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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常琐事


云恒单手抵住下巴,另一条手臂则撑在膝盖上,好长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发出声音,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

        “老师,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林欣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能正常活动么?”

        云恒突然这样问道;林欣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云恒的意思。

        “可以。”林欣回答。

        “那跟我走吧。”

        “云老师。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也不用看心理医生。”

        林欣的语气有些稍微不耐烦了,显然在云恒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这样问过她了。

        “我不是带你去医院,也不是带你去看心里医生。”

        云恒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站起了身。

        他尽量控制着面部肌肉,做出一个和煦的表情看向林欣。

        “带你出去散散心喝喝茶,可以的话,和我聊聊天。”

        没办法,若不是系领导强烈要求,他真的不想当这个班主任;他不想与任何人有过多的交流;而且也不擅长。

        林欣也没有想到云恒会突然这样说,她低头想了一小会儿,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颊,让人无法判断她的情绪。

        “好。”

        林欣有些缺乏血色的脸颊上有了些许生机,眼神也没有以往那样空洞了。

        云恒在对异流提出要求或者建议时,几乎很少被拒绝过;直男并不是不能被女性所接受,前提是你得帅,还得有钱。

        在和校医务室的人员确认之后,他带着林欣上车轧马路;一路上,气氛还是很沉重;不过这次云恒率先开口。

        “能和我说说你的情况么,可以用最简短的话来表达事实,至于过程或者不想说的你可以省略。”

        云恒淡淡开口,关切地询问中,又带着一丝漠然;好在声音足够动听,弥补了这一缺陷。

        “嗯。”

        “我被骗了,人财两空。”

        林欣开口。

        云恒听到这简短的几字回答之后,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情绪波动。

        “你打算怎么解决?”

        “不知道。”

        林欣回答。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也不想让家里的人又或者朋友知道;那你告诉我吧,我应该可以帮的上你的忙。”

        “但是你也得自己学会调节自己的心境,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比如好好学习;你的学习能力本来就不差,不必要一直沉迷于痛苦和负面情绪之中,让其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

        云恒说完这两句话后,便不再出声;坐在副驾驶的林欣却像是被打开了情绪宣泄口一般,麻木的表情逐渐开始有了生机,随后她翕动着鼻子,开始轻微抽泣;她眼眶微红,侧着头看向窗外,一副倔强的模样。

        林欣还是没忍住;和云恒说了全部。无外乎是那些俗套的剧情,一个纯情的女孩用情极深,当越来越甜蜜时,泡沫破了;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尽皆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面对比以往更温柔贴心的云老师,林欣敞开心扉后,更是把他当做倾诉的对象,知无不言;而云恒也找到一家比较安静的茶楼,在包厢里静静地听着她诉说,没有任何打断;这就像一位受伤的小男孩,遇上一个非常漂亮且贴心的大姐姐一般,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消失。

        后面林欣自然是滔滔不绝,从两人是怎样相识,一直讲到如何结束,期间又哭又笑,十分投入;直到三个多小时后,林欣自己也说的有些累,她喝了口摆在面前有些凉的茶,羞怯地看了看云恒。整个过程中,云恒只是不断点头,或者十分配合地“嗯”了一声。

        她,乃至于整个系里的女生,都曾经对云恒抱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地幻想;毕竟窈窕君子,淑女也好逑。

        “你现在有钱吃饭生活么?另外有没有背负什么债务?”

        云恒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和人怔怔地发着呆;在意识到对方已经结束“演讲”之后,他转过头来缓缓问道。

        随后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他拿起手机,不过十秒后,又放下了。

        而坐他对面的学生林欣正在错愕中组织自己的语言时,手机微信突然收到一笔转账。

        她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云恒,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倾诉归倾诉,吐槽归吐槽,苍天在上,她可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出。

        “老师,我不是这意思,我……”

        林欣有些不知所措。

        “收下吧。解决问题重要。别和其他人说,我也不会说的。以后长点心吧,呃,好好学习,你以后的路还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云恒不太会安慰人;但是作为班主任的他,官方客套一下还是需要的,在他看来,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就像在讨论纠结今天中午吃啥,晚上吃啥一样的无聊且没有意义;高端的食材往往不需要太复杂的烹饪方法,云恒觉得人也是,他觉得自己就没有复杂的情感;他只是想扮演好一个班主任的角色而已。

        明明是一套被说烂了的安慰人的话,可在林欣听来,是如此的让人开心,她心底的积郁被一扫而空。

        “不要不好意思了,等你以后挣钱了还我,不够在跟我说。”云恒再次开口。

        林欣听到这话后,赶忙开口道:

        “够了够了,老师,都多了,其实……”

        林欣正欲说下去,却被云恒抬手打断。

        “既然没什么事了,我送你回学校去吧,还有别在做傻事了,不值得。”

        云恒脸上再度浮现出他独有的“应付式”笑容,然而在林欣看来,这简直就是她的救赎,让她的身体充满了能量!

        “不用不用,老师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去的,就不用麻烦您啦~”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欣:“……”

        云恒走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只留下他的学生林欣一个人有些呆呆地坐在那里;既然她自己都说没事了,那云恒也不想在过多地和她深入聊下去。

        林欣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云老师给她转过来的一万块钱,她没有收,只是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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