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卡尔视角）

        杰森·陶德想要回到哥谭,  而塔利亚为他提供了一些帮助。

        枪战、偷盗、杀害……哥谭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哪怕小丑死了，也无法改变这座城市的本质。

        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头,  杰森面对这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个时候,  他看到了艾丽娅。

        金发少女身穿白色的实验服走在街头,  头发随意盘起，脸上还带着一个笨重的粗框眼镜。托眼镜的福，她的存在感变得很低,  明明是哥谭首富的千金,  但是来往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一秒也没有犹豫,  杰森立刻迈开步伐跟上她了。

        艾丽娅来市区是为了买花，抱着一大束百合，她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向郊区驶去。

        她去郊区做什么？

        杰森骑着机车一路跟随，然后来到了一处公墓。

        这座建立在郊区的公墓,  看上去很荒凉，里面基本看不到人影。艾丽娅的警惕性很高，他不敢靠的太近,  只能远远地跟着。

        门口的休息室里坐着两个守墓人,  他们嘴上叼着烟,  手里拿着扑克。

        想了一下,  杰森压低帽檐走过去，跟里面的人打招呼，“嗨,  能问个事吗？”

        里面的人轻轻瞥了他一眼,  态度不是很热情的“嗯”了一声。

        见状,  杰森摸出几包香yan递给他们。犯罪巷生活的街头小子都有抽烟的习惯，他亦然，虽然很快就戒掉了。

        然而复活之后，拉萨路之池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无序与混乱时刻缠绕着他，思维好似化不开的淤泥，疼痛难忍之下，他再次拾起了香yan。

        “有什么问题，你问。”看到香yan，守墓员的态度明显好上许多。

        “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你们知道她是来看谁的吗？”杰森手臂曲起，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身后，态度状似随意。

        艾丽娅看的是谁……其实杰森的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闻言，两位守墓员同时抬头往他的身后看，发现那里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少女，此时正俯身对墓碑说些什么。

        “是她啊。”其中一个守墓员恍然大悟道：“这女孩经常来，所以我记得，应该是来看家人的吧。”

        “你确定？我怎么觉得她是来看小情人的。”另外一人在旁边插科打诨，但是他说的话，的确有几分真实性，“谁会没事在大雨天跑来看家人。”

        “什么意思？”杰森忍不住问道。

        “就是那天啊，下着大雨的那天。”守墓员一边回想一边说，半晌说不到重点，急的杰森想打人，“我记得有一天下着大暴雨，那女孩突然冲过来，对着墓碑嘀嘀咕咕了好久。这也就算了，她走的时候竟然还把雨伞留给了墓碑，感觉傻透了。”

        “哭了吗？”他的伙伴好奇道。

        “哭了吧……不过那天不但下雨，还打雷，我倒是没注意这点。”

        话匣子打开，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他们看到的事情。像是金发少女带来的各种书籍、礼物，那些价格昂贵，品种优良的鲜花，她还带着猫咪来扫墓。

        “哈哈哈，我记得这个，那只黑猫一脸不情愿，死死趴在女孩的身上不愿意下来。”

        “嗨，一只猫能反抗多久，被女孩摸了摸脑袋，不就乖乖下来了。”

        从这里开始，两人的话题越聊越偏，逐渐发展到自家宠物身上。但是杰森没有在意，听完艾丽娅做的那些事情后，他一直维持着沉默的状态。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金发少女起身离开了公墓。

        杰森径直走到墓碑前，在那里看到了许多东西——来自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自己想要但是还没发行的游戏光碟，活着时没能入手的书籍，另外还有一摞黑猫的相片，后面写着艾丽娅的留言，‘杰森，这是我养的猫，他的名字叫做艾伯特哦！’

        “艾伯特……”杰森张嘴，好似很久没有说话一般，声音干涩而沙哑，“很好听的名字，很可爱的猫。”

        轻飘飘的声音仿佛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对人说话，于寂静的墓园中四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杰森回到哥谭是为了复仇——他憎恨蝙蝠侠，恨他没有杀死小丑彻底解决这个祸害，恨他将红鹰交给军方却什么也不做，恨他不到半年时间就找到了替代品，将自己彻底抛弃。

        小丑杀死了我，让你我天人相隔，为什么你要放过他，让他有机会烧杀抢掠，迫害更多的人。

        红鹰杀死了小丑，为什么他得到的会是死刑，然后成为流浪在外的通缉犯。

        新仇旧恨累积，杰森怀着满腔愤怒回到哥谭。他知道蝙蝠侠的隐秘，知道摧毁他的方法，只需要几样小小的道具。

        可是现在，他站在自己的坟墓前，看着成堆的礼物，觉得心中的怒火在一点点消退。

        摧毁蝙蝠的小道具，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达哥谭。

        计划实施之前，杰森重新回到犯罪巷，确认蝙蝠侠的行动轨迹。他对待罪犯还是老一套，每日都在重复跑了抓、抓了跑的游戏。

        暴虐的恨意充斥他的内心，又被艾丽娅的声音一点点抚平。如此循环往复，杰森竟在某一天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艾丽娅的声音？

        是的，杰森在自己的墓碑上安装了监听器。至此以后，他隔三差五，就能听到艾丽娅与他分享日常的声音。

        轻松快乐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行动的时间还是到了。

        杰森穿上由反光纤维制成，能屏蔽红外侦测等仪器的衣服，拎着zha弹走向蝙蝠车。安装完毕后，解决掉贝恩的蝙蝠侠也回来了，而他手持引爆器，却迟迟无法按下按钮。

        “便士一，告诉我罗宾和夜莺现在的情况。”

        杰森听不见无线通讯设备另一边的回答，但是蝙蝠侠的话，足以破开他内心的彷徨与挣扎，让他回归现实。

        艾丽娅、夜莺她怎么了？

        蝙蝠车发出咆哮声，向罗宾逊公园飞驰而去。杰森紧随其后，将机车油门拧至最大，然后他们都看到了……

        fuck、fuck、fuck，这算什么狗屁事！

        一连爆了三句粗口，杰森瞠目结舌的看着艾丽娅踮起脚尖，去亲吻别的男人。

        放置在身侧的双手在抖，如果蝙蝠侠不在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手qiang，免费送给罗宾一梭子弹。

        可惜，他不能……

        达米安是只敏锐的猫猫。

        当蝙蝠侠忙于解决毒藤女，并应付两只小鸟的联手进攻时，只有他注意到隐秘者的目光。

        一个无聊的偷窥狂，我能解决。

        达米安信誓旦旦的想到，没想到不过一分钟时间，他就被来人反制，捆的橡根腊肠似得丢在提摩西的脚下。

        达米安：我好恨！

        黑猫呲牙咧嘴，喉咙中不断发出用以威胁的呜呜声。

        杰森轻哼一声，把猪头脸罗宾扔在一边，俯身看着地上的猫。

        “艾伯特？”他出言试探道，看到黑猫没有喵喵叫，只是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他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艾丽娅说她养了一只不会喵喵叫的猫，难道就是你？”

        达米安：？？？

        “你的照片看起来挺可爱，怎么现实中如此凶残。”无视达米安猫猫的反抗，杰森对着他一通乱揉，“别说，这身罗宾制服还挺适合你。”

        照片？他在说什么照片？

        艾丽娅的确为猫化的自己拍了许多照片，但他记得那些照片，全部放在了三代罗宾的坟墓前。

        他为什么会知道？

        达米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对方，越看越觉得他像已经死去的三代罗宾。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生长在沼泽的绿藻，平静的泥面下尽是重重杀机。

        达米安认得这种颜色，他日日能从自己的瞳孔中看到相同的色彩，它属于拉萨路之池。

        刺客联盟——拉萨路之池——死而复生。想通一切后，达米安突然变得气弱。

        我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提摩西顶着一张猪头脸，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疑似为凶手的家伙，正对着艾伯特上下其手。

        他是谁？

        哥谭的新罪犯？

        忽略些许的熟悉感，我从大腿上的枪套里拔出手qiang，指向对方，“嘿，能放开那只猫吗？”

        卡尔扮作女子时会用伪声，但是情急之下，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杰森身体一僵，缓慢地回头看向来人。

        是卡尔吗？

        他不确定的想到，脖子好似生锈的齿轮，随着头部的转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然后，杰森看到了让他深感窒息的一幕。

        他的好兄弟，好朋友，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竹马……穿着一身女装出现在他的面前。

        细跟高跟鞋，搭配长及脚踝的晚礼服，裙子的侧面被粗暴的撕开，露出系着枪套的腿。黑色长卷发及腰，哪怕涂抹着厚重的浓妆，也无法掩盖其自身的锋芒。

        好一位酷毙火辣的……美人。

        如果来人不是卡尔，杰森一定会好好欣赏对方的样貌。可是现在，他的内心仿佛有一群草泥马在奔腾，只能有气无力的道上一句，“卡尔，我是杰森。”

        卡尔……杰森……

        这两人莫非是二三代罗宾！？

        黑猫仰着脑袋，左看看把罗宾扁成屎的偷窥狂，右看看一身女装的变态大佬。

        达米安：瞳孔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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