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弟妹，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吃饭，大蒜放着没事吧？”

        这话说的好像大蒜比冰箱还重要。

        不过在花絮絮心里确实如此。

        花絮絮哈哈笑：“没事，门我会锁上。”

        化工厂租冰箱价格比租实验室还贵，花絮絮特意让他们把冰箱运到实验室。看在钱的份上他们答应了。

        一行人从实验室出来，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林爱国斜着眼对几人哼了一声。

        等远离门卫室，刘成问：“林华功的事后来怎么说？”最近他忙的很，秦霄没下马也就没关注林华功。

        花絮絮落后肖云生一步，闻言看了一眼刘成，叹气道：“劳改半年，就在省矿山劳改所。”这么近对林华功来说和度假没什么区别。

        刘成气道：“那帮龟孙肯定知道林华功与秦霄的关系了。”

        花絮絮猜测也是如此。刘三笠他们可是判了十年，这么一对比林华功太轻了，不过几人罪名不一样，但要说没猫腻谁也不信。

        气氛有些凝重，直到到了国营饭店门口才好一些。

        现在是饭点，花絮絮是出大手笔定了一桌菜。饭店的服务员态度算不上热络但也客气。

        花絮絮点的都是肉菜，肖云生是标准的肉食动物，吃饭看菜色。有肉他会多吃一碗。不过他做的隐蔽，怕是梁霞都没发现他还有看菜下单的胃容量。

        刘成看见满桌的鸡鸭鱼肉兴奋道：“弟妹太客气了，这菜色过年也吃不上。”他率先下筷，范长河有些不好意思，拘谨一会后下筷的速度不比刘成慢。反倒是肖云生，一直慢悠悠的的吃着，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用餐礼仪，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矜持。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宜。

        刘成拿着牙签剔牙，一边剔一边问：“小肖，工作都落实了你和弟妹总不能两头跑，路程也太远了，而且最近镇上有拐子，弟妹也注意一些。”

        拐子？这事花絮絮没听说过，肖云生也一脸凝重。

        花絮絮没把拐子放心上，她也觉得两边跑不是事。既然肖云生入职，总得找个落脚地。

        “刘哥你人脉多路子广，有没有认识什么出租房子的人家？来回跑耽误事不说，云生的身体也吃不消。”

        肖云生看了花絮絮一眼。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光照在他的身上，白净的肤色看得清软软的绒毛。

        花絮絮斜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刘成想了想说：“我这还真有，就在县政府往南走大概半里路，对了你们也认识就是上次给小肖看病的方医生。”

        花絮絮脑子里跳出一个模糊人影。“方医生？她家要出租房？”看方医生的样子，条件不差啊。

        范长河叹气道：“方医生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

        原来方医生的小儿子差点被拐子拐走，人找回来了却断了腿。她男人工作一般，家里老人又因为这事住了院，可不就雪上加霜。

        “人是老范救下来的，我也是上次看见多嘴问了一句，哪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事。”估计方医生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让刘成帮她留意。

        花絮絮说：“行，等会我们去看看。”

        肖云生对方医生的印象也不错，但是租房？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见肖云生脸色不对，花絮絮问道。

        肖云生叹气：“没事。”

        花絮絮白了他一眼：“没事别乱做表情惹人误会。”

        肖云生：“”

        刘成哈哈大笑：“小肖，你们夫妻感情真让人羡慕。”

        花絮絮：“……”刘成的眼睛铁定有问题。

        吃完饭几人决定去看房。

        方医生的家和镇上的房子格局一样，不过她家的院子是分开的，一边三间房一边两间。花絮絮一行人到的时候，方医生正在劝儿子喝药。

        几个月不见方医生已经憔悴了许多，脸色也变得蜡黄，看样子家里接连出变故对她打击不小。

        刘成说明来意，又引着肖云生给她认识，方医生记得肖云生的样貌。笑道：“原来是你们啊，进来坐。”

        花絮絮跟在肖云生身后，刘成和范长河不能多待，肖云生今天刚入职更不能旷工。三人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肖云生看了看花絮絮，眼里带着明显的不放心。

        花絮絮摆手道：“你快去上班吧，我等会还得回化工厂。”

        肖云生站在那没动，花絮絮望着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满是嫌弃。“快走啊，我又不会丢了。”

        肖云生眼眸暗了暗，嘱咐道：“等会化工厂等我。”

        这丫头胆子大的很，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县里有拐子，肖云生不放心。

        “知道了，我不会乱走的。”

        那样子明显不明白肖云生担心什么。

        刘成在外催促，肖云生只能离开。

        方医生叹气道：“县里最近不安生，小肖怕是不放心你。”这群歹徒，除了孩子最爱的就是如花絮絮这般貌美的年轻丫头。想到儿子受的罪，方医生眼里恨意渐重。

        花絮絮也想起刘成说的拐子的事情了。

        “嫂子，孩子没事吧？”

        方医生叹气道：“断了腿，他年纪小，要不是在车站被范同志发现了，这孩子估计都丢了。”

        花絮絮看了一眼被方医生抱在怀里的孩子，也就三四岁，腿上打着石膏，一张脸蜡黄蜡黄的。即便睡着了眼角也挂着泪。

        别说方医生是当妈的，花絮絮见了也心疼。

        “怎么就有拐子了。”上一次过来县里还太平的很。

        “听说是外地跑来的，团伙作案，县里的干部还算尽责，家家户户都宣传到位了。”

        花絮絮有些担忧，也不知梁霞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特别是肖月，她马上就要去沪市了，最近忙着联系同学道别。

        方医生把孩子放下，领花絮絮去看房。在院墙的另一边。

        “这是我婆婆住的，平时就她一人在这边，你们住进来不会打扰到你们。”

        花絮絮点点头。

        屋里摆设特别简单，应该是收拾过的，就一张床，一张书桌。墙壁有些发黄，却不脏，窗帘也是清新的蓝底碎花布做的。最重要的是这间房可以单独从后面进出，这就意味着他们和方医生不用互相打扰。

        花絮絮满意,“方医生房子我租下了。”

        方医生松了口气，“行，家里的有水井可以随便用，要是做饭厨房也能用，不过柴火要自备。”

        城里人烧火的柴都靠买，花絮絮了解。确定好房租，花絮絮交了三个月的。方医生第一次租房收钱还有些局促。

        花絮絮感慨这时代的人也太淳朴了。

        “方医生，我今晚可能过来暂住一晚，明天得回趟老家。”花絮絮不放心肖月。

        “好，钥匙有备用的，我拿一把给你。”

        花絮絮收了钥匙告别方医生赶去化工厂，没想到在路上又碰见熟人。

        罗二宝嘴里叼着草，身边的跟着一群差不多大的小伙伴。看见花絮絮脚一顿，转头从小路溜走了。

        花絮絮：“”她有这么吓人？

        肖云生回到县政府，走进资料室后，书上的内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只要一想到外面还有没落网的人贩子，肖云生就觉得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肖云生用最快的速度冲出资料室。

        刘成从办公室出来，看见肖云生的背影嘀咕道：“小肖这速度也太快了。”难不成怕他晚上要求请客？不至于吧。

        肖云生赶到化工厂，花絮絮已经等在门口着。化工厂工人下班的时间和肖云生差不多。肖云生出来的早，化工厂门口还能见到三三两两下班的工人。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远远站在花絮絮后面，被怂恿者红着脸手里捧着一束特意打理好的花。

        肖云生看着这出不知道上演几次的戏，眉头狠狠的跳动一下，他加快脚步走上前，警告的眼神冷冰冰的盯着脸颊通红的小伙子。那小伙子脚步一顿，眼睁睁的看着花絮絮向肖云生走去。

        “房子我租了3个月，暂时我们一起住。”

        肖云生看着那小伙子失落离开，才扯着嘴角点了点头。

        花絮絮往后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不同，她不明白肖云生高兴什么？

        她时间紧迫，为了买设备必须多条路一起走，她明天还要回村跟郑学勤商议一下开展副业的事情。

        “你觉得咱们村做食用菌怎么样？”肖云生别的不行，但是找他拿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肖云生疑惑：“食用菌？”

        花絮絮眼睛亮晶晶：“对，我打算培育蘑菇或者灵芝。”她还想种人参，对于种地她不了解，但是对于菌种她熟啊！太熟了！

        肖云生不可置信：“灵芝也能人工培育？”

        “当然，它也是一种菌类，你不会听信传闻，相信什么灵芝治白病的谣言吧？”

        肖云生沉默，他自幼的认知告诉他灵芝确实疗效显著，非达官贵人，普通百姓压根没机会食用。

        花絮絮笑道：“那都是骗人的，不过用灵芝熬汤还是不错的。”

        熬汤？肖云生有些凌乱。

        “这事我明天回去找大队长商议一下，不过销路问题也得提前联系好。范主任现在在食品局，到时候你问问他收不收。”政府有人就是方便，现在有什么事让肖云生去问就行。

        “肖同志，队里的灵芝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你了。”

        “你明天要回去？”

        花絮絮点头：“是啊，肖月不是说她这两天要来县城见朋友，县城有拐子我怎么放心，而且罗老师那边也该给他们送货了，到时候我跟拖拉机一起来。”

        肖云生嘴角抿的紧紧的。

        花絮絮故意道：“怎么？不放心我啊？”

        轻佻的话语让肖云生一滞，他不理解，花絮絮为何总能轻易的转变对他的态度，但不可否认的是花絮絮愿意理他，他心底是快乐的。

        如此下去之前警示怕是再也没作用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眼里的挣扎在垂眸的刹那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望着花絮絮，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说要离婚。”

        花絮絮诧异，这人不打算回避了

        “我是说了，但你应该也看出我的态度。”

        肖云生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并没从她脸上离开。

        花絮絮不打算逗他了，肖云生能问出离不离婚，已经超乎她的预期。

        花絮絮笑道：“我不想离婚，毕竟我们的家人互相认同。你也算符合我对伴侣的要求。而且你确定和我离婚能找到比我还优秀的人？”自夸的话花絮絮从不会脸红。

        肖云生抬眸望着她，目光平静。

        花絮絮看在眼里，她道：“当然你要是想离我也会配合。”

        花絮絮不喜欢拖泥带水，话说到这份上，肖云生要是还是不愿意，她绝不强求。

        肖云生眼神晦暗，他知道花絮絮说的是真的，她这在逼他选择。

        心中几番挣扎，肖云生突然摇头失笑，他瞒不了自己，他想要选择有花絮絮的人生，只不过他还有自己的顾忌。

        肖云生突然发问：“我不想离婚，但是如果我没有几年寿命呢？”他不知道自己能存在多久，如果花絮絮不介意他早逝，他又有何惧。说到底他仍旧是个自私的人。

        花絮絮大惊：“你病了？”可是完全看不出。

        肖云生摇头：“世事无常，如果我只能活一年，不离婚你可会后悔？”

        花絮絮哑然，肖云生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感情的保质期能有几年，说不定不到一年自己就对肖云生失去兴趣了呢？

        花絮絮眼神纯澈，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现实的刀子，“如果你只活一年，那我还年轻，完全可以再找。”

        肖云生：“”他忘了，这里不是大亁，女子不必以夫为天。他相信花絮絮说的是真的。

        如此一来他活的短命对花絮絮并不是坏事。

        既然如此有何畏惧。

        “好，不离婚。”

        花絮絮：“……确定了？”

        “对！”

        “那以后我们会用夫妻之间的方式相处吗？”

        肖云生哑然。半响过后默默点头。

        花絮絮得寸进尺：“床上呢？”

        肖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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