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停电

乔可夏赤脚踩在地毯上，贴着门，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文里曾提到过艾德里安怕黑，卧室里总要备着应急灯，以防停电。艾德里安对乔馨开始有好感也是因为一次停电事故。

        这是一次好机会！

        乔可夏踮起脚尖拧了拧门把手，倏尔又想到什么，跑回书桌旁，两三下敏捷地踩着椅子爬上书桌，从右侧书架的最顶层拿下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这才出了门。

        窗外乌云密布，没了水晶灯的照明，长长的环形走廊伸手不见五指。不少佣人来回走动，没人会注意到身前多了一个还没自己腿长的小孩子。

        乔可夏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找着艾德里安的卧室，同时还要保持警惕，躲避开时不时要撞上来的佣人们。

        距离越来越近，她不自觉紧张起来，抱紧了怀里的小盒子。

        马上就到了，再转过这个拐角——

        “咚！”

        乔可夏被拐角处突然冒出来的长发女佣撞倒在地，下意识护住怀里的盒子。

        长发女佣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了她，忙扶她起来：“哦天哪！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抱歉走廊太黑了我没有看清，您没事吧？”

        “可可没事。”

        乔可夏摇了摇头，只顾着检查盒子里的东西有没有摔坏。

        “您拿的什么？”

        “水晶球，它会发光。”

        长发女佣明白过来，面露惋惜：“哦小姐，您要去找先生吗？可这样微弱的光是没用的，先生那边请放心交给我们，这个时间您应该回去休息。”

        乔可夏纠结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将小盒子递给她：“麻烦你把这个交给爸爸。”

        长发女佣接过小盒子答应了她，目送乔可夏消失在视线中后，将盒子随手放在了一间客房的桌子上，便又去忙了。

        乔可夏转身走了没几步，听到女佣离开的脚步声，又折返回来。

        她完全没指望女佣能给她送到，这个节骨眼儿上，谁敢去招惹艾德里安？女佣让她回去也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怎么舍得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乔可夏站在艾德里安的卧室门口，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等待片刻后，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大起胆子拧开了房门。

        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整个房间好似被裹进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罩子里，并且在不断收紧，空气压抑得都在发颤。

        “灯呢？”

        干涩发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乔可夏能看到鹅绒被下的男人在发着抖，她手捏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灯呢！”

        “……”

        “没有灯滚出去！”

        艾德里安握拳狠狠砸在枕头上，抓起手机朝门口掷去。

        手机越过乔可夏的头顶飞了出去，砸在了走廊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乔可夏从没见过这样暴躁的艾德里安，印象中，他冷漠但沉稳有礼，从没对下人发过火。

        泪水弥漫上眼眶，她张了张嘴：“爸爸？”

        空气安静了片刻。

        “出去。”

        明明光线暗得看不见脸，乔可夏却觉得像被毒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握紧了门把手。

        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跑的。

        下一秒，乔可夏毫不犹豫按下了“虚构模拟”的按钮。

        这个阶段，原文中大篇幅都在描写男主追妻火葬场，对反派和女儿的描写少之又少，乔可夏只能从自己少得可怜的记忆中推测出两人的相处模式，无法把握艾德里安真正的态度和底线所在。

        这个过程需要不断地试错，可显然，她没有那么多机会。

        眼前白光一闪，乔可夏进入了虚构空间。她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然后按照自己内心所想，往后退了一步，关门，离开。

        在模拟的人物轨迹中，乔可夏看到在她走后，艾德里安一下比一下重得用手砸着床，巨大的声响引起了佣人的注意。不一会儿，杨叔拿着应急灯走了进来，他状态才开始好转。

        一小时后，电力系统恢复。艾德里安站在阳台抽了很久的烟，拿家用座机给助理打电话订了一张音国的机票，安排接下来的出差行程，又打电话给杨叔让他去安抚她。

        早上七点，艾德里安收拾好行李，临行前走到她的房门前。保姆告诉他她哭了很久，现在还没醒。艾德里安点了点头，只嘱咐别打扰她就离开了。

        八个小时到这里结束，乔可夏心里有了底。

        艾德里安每次出差少说半个月，多了要两个月。原文大结局时她的年龄是六岁，她只有两年的时间。

        从单身到谈恋爱再到步入婚姻殿堂，普通人也要一年多。两年，时间太紧了，下次见面保守估计也要一个月。

        她没有那么多一个月可以等。

        眼前白光一闪，乔可夏从虚构场景中退了出来，手里还握着门把手。这次，她往前迈了一步。

        “咔哒”的关门声落下，房间里又陷入了死寂。他又是一个人了。

        艾德里安抱住几乎要炸开的头，用力地捶打着。

        幼时可怕的景象如洪水猛兽般涌进脑海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他想逃，他想逃！

        大脑在疯狂地叫嚣，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分。艾德里安紧紧裹住被子，蜷着身体抖得直哆嗦，喘息声越来越沉重。

        突然，背后的床垫陷下去了一个小小的坑。

        艾德里安反应过来时，一双热乎乎的小手已经抱住了他不停捶打自己脑袋的拳头。

        艾德里安呼吸一滞，睁开了眼。

        眼前依旧黑漆漆一片，但他感受到一条肉嘟嘟的小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下一秒，脸颊上贴了一个软绵绵的小肉垫。

        “爸爸爸爸，天黑不怕，别人有灯，你有可可。”

        充满孩子气的稚嫩话语贴在耳侧响起，艾德里安大脑一片空白。

        可可……为什么没走？

        乔可夏学着杨叔安抚她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又细又软手感意外的很好。

        从握住他的手开始，艾德里安就一动不动的。乔可夏心里渐渐忐忑，用小脸儿蹭了蹭他，却意外感受到一片濡湿。

        不等她多想，艾德里安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她软乎乎的肚皮里，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背。

        “可可……”

        “爸爸别怕，可可在呢。”

        乔可夏松了口气的同时，抱住了他的脑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

        系统：【艾德里安幸福指数+5，当前幸福指数：15】

        乔可夏猜到会加幸福指数，却没想到能加这么多，毕竟坐拥亿万财产也才只有10。

        不一会儿，杨叔拿着应急灯敲开了门。

        耀眼的灯光驱散了黑暗。杨叔将应急灯挂在墙上，心里还在诧异今晚的先生怎么这么安静，往床上一看，才发现乔可夏正抱着他。

        小姐怎么在这？！

        杨叔第一反应就是乔可夏不离开又会被先生训哭。

        他朝艾德里安欠了欠身子：“没想到小姐也在，您要是害怕我可以陪着您，先生明天还要工作，小姐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乔可夏点了点头，撑起身子。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借着灯光她才看清艾德里安脸色有多差，白得像纸一样，嘴唇也毫无血色。

        有了灯光，艾德里安没再失态。

        他坐起来，将额前凌乱的金发往后捋了捋，抬手间，丝质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近乎完美的身材。

        他摇了摇头，大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没关系，让她在这儿睡吧。”

        艾德里安意外的宽容，让杨叔惊讶又欣慰。

        上一次先生陪着小姐睡觉，还是两年前。小姐刚来不适应，每天都哭着找妈妈，只有先生抱着才能安静地睡一会儿。

        这两年来，小姐一直想跟先生亲近，听到他这样说，肯定特别开心吧？

        “不用，可可不怕，可可不想打扰爸爸休息。”乔可夏摆了摆手，神色露出几分畏惧。

        杨叔没料到她会拒绝，看了眼她，又看向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的艾德里安，笑着解释：“小姐有点儿认床。”

        艾德里安点了点头，收回手，神色如常：“嗯，抱可可回去休息吧。”

        杨叔抱她回了房间。

        乔可夏也想贴贴，但她没忘记系统说的副作用，嗅觉和味觉还好说，万一丧失了其他感觉，很难不被看出端倪。她只能拒绝。

        乔可夏像等待凌迟一样，等待着副作用到来。大概是今晚太累了，她沾着枕头没一会儿竟睡着了。

        杨叔一直陪着她，等供电系统恢复后才离开。

        艾德里安一向习惯早起，六点半起床后先去晨跑一圈，回来后冲了个澡，穿着一身居家服下楼坐在餐桌前。

        他看了眼表，已经七点了。

        “可可还没起？”

        保姆：“小姐平时七点半起床，需要叫一下吗？”

        “不用。”

        艾德里安拿起刀叉，刚要落下，突然想起杨叔曾跟他说过，可可每周都盼着能跟他吃顿饭。

        他看着眼前摆盘精致的早餐，手腕顿了顿，将刀叉放了回去。习惯性拿纸巾擦了下手，站起身，“等她醒了一起吧。”

        艾德里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报纸，两腿随意地交叠着。

        余光瞥见一名长发女佣将一个略显廉价的小盒子交给了杨叔，两人说了些什么，女佣离开，杨叔拿着盒子朝楼梯口走去。

        艾德里安觉得盒子有点儿眼熟，放下报纸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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