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年少不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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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二醒来已是深夜，屋外寂静无声，或许是阴气太重又或许是这剑冢上没有多少树木，外面听不到一丝的虫鸣声。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向了屋外，只见师傅在石椅上静坐。
他师傅曾经和他说过，年轻时自己是个横空出世的剑道天才，及冠一年就登上了大火境。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有无数啊江湖女侠大家闺秀对他那个爱慕啊，啧啧啧，好不快哉。
当时李十二也权当作自个师傅在那吹牛而已，信一半疑一半。
师傅武功的确厉害，可是也不至于刚及冠没多久就身居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了，那以后还了得啊！想跨进星纪这个门槛岂不是信手拈来。也不适于现在困在这剑冢之中了。
在李十二的记忆里他师傅没出过蜀山，甚至没下过剑冢。一个年少有为的大火境剑客，如今怎么说也应该有了星纪境了，这还不得在蜀山中横着走了吗，哪还至于被困在剑冢啊！
还什么被江湖中人称为什么剑鬼，这不是扯淡吗，自己就没见到师傅佩过剑。
至于那有多少女子爱慕啊，倾心啊，这李十二更当作是自个师傅在那说笑罢了。
就算是被困在了剑冢，这怎么着也得有个啥定情信物之类的吧。
李十二坐到了聂怀安的身边，谄媚地笑道。
“师傅，那杨柳老匹夫被您给揍跑了？”
“为师出手，肯定打的那老儿屁滚尿流。”
聂怀安一脸平静地扯谎。
李十二忍住不笑，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
“师傅，我跟您讲啊，我昨日，唉是昨日吧？就是我回来那天啊，认识了两人，一主一仆，两人都好看得紧，我还和那位俊哥儿成为了兄弟！那小美人儿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聂怀安也没睁眼，打趣地问道。
“比那青衣女剑仙还美？”
“美！怎么能不美！”
李十二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聂怀安笑而不语。
李十二接着说道。
“师傅您给说道说道，就我那兄弟也算是个奇人，我就借了五分的剑意，他居然比我境界还要高了，您说着奇怪不，我在书里都没见过。”
“那是你读书少了！”
聂怀安无情地嘲讽李十二。
“这不是咱这没武学秘籍吗，每回都要去扶摇阁去偷书，不然怎么被那女剑仙追着打呢！”
李十二无奈道。
“你可知你借气的那位是何人？”
聂怀安睁眼起身道。
“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哥来蜀山问道吧，他没说我也没问。师傅，这咋了？”
李十二一脸不解。
“这个以后你便会知晓，为师担心的是你和那位的气运已然纠缠在一起了，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啊！”
聂怀安轻轻地摇头道。
“那没事，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好兄弟吗，我那兄弟绝对是个靠谱的人，师傅您是没见过，下次啊我带他上山给您瞧瞧。”
李十二高兴道。
“十二啊，人生各有长短，大梦各有千秋，不能只在乎功名利益，更重要的是有人可以和你相识江湖，结伴天涯，去品一品天下的风花雪月。”
聂怀安语重心长地对李十二说教道。
李十二愕然，自己师傅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经地说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傅，你看我是那种背信弃义，对兄弟不管不管的小人吗？”
“那你那小美人儿呢？”
李十二瞬间涨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
聂怀安仰天大笑。
李十二小声嘀咕道。
“亦不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黎昼从梦中醒来。
“公子，你醒了？”
红豆坐在一旁守着，见到黎昼醒来，拧作一团的娥眉也舒展了几分。
“我们在哪？”
红豆帮着黎昼坐起来道。
“在扶摇阁的客房。”
他环顾四周，只是件普通的客房，屋顶的大梁用的是栗木，斗拱昂则是香樟，桌椅门窗又是柏木。
屋内飘荡的一股股沁人的香，黎昼闻出中间似乎掺夹着草药。
黎昼面对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以小凯为主，草书为辅，用笔刚劲峻拔，比划方润整齐，疏瘦劲炼，静若寒蝉，动如蛟龙戏海。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好字好诗！”
黎昼突然想到什么。
“李兄弟呢？”
黎昼转头望向红豆问道。
“不知道。赶走了那几人之后我们就来了扶摇门。然后他应该是回自己的住处了。”
红豆如实回答道。
黎昼点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他清楚蜀山弟子不可私斗这条铁律，违者铁杖三十。
一般县衙的杖罚就可以让人昏死过去，更有甚者直接一命呜呼了。
黎昼固然自傲孑然，但是也不愿自己的兄弟就这样还没入江湖就出人间了。
“见过了张门主了吗？”
黎昼起身下床。
“见过了，张门主说等您醒了再来叙话。”
红豆拿起放在整齐干净的衣裳给黎昼披上。
“那明早我们就去拜访张门主。”
红豆点头默然地跟在黎昼身后。
黎昼走到窗前，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李兄是个不错的人。”
“哼......”
红豆轻哼了一声。
她也知道，李十二人不坏，比江湖里那些自称大侠的人更有侠骨，比庙堂里那些自称君子的人更有情义。
只是自己见到那个家伙就想着和他斗嘴，就想着多讥讽他几句。
红豆之前也不会这样，也从来没这样过。她一直作为死侍，保护自己这位主子，无论对谁都是有几句便说几句话，不多说不多问。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红豆就如红豆一般，今年没有了来年又会有一大把。人命不值钱，随时死去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求自己可以有个完整的死法，有个全尸最好。
毕竟是个女孩，还是会爱惜自己的容颜的。
好在自己的主子也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歹人。
“这天下要是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人该有多好啊！”
黎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天下？不是江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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