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步步紧逼

“顾风，你看看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这难道就是我一个人的小姑娘吗？这难道不是你跟我的小姑娘吗？别把责任推到以安身上，我们做爹娘的自然是盼望儿女安好。你倒好尽说些丧气话。”张氏动怒了，紧捏着顾风耳朵不放，顾风的耳朵被揪贼疼，他龇着牙花看着无辜的顾以安。
“夫人，轻点。”顾风竟然还厚着脸皮嬉笑着，即便是疼只是嗯哼一声就过去了，转而安抚气急败坏的张氏。“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我们两个的小闺女本就是死犟死犟，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人小鬼大不就是在说以安吗？何况以安本就是要经历磨练方能成长，我们做爹娘的肯定要放开手让她去这天地间好好闯荡上一番。”顾风自认为自己说话有道理，张氏冷眉冷眼。就是不给他任何的好脸色看。
“爹爹娘亲，以安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好不好。”顾以安让接下去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两人纷纷转眼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的她。“金陵有些事务需要以安处理，所以恳求爹爹娘亲能准许以安离开靖州，前往金陵过年。”兴高采烈的顾以安已经做好自己所言的事情，要被顾风夫妇给腰斩的心理准备了。她抬眼紧张望着顾风，在等一个答案。
她的心里忐忑不安还不断吞咽着口水，顾风低低一笑，小姑娘还真能给自己找事情做呢。张氏看到她额头上突然出现的海棠花印轻手温柔抚摸过，她竟然都不知以安额头上何时出现这朵海棠花印，以前是没有的。顾风本就知道她与寻常人不一，轻捏着张氏的柔荑。让她将话语权交托给自己，自己来稳妥解决这事。小姑娘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会这样一会那样，鬼点子居多。
“小丫头，在你心里觉得我们会义正言辞否定你的决定吗？爹爹娘亲像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吗？还是说以安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认为自己会被拒绝。凡事都有先例。”顾风风轻云淡的说着，她在金陵跟靖州的事情远在楚西的自己也略有所耳闻。大舅子既然已经将江南与金陵的生意都交付给她打理。那就代表着大舅子是信任她。大舅子心可真大。“既然你试着开口了，纵然我们心中有万般不舍，也要目送你远去。打点金陵会比打点靖州来得更加艰难。爹爹愿意放你离开。至于这个年人都没有凑齐也没什么好过的。”顾风很好说话谅解顾以安不能说明的苦衷。并且潇洒答应送别她。
“多谢爹爹娘亲体谅以安的不容易。”顾以安高兴的心都快起飞了，原以为顾风会拒绝自己的请求，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自己不在靖州过年，而是去金陵过年。可顾风接下去的话让顾以安有些不高兴了，他这是在小瞧她啊。
“顾以安我们有言在先，若是你失败了可别哭着鼻子回来，我跟你娘亲可没那时间耗着哄你开心呢。”顾风打趣着顾以安，顾以安气鼓鼓着脸颊。顾风坏笑着指间戳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玩。
“顾大将军，那我们约法三章。看谁先认输。我顾以安像是那种会哭鼻子的人吗？顾家的清誉绝对不会毁在我手中的，倒是爹爹怎就这么看不起女儿，认为女儿就是会输得一败涂地。”顾以安有些赌气着。“那顾大将军敢不敢跟我这个小姑娘赌上一赌。”
“大人是不能欺负小孩子的，何况你还是我的小闺女呢。你还太小了，赌约背负不起的。”顾风恶趣味用手弹了她额头一下。“说出去我整个人都没脸面了。仗着自己是大人就欺负一个不明事理的小姑娘。”顾风嘴角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来，一旁张氏一直在掐他腰间的软肉。
“我哪里不明事理了，我们是私下说又没在明面上说。爹爹是不是不敢跟我打赌，怕我赢了你，你在娘亲面前的形象就掉了一截。还是说爹爹根本就赌不赢我，才会这样埋汰我。”顾以安双手抱臂在胸前，下巴微微翘起来轻视着顾风，顾风被她这副小大人形象给逗乐了，没有任何形象的在那里拍大腿哈哈大笑。
“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可知一旦定下赌约，你要是输了这个脸面要从哪里捡回来。你就不怕我跟你娘亲看笑话吗？”顾风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周边氛围一下子掉了好几度。
“我还想说爹爹若是输了在娘亲面前是不是就抬不起头了，我还想着要不要放爹爹一马呢。”顾以安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顾风已经笑喷了。这都还没开始呢，就觉得自己会赢，这种自信还真是与生俱来。
顾风取笑着人小鬼大的顾以安，张氏却暗暗踩了他好几脚，让他收敛点别挑衅女儿。
“别介，要赌就赌大点。赌小没意思呢。赌注越大就越能引起重视。”顾风现在每说一句便会被张氏暗暗掐一次，他这不是想借此机会去磨练小闺女吗？夫人怎么就是不配合自己呢，还要掐自己，真心好疼。
顾风瘪嘴给张氏看。张氏冷冷哼了一声，她才不会去心疼坑闺女的顾风呢。他不心疼闺女，自己还心疼着呢。在顾风真挚的眼神中，张氏连个小眼神都不情愿给顾风。顾风接下去的日子就是要睡冰冷书房还有顿顿啃小白菜的节奏了。
“那爹爹想赌些什么。”顾以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钱权势？”
在张氏威胁的眼神下，顾风稍微缩了缩脖子，他收回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是少‘欺负’小闺女为好。堂堂顾风大将军妥妥成为一个标准妻奴。顾风为了不睡冰冷书房为了不顿顿啃小白菜，腰杆子挺直硬气听从自己夫人的话。
“没呢没呢，爹爹只是逗你玩呢。”顾风讪讪一笑连忙摆手拒绝，夫人那眼神好可怕，恨不得就这样宰了他。“是爹爹说错话了，爹爹要跟以安说声对不起。”
“爹爹没有说错啊。爹爹说得是金玉良言。”顾以安朝着他挤眉弄眼着，她要好好坑爹爹一把，谁让爹爹刚刚那么小看她。
顾风使劲给顾以安使眼色让她配合自己顺着台阶走，可顾以安愣是拖了他的后腿。愣是没能配合好他，憋着坏心眼倒坑了他一把。现在不是他坑闺女，而是闺女来坑自己。顾风简直是哭笑不得，自己作的一手好死可怨不得任何人，这个苦水再怎么样他都要咽下去。顾风仰天长叹一口气。
“嗯。以安说什么都是对的。”他无奈附和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让顾以安看得直偷笑。没想到爹爹也是个会怕夫人的标准妻奴。
“那爹爹，我把之安留下来陪你们过年吧。”顾以安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为难顾风了。“我要是去了金陵，府里怕是又冷清上好多。”
“我不答应。”顾之安收到可疑风声就立马赶来了，为得就是要阻止顾以安擅自做出的决定。
凭什么没有过问他的意见，就擅自做决定他的去留。顾之安迈着小短腿跨进来，小跑到顾以安身边小小的手抓着顾以安的衣角。这让他无法接受她所谓善意的决定。她为什么没有跟自己商议。
“啊顾为什么要丢下之安不管，为什么要擅自替之安做决定，之安有权抉择自己是留在靖州还是跟着啊顾一起回到金陵。”面对顾之安步步紧逼，顾以安有话也难说出口，心口上满满的不是滋味，她的初衷只是想留他在这里不必在路上奔波着，路上的舟车劳顿小小的顾之安也难忍受住。
顾以安没能解释清楚明白，让顾之安产生了没必要的想法，他完完全全是误会她真的用意在哪里。顾之安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来看顾以安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带着自己回到金陵给她惹来麻烦。就在那一刻顾之安收到风声时心里是悲哀的，他这又是被抛弃了吗？又一次被啊顾无情抛下吗？就像当初那样，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失去了她。
“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在路上奔波。我没有别的意思。”顾以安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说话声音都是低低带有认错态度。“之安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想要丢下你不管的意思。可能我说得还不够透彻。”
“顾以安，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顾之安越想情绪越不对，丢下这句气话。甩开顾以安的衣角气呼呼跑出去了。
顾以安一脸懵逼啊，之安怎么就不听她解释呢。她自认为自己的解释没有问题啊。顾风倒是从其中看出些端倪来，之安真的是很依赖以安，他的身边很需要以安的陪伴，即便他是被留在靖州，也会想方设法逃离靖州去往金陵，之安的性子怕是比以安还要犟上好几分，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爹爹娘亲，之安他这是怎么了。”顾以安有些不明白，将他留在爹娘身边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突然要发脾气说自己没有过问他的意见。
“可能离不得你，都怪我们平时里疏忽对之安的关心。但也无妨，你带着之安一同回金陵，我跟你娘亲回帝都复命，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顾风给她找了个完美台阶下，反正他也不想留在靖州，还不如与以安一同上路。“连年味都没有的顾家我还真是待不下去。”
“爹爹。”顾以安手足无措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是以安擅自做主了，应该与爹爹商议上才对。”
“你能自己拿主意就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你不需要去在意别人的想法，别人即便是说些中伤你的话，难不成你就要因此打消原先的念头不成？别傻了，人活在世上本来会烦忧。爹爹也会的。”顾风笑着宽慰心事重重的顾以安。“你只要跟之安解释明白就好了，人终归会有面临两难地步。之安只是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太过于把他放在心上。”
“我只是觉得金陵路途过于遥远。颠沛之间怕之安会受不住。”顾以安无力反驳着，她这话也是有错处在的。
“那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所想的不能代表之安真正心里的意思。之前你们也是从金陵赶回靖州不是吗？那时候之安也能受得住，现在也是如此。随意就去否定一个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以安你要慢慢学着长大，慢慢学着去认真看待自己身边事物的发生。你的善意也许在不了解你的人眼中是种自私，会是种虚伪。你要明白有些事情说清楚时就必须要说明白。”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顾以安还是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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