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花絮絮明日要回去，两人少说也要一周不见。

        屋里温着煤炉，温度高了许多。花絮絮摇着扇子让肖云生把煤炉搬去门口。她担忧肖云生不懂一氧化碳中毒的厉害，举了好些例子。

        肖云生无奈道：“放心，我每日都会把煤炉搬出去。”

        花絮絮这才作罢。

        租房洗漱条件有限，特别是方医生的婆婆已经回来，不大的院子里难免碰见。肖云生特意在院子的一角搭了简易的帘子，勉强能起到遮蔽的作用。往日他自己都是穿衣洗的，动作迅速，几乎沾水就好。但是花絮絮是个讲究的。

        肖云生把一桶热水搬进帘子后面，又打了一桶冷水过去，最后放一个木凳一个大塑料盆。

        等他准备妥当，花絮絮刚好从茅房里回来。

        收拾好换洗衣服，拿一块毛巾。花絮絮咬着牙刷对肖云生道：“你帮我守着。”

        这里不是家里，洗澡这么私密的事情，仅靠一张帘子，花絮絮怎么放心。

        为了隐私，院子里并没有开灯，肖云生站在黑暗里，他离帘子两米远的距离，哗啦啦的水声伴着沐浴液的清香，一下下的撞击着他的感官。

        身体的温度不可控的开始升高，肖云生抿紧嘴唇。

        花絮絮洗完从浴帘后钻出来，灯光应声而亮，可是还没等她说话，头上盖了一块干燥的毛巾。

        肖云生：“回房擦擦，我去洗了。”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等花絮絮把毛巾拿下来，他已经提着水桶钻进去了。

        花絮絮：“要我等你吗？”

        片刻之后里面回道：“不用。”

        花絮絮也没在意，擦着头发进房间了。走到门边她才发现水壶里后烧的一壶水半点没少。

        那刚刚肖云生拿进去的……

        花絮絮无奈，早知道他洗冷水澡，她就不烧水了，煤不要钱的吗。

        花絮絮把煤炉门往里塞了一点，只留一条小缝。

        等肖云生回房，花絮絮已经睡了，她睡眠一向好，几乎占床就睡。

        肖云生躺在床上拉灭电灯，黑暗里，他一直睁着眼，身上的温度已经下降，心里却有些空落找不到支点。

        答应花絮絮在一起他不后悔。但此刻却有些忧心，如果他能联系上无妄法师就好了，至少让他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代逗留多久？是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肖云生替花絮絮拉了拉薄被，悠悠叹了口气才慢慢睡下。

        第二日天还没亮，花絮絮就起床了，提着两个水桶直接出门，她这里到化工厂至少要走一个小时。

        八月的天，阳光烈的像滚烫的火炉。

        肉联厂在镇东，周边都是住户。

        肉联厂是镇上的香饽饽企业，员工福利待遇直逼镇府大楼里的公职人员。有时待遇比公职人员还要好。肉联厂地段好，和棉纺厂附近的小门小院不同，镇东住的多是有钱人。听说肉联厂的前身是镇上最大私人宅院。里面光是准备给下人住的房间就有几十个。后来改建过后成了肉联厂。

        花絮絮不知其中真假，她也是听张兰说了才知道还有这典故。

        走过条宽阔的石板路就是肉联厂，青砖灰瓦，如果不是门旁立着门牌花絮絮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

        花絮絮特意绕到后门，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张兰的爱人就把肉给她送来了，足足五十斤，都是肥瘦相间的好肉。

        花絮絮道谢，等她付了钱，把肉放进水桶里盖上一块干净的棉布。

        肉联厂的后门靠近大河，花絮絮提着水桶绕到正门，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从正门出来。

        两人目光相对，那人的目光在她的水桶上停留片刻，接着勾唇对她笑了笑。

        等人走后，花絮絮眉头一皱，不为其他，这人她认识，林华功案件审理的时候，他也在。

        心里藏着事，手里的重量直接被花絮絮忽略了，等她走到家，才发现双手有轻微的不适。她这一路竟然忘了休息。

        可是那人不是林华功的家属吗？

        等花絮絮把肉拿回来放进冰箱，肖云生早已经去上班了。

        邹春兰开着拖拉机在院墙外叫人，花絮絮直接搬着冰箱走出去。

        别人对她力气的惊诧，花絮絮早已经习惯了。

        等花絮絮把冰箱放好，邹春来道：“弟妹，你这把子力气不得了啊。”

        花絮絮甩了甩发丝，笑道：“那是自然，至少我们家云生处处得听我的。”

        邹春来没把这话当真，但是他的两个小助手显然已经当真了，对花絮絮带着敬意。

        花絮絮在颠簸的拖拉机上摇摇晃晃，直到下午三点作用才到瓦家坳。

        梁霞在家里收拾女儿带去学校要用的东西。隔壁薛丫扯着嗓子喊道：“霞儿，你家絮絮买了个大冰箱回来了。”

        梁霞一听：“啥？”

        “大冰箱！你还不块去看看，那可是大冰箱！”

        梁霞瞬间顾不上收拾了，拔腿就跑。

        等花絮絮把车开到家门口，拖拉机边上已经守满了人。

        领导人来了都没这待遇。

        “絮絮，你这丫头厉害的很，不声不响的买了这么大的物件，花不少钱吧？”

        有懂行的忙道：“花钱怎么够？这东西可是要票的，有钱都买不上。”

        花絮絮让人群让让，她直接爬进车厢把冰箱往外一提，冰箱落在了拖拉机的车厢上，下面几个老爷们帮忙搬回家里。

        花絮絮拿水给邹春来几人喝。

        邹春兰还要去赶场，把人送到就要回了。

        梁霞从家里摸了几捆驱蚊剂让人带上。他们家什么都缺就不缺这个。

        “嫂子，快给冰箱插电，里面有我买的肉。”冰箱上盖着被子，里面看不真切。

        梁霞以为花絮絮买了一点肉也没含糊，直到打开冰箱才惊呼道：“怎么这么多？”

        花絮絮把钱递给梁霞，：“镇里等过中秋的时候，肉不要票，嫂子到时候你多买一些。”

        梁霞摆手：“我身上有钱，买肉够了。”

        花絮絮直接塞她口袋里：“嫂子您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是我跟云生的心意，多买点，您和大哥补补。冰箱里的肉家里留一半另一半我准备简单处理一下给我爸妈带去。”

        到时候弄一个大桶，多放点冰块，肉再简单腌制一下，应该能撑到沪市。

        梁霞道：“反正家里还能买，你都带去给你爸妈。”

        花絮絮想了想道：“那带一大半吧，那边不知道好不好买冰箱，带太多了怕坏。”

        梁霞笑道：“咱们这山沟沟都能买到，沪市怎么会买不到。”

        花絮絮想想也是。不过她妈住的地可是棚户区，离供销社有段距离，不知有没有人送货？

        花絮絮觉得还得发个电报回去问问。

        而且她和肖月要去沪市的事情也要提前和家里说。

        花絮絮发了一封“回电”的电报给她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接到花旭东的电话。

        花旭东告诉她，冰箱他已经买了。

        花絮絮又和他说了带肖月一道回趟家的事情。

        花旭东在电话那头道：“你回来的正好，咱家之前的老房子我买回来了。”

        驱蚊剂的生意让花旭东挣了一笔钱，本来他没想着买老房子，但是之前住在房子的人愿意低价卖，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下了，怎么说也是家里的老房子，父亲不说，但是对老房子还是有感情的。

        花絮絮道：“那大伯那边？”以花卫党的厚脸皮，他们家买了老房子，估计不过几天就会找上门了。

        花旭东道：“房子我已经租出去了他就是想闹也没办法。”不是怕花卫党，而是他太忙了，没时间和花卫党扯皮。

        花絮絮笑道：“这样也好，咱们家之前的房子离工厂太远了，来回跑还不如租出去。”

        兄妹两又说了一会花絮絮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父母那边不需要另买冰箱，手里的冰箱票总不能白白浪费了，上面可是有期限的。花絮絮想了想去转头去小卖部。

        小卖部里戴志新的妹妹黛笑笑守着。与之前零星的几样商品想比，现在小卖部里的种类多了很多。不管是卖给孩子的零食，还是普通社员家里需要的生活用品几乎都有。

        小卖部采光不好，也不知戴志新从哪里看来的法子，在大门口的不远处立着一面镜子，如此一来光线就被折射进屋子里了。别说，这法子还挺好用，最近村里不少人家都这么办了。

        花絮絮进门的时候，戴笑笑正在看电视。戴笑笑长得更像戴有粮，脸蛋很圆，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头上戴着一个粉红的发夹。

        她面前还摆着作业本，但是电视却是打开的，一听见动静和小兔子一样，直接把电视关了。

        花絮絮心中好笑，戴志新对戴笑笑的管束越来越严。听他的意思是要供出一个大学生的。

        魏笑笑转头见不是自家哥哥，才放松肩膀松了口气。

        “絮絮姐，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马上就要开学了，她被哥哥拒在家里整天看书，看的她眼睛都花了。好不容易趁着家里忙自己揽了看店的活计，就想着趁机看点电视。

        花絮絮笑道：“你刚刚那样子，你哥哥要是看见了肯定要说你。”

        戴志新念叨起来，神仙都怕。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口水，说话不带停顿的。

        魏笑笑显然也想到自家哥哥爱念叨的性子了，抱拳恳求道：“絮絮姐，你可别跟我大哥说。”

        花絮絮道：“我不说，但是你大哥可是希望你考大学的，学习的事情不能丢。”

        魏笑笑垮着脸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考大学，我哥这是要我的命啊。”

        花絮絮：“女孩子多读读书没坏处，你不是一直羡慕你小月姐能去沪市读书，你要是努力说不定也能去。”

        戴笑笑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我哪有小月姐的本事，我只希望我哥能好好挣钱，到时候给我大笔的零花钱，这样我就可以去沪市了。”

        花絮絮：“……”

        戴笑笑怕是也知道这事难，她哥一心想着逼她上进，零花钱与试卷分数挂钩，想攒钱去沪市不知道哪年哪月呢。

        戴笑笑决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问：“絮絮姐，你是来买东西还是找我大哥？”

        花絮絮想起正事：“你大哥人呢？蘑菇棚那边没人。”

        戴笑笑道：“大哥去镇上了，翠岚姐的店关门了，小雨姐也被牵连，要赔了不少钱，我哥想着把店接过来。”

        花絮絮皱眉：“你哥哥要开超市？”不是不好，但是白翠岚的店与其说超市不如说布料店。戴志新对布料能有几分熟悉她还是知道的，不怕其他要是亏本，前面的努力白费了。

        “小雨姐喜欢开店，我哥想着等娶小雨姐进门，把店做彩礼。他对小雨姐可比对我大方。”说起这个，戴笑笑就不高兴，一张脸皱的不行。

        花絮絮好笑：“所以你更加要靠自己，学习是自己的事情，你哥哥现在逼迫你，为的还不是你以后过好日子。学到脑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别人都拿不走。”

        戴笑笑低头沉思。

        花絮絮道：“你哥要是回来你跟他说让他去寻我。我有点事跟他说。”

        戴笑笑脆生生的应了。

        花絮絮回家，梁霞在收拾行李，肖月站在边上不停的劝：“妈，真不用带那么多东西，我力气又不大，到时候累的还是婶子。”

        花絮絮赶紧道：“没事，嫂子你想收拾什么就收拾吧，反正是坐车，等到了沪市让我大哥来接我们。”

        这话反而让梁霞不好意思了，往化肥袋里装东西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我就想着小月第一次出门，总觉得什么都不放心。反正路程也不是特别远，到时候要是缺什么花钱买太浪费。”

        花絮絮道：“嫂子你放心吧，我已经和我大哥说过了，到时候我家里人会照顾小月的。”

        梁霞：“那真是麻烦你爸妈了。”

        花絮絮摆手。

        傍晚戴志新才过来肖家。一进门拿着葫芦瓢喝水，一勺喝完还嫌不够，又舀了半瓢。

        梁霞纳闷了：“小新，你这是干啥去了，怎么连口水都没得喝？”

        戴志新放下葫芦瓢抹了下嘴，“嫂子，我不是刚从镇上回来，刚去见了小雨她爸。”说完还腼腆的笑了笑：“嫂子，过几天请你们喝酒。”

        梁霞眼睛一亮，打趣道：“这是成了，行，这酒肯定是要喝的。”

        戴志新笑的一脸得意：“成了，小雨她爸还挺满意我的。嫂子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我就想着不能委屈小雨，所以翠岚在镇上的店铺被我租下来了，等结婚就让小雨看店。”

        梁霞疑惑道：“我不是听你妈说你对象是厂里上班的？怎么？不上班了？”

        戴志新：“出了点事，小雨决定还是看店更合适。”

        戴志新避重就轻，梁霞也没多问。

        戴志新：“笑笑跟我说小嫂子找我有事？她人呢？”

        梁霞道：“去蘑菇棚了，今天不是蒙塑料膜吗，她去看看。”

        戴志新一听，连忙起身，“嫂子，我也去看看，我家的棚子明天也要上塑料膜了。”

        送走戴志新，梁霞摇头跟肖勇说：“我说这几天老婶子看起来不太开心，原来还有这一出。”

        肖勇却道：“小新这小子我看是有成算的，这才多久就能租超市了，是个头脑灵活的，和云生一样，出息着呢。”

        梁霞点头；“说的也是，赶明我得去劝劝老婶子，凡事想开一点，和气生财。”

        这边，花絮絮在人字棚里忙活，人字棚中部用竹子支撑起来的，材料是梁松送来的。他们大队的山林分了，他家分到一片，一听花絮絮需要竹子，立马就送来了。她准备建三个棚子，第一个最晚明天就能做完。等棚子搭好，就该准备培养料。

        花絮絮把肖勇做好的床架放进棚子里石墩上，其实最简单的方法是石墩上直接摆放木片或者竹片，但是肖勇是个仔细的，非要做好成品放进去，他认为这样结识。

        等戴志新过来的时候，花絮絮正好收拾完。

        “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花絮絮把口袋里的冰箱票拿出来：“我这多了一张冰箱票，你开店说不定能用上。”

        戴志新惊喜道：“冰箱票？这东西可是宝贝，谢嫂子，有冰箱，我明年夏天也能买冰棍了。”

        花絮絮道：“这票还有几个月要过期了，你要是想买最好早点买。”

        戴志新懊恼道：“今年的钱是不够了，刚租了店面，另外我跟小雨的事情定了，怎么说也得给人买三转一响。嫂子，这票您还是收回去吧。”

        话虽如此，但眼睛黏在票上，怎么也下不来。

        花絮絮笑道：“这怎么说也得过年才失效，还有好几个月，你要是筹够了钱再来跟我要票。”

        花絮絮虽说自己身上有钱，但她做的事情哪一样不需要钱，光是设备的钱就差了一大笔。给票只是觉得不能浪费，但是借钱这事，她现在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戴志新惊喜道：“那也行，谢谢嫂子。对了嫂子我家的棚子也要搭好了，你过去看看行不行。”

        戴志新家的棚子就搭在他家院子外面，面积不大，也就一百多平。戴有粮是个手巧的，除了泥工活，其他的几乎都是他一手完成。

        戴志新家额棚子比花絮絮的要小一些，里面早已经摆了床架。

        花絮絮指出一些注意事项，“这里的东西全部都要消毒，你要是空可以去买个温度计，养蘑菇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技能，但是前期的准备工作不能马虎，特别是温度和湿度，这关乎我们能收获多少蘑菇”

        戴志新摸出一个本子认真记上。

        花絮絮接着道：“薛嫂子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你要是买温度计，问问她要不要也买一个。”

        戴志新点头。

        养蘑菇是目前过度阶段花絮絮认为最容易上手的东西，蘑菇种植期短，最容易出成效，等熟练了之后，她就可以放手了。

        “对了小新，翠岚那边怎么突然就把超市转让了？不是说生意挺好？”哪怕是为了康乐茶的事情，也没必要转让超市。

        戴志新叹气道：“听说是被举报了，她店里的东西吃的人拉肚子，大家伙联手去警察局举报，光是赔钱就赔了不少。而且她店里的布料是小雨弄出来的。最近他们厂里管的严，小雨弄不出来，翠岚还为此发了火。你说这事怎么能怪小雨。她们两也闹的不愉快，正好她找我说看在给我介绍对象的份上，拉她一把。我就想着还了这份人情算了。”

        花絮絮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自己得有打算，别的不说，店里要进什么商品都得考虑好。”

        戴志新道：“我会的，不过嫂子，我听小雨说翠岚店里的摆设还是你教她的，等我开店了您也帮我看看。”

        花絮絮：“你对象怎么知道？”这事除了白翠岚和几个买货的人，可没别人知道。

        戴志新不好意思：“她是听翠岚说的，不过翠岚这人话不好听，要不是这次闹矛盾了，我都不知道她在背后这么编排你。还好小雨没被她带偏。”

        花絮絮懂了，她就说白翠岚怎么可能在背后说她好话。

        戴志新叹了口气道：“嫂子，我觉得翠岚好像对你有很大的敌意，你以后多防着点，你不是马上要去沪市了，听说她也要去。说不定你们还是一班火车。”

        戴志新这个大嘴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花絮絮在家待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她和肖月提着行李，在大队一大半人的护送下登上了郑学勤特意去二大队借来的拖拉机。

        梁霞站在拖拉机边上抹眼泪，花絮絮瞧着好笑又心酸。

        肖勇：“行了，大家伙都回去吧，肖月是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让肖月给咱们讲沪市见闻，听说那边的楼有几十层高，直接冲到云层里。”

        肖月也道：“妈，你早点回去吧，我放假也就回来了。”

        梁霞也就是有点感慨，被人一劝眼泪也止住了。

        “好，你到了地方听你婶子的话，替我和你爸去拜访一下长辈。”

        拖拉机的“突突”声打断了梁霞的交代，花絮絮坐在车厢边缘，把带好的东西规整一遍，除了肖月的行李，其中最重的就是她自带的一大桶肉，一半冰一半肉，冰里撒了半袋粗盐，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旧棉絮。

        拖拉机送到县城的车站，两人又转车去市火车站，等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花絮絮谢过拿过大件的行李，才检票进站。

        等找到位置落座后，花絮絮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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