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沪市棚户区。

        代兰芝搬着长条凳招呼客人。花旭东在棚户区租了一个闲置的空房，面积挺大，四周漏风。空地上排着一长队的煤炉，每个炉子上都架了一口锅。锅里面咕嘟嘟的冒着泡。草药的清香在这个满是奇怪味道组合起来的棚户区，像是一股注入其中的清新剂。

        代兰芝让几个妇人搅合翻滚的药汁。

        “宋大姐您这次过来是？”

        代兰芝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是代兰芝的前领导，人称宋大姐。

        宋大姐抬眼望锅炉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拉着代兰芝的手说道：“厂长已经知道副厂长的事情了，他也很生气，知道你事情让我来慰问一下你。”

        代兰芝笑容有些勉强，她都被罢职好几年了，早不见厂里过来慰问，都这么久了才过来，真以为她不知道厂里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他们家旭东有出息了，认识了药监局的大领导。怕他们家旭东乱说话就找了个这么借口，膈应谁呢？

        “看您说的什么话，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厂里接手了这事？我家那房子？”不是要装吗？那房子的事情总得给个解决方案吧。

        宋大姐一愣，没想到几年没见代兰芝越发尖锐了。她笑容有些勉强，抓人的手慢慢松了下去。

        代兰芝收回手，笑道：“我们家那房子可是副厂长收下的，怎么说也算是赃物。现在人赃俱获，东西也该还回来了吧。”

        宋大姐为难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房子是副厂长收的，但是现在住的人家可是真金白银花钱买的，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代兰芝叹气，表情带着一丝嘲弄：“宋大姐真不是我为难你，你来这一趟是为了任务，咱家旭东不是多话的人，人药监局的领导就在咱家买了几次驱蚊剂，真的不是太熟。您回去告诉厂长，旭东不会故意找事的。”

        这话说的宋大姐不知怎么接话，不故意找事？意思就是他们做的不好可以找事了呗。这代兰芝怎么跟他儿子一样，越发的难搞了。

        宋大姐吸了口气，站起身,“怎么说旭东也在咱们制药厂干了好几年了，说出去也是咱们制药厂的人。在外人面前咱们都是一家人，总不会坑害自己人。”

        代兰芝冷着脸送走宋大姐。一转身手上的抹布被她一扔，气道：“好好的一个领导整天不想着生产，整日拉帮结派的制药厂早晚要倒闭。”

        想了想又觉得气不过，转头交代一句回了家里。

        厂房里家不远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代兰芝到家呼呼喝了几口水。

        花卫国在院子里晒太阳，腿上放着一本书。

        “怎么？谁又给你气受。”自打儿子学着闺女的本事弄了一个小厂，代兰芝三天两头的发火，不是工人偷懒就是儿子太辛苦她看着心疼。好在她还有分寸，火气都是对子他发。

        花卫国帮不上忙，只能做她的出气筒。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宋大姐，拐着弯的想要打听药监局领导的事情。咱家旭东就卖他两次货，怎么就被人惦记了。要我说厂里那群老娘们整日正经话不做，专门盯着咱家找不自在。”

        代兰芝气的很，拿着扇子使劲的扇着风。

        花卫国无奈道：“咱们现在又不住老街，这附近哪有你们厂的工人。”

        代兰芝也纳闷，药监局的领导也就三天前亲自过来买了一箱驱蚊说是要给家里亲戚用，这事除了自家人也就厂里的几个工人知道。厂里的工人他还是了解的都是附近的邻居，嘴巴严人也老实，不会去碎嘴。

        “是谁呢？”代兰芝一拍大腿：“是邓梅香，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心血来潮的过来看我。这女人下次见到看我不骂死她。”

        花卫国扶额：“你能骂的过邓梅香？”

        代兰芝放下扇子：“骂不过我不能找她儿子？”

        花卫国摇头道：“别，你找小煦那孩子干啥？他妈的事情他要能做主？能躲在学校不回家？”

        代兰芝讪讪道：“那我就找他男人。”

        花卫国捧起书，“行，你去找吧。”对于媳妇嘴上逞能的事情，花卫国已经习惯了，等气消了就好。

        代兰芝发了一通火，气也消了。看了眼花旭东新买的挂钟说道：“我去买点菜，等会旭东回来，你给他做个油焖大虾，这孩子太累了。”

        花卫国看了看自己吊起的脚，摇头道：“这闺女不在身边，你们娘俩就会折腾人。家里没个知冷知热的小棉袄还是不行。”

        代兰芝噗嗤笑道：“还小棉袄，不怕热死你。”

        等花卫国艰难的侧烧完油焖大虾，花旭东挎着包回来了。因为太热脸上挂着汗。

        “爸、妈，我回来了。”

        花卫国道：“今天谈的怎么样？”为了谈下这比单子，花旭东已经在家化厂蹲了半个月了总算今天答应见面详谈。

        花旭东用毛巾擦了擦脸，淡淡道：“化工厂的领导说他们不想砸自己的招牌，答应进咱们的驱蚊剂首要条件就是贴他们自己的品牌。”

        花卫国沉思道：“这事怕是不妥，驱蚊剂是你妹妹的心血，就算要贴牌，也得问过絮絮的意见。”

        “我没答应，等问过絮絮的意见再给他们回复。”

        花卫国看了一眼脸颊通红的儿子，为了跑下这个单子，花旭东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清俊的脸色带着阳光炙烤过的痕迹。本就单薄的身体越发的瘦弱。裸露在外的皮肤黑了好几个度。要不是天天见面他都快认不出儿子了。

        “你自己怎么想的？”如果絮絮不同意贴牌，儿子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他知道儿子的性子不会怪絮絮，但难保不会钻牛角尖。

        花旭东笑了笑，“爸，与其受制于人，我想自己闯一闯。驱蚊剂的功效连药监局的领导都说好，我们手握这么好的东西，不试试我不甘心。”

        花卫国往上靠了靠想要坐直身体，花旭东帮忙把枕头垫在躺椅上面。

        花卫国道：“你妹妹从小就爱专研这些，当初要不是她得了上面嘉奖，让她下乡没那么容易。现在你们两个总算是长大能独当一面了。我不求其他，我跟你妈就生了你们兄妹两，钱可以不挣，但我跟你大伯的事情不希望发生在你们身上。”

        花旭东无奈：“爸，絮絮那性子，谁能跟她较劲。”两句话就能把人哄得晕头转向，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花卫国笑骂：“还不是被你跟你妈宠出来的。”

        “您不也宠的很。”花旭东不信花絮絮撒的谎他爸一点也不知道。

        花絮絮接到电话的时候没想到花旭东这么有闯劲。沪市家化是个大企业，能与他们合作想必花旭东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可是贴牌这事花絮絮有些为难。因为一旦拒绝就意味着花旭东前期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哥，贴牌短期看对我们来说是有益的，但是我不想贴牌，我们完全可以创建自己的品牌。”

        挂别人的牌子可以短期解决问题，但一个工厂没有自己的品牌只会受制于人，而且花絮絮并不打算只生产驱蚊剂这一种产品。所以哪怕前期困难再大，她也不想还没试过就放弃。

        电话那头沉默了。

        花絮絮有些忐忑,拿着话筒的手因用劲泛起白色：“哥？”

        花旭东笑了一下：“你一个小丫头都有这个魄力，我又何惧？”

        花絮絮笑了笑，“哥，对不起，害你前期的心血白费了。”

        花旭东低低笑了一声，“行了，咱俩谁跟谁。也不算白费心思，最近长了不少见识。”花旭东并未说谎，别的不说人情来往、阶级关系、看脸色、最近他学了很多。

        挂了电话，花絮絮沉默了。没有家化厂的订单，花旭东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挣钱，有财力做支撑才能不惧牛鬼蛇神。

        花絮絮握紧拳头，一转身就见郑学勤捧着搪瓷杯在喝茶。

        花絮絮笑了，拿出不知从哪带的一小包茶叶，“队长？您说大队东面那块砂石地借我用用如何？”

        郑学勤抬抬眼皮，伸出一只手指头。

        花絮絮道：“一块钱一个月？”这么好？

        郑学勤哼了一声：“卖破烂也不止这价钱，10块钱一个月。”

        花絮絮乐了：“行，十块就十块。”花絮絮拿出一张纸，刷刷写着什么。

        郑学勤不知这丫头怎么那么多事。

        花絮絮把写好的合同往前一拍,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队长说好了十块钱啊，这是十个月的租金您收好。合同劳您签个字。”

        白郑学勤签好字，花絮絮拿着到手的合同笑道：“队长，那片地应该是任我用吧，反正也没啥大用途。”

        郑学勤是怕了这丫头了，账面上多了一百块也懒得跟她计较：“随便用，不过要是做其他的事情得跟我打个招呼。”

        收到肯定回复，花絮絮笑了：“没问题。”

        敲定租地的事情，接下来花絮絮有马不停蹄的去买材料。范长河那边也有消息了，不过他只找到了双孢菇的母种。花絮絮道谢后让他把母种直接寄过来。

        花絮絮采用的养菇方法是她上辈子无意中在浏览网页的时候发现的。采用的是锯末和牛粪发酵的办法。，其中还需要搭配如碳酸氢钠、磷酸二甲、生石灰、轻质碳酸钙等辅料。不仅如此，双孢菇的菌种的培育过程是要装瓶的。瓶子花絮絮准备去废品收购站淘一些酒瓶。

        梁霞知道花絮絮要去收购站买酒瓶，对她说：“顺道去二大队定定三板豆腐，另外盘子也买一些回来。”

        两天后就是升学宴，肖云生也该回来了。

        花絮絮这两天忙的转向，想到肖云生突然有种好久没见的错觉。明明才过了三天而已。

        肖云生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叹了口气，果然花絮絮的话不能当真，这就是个骗子。

        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火炉一般炙烤着大地。

        瓦家坳的社员们聚在村口的榕树下纳凉。孩子们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用绳子挂起一个个秋千，化肥袋子捆在绳子中间，一张简易的吊床就算搭成了。

        地上被人用大扫把扫过，现在横七竖八的铺了好几张席子。

        男人们往地上一躺，有的半撑着摇着蒲扇闲话家常，有的直接招呼几个相熟的打起扑克牌。

        花絮絮戴着草帽从人群中穿过。

        戴志新一看见花絮絮骨碌一下从席子上爬了起来。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还粘着草叶。

        “嫂子，你这是去哪？”戴志新挠了挠头，笑容带着憨，不过花絮絮知道这是假象。也不知这小子跟谁学的生意经，扮猪吃老虎那是学的像。

        一米八的小伙子身材瘦的像竹竿，花絮絮瞥了一眼他腿上几乎可以充当扫把的喇叭裤。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戴志新了，偶尔也能听见大队里流传的几道闲言碎语。无非就是老戴家的小新挣钱了，人飘了，穿着打扮带着一股大城市的陌生气。

        人红是非多，花絮絮对年轻人追求时髦这点抱着感同身受的认可心。

        戴志新是自己拿货自己销，偶尔也会给村里介绍几个大单子，不辜负他挂名的职位。花絮絮还是听梁霞说，戴志新最近又在相看对象。这次女方好像答应了跟他处处试试。

        花絮絮笑了笑说：“去二大队定点东西？怎么没带你对象过来玩。”

        戴志新脸颊有点红：“她害羞。”那模样纯情的像个小男生。

        花絮絮乐道：“那你可得主动一些，烈女还怕缠郎。”

        戴志新道：“她说了要跟我一起做个体户。嫂子她还想见见你，说你是她的榜样。”

        花絮絮挑眉，来了一丝兴趣。不过现在还有正事不是闲聊的时候。

        戴志新眼巴巴的望着花絮絮，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见小雨。

        “行吧，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人家姑娘空了带来玩就是。”

        戴志新立马高兴了，“嫂子，我后天就带她去看你。”

        花絮絮：“……”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什么动物园的动物。不过戴志新能解决终身大事花絮絮还是很高兴的。

        “嫂子，我听说你想种蘑菇，我爸让我问问他能不能跟着一起种。”戴家在村里的小卖部生意已经步上正轨，因为价格低廉，生意还不错，有时候还有隔壁大队的人过来买。

        戴有粮跟着儿子在外跑了几个月，眼界打开了，一听花絮絮想种蘑菇就想跟着参和一脚。他算是看出来了，花絮絮的本事比大队里所有人都厉害，跟着她后面走别的不说，挣点小钱肯定行。

        花絮絮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棚子你要自己搭。另外菌种我是自己培育的，你要是需要提前说一声，可以按市场价卖给你。”

        戴志新点了点头，去哪买都要出钱，花絮絮收费在他看来最正常不过。“那是自然，不过我爸他不懂养蘑菇，到时候肯定要找你学习。学费我们也出一些。”免费学习本事，这事戴志新做不出来。

        花絮絮乐了，她本来打算免费教学。既然戴志新有这个心她也不弗他的意。

        “那感情好，不过你要是想种蘑菇，现在也可以准备起来了。等回头你去我家找我，我跟你说一下要准备的东西。”

        戴志新道：“行，正好我爸也跟去听听。”

        花絮絮一走，躺在地上的任广平睡不住了。昨晚上赵春花在家骂了他半宿，说他跟不上形势，有钱不会挣。他还说给花絮絮干活同样挣钱，而且村里人都在观望，压根没人敢投钱。哪知道才过了一晚老戴家就要参和进去了。

        “小新？你爸要种蘑菇？”

        戴志新刚坐下，任广平一问，在他周围的人都撑起身子等他回复。

        戴志新摇了摇折叠扇，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瘦弱的小身板挺得笔直，眼神扫视一圈带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我跟云生可是村里最好的兄弟，嫂子要做点事情，别的不说捧场那是必须的。”

        任广平被他酸的牙疼：“你可拉到吧，叔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戴志新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叔，你以为这是看电影呢？还内幕？实话告诉您吧，反正我看好我嫂子养蘑菇这件事。大队驱蚊厂的生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队几个月前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别的不说，家家户户的每个月至少有二十好几的收入吧。这还不算年底大队给的分红。反正这事我家是一定要参与的。嫂子刚刚说了，养蘑菇的菌种是她自己培育的。这就意味的肯定不会太多。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定的晚了就没了。”

        任广平支着下巴拿不定主意，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看看再说。肖诚听了半响，卷起席子道：“大家伙，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肖诚一到家拉着薛丫就问：“家里还剩多少钱？”

        薛丫诧异道：“你问这干嘛？”

        肖诚眼神无比坚定：“我想养蘑菇！”

        薛丫乐道：“怎么？终于想开了，我说要种你还害怕，现在知道这主意好了吧。行了既然定了可别后悔了。咱们赶紧找嫂子定下来。”

        夫妻两个转头敲响了隔壁院门。

        花絮絮可不知道戴志新转眼功夫就把她的任务量加大了一倍。等到了二大队的村口，花絮絮不得不感叹，人家二大队就是富裕。村口竟然铺了好长一截石子路。放眼望去一半都是砖瓦房。甚至还有人家盖了大平层。

        花絮絮远远的闻到一股豆香，应该离豆腐坊不远了。

        豆腐坊面积挺大，里面里热气腾腾，外面好几头毛驴拉磨磨豆子，木棍撑着笼布过滤豆浆。

        工人们忙里忙外进进出出。

        豆腐坊门口开了一扇小门，里面放的就是成品，什么豆腐、豆皮、豆干、豆渣……都有。花絮絮定好豆腐交了押金，站在门外往豆腐坊里看了几眼，那些人友好的笑笑并未驱赶。

        说来奇怪，二大队的豆腐做出来的口感就是比别的地方好，哪怕工艺一样在别处也做不出二大队豆腐的味。

        花絮絮猜测应该和水质有关，碱性水做出的豆腐更好吃。这点还真不是靠手艺就能取胜的。

        订好豆腐，花絮絮转去磁窑买汤碗，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白翠岚。她不明白白翠岚刚出院怎么这么能折腾。

        白翠岚刚刚跟窑厂的负责人定了两百个碟子，她定这个不为其他，而是马上就要八月半了，店里的活动得搞起来。自打被骗差点被卖之后，白翠岚心里就压着一股气，火气。

        她已出院就打听那几个人贩子的消息，听说被抓后仍旧觉得心不平，她难得发回善心就能被骗，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不知道是不是祸不单行，这两日她店里生意一般，就等着八月半搞活动拉回一点人气。

        看见花絮絮白翠岚有些诧异，花絮絮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见她。她宁可对肖云生展露自己最柔弱无助的一面，也不想花絮絮瞧见。

        想起肖云生面对她时冰冷的眼神，白翠岚笑容有些勉强。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差了花絮絮什么？

        她想起魏红军，这男人即便没什么出息，上辈子和表姐不清不楚，但是对自己还算言听计从。

        可是打听来的消息折磨的她一日没睡好觉。

        魏红军竟然在这时候就和刘红莲有了牵扯，一想到上辈子自己累死累活的养活了出轨男，白翠岚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想到那封已经寄出去的举报信，白翠岚眼里闪着痛快的光。

        “絮絮姐，不管你怎么想，但是云生哥救我是事实，这事还是上了报纸的。我诚心感谢恩人有什么错，听说云生哥还进政府工作了，报纸的事情总不会造假。”

        花絮絮：“……”她有说什么吗？

        白翠岚知道这话说出口会惹花絮絮不快，她是重生的，她喜欢肖云生，想做他的女人。如果实现不了大不了毁了他。

        举报信的事情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之前是她想岔了，不就一男人，得不到毁了呗。

        花絮絮蹙眉无语道：“翠岚，你不会忘了当时在场的还有目击者了吧。”这姑娘脑子里装了什么？真以为地球是围着她转的，威胁人至少也得想清楚前因后果。

        白翠岚表情一僵。

        花絮絮见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忘记了。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事也算给她提了醒，为了避免被倒打一耙，这事还是提前和肖云生通个气。不过有那么多的证人，白翠岚只要不蠢不会在这事上面大作文章。

        白翠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撕开了表面伪装，白翠岚的态度也淡了下来。

        今日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贴身连衣裙，头上缀着蕾丝花边的草帽比起花絮絮多了一分精致。

        两人站在一起如果不看样貌，白翠岚已经略胜一筹。

        白翠岚抬着下巴，对自己压了花絮絮一头表示满意。

        “絮絮姐，我喜欢云生哥有什么错？他这样出色的男人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他。与其把目光盯在我身上，还不如想办法提高自己。”只看花絮絮的打扮，白翠岚就知道上辈子花絮絮能一辈子跟在肖云生身边，肯定是因为肖云生人品好。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样的男人一定要属于自己。

        花絮絮无语的站在原地，不明白白翠岚是从哪里来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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