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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群英会(下)


东方远离这个名字祁修泉自然不甚清楚,倒是听到来人是东方远离之时,长蓬内黄掌门却是眼露凶光。

外面三人客套了几句而后进了长蓬,高阳天下和东方远离坐到喻掌门和黄掌门对面。

而后祁修泉也是再度在长蓬外等候,众人看这架势,想来是还有哪派掌门未到。

祁修泉在外等人,长蓬内也并未闲着。

门派弃徒本就为江湖中人所不耻,高阳天下进来之时,与其打招呼之人本就不多,别门别派都是只有一人落座,此时毒宗却是有两人落座,更是引得别派低声议论。

这番议论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听到,何况在场无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也是听的清楚。

宣州五虎最先发难,座上大哥偏头看向高阳天下说到:“高阳掌门,此次祁掌门广发英雄贴,邀天下英雄共商讨伐大计,在场哪个门派不是只占一席之地,毒宗何德何能占两席上座。”

五虎老大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反应各不相同,有人低声细语,说这五虎太过冲动,有人自顾自的喝酒,仿佛无事发生,有人双手抱胸,想看热闹,却又不知道是想看五虎出丑,还是高阳天下出丑。

高阳天下面对五虎挑衅却并不搭话,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叹了句好酒。

“高阳天下,你是什么意思!”

“啪!”

东方远离一掌拍在桌面,随即五虎面前酒碗碎裂,碗中酒水溅了五虎满脸。

长桌下半座十余人无不是心中一惊,这份内力把控,下半座的人恐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五虎这次怕是要踢在铁板之人了。

“你!”

当众出丑,五虎老大还要说话,却是被另外四兄弟拦了下来。

“嘿嘿,今日群英会共讨天罚,高阳掌门如此恃强凌弱,只怕是不给祁兄和众好汉面子吧。”

说话之人正是长乐门黄掌门,说话间放下酒碗,眼睛却是盯着东方远离。

五虎见有人出头,也不再多话,坐回座上。

长蓬内发生的一切祁修泉看在眼里,却并不急着出面阻拦,想来也是想看看东方远离手段如何,毕竟刚才那一掌怕碎桌上酒碗,只要有个二三十年内力,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黄掌门,你要如何?”高阳天下似笑非笑看着黄掌门。

“你难道不知你这义弟什么来路么?”黄掌门厉声问到。

“英雄不问出处,我与东方贤弟志趣相投,义结金兰,何须管那些细枝末节。”

“果然是蛇鼠一窝。”黄掌门面露讥讽继续说到:“一个是阎罗殿弃徒,一个是长乐门反徒,果真是志趣相投。”

听到黄掌门说东方远离是长乐门反徒,在座年长之人才稍稍记了起来,十五年前,长乐门首徒确实反出长乐门,但毕竟是人家门派家事,知晓之人并不多,况且时日已久,现在再被提及,在座有些人倒是想了起来。

“好个蛇鼠一窝!找打!”高阳天下正欲暴起,却被东方远离拦下。

“黄金水,当初种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翻出旧账,你若不怕天下英雄笑话,那便把旧账今日了了。”东方远离目光死死盯着黄掌门。

“贼子找死!”

黄金水抽出腰间软剑,一剑刺向东方远离,东方远离单手撑椅,另一手也拔出一柄软剑,轻轻一抽,却是把黄金水的软件弹开。

“今日共讨天罚,诸位莫要伤了和气。”

有备打无备却是未能得手,只需一剑,祁修泉便知晓东方远离身手当不比黄金水弱,此时再不出言相劝,今日群英会还未开,便要分崩离析,怕不是要在江湖中沦为笑柄。

喻掌门此时也起身压下黄金水手臂,劝他先收手,黄金水和东方远离相对坐下,只是眼神间并不对付,随时都有再度动手的可能。

“嘿嘿,今日还真是热闹。”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女子笑声打断了众人。

“这是孙掌门到了吗?”

祁修泉赶忙走出长蓬出言询问。

只见一妖娆女子从树上轻轻飞下,落地之时竟无半点声响,也不知她在树上看热闹看了多久。

“是纯阳宫掌门孙雪!”

“纯阳宫一门皆是女流,当真讥讽,这孙雪又妖娆不少,多半又有豪杰命丧其手。”

“这是为何?”

“纯阳宫修的是百鬼怨灵之术,乃是靠吸取男子内力为已所用,每吸取一人,容貌便妖娆一分,传闻吸取百人则功力大成,亦有返老还童之效。”

“啧啧,怎会有这般灭绝人伦的内功!”

“百鬼怨灵修之指甲会变长,每吸食十人功力,指甲便长一寸,修到十寸,追魂爪功可挡刀劈火烧。”

孙雪一袭红衣,袖袍间却是露出森森白甲,缓缓走近长蓬,虽是白天,却也好不渗人。

“孙掌门又有精进啊!想必不出几年便要神功大成了吧。”

孙雪妩媚一笑,“天下哪有那么多好炉鼎供我修炼啊。”

“快快请进。”

祁修泉赶紧将孙雪请入长蓬,待孙雪进了长蓬,扫了众人一眼,随后落在光州四杰身上,光州四杰却是被盯的冷汗夹背。

孙雪看了宣州五虎老大一眼,五虎老大识趣的从座上起身,赶紧让开,孙雪也不再多看五虎一眼,径直坐下,随后又玩味的盯着光州四杰。

“来人,再加张椅子。”

祁修泉马上命人拿了张椅子放到下座中间位置,五虎前来助威,总不用让他们连个座位都没有吧。

“和安寺德隐大师到!”

又是一声吆喝,随后前来一白须老僧,老僧来时,长蓬却是鸦雀无声,祁修泉赶忙迎上。

“原来是和安寺德隐大师。”

“阿弥陀福,善哉善哉,德隐不过是俗家名字,祁施主还是叫我贯休吧。”

“无佛像,无我像,是德隐大师还是贯休大师何来分别,大师快快请进。”

“祁施主请。”

两人一同进入长蓬,在座之人无不起身,哪怕是上座几派掌门,亦是孙雪也都起身行礼。

上座之上除去正首,仅剩左右两座,祁修泉将贯休迎到左边座位坐下,一旁便是高阳天下。

眼下只余两座,想来当是还有一派掌门未到,祁修泉站立在长蓬外,棚内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南麂仙翁到!”

“竟然是南麂仙翁!”

随着一声吆喝,下座上众人无不惊诧,纷纷起身看向外面,上座上众人此时虽未起身,但也是目视长蓬外面。

“南麂岛身处温州海外,这一派素来逍遥自在,从不踏足中原,但每次踏足,必有一天才出世,仙翁年少时便如此,打遍中原几近无敌,现在若说他是天下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吧。”

祁修泉这次却是近乎走到围栏门口去迎接南麂仙翁。

“晚辈祁修泉见过仙翁。”

“想来你便是渡虚子的高徒吧,渡虚子现在如何了?”

“回前辈话,家师已经仙逝了。”

“可惜可惜,老朽已逾半百未踏足中原,当年与你师父一战险胜半招,饶是如此,也不过是我虚长你师父几岁,而且令师当日若是施展轻功与我缠斗,胜负倒也难料。”

听到南麂仙翁这般说道,在座之人无不震惊,在座之人只知祁修泉原是一落魄书生,后突然习得高绝内功和轻功,原来竟是师从渡虚子。

这渡虚道人轻功举世无双,有日行千里之能,仿若踏破虚空的仙长,是以有渡虚之名。

南麂仙翁随后从袖中拿出一柄拂尘,“令家师之物,你且收好。”

祁修泉双手接过,洋公子捧着一黄花梨的盒子上前,祁修泉恭敬的将拂尘放到盒中。

“前辈,里面请,今日群英会只差前辈您了。”

南麂仙翁随后抬足往长篷这边又来,长篷内的众人纷纷行礼拜见,南麂仙翁也一一点头回礼,最后,祁修泉将南麂仙翁请到首座,自己则坐到首座右边座位。

待众人都落座了,祁修泉站在那里开始数落天罚门二十六桩罪,除去南麂仙翁和贯休,件件却都是与在座各派有关的仇怨。

祁修泉说的慷慨激昂,天罚门好似人神共愤,在座众人听的群情激愤,长篷外各派弟子随从也是磨拳擦掌,大有现在就上山跟天罚门一决雌雄的架势。

“光州四杰,宣州五虎。”

“我等在!”

随着祁修泉喊到这九人,九人立身抱拳。

“今日我托个大,尔等九人每人各带两派弟子前去九崖清剿天罚门普通弟子,尔等可愿往?”

“尔等愿往!”

此话一出,中下座的十数派的掌门和庄主却是犹如被架到火上烤,虽说是共伐天罚,但谁不想少出些力来保存实力。

眼下这般状况必然要折损不少弟子,在座之人谁有没有几个江湖仇家,己方实力被削,难免不被仇家惦记。

但十数派掌门互相看看,却是没人愿意此时跳出来反对,不然传出去反而让人觉得漏了怯。

上座的几人和末座的孙雪倒是无所谓,毕竟此次他们前来倒是没带弟子,毕竟这场恶战远不是一众弟子能决定成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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