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母老虎纸老虎

分家代表带着屈辱强忍下来，他回去一定会将顾以安的恶行告诉他们，以及靖州百姓被顾以安煽动信了她鬼话的事情。
杖刑过后那人也跟坨烂泥似的起不来直喘着大气，脸色煞白跟个鬼一样，血淋淋以及满身冒着的冷汗。顾以安挥手让奴仆将其扛回分家。顾之安从里面小跑出来心疼看着至今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顾以安，她瘦弱的身子还迎着阵阵寒冷，甚至是久跪在地的双膝都青紫还麻痹。顾之安伸手扶着她起来，龙岚绝也搭把手一同搀扶着她的身子慢慢起来。府门前的人该散得散，该重新烧纸钱的又开始重新烧起来。君洛离隐在人群间冷眼旁观着。他的以安也是块难以咬下的硬骨头。
顾以安进去时迎面走来的是顾夫人，顾以安向她轻点了头两人之间氛围疏离。
“你就这样公然处置了他？”顾夫人语调格外显得冷冽，由衷带着不满意。好像是顾以安做出这等事情让她觉得丢人。
“当着靖州百姓面前处置。分家口舌不知分寸，我只是替太爷爷管教一番。顾家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拿来说事。”顾以安轻抚过自己染上尘土的裙摆，漫不经心的回应顾夫人的责问。“还是说以安处理不得当惹来祖母不悦，祖母这是有何异议。”顾以安故意将祖母两字咬得很重，刻意是在提醒她要明白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在。
“顾家脸面也是需要维护的，私下处置就够了，何必当着这么多百姓面去惩处。”顾夫人再是不悦也只能憋在心中，因为现在顾家暗地跟明面掌权者皆是顾以安。
“云泥之别祖母莫要分不清，本家的脸面不是分家就能随便踩在地上还不知觉。”顾以安眼中闪过丝嘲意，怪不得顾风的教养一直是由顾老爷子亲自操持。妇人之仁只会拖累顾家，拖垮整个顾家的一切“日后这些事情祖母还是少沾手为妙。”
“顾家能做主的可不止你一人。”素日里顾夫人轻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愠怒着整张脸像是在警告顾以安做事别太过分，不留有任何回旋余地。
“是吗？”顾以安轻笑着。“靖州顾家能敌得过谁，北方君家还是南源君家，亦或是江南张家。”在顾以安初次接触顾家时，就已经知道顾家是空壳一个，完全是在依靠顾老爷子的强撑。
顾家经济虽不错，可却被那些贪心之人腐蚀的太过于夸张。能够补救回来的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顾家内部蛀虫太多，攀关系挪用钱财的人也不少。顾夫人怕是已被眼花缭乱的假象所迷惑双眼，才会说出这些不是她该说的话。
“顾以安你忤逆祖母为不孝。”顾夫人本就火大的气更加是涨到心间，都快忍不下去要喷发出来。明指着顾以安破口大骂。“不给顾家脸面为不忠。随意在人前处置分家的人不成体统。”
在这之前顾夫人已遣散奴仆让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去，不得随意出来扰乱她们的谈话。看样子这次顾夫人是有备而来，她想借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刻意想着要羞辱顾以安一番，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规矩。怒指着顾以安的鼻头一脸泼妇形象。
“祖母这样不知轻重缓急真是让人发笑。”顾以安嗤笑着已经被顾祁成功挑拨的顾夫人。“祖母现在怪罪孙女又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在这无人的庭院里杖责孙女不成。”在她回来之前顾祁就不断来府上灌输给顾夫人很多对顾以安不利的思想。
告知顾夫人顾以安至始至终的贪念在何处，告知她顾风就是因为顾以安才会前往楚西一去不复返。顾风被爷爷狠心撵去遥远还战火纷飞的楚西，顾风是顾夫人身上掉下的肉，顾夫人怎可能不心疼。顾祁还不断挑拨离间，让顾夫人讨厌上顾以安。还跟顾夫人说顾以安就是个祸害，用顾之安的性命要挟顾风夫妇不得再回靖州，顾之安现在被她控制着，只听从她一人的话。
起初顾夫人还不太相信顾祁的措辞，觉得他是在刁难以安，是在质疑顾祁这些话的可信度。可就在今天自己亲自去寻顾之安时。自己亲孙子见到自己的反应却是那般恐慌，并不是想象中的喜悦，相反是害怕躲在奴仆身后，挥舞着拳头让她离开。还大声哭喊着要人带他去找顾以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顾夫人心里又多了一根深刺。顾以安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才那么的听信她的鬼话。这才多久不见自己的亲孙子就已经不识自己了。
“之安我是祖母啊。”顾夫人敞开怀抱想要抱他，却被他快速闪躲开来。“之安你难道忘了祖母不成，这才多久你就不记得祖母的样子了。”
“你走开别抱我。”顾之安生气叫喊着，怯生生的躲在奴仆身后不去看她，将一个任性的孩子脾气诠释得完美至极。“我要我的啊顾。”
“你姐姐她还在睡觉，迟些祖母再带你去见她。”顾夫人俯身低声细语的解释，想要再抓顾之安的手，却被他一把给甩开。
“不，你们都是坏人。”顾之安露出半张脸哼哼着。“欺负我啊顾的不是好人。”
就是因为在灵堂里发生的争吵给顾之安留下很不好的印象，顾夫人并未明着帮助顾以安反倒是在劝说她忍下顾祁说得那些偏激话，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蠢话让顾之安心生不爽。在他眼中顾以安做得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就算是天被她戳破他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这个老太婆怎么可以这样偏袒她自己的儿子，别样对待以安的态度让他很是气愤，再怎么说现在顾以安的身份还是她嫡亲孙女，在真相还未被揭穿之前她都该维护顾以安的利益，而不是跟个墙头草一样两头倒。顾之安身体里的魂都不是真正的顾之安，反倒是另外一个魂在寄宿着这肉身。
顾之安就是这样故意装出来恶心这个老太婆，没成想那个老太婆竟会误解顾以安欺瞒了她，认为是被顾以安挑唆他不认自己。顾以安这锅背得是有多冤。
“顾以安你别以为仗着现在是顾家家主就可以肆意藐视顾家流传下的祖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哪点配得上顾家家主这个身份。”顾夫人恼怒瞪着她，上前拽过搀扶着她的顾之安。“我好好的孙子都被你教坏成什么样子了。”
“疼。”顾之安皱着眉喊着自己疼，这老太婆力量可真大。拽他的手劲可真让人吃痛。“啊顾教我明辨是非。”
“祖母，你这实在是冤枉孙女了，”顾以安面色淡若如常。“联合大伯一起污蔑孙女不念旧情，外人居心叵测想挑起顾家之乱。分家的人这次上门不就是在逼我下位好重新从分家里推举一人上位。祖母可别轻易就中歹人诡计。”顾以安淡然说着，语气中尽是讽刺。“好歹我也是入过顾家祠堂上过顾家族谱的顾家家主，这样逼我下位不是在打太爷爷的脸面吗？质疑太爷爷的决策。”
顾以安搬出已逝的顾老爷子说事，顾夫人这时就算是再想要多说些什么也不好再明说了。她喉间噎着的话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了，想吞吞不下去想吐也吐不出来，脸上表情变化多端像个调色盘。
敢说先人闲话是对先人的大不敬。何况顾老爷子头七还未过。即便顾夫人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出来，只能愤愤瞪着顾以安几眼离去了。等她离开后忍不住的龙岚绝弯腰哈哈大笑着。
“还以为是只母老虎，没成想是只纸老虎。”龙岚绝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挑拨着，“这纸老虎也太不中用了，以安四两拨千斤就能摆平她。”他用眼神真诚夸赞了顾之安，顾以安却以一种嫌弃的表情白了他一眼。
“母老虎纸老虎在小师叔眼中就这么好笑吗？值得小师叔挑拨关系来闹。”
顾以安又一次打龙岚绝的脸，龙岚绝憋屈倒吸了口冷气。能不能不这么聪明就说破他的意图。他只不过是近来无事，想多看看这人世间的热闹罢了。
“小师叔还是去别家看别人的热闹，在我这处是没有什么可以被你落井下石的。”顾以安板着脸吐出这句话，让他心里要有点数。休想在她身上找到任何能落井下石的机会。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好事怎么可以便宜外人呢，就权当是个乐子让小师叔乐呵乐呵，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龙岚绝腆着脸说这话，引来一旁顾之安各种嫌弃表情。
“那就打断你小师叔的狗腿权当给大家乐呵乐呵。”君洛离突然冒出来冷不丁说这话吓到龙岚绝。
“啊离你心可真狠。”龙岚绝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你这样对待我可有违道德。”龙岚绝语重心长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他冷漠拿开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
“彼此彼此，你的心也不比我黑。”君洛离冷淡瞥了他一眼。
龙岚绝手捧西子状，眉头轻蹙。啊离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做兄弟都做到这份上了。
“同是，要不然怎么说你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五方君王。”龙岚绝借用这个名头不断打趣着君洛离，可他本人却不觉得这话哪里好笑。“啊离你怎么就回来了。”龙岚绝咧着坏笑还不住朝着他抛媚眼，生怕恶心不到他。
“与你何干。”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龙岚绝一下子嗅到八卦的味道，他不断纠缠着君洛离，让他告诉自己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想法。缠得君洛离都觉得他像个长舌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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