没想到，刘芳竟然这么厉害，她那几个哥哥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样还能从老头老太手里抠来钱财，他是不是之前太小瞧妻子了。

        刘芳被他吼的一哆嗦，结结巴巴道：“翠岚说中央派发下来的文件鼓励广大民众发展经济，她说只要站在这个风口上，猪都能跟着起飞，到时候她能挣更多的钱。”

        白庆年听得脑门突突跳，梗着脖子怒道：“猪飞？怕是想让我飞吧！她这是要气死我。”

        刘芳嗫嚅着不敢开口，等白庆年发泄完火气坐在凳子上喘粗气的时候，刘芳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翠岚这丫头不像是没有成算的，你是没瞧见，她开的那个什么超市有模有样的，看着就上档次。城里人就爱往她店里跑。不过现在只卖布料，她说等她找到门路会进更多的便宜商品，到时候随便卖卖就能抵别人几个月的工资。”

        白庆年听了直摇头，一张脸气的通红，恨铁不成钢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你怎么不问问她投了多少钱？一天挣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回本？便宜不挣钱的东西当然有人要，不信你看着吧，等她价格涨了，你看看还有多少人去。”

        刘芳呐呐：“翠岚的店你也去过啊？”

        白庆年冷哼，“她说店面的租金不是她出的，这话也就骗骗傻子。”白庆年也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相信了，都怪翠岚身边的那个什么女同志忽悠了他。

        “算了，你明天就去镇上看着，店里的钱你去收，什么时候回本什么时候回来，反正队里现在没事，工分不拿就不拿了。”那点工分本来也不值什么钱。

        刘芳不放心道：“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他们两口子还从来没分开超过四天呢。

        白庆年白了她一眼，“我有手有脚，有什么不行？”

        刘芳不觉得他能照顾好自己，不过自己理亏在先，刘芳只能答应先去女儿店里揽钱，等钱拿回来一部分再找借口回来。

        白翠岚可不知道亲妈准备收走她的财政大权了。她皱眉对着笔迹潦草的记账本，算来算去她这几天不仅没挣钱反而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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