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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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枢院的招生工作一结束，宁栖晚就拉着英珏玖去醉仙居吃饭，自从自己日思夜想的心愿满足之后，英珏玖就觉得对方格外关照自己。
醉仙居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优质饭馆，里面几乎集中了全国各色菜品，隐隐有超过皇宫的意思，宁栖晚就经常来这儿吃饭。里面不光是饭菜做得好，环境也很不错，在吃饭的时候还能看湖边的风景，听河中莲台歌声。
英珏玖自从来到这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九哥，吃这个，这个对你身体比较好！”宁栖晚把一叠梅菜扣肉推到他面前。
英珏玖看着被推到面前的肥肉：“……”没胃口。
“九哥，吃这块肉……”
英珏玖盯着碗里的肉：“……”这是一块红烧猪头肉。
“九哥，这个菜味道比较好，你尝尝！”这是一盘清蒸桂花。
英珏玖看着金色的桂花摆成一幅画放在眼前：“……”香是够香的，但闻着都觉得甜，他肯定吃不下。
“九哥……你怎么都不吃啊？”
“祁王殿下，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幸好这里是单独的一个隔间，要不然周围岂不是人人都看着他们俩？
“九哥……你是我喜欢的人嘛，自然是要对你好的。况且昨晚……”
英珏玖打断他：“昨晚的事不要再提了。”
“不提就不提，我最近收到消息，楼兰人已经离开原地了，你打算怎么找剩下的结晶？”
“还没想好，现在的这一块无法与我融合。”
“九哥，你好好回忆一下，上一次你融合晶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跟你在鸢尾国一个民居的地下室里无意中融合，现在想来可能真跟你有关。”
宁栖晚想起桑迪沃拉，怀疑会不会是跟鲛人的血有关？“九哥你把晶体拿出来。”
英珏玖拿出来，摊放在手掌中，看见对方拿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刀，血立即像蚯蚓一样从手指缝里钻出来：“你这是……”
“我们来试试。”宁栖晚将血滴在晶体上，快把晶体浸了，也没有任何变化，他放弃了，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衫，“我的血不行。”
英珏玖拿过他的手，帮他包扎：“桑迪沃拉的血可能有效。”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下次咱们再去找他。”宁栖晚看着对方帮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真心想低头去吻一下对方的脸，眼睛睫毛的影子落在眼睑附近，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怎么看都觉得美而不艳。“跟我去皇宫？”
英珏玖头也不抬坐回位子上，看向窗外：“不去。”窗外是一条河，河中种满了荷花，河心处还搭了个莲台，上面有身姿妙曼的女仔在翩翩起舞，夏日的风吹动了她们的粉色衣裙，像是衣裙荷花仙子，空灵而高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为什么？”
“不想见他。”
“还怨恨他把你召回来？”
英珏玖：“……”
“其实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个不是他的事，是我请求他把你召回来的。”
“你？”英珏玖眯了一下眼睛，迅速在脑中回忆他召回长安前后发生的事情，很突然！
“对，是我的玫瑰烙印无法抑制，叫其他人跟我去的话我也不太放心。同时，也是为了探探西方日落之地的虚实。”
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个人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英珏玖没有再回应他，因为莲台上有一个男子抱着琵琶在唱歌，唱的悠扬婉转，像只机灵的黄鹂鸟。
青天白云相顾，一见知君，便知此情难诉！漠北孤影，双飞在何处？长安迷烟里，山重水复哪得路？
“他唱的是什么？”英珏玖之前没听过这个曲。
“青天白云相顾，一见知君，便知此情难诉！漠北孤影，双飞在何处？长安迷烟里，山重水复哪得路？”宁栖晚流畅地给他背了一遍。
他觉得鼻子有点痒，感觉这曲子不大对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携手欢爱倾盖如故。”
“莫不是你写的？”
“当然……不是我写的。我听过。”
“谁写的？”
“西枝。”
英珏玖听着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好像之前在那本书见到过，他想起来了，就是编排祁王的风流史话本的作者：“你认识他？”
“认识，他不就是给我写什么《兰台戏蝶》的作者吗？”
“你不阻止？”
“这有什么好阻止的？我授权给他写的。”
西枝？西枝？英珏玖反复揣摩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秘的笑，他知道！西枝是谁，但是他不说。
英珏玖不想见皇帝，宁栖晚就让他在皇宫养心殿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找皇兄。
宁晨曦作为大夏的皇帝，真是日渐苍老，还没有三十呢，就已经隐隐有了衰老的迹象，他在檀木案桌后面批奏折，前面还有一大堆等着他。
“皇兄，臣弟昨日刚回到长安，在机枢院耽搁了一会儿。”
“嗯，你送回来的日落之地各国的情况朕都看到了，辛苦你了。”
“皇兄，关于变法的事……”
“暂时先放一放吧，朝中反对的人很多，恐怕一时三刻也推行不了。”宁晨曦还在低着头批奏折。
宁栖晚看看旁边的张公公，用眼神问他：可以继续说吗？
张公公的眼睛很小，可以看出他极力反对继续说下去。
“还有事么？”
“没有了，皇兄。”
“没有就可以走了。”
宁栖晚去而复返：“呃，皇兄，兰台令怎么样了？”
“挺好的，在写他的史书。”
“那就好。臣弟告退！”宁栖晚双手作揖，退出养心殿。
皇帝放下笔，抬起头：“张公公，你说该不该变法？”
“这……陛下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朕就是没想法所以才问你，变法派与反对派势均力敌，朕真的不知道该偏向谁。”
养心殿门外，英珏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在红色雕花柱子上，阳光穿过屋檐，照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尤其是一头长发束得整整齐齐。看见宁栖晚走出来，他也跟上去：“如何？”
“他还是拿不定主义，说要缓缓。”
其实变法的提议是司马初提出来的，当他们从玫瑰国离开后，消息传回大夏，司马初就认为应该谨防玫瑰国进犯，立即实行变法：强军、安置流民、提高机枢院的地位。
但是内阁首辅闻人乐不想变法，一旦变法，就意味着他的职权被换掉，他不想冒这个险。
宁栖晚听到他叹了口气，自己心里也忍不住叹气，俗话说兵贵神速，万事都应该未雨绸缪，这样等事情来临的时候不至于忙成一团，没有回旋的余地。
“祁王殿下……”
“嗯？你昨晚是怎么叫我的？”
“栖晚，我想去见我爹娘。”
“带我去吗？”
“嗯。”
“那就可以，我带你去，他们被我皇兄安置在南山松林里。”
“南山松林？”
“呃，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园林，放心吧，他们都好好的。你兄长近期也会重新派往漠北。”
“嗯。”英珏玖既没有很高兴也没有失落，倒像是无所谓。
“你……是真的去看他们吗？”
“是，还打算顺便问些事情。”
一炷香的功夫，他们来到了南山松林，这是一座宫殿，在养心殿的西南角，靠近终南山，周围种满了松树，因此成为南山松林，寓意福寿绵长。
门口的一块额匾上正楷端庄书写着四个大字，南山松林。里面是一座石屏风，挡住了视线，两条青石小路绕过石屏风，一直延伸到殿内。
“爹娘！”英珏玖看见两个老人在殿内悠闲地喝茶，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九儿！娘可算见着你了！你怎么又饿瘦了？是西行的路很艰难吧？”
“娘，我很好，有栖晚在。”
栖晚？英氏夫妇有点诧异，这孩子怎么跟祁王熟络到这儿份上了？看到身后陪着他来的祁王笑了笑，他们俩人也就没这么担心了。
“平安就好！你娘担心你，整日念叨你！”英常书道。
“嗯，我知道。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我的身世。”
“……”
殿中沉默良久，英常书缓缓道：“你都知道多少？”
“羽人乔霜的后裔。”
“其实吧，你是夔源道长带来给我们养的，你哥哥也是我们捡来的。我们两个膝下无子，觉得怪寂寞的！”英夫人面带笑容道。
“夔源道长跟你们说了什么？他已经在玫瑰国的海上遇难了。”
“唉，世事难料啊！他当时告诉我们，你是羽人乔霜的遗脉，是未来大夏的救世主。”
“孩子，他说如果你要找什么东西，就请去北亭关外的沙丘，至于其他的事，他也没告诉我们。”英夫人道。
“多谢爹娘。”
“你这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可这嘴还真是甜。娘很欣慰，你知道自己身世之后还能把我们当成你爹娘。”
“养育之恩自当铭记在心，不管我以后如何，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
“有心了。”
“你最近可曾看望你兄长？”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你兄长即将娶妻，你呢？是打算自己找还是让爹娘帮你说个媒？”英夫人问。
“不必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你打算光棍一辈子？”
宁栖晚站出来：“英将军，英夫人，九哥说的是不着急，以后再说。”
“那怎么行？再过几年就老了，老了就没人要了！”
“不老不老，九哥要是没人要，我要！”宁栖晚口无遮拦地冒出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英常书：“……”
英夫人：“……”
英珏玖：“……”你这张嘴真让人头疼！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保证九哥一定会有人要的，保证！”
英常书夫妇本来还打算让他们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但英珏玖说他要立即出发去北亭关，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借口是这样，心里是怕宁栖晚把他俩的关系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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