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听墙根的夜佳芳

瑞王走在江州城的街道上，四周热闹的不像是有灾情的样子
  “死了这么多人还能这么热闹，这里的人心可真大。”瑞王冷笑一声
  他从驿站赶过来，到了这江州城已有三日，夜无忌所住的旅馆也打听到了，而瑞王租下了酒楼斜对角的当铺后院，以便完成夜墨氶交给他的任务
  第三日的下午，瑞王伸了伸懒腰，推开门，走在大街上，路过夜无忌下榻的酒楼，他瞥了一眼，二楼的窗户都打开，窗帘拉开，只有最左侧的房间窗户紧闭，拉上了窗帘
  “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子啊，伪装都不知道伪装一下。”瑞王这么想着，继续在大街上溜达
  他遛着遛着，来到了集市门口
  他饶有兴趣的穿过大门，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四周都是小贩的叫喊声
  “猪肉，上好的猪肉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看的布料特价咯。”
  瑞王走过一家又一家店铺，随后，他停在一个玩具摊前
  玩具摊的摊主是一个花甲年纪的老婆婆，看见他站住了脚步，赶紧介绍自己的东西：“这位客官，我这里什么玩具都有，看您这个年纪一定有家室了吧，买回去给孩子玩玩也很不错的。”
  瑞王没有接话，只是在玩具堆里翻翻找找，一会拿起一个拨浪鼓，一会又拿起一个风车，但最后都是摇摇头
  老婆婆见状，赶紧从手边拿起一串小灯笼：“这个是最近才有的新货，您上上眼。”
  瑞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阵：“做工倒是精细，只不过……”他脑补着小姑娘玩灯笼的样子，还是觉得不合适
  随后，他看见玩具堆深处的一串黄铜风铃，拿在手里，风铃呈黄铜色，底部挂着两缕青色流苏，大小正好可以挂在腰间
  “她挂在腰间应该会很好看。”此时的瑞王殿下已经想到了小姑娘带着风铃跑向他的场景了
  “就要一串这个吧”他把风铃递给老婆婆“用纸包好”
  “好嘞”老婆婆找来一些油纸，仔细的包住风铃，瑞王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银元宝，老婆婆赶紧推辞：“我们这是小本买卖，找不出这么多零钱啊。”
  男人则是笑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仪的礼物，剩下的就算是谢礼了。”
  老婆婆小心翼翼的接过银元宝，放在手心里，用沾满油污的衣袖擦了擦，眼里放光
  “老天爷开眼啦，发财啦。”老婆婆说着，就准备收摊回家
  瑞王把风铃装在口袋里，继续在集市里逛着
  剩下的摊位对于他来说都是无聊的，他走着走着，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已经有西下的趋势，他准备回到当铺，就在这时，可平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如果只是擦肩而过还好，可是，可平是在跟踪他
  瑞王来了兴趣，我还没主动找你们，你们倒是先来找我了，他心里这么想着，拐进一个小巷子
  可平看了看衣袖中探子给的画像，赶忙追了过去
  可是，瑞王进了巷子，就失去了踪影，可平警觉的看向四周，警惕着来自周围的攻击
  “我说，这么长时间还没看见我，太没礼貌了吧”瑞王嘴里叼着一根草，从一旁屋子的房顶上下来
  “什么人！”可平神经紧绷，抽出腰间的刀
  瑞王看着面前的人，勾起嘴角：“第一次见面就舞刀弄枪的，真没教养。”
  “你就是那个驿站的刀客吧，你什么来历？”可平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驿站刀客？这是你们给我起的外号？太土了吧。”瑞王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实话告诉你，我是北秦皇宫的人。”瑞王后退几步，靠着墙
  “朝廷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可平问
  “这跟你就没关系了，你没有资格知道。”瑞王说着，就要离开
  “慢着！既然你不说，那就等我把你打服了再说，看剑！”可平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刺入瑞王的后背
  瑞王转身，仅用两只夹住可平的剑，可平一惊，抽出剑就要砍，瑞王闪身躲过，握住他的手腕，向下一压，可平吃痛出声，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你非逼我动手就是你的不对了。”瑞王一边说着，一脚踹翻可平
  “下次打架把你主子叫出来，你不够资格。”瑞王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理了理衣服，离开了巷子。
  可平捂着胸口，发狠的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欺人太甚！气煞我也！”
  瑞王在回去的路上盘算着，现在夜无忌已经知道朝廷有人在监视他，动作会更加小心，但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在他返京之前，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控范围内
  “不过，现在他人呢？”瑞王想着，又路过酒楼，他发现二楼所有房间的窗户都打开
  他回到下榻处，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他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只有几个字
  “别来无恙啊瑞王殿下——夜无忌启”
  瑞王勾起嘴角：“问题小孩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京城，夜佳芳最近这几天也是凤华宫和国子监两点一线，她成绩不好，但是为了在游学期间天天能看见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她也开始发奋图强，只不过………

  “哎呀呀我怎么又睡着了，不能睡不能睡，书要看不完了啊。”她再一次看兵法睡着后，清醒的她发出这样的感叹，她确实想好好学习，不过，她似乎对学习过敏
  她叼着毛笔，看着不久前在书上写的目标：“去游学，找瑶瑶！”随后，她就继续发奋图强，强撑起眼皮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书
  第二天清晨，夜佳芳盯着黑眼圈，坐着马车去国子监，路上，她碰巧碰见了小姑娘的马车，不过，两辆马车平行走了一段路后，小姑娘的马车便拐向了右边
  “去国子监的路是左边啊，小瑶瑶的马车去那边干什么？”夜佳芳脸贴在马车窗户上，双眼死死盯着小姑娘的马车
  “喂，你，跟着五公主的马车！”夜佳芳掀开帘子，对着马夫喊到
  “三公主殿下，国子监马上要上课了，您要是迟到的话，陛下……”马夫有些迟疑
  “管那么多干什么，父皇要怪罪下来也是罚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夜佳芳没好气的说
  马夫有些尴尬，上次夜佳芳起晚了导致去国子监迟到，夜佳芳直接把锅甩到了马夫身上，以至于马夫差点失去工作
  “三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去国子监吧”马夫说着，夜佳芳不耐烦了，掀开车帘跳了下去：“怎么这么啰嗦，我自己去追就好了。”说着，便大步流星的向小姑娘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夫还想追她，可是少女跑得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留下马夫一个人在原地干着急
  夜佳芳穿着国子监的弟子服，跑步很不方便，她提起裙子，艰难的追着马车，还好马车的速度不快，她勉强能跟上
  “这个小丫头到底要去哪里啊”夜佳芳在后边埋怨着，好在，不久后马车停在一扇红门前
  “诶？皇宫里还有这个种地方？”夜佳芳躲在一棵树后面，扶着树喘粗气
  她看过去，小姑娘从马车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有她一半高的麻袋，吃力的走着，踮起脚尖敲门
  不久，一个少年过来开了门，小姑娘走进去，随后大门紧闭，夜佳芳看了看院墙，不高，她助跑几步，一个翻身上了墙，蹲在墙上，听着院子里面的谈话
  “你终于来了啊。”赤太说
  小姑娘把怀里的麻袋给他：“赤太哥哥，这是你要的药材。”
  赤太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瑶瑶可真能干。”
  小姑娘“嘿嘿”笑了两声，小脸又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赤太接过药材，转身对着赤光使了个眼色，赤光会意，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身子
  看见那个少年离小姑娘这么近，夜佳芳握紧了身下的拳头
  赤光先是在小姑娘身上问了问，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赤光哥哥，你这是干嘛呀。”
  赤光笑了：“没什么，哥哥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你是带了香囊吗？”
  小姑娘点点头，把腰间的香囊解下来，拿在手里：“当然啦，这个可是皇姐姐给我的香囊，可好闻啦。”
  赤光问：“哥哥也很喜欢'这个味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哥哥跟你换香囊，我看看用了什么药材，我也做一个。”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可以，这是皇姐姐给我的，不能给你。”
  赤光用上乞求的目光：“哥哥用完就还给你，我的香囊也很香。”
  小姑娘仍然摇摇头，躲在角落里的夜佳芳内心得到了安慰，“我的小姑娘啊，还是爱皇姐姐的。”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拿我的香囊，和你喜欢的那只白猫作为交换，跟你换'这个香囊，好不好？”赤光狠下心，放出来杀手锏
  “小白吗？”小姑娘喜出望外“那……”她有些动摇了，她攥紧手中的香囊：“那你一定要尽快还我。”
  “好好好，谢谢小瑶瑶，小瑶瑶最好了。”赤光露出笑容，伸手接过香囊，把自己的香囊给小姑娘系在腰间
  “你！”夜佳芳要吐血了，刚才还说不给，一只猫就换出去了？白疼你了！
  她要冲出去揍这两个家伙，转念一想，在小姑娘面前这么暴力的话，教坏了她可怎么办，她只好狂掐自己的虎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天，想起今天还要去国子监上课，赶忙说：“赤光哥哥，我还得去国子监，晚上放学我再来你这里拿猫猫”
  赤光应了一声，小姑娘匆匆忙忙的冲出院子，坐上自己的马车奔向国子监
  夜佳芳刚要走，院子里，两个人的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行蛊拿到手了？”赤太问
  赤光点点头：“拿到了，我把行蛊的解药碾碎了放在我的香囊里了，过几个时辰她应该就清醒了。”
  “那就好，下午她拿完猫以后，这个门就不能再向她开了。”赤太抱着药材进屋
  赤光则是站在原地：“突然不能看到她心里还有点别扭。”
  随后，他甩了甩脑袋，进屋帮赤太弄起了药材
  夜佳芳琢磨着刚才两人说的话：“行蛊？解药？香囊？”
  她反应过来：“我去！我给小瑶瑶的那个香囊里装的是行蛊！”
  她悔恨不已，死死盯着院子的门：“好啊，你们竟然敢利用我伤害小瑶瑶，等着，过几天老娘就来收拾你们”
  说着，气鼓鼓的翻墙出去，来到岔路口，发现自己的马车还停在原地等着自己，她没好气的上车，马夫还想说什么，夜佳芳直接炸毛：“磨蹭什么，动车，去国子监！”
  马夫吓得不敢说话，扬起鞭子抽打着马向国子监走去
  “快点是能死吗？”夜佳芳在马车里喊，马夫不敢说话，继续抽着鞭子，加快马车的速度
  即使速度再快，夜佳芳还是迟到了，她鼓着一边嘴，皱着眉头走进学堂，把书袋扔在桌子上，气鼓鼓的坐下
  夫子见状，要训她几句，刚要开口，夜佳芳凶狠的目光看了过来：“要把我轰出去对吗，不劳烦您，我自己出去。”说罢，甩手走了出去
  夫子满脸无语，拿起书继续讲课：“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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