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说，如果1

圣诞节的夜晚，人们三五成群在街上逛着，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笑声、食物的香气。

        在闹市尽头的办公楼里，还有一盏灯亮着。吕欣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端起杯子时，里面的咖啡早已见底。

        用咖啡机冲咖啡的时候，她刷着手机，朋友圈动态疯狂更新着，那些圣诞树下的快乐仿佛在嘲笑打工人的辛苦。

        “叮叮叮……”办公室座机在响，她端着杯子连忙去接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众华律师事务所吗？”一个沉稳道又年轻的声音传来。

        “喂，您好，请问是众华律师事务所吗？”电话那头的人见没有回答，又说了一遍。

        “嗯……是的，您好，您需要哪些服务呢”吕欣溪连忙掩饰着自身的慌乱，这个声音，太过熟悉。

        “我之前跟你们所长谈过了，我是正茂药业子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我姓顾”

        “嗯，好的，这边确实有您的预约记录”吕欣溪克制着。

        心情的翻涌，翻着系统里的预约记录答着话：

        “关于您的法律顾问聘用时间，我想提前10天，从后天开始，您看行不行？如果您有时间，我就去联系一下相关事宜”对方不紧不慢地说着。

        “有时间的”

        吕欣溪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自己也很惊讶，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结束沟通后，她看着预约记录，那上面的名字，是她用八年都没忘掉的遗憾。

        “顾鄞”

        吕欣溪用手轻轻触摸着预约记录上的名字，颤抖着念出了这两个字，她想喝一口咖啡平复心情，但眼泪也流入了嘴中。她慢慢蹲了下来，在无人的楼层中，低声啜泣，她不知道这次相遇是否是故意为之，她也不敢想太多。

        工作，只是工作。

        临出差的前一晚，吕欣溪反复翻着与顾鄞的聊天记录，可是除了工作事项，别无他话，比正常的合作还要冷漠。可就算这样，吕欣溪还是在找些什么。良久，吕欣溪放下了手机，望着天花板，冷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今天是文理分班后的第一天，吕欣溪坐在最后一排，还有个女孩也坐在后面，就在她的右边，两人隔着过道，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对方在做些什么。

        “你好高啊”顾鄞先开了口。

        “啊？嗯！你也是！”吕欣溪怔了一下。

        两个人的脸红了起来，随后又是一片沉寂，这种安静莫名像第一次相亲的尴尬。

        顾鄞想再说些什么，但上课了。

        好不容易又等到下课，顾鄞还想找吕欣溪聊些什么，她侧过头去，发现吕欣溪正低头写题，高挺的鼻梁，娇嫩的唇，纤细的手指，三月份的阳光透过窗户，将吕欣溪的模样，狠狠地印进了心里。

        吕欣溪感受到了来自右边的炽热目光，她感到很不自在，便对着顾鄞笑了一下，“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你真好看！”顾鄞用手撑着脑袋，笑着对吕欣溪夸赞到。

        “是吗？我自己感觉很一般，你是真的很可爱。”吕欣溪客气的回答着。不过后半句话是她的真心话，顾鄞笑起来像狗狗，可爱。

        “顾鄞，有男生在找你诶~他好帅啊！”赵尧柯过来，对顾鄞揶揄着。赵尧柯在分班前就和顾鄞是同班的，因此熟悉些。

        顾鄞朝着班级门口望去，她突然很烦打球这件事了。

        “放学打球时间还是6点，你别忘了啊!”李焱边说边往班里看着，“你们班美女还挺多啊”

        “不去了，晚上有事，以后都不去了。”顾鄞倚着门框，对李焱四处打量的姿态投以鄙视的眼神。

        “别这样，真的吗？没有你不行的，你打球多厉害啊！”

        “别啰嗦了，算我对不起你们，抱歉抱歉，不去就是不去，你找别人试试吧”说完顾鄞就回到了座位上。

        吕欣溪觉得顾鄞没那么可爱了，那个男生离她好近。

        “不好意思，刚刚那个是找我打球的人”顾鄞向吕欣溪解释着，“我拒绝了！”

        吕欣溪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这个人干嘛向我解释，不过她还是跟之前一样可爱的！

        在放学铃打响后，顾鄞对着吕欣溪说，“你是坐公交车回家吗？”

        吕欣溪背起书包，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公交车站吧！你家哪个方向的？”

        “是超市那侧的公交车站。”吕欣溪提高了戒备心。

        “这样啊，我还得过个天桥”顾鄞有点失落。

        “不过还是可以一起走一段距离，我们走吧！”

        顾鄞右手抓起书包背在身上，左手向吕欣溪伸了过去，挽起了她的胳膊。

        这是吕欣溪第一次被人挽着胳膊，心在砰砰跳着，她偷偷看着旁边这个眉飞色舞说着话的人，脸好白，眼睛好大啊，个子比我还高五公分，居然还夸我高！不过她肩膀好宽，靠着她的肩膀，应该很温暖。

        “不着急不着急，我等你”吕欣溪见顾鄞收拾书包慌乱的样子，笑出了声。

        “你先走吧，我害怕你赶不上车”顾鄞看看手表，懊悔自己做事总没有条理。

        “你是在找笔袋吗？”吕欣溪眨眨眼睛。

        “对！我记得我收起来了。”顾鄞叹了一囗气。

        “喏，它在，这里”吕欣溪从顾鄞的书包侧袋抽出一个黑色的笔袋递给了她。

        顾鄞隔着座位上的书包给了吕欣溪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你真好！哎，你好香啊！”

        “你抱够了没有，我这回真的要赶不上车了。”吕欣溪挣脱了拥抱，大口呼吸着，像窒息的人重获空气。

        “欣溪，那个啥，你有钱吗，我忘带钱做公交了，也没带手机。”

        吕欣溪立刻拿出口袋里的两块钱，给了顾鄞。

        “你还有钱回去吗？”顾鄞问着。

        “有的。”吕欣溪抽出了书包夹层里的信封，晃了晃，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

        可是那天，当她看到在对面车站的顾鄞坐上公交车后，却是走路回家的。

        到家已是8点，面对舅妈的责怪，只是说自己把钱丢了。

        “欣溪，明天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去海边喂鸽子了。”

        吕欣溪看着微信发来的消息，她连忙问顾鄞怎么了。

        “我晚上冰淇淋吃多了，肚子疼。”紧接着一个哭泣的表情发了过来。

        吕欣溪埋怨着顾鄞：“傻小鄞，不能贪凉！肚子疼多难受啊！”

        “好的，知道啦！晚安，我要睡了！”

        “今晚梦里要有我”顾鄞又发了一条信息补充着。

        吕欣溪冲着手机笑了起来：“有你，全都是你，晚安！”

        舅妈听见笑声，走进吕欣溪的房间，说：“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有什么好事？”

        吕欣溪摇摇头，连忙把笑容收了起来，

        “舅妈，我明天去兼职，下午不在家。”

        “哦？好吧，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舅妈叹了一口气，自从吕欣溪的父母车祸去世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孩子笑得这么开心。

        两年前，吕欣溪父母在去为她买生日礼物的路上，遭遇车祸离世。

        那时吕欣溪的父母为了买房，欠了很多的银行贷款。

        面对巨额贷款，吕欣溪无力偿还，只得将房子卖出偿债。

        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可是她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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