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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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破坏腺体之后，鲛人就不会有孩子。”
“你不是男的吗？”
“不，鲛人不分雌雄，都可以有孩子，也都可以让对方怀上自己的孩子。”
丁西免第一次知道这个，他心里有点颤动，那他口中喊了二十几年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记忆中，“母亲”很美，美得雌雄莫辨，但是父皇很怕她，而且她一直穿着喜服，看不出男女。
“破坏之后会怎么样？”
“会有点疼。”
真的只是有点疼吗？丁西免也不知道，他并不是纯种鲛人，所以他虽然长着鱼尾巴，但身体构造还是正常人。
“你想好了吗？”丁西免看着头顶的大船，有他们在，自然没什么事，现在先把身边的定时|炸|弹解决了。
“想好了，我愿意。”
“嗯。”桑迪沃拉左手抱着对方的脖子，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
丁西免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对方残破的身躯，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他碰到了鲛人的第二心脏。
心脏有规律地跳动！
“就是这个！”桑迪沃拉抬头，眼神迷离，他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在控制着自己的行为，脸色绯红。
只要使用风刃很容易就能切除！
然而，这紧要关头……
丁西免却犹豫了！直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切除了腺体不会有发情期，不会有孩子，是自己不能怀孩子还是不能让别的鲛人怀上孩子，还是两种都有可能？
桑迪沃拉红着眼睛：“您……为什么不切除？”
“告诉我，有点疼是多疼？”
桑迪沃拉想想，他还是不会撒谎：“我的每一片鳞片都会流血，切除之后的三个月里，我的皮肤又软又脆，极容易受伤，血液也会变得很甜。”
丁西免感叹自己幸好没有给他切了，要不然这样一块唐僧肉带在身边，自己会遇到多少麻烦事！
“算了，先这样吧。以后不必用敬称。”
“嗯。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都行吧……”
哥哥？他放开丁西免，自己退到一旁，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腹部的鳞片，那是被拔掉的鳞片，自己的血都沾到了丁西免的鳞片上，对方不肯与自己结伴，却又在最危急的时候赶来救自己，那称为哥哥最合适。
“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
“嗯。”桑迪沃拉在原地等候，他看着丁西免一路飞快地游上去，矫健的身影又勾起了他绚丽的幻想。他以前从未想过揭开最坚实的鳞片，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现给别人，可是现在他竟然这样做了！
以前家族教育中，长者讲解鲛人历史，讲解鲛人的身体构造时，都会着重强调不要离水太久，不要打开自己的保护鳞！尤其是腺体，不能让别人触碰！腺体是鲛人的第二心脏。
可是触碰了会怎样？
长者没有说，他也就无从知道。
他只知道一个部落吞并另一个部落之后，一般都会把战败部落的鲛人的腺体破坏，这样他们就永远成为奴隶，无力反抗，也不会再有后代。
他心甘情愿当丁西免的奴隶，可后者却不要！
丁西免浮到海面，他没有浮出水面，只是远远地看着船上的人，还有风暴的情况，情况还算良好，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只要他们的船不翻，再过一天风暴就会北上离开。
他来到鲛人身边，看他们卖力地干活，于是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聪明的小伙子：“我问你几个问题。”
“嗯。”
“鲛人身上的腺体切除之后会怎么样？”
“后果很严重的，会全身流血，皮肤变薄变脆，容易受伤，成为所有食肉者的美餐。不过这还是次要的，只有想把鲛人变成奴隶的人，才会这样做。被破坏腺体的鲛人只会对主人忠诚，无论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做。没有后代，只能成为主人的玩物！”
“何止啊！我听说寿命会缩短，我们普通鲛人有三百年寿命，成了奴隶的鲛人最多百年就死了！”另一个憨憨的鲛人补充道。
“对对对，前阵子有个部落吞并了我们旁边的沃拉部落，他们只有几个人逃走了，剩下的全都变成了奴隶！”
“真可怜，也不知道逃走的那几个怎么样了？”
“嗐！谁知道呢？”
丁西免的心受到震动，原来那个鲛人有这么悲惨的经历，自己差点把人家的家族血脉断绝了！他想着要不顺便把他带回南海鲛人族，给他找个强一点的……伴侣？搭档？反正无所谓了，只要比自己强大，肯定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往下沉，决定试探试探这个鲛人，很快来到了桑迪沃拉的身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墨西斯森林？”
“我……我原来是在那。”桑迪沃拉向西北指着一片深海，“后来我所在的部落被佐卡伊部落吞并了，我们几个逃出来的去了暗河，从暗河去到了墨西斯森林。接着就遇到了巫师，他们想抓我们取血。”
“你们的血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听说喝了可以延年益寿。”
丁西免发觉对方其实并不清楚多少事情，就被卷入了这个世界，过早地参与这个世界残酷的厮杀。可惜他现在没有药了，只能任由对方的伤口自己愈合。
“你知不知道破坏腺体会减寿？”
“减寿？”桑迪沃拉摇摇头，他没听过这种说法，“我知道的事情不多，族长是打算等我们过了第一次发情期才会告诉我们更详细的东西。”
“不知道你还敢这么大胆？”丁西免有点生气，他气这个年轻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差点把自己玩死！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他低下了头。
“算了，这段时间你跟着我，我带你回南海。”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他眼神中一下子充满了委屈。
丁西免一听这声哥哥，心都苏苏软软的，他叫了别人大半辈子皇兄、哥哥，第一次听到别人喊自己哥哥：“不是，我要回去看看我母亲。”顺便给他找个好人家“嫁了”？！
“桑迪沃拉，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对我的依恋，并不是爱。”
桑迪沃拉摇摇头，他已经开始听不懂了，如果这不是爱，是什么呢？
“爱跟□□差别很大，你对我的迷恋，只是你作为弱小者对强大者的依恋，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比我更强的，你会不会迷恋另一个人呢？”
桑迪沃拉知道，他肯定会，因为这就是鲛人天性！但在没有遇到比丁西免更强大的鲛人时，他就不会“移情别恋”。
“算了，你还小，可能跟你讲你也不太明白，以后你见过更多的人之后，会明白的。”
“哥哥……你可以跟我试试……也许我就会明白了。”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桑迪沃拉看到他的样子，想起了族长所说的鲛人王，鲛人王专情，一生只会爱着一个人，他当时听到个故事，私心里觉得鲛人王真可笑，当了王想要什么样的人会得不到呢？何必恋着唯一的伴侣。
“我明白了，族长说过，越高级的鲛人用情越专一，只有我们低级的才会像动物一样可笑，受下半身控制！”
“不是，我没有这种贬低你的意思，你现在不过十几岁，以后会明白的。”丁西免看着他，是在不知道对方的脑回路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理智的，不是因为你强大就迷恋你，我以后也会像你一样强大！”桑迪沃拉坚定地看着他。
“哥哥相信你。”他勾起对方的下巴，在对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入乡随俗的礼节以示敬意。
桑迪沃拉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他，只是在心底暗自嘲笑，他们高高在上，充满傲慢与偏见，从来不会把他们这些弱小者放在眼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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