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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没多久,佟深再次怂成一团,窝在餐桌旁的椅子里。

        他本来是很有气势的,仗着自己比涂嘉致虚长几岁,以长辈的身份自居,想叫这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学会尊老。

        ……很快就以失败告终。

        因为涂嘉致在收拾厨房里他留下的烂摊子,而他站在旁边束手无策,想帮忙却反倒添乱。

        涂嘉致冷冰冰叫他离远点的时候,他半个反驳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涂嘉致把剩下的那小半锅粥端到桌上,并且只拿了一副碗筷,自顾自坐下吃起来。

        佟深愣愣地看他:“我的呢?”

        涂嘉致把粥盛到碗里,尝了一口,动作微顿:“……你这粥里放了什么?”

        “糖,还有盐。”佟深答道,“我怕白粥不好吃。”

        “……”

        “还是难吃?”佟深倾身,“给我尝尝。”

        “你别吃了。”涂嘉致把粥挪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仰头干完手里那碗,又舀了一大勺,“这是给病人吃的,你自己点外卖吧。”

        “……哦,也行。”佟深本来就不想吃这种寡淡的白粥,闻言立刻缩回去,摆摆手,“那你吃吧。”

        涂嘉致看他一眼,随口问:“你刚刚在里面敲锅干什么?”

        “哦,我本来是想给你炒个青菜的。”佟深摸了摸脖子,讪讪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把青菜下锅,那个火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吓得我……”

        说着他还有些得意:“不过我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这种时候要把锅盖盖上,所以我就盖上锅盖出去等火熄……”

        顿了顿,他再次往后缩:“但是我、我今天守了你一早上,确实也有点儿困,就睡着了……然后,就,锅烧糊了……我洗了半天都洗不干净,就想把糊的那块儿敲下来……”

        “哦。”

        涂嘉致埋头用碗遮住唇边的笑意。

        佟深隐约听他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狐疑地问:“你是不是骂我呢?”

        “嗯。”涂嘉致抬起脸看他,“确实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小混蛋。”佟深这会儿没力气跟他呛,恹恹地骂道,“兔崽子,没上没下的东西。”

        “嫂子也是平辈。”涂嘉致正色道,“你不能算我的‘上’。”

        顿了顿,又说:“但你想当‘下’倒是可以。”

        佟深在桌子底下踹他:“滚蛋!深哥的便宜你也敢占!”

        “而且我怎么就成‘嫂子’了?”佟深哼道,“从来都只有别人当‘嫂子’的份儿好吗?!”

        涂嘉致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不多时,半锅粥下肚,涂嘉致起身要去洗碗,被佟深拦住:“我去洗!洗个碗我还是可以的,真的,肯定可以!”

        犹豫片刻,涂嘉致点头,把东西交给他,回身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两口灌完,空水瓶哐当飞进垃圾桶。

        佟深把锅碗放在流理台上,看了会儿,实在有些好奇自己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到底什么味儿,便用手指沾了点锅底的粥喂进口中——

        “呸!呕——”

        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佟深冲到水龙下漱了好几遍口,才把那又咸又甜、还带着几分焦糊的苦味儿洗淡。

        缓和须臾,他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客厅,纳闷地嘀咕:“这小崽子是没有味觉吗?”

        一锅一碗洗干净,佟深这次终于顺利地完成任务,叉腰站在原地长舒一口气。

        涂嘉致自觉浪费了一个早上,整个下午都在埋头刷题。到傍晚时佟深点了外卖给他送进来,发现他脸色又有些不正常的红。

        “量体温了没?”佟深放下东西就去摸他的额头,“嘶,怎么这么烫!”

        “没事。”涂嘉致挡开他的手,“我再睡一觉就行。”

        佟深皱眉:“跟我去医院。”

        “不去。”

        涂嘉致生病后比平常还要固执,佟深絮絮叨叨劝了半天,他充耳不闻,起身往床边走。

        高大的身躯摔在床上,被子一掀蒙住脑袋,佟深半天没能扯开,只好让医生上门。

        少年期的小男孩儿身体强健,寻常很难生病,一病却恍如山倒,又急又烈,反反复复。

        佟深守到凌晨四点多,平常泡吧喝酒这会儿都得歇了,他生物钟催得厉害,手肘抵在床边掐自己下巴,眼皮仍然一直打架。不得已,他只好给自己设个闹钟,十分钟一震,总算熬到点滴打完。

        涂嘉致倒是睡得多,所以天还没亮他就醒了。

        发烧时不停做梦,睁眼后他还有些不辨今夕,呆呆望着天花板瞧了许久,鼻间闻到一股浅淡的香。

        是佟深的发香。

        他中午砸锅弄得满脸黑,吃过午饭就去彻底收拾了一番,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露,淡香味牵丝似的挠人心口。

        涂嘉致这会儿已经感受到身侧还有一股热源,僵着脊背没敢动,只用手指悄悄往旁边探,挨到了佟深蜷起的膝盖。

        “……”

        他喉结滚动两下,屏住呼吸,闭上眼,良久,缓而轻地吐出一口气。

        屋内一片静谧,涂嘉致数着旁边人吐息的节拍,确认他这会儿睡得很沉,才慢慢翻动身体与他相对。

        眼前是佟深放大的脸,自认识以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对方。

        确实长得好看。

        难怪会有要来争宠的“朋友”。

        涂嘉致将目光挪到佟深耳垂上,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摘掉了耳钉,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

        他想起昨天那个人,脑海中难以遏制地发散开来:他们晚上睡在一起了吗?

        ……舒柏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吗?

        上高中以前,涂嘉致奔波于自己的生活与学业,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儿不知道世上还有同性恋这种群体。

        后来他偶然听到班上同学谈论,有人说这圈子其实很乱……联系佟深的行为,涂嘉致忍不住想,难道舒柏不仅对此心知肚明,而且还默认吗?

        否则,他怎么能放心丢下这么个漂亮又稀罕的东西,孤身跑去国外呢?

        眼前这人二十岁,却仍然不谙世事得像个小孩儿,一看就是被家中娇宠着长大的。

        涂嘉致在心里给他贴标签:长得好看、有钱、还傻白甜,简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快来骗我”四个大字。

        ……正是因为他看起来这么好骗,所以即便知道他背着舒柏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涂嘉致也很难发自内心地责怪他。

        总会忍不住为他开脱,会想:兴许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行为过界,兴许是那个“男小三”哄骗他——毕竟他这么粗神经,兴许会以为朋友之间也可以戴情侣耳钉呢?

        “……”

        涂嘉致越想越觉得自己仿佛中了蛊似的不可理喻。

        渣男就是渣男,还分天然不天然吗?

        又想起佟深否认自己是“嫂子”,那岂不是只能舒柏当“嫂子”了?

        虽然舒柏长得清秀,但他骨子里极其强势,愿意委身人下肯定是因为爱得不行……佟深他怎么敢!

        “渣男。”涂嘉致小声骂了句,觉得气不过,又在佟深小腿上踢了一脚。

        佟深本来就睡得不舒服,再加上心里牵挂着崽子的病,很轻易便被惊醒。

        他迷茫睁眼,还没看清东西,骤然感觉旁边一轻,涂嘉致已经起身。

        “你醒了?怎么样,还烧吗?”佟深一骨碌滚下床,伸手想去摸涂嘉致的额头,被他侧身避开。

        “没事,不烧了。”涂嘉致退后两步,“我去洗漱。”

        关上门,涂嘉致撑在洗漱台边缓解情绪。

        对他而言,佟深是恩人,所以无论心里怎么想,他都不能当面让佟深难堪。

        更何况这是舒柏的私事,他最多只能私下告知,万万没有越俎代庖的权利。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熬过今天,下次再见得是几个月后了。

        为了强迫自己忘掉这事儿,涂嘉致后面连电话也很少打,只在放假到家时给佟深发了个短信报平安。

        正月初八,佟深穿戴整齐去参加罗婉的婚礼,进门时以罗婉朋友的名义随了几千块份子钱,婚礼结束后他没立即离开,找机会把罗婉单独拉到旁边,偷偷给她塞去一张银行卡。

        “这……”罗婉错愕地摊着手不敢接,“这是干什么……”

        “收着吧,舒柏给的。”佟深压低声音道,“他说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

        “可是……”罗婉轻轻抿唇,“之前已经赔偿过了,犯错的人不是他,他没有必要……”

        “也不全是为了你。”佟深说,“你就当他是为自己心安。”

        “不、不行。”罗婉摇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真的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佟深蹙眉,“你换了工作又得从基层做起,工资也不如原来吧?现在刚结婚,之后还得生小孩儿什么的,有的是地方花钱……就算不为别的,女孩子在婚姻中总是更弱势,你就当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罗婉有些犹豫,“那这里面有多少钱?太多了我是不能要的……”

        “没多少,”佟深随口扯谎,“千把块。”

        “哦……那行吧。”罗婉点头,“我就当是他随的份子钱。”

        “嗯哼。”

        为了圆刚刚的谎,佟深继续满嘴跑火车:“对了,我过两天得去国外留学,到时候联系起来可能不太方便,你要是有事就给我发邮件吧,我看到会回。”

        “啊?”罗婉疑惑,“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收不到消息吗?”

        “呃,这个……你、你也可以发消息嘛。”佟深说,“主要是接不到电话。”

        “哦,行,我知道了。”罗婉应完,真诚地看着他道,“谢谢你,佟深,之前要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我应该的……呃,我是说,我和舒柏关系好嘛,他拜托我的事情,我肯定会尽力……”佟深感觉自己越说越错,慌张地摆手,“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祝你新婚愉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拜拜!”

        回到车里,佟深长舒一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好长时间没缓过来。

        一个涂嘉致,一个罗婉,他欠下一屁股债不知道怎么还,每次听见这两人跟自己道谢他都惭愧得要死,想逃,却又不得不面对。

        思索到这儿,佟深突然想起涂嘉致好像已经很久没给自己发过消息了,上次还是除夕夜的时候,自己给他发了一堆吉利话,他却只回简短的“新年快乐”四个字。

        总感觉这小子又在故意躲着自己……

        佟深不想让涂嘉致难受,所以只好自己憋着。

        憋到四月底,他去学校把涂嘉致接出来过了个生日,怕他没钱用时不好意思开口,便直接给他一张卡,自己定期往里面打钱。

        六月份,学校因高考征作考场放假,涂嘉致悄无声息地回去住了两天,没让佟深知道。

        之后一直到次年寒假,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佟深以为涂嘉致嫌自己烦,除了逢年过节时把人接出去吃顿好的,平时基本不会打扰他。

        快过年时,大姨说舒柏寄回来好多礼物,高高兴兴地给大伙儿分发,又说舒柏打了很多钱,所以她想趁着春节让一家人出去好好玩一趟,也算提前给涂嘉致过生日。

        家里五口人,正好能坐满一辆小轿车。

        路上,涂嘉致认认真真给佟深编辑了一条长长的感谢信息,说近来母亲病情控制得不错,谢谢他帮忙找专家医生和护工……

        可惜没来得及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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