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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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素月流天,星光满载。
白榆守在宋子都床前,案台上曳着火苗,月光清泉似的泻了满屋。
操劳了一整天后,她却一点都不困,就拖了张板凳坐在宋子都床边,托腮盯着他的睡颜看。
书上说南疆古国世代以游牧为生,太阳神赐予他们以黝黑为保护色,月亮神赋予他们骨子里的自由。
宋子都的样貌虽不是南疆人所追求的主流美,却也算得上是上乘中的佼佼者,肤白胜雪,俊美无暇。
单看相貌,他倒像是泡在牛奶里长大的少爷,可他身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坚韧与自强的气息却又让人耳目一新。
白榆看着宋子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臂,不由得想起了傍晚时分郝清和对她说的话。
郝清和的话透出一股微妙之感,让白榆很是在意。
当他问及那句“你们和皇宫里的人是什么关系”时,白榆承认,她的内心已经慌乱如麻了。
她脑子笨,加上午夜的那场屠杀已经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一道阴影,在所有思绪都打结后她不知道该如何搪塞过去,只能呆呆的定在原地,等郝清和高抬贵手或是自行打消心中的疑虑。
时间凝滞了很久,郝清和才撂下一句:“我会一直盯着你们,若是给这里带来了麻烦我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
直白又狠厉。
之后便撇下白榆自行离开了。
白榆愣在原地思忖了良久,反应过来后立即朝着郝清和相反的方向一路奔走。
直到看到床榻上的宋子都安然无恙,胸腔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白榆才松了口气。
再晚些的时候,郝清和送来配好的药剂,教给她煮沸的时间和方法。
白榆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只对药方上的药材有所涉猎,别的一问三不知。
第一遍没听明白,郝清和又给她讲了第二遍。
看白榆听得迷迷糊糊,郝清和态度很不友善的骂了句白榆没听懂的话,不耐烦的取来白纸给她详细写下了步骤和注意事项。
白榆看着郝清和离开的背影,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心中藏了一团火,却非要装出一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明明担心他们的存在会给这里的人带来不幸,却也没有赶他们走。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宋子都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白榆从思绪中回过神,紧张的询问宋子都感觉如何。
宋子都先是看向白榆因紧张而不自觉搭在他小臂上的手,而后才看向她担忧的面容,说,“好多了。”
宋子都望向窗外的圆月,问道:“我睡了几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
宋子都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说了句白榆没听懂的话,“那还来得及。”
“啊?”白榆不解。
“生辰快乐。”
毫无防备的,宋子都赶在第二天到来前说出了他今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白榆垂下了眸子,鸦羽般的睫在眼睑下落了一层阴影。
这个世上,还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死在了她的生辰日上,从前是母后,到如今又加上了父皇、兄长和阿酥。
从某些方面讲,温兰时也算在其中。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会过生辰了。
宋子都知道她这是难过了,如果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她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快乐了。
“至少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就还有希望。”宋子都如是说。
白榆重新抬起头,朝宋子都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以去灶上端药汤为由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宋子都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瘦小的身影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榆从炭火上端出中火熬制的药汤,砂锅上的余热烫得她不停的对发红的手指吹气。
白榆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从没有正儿八经动手干过活儿,郝清和虽然给她留下了详细的步骤,但实际动起手来却异常困难。
好在有婆婆的帮忙,她这番也没白忙活一场。
小心翼翼将汤药端至宋子都床前,她对着汤匙轻轻吹了口气,缓缓送到宋子都唇边。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宋子都也不客气,微抿了一口,随即偏过头,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
见他这反应,白榆还以为是汤药出了问题,见势就要去重新熬一碗。
谁知,就听宋子都从嗓子眼里吐出一个字:“苦。”
白榆悬着的心放下了,她规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宋子都还没从方才那口汤药里缓过来,拧着眉头委屈道:“太苦了,我喝不下的。”
看他这样子的确不像在说假话,白榆轻轻叹了口气去找婆婆要了些糖来。
忍得了羽箭穿骨的痛,却耐不住汤药的苦。
白榆都不知道该说他坚韧不拔还是该说他娇生惯养。
白榆重新将汤匙送到他唇边,在枕边放着为他准备的糖果。
以为这次宋子都总该听话了,可他的唇刚碰到汤匙的边就又开始发作。
白榆不理解。
“烫。”宋子都说得义正严辞。
白榆被他磨得彻底没了脾气,每每都要在汤匙上方多吹几圈,在喂他喝之前还特地自己试试汤药的温度。
怕宋子都再作妖,白榆真挚的看着他的眼睛,实诚道:“我试过了,不烫。”
宋子都果真没再说些什么,只不过一口汤药下肚就往嘴里塞一颗糖。
白榆一勺接一勺的重复做着吹气、抿汤药的动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宋子都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
呆呆的,却又莫名戳中他的心。
宋子都养了几日,虽然每天的伙食清汤寡水,但面色却也逐渐红润起来。
这其中也少不了白榆没日没夜的悉心照料。
白榆在院子里喂鸡,不安分了两个晚上的母鸡终于在昨日夜里孵下了一窝小鸡。
小鸡们一身黄色短绒毛,两只小短腿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的,顶着一圈圆溜溜的小脑袋围在白榆脚边“叽叽叽叽”的叫个不停。
郝清和照例每日来给宋子都换药。
用他的话来说,换药是其次,来看他们安不安分才是首要。
与他相处了几日,白榆知道他的脾性虽古怪孤僻,但心是好的。
给宋子都换好药出来,郝清和没跟以往一样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婆婆所在的灶屋里。
他们压低了声音谈论着某件事,白榆没特意去听,也听不清。
只不过她似乎听到了“郝婆婆”三个字。
若这个“郝”字是婆婆的姓氏,那就跟郝清和是一样的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这又跟村里人挤兑婆婆有什么关系呢?
她与宋子都在这里待了有些时日,婆婆一直没谈起过她的事,她收留他们却又不与他们过分亲密。
白榆的小脑袋转不过来,回头就把这件事忘了。
又过去几日,宋子都的恢复能力很快,如今已经可以自由下床走动了。
闲来无事,白榆把宋子都换下来的衣衫拿到院子里清洗。
白榆这几天总不在状态,思绪容易神游,别人与她说话都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会儿宋子都到院子里晒太阳她也没听见动静。
“我的衣服从来都只穿一次。”宋子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些慵懒也带着些困倦。
白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只见宋子都悠闲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只手枕着脑袋,闭着眼,藏于右眼下方的泪痣在阳光下微微泛红。
若不是他方才说了句话,白榆倒要以为他睡着了。
宋子都想睁开眼,今日的阳光还算温和,可眼皮却疲惫得睁不开,只能半阖着。
宋子都喟叹。
白榆每日的精心照料,都快把他养废了。
不过,宋子都倒挺享受,这种待遇只有在他受伤的时候才能有。
但是,他怎么可能舍得他的姑娘做这些脏活累活,她那双白皙又柔软的玉手是用来练习琴棋书画的。
他唤来白榆,让她躺在摇椅上休息,自己则接手了那些没洗完的衣服。
宋子都的伤还没好,白榆不愿让他再多劳累,跟他抢那些脏衣服。
你一来我一去,无意间打翻了婆婆早晨辛辛苦苦从山上打下来的水。
两个人盯着翻倒在地上的木桶,面面相觑。
白榆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这下谁也不用争了。”
宋子都看着白榆气鼓鼓的面颊,萌生出一股想捏一捏的冲动。
他扬了扬唇角,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打量着白榆,“你为何对我这么用心,又是熬药又是洗衣,莫非……”
白榆心思单纯,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她腼腆的看了眼宋子都,说:“那日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从这些细微的琐事处入手。”
“若是觉得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宋子都笑。
宋子都笑起来很好看,两个深陷下去的酒窝与两只尖尖的小虎牙相互映衬,像少年气中杂糅了些万物可爱之感。
白榆顿了有好几秒,醒悟过来后又羞又愤。
她张口就咬向宋子都的手背。
宋子都疼得嗷嗷叫。
他看着手背上留下的两排红红的牙印,咬牙道:“你属狗的?”
“谁叫你净说些……调戏人的话。”
“好心救人还落得这种下场,咬人就算了还咬得这么狠。”
宋子都摸了摸被白榆咬到的地方,转身进了屋。
他进屋的背影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大概是真的伤心了。
白榆泄了愤,心情好了不少。冷静下来又觉得咬宋子都的那下太用力了,他调戏她是不错,可他也为了救她受了重伤,她应该再宽容一些才对,至少等他把伤养好了。
白榆看着宋子都在屋内投下的影子,决定还是等他消气了晚点再好好道歉。
宋子都在里屋等得有些不耐烦,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见着她人,他手上的牙印都快消失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忙些什么。
宋子都决意不再等下去。
走至院内,却空无一人。
只是那只被他们翻倒在地的木桶也随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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