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沧海桑田，故人仍在

第430章  沧海桑田，故人仍在

        “啊？”

        胡渊被对方的话惊到，上一秒还要夺舍他，现在就要收他为徒，虽然听得出来夺舍是玩笑之言，可如此反转着实超乎他的意料。

        不过想到对方高深莫测的实力，再想到自己的天资，他心里有了底气。

        他没有上前，依旧保持距离，他谨慎问道：“想收我为徒，您不介绍一下自己？”

        白衣男子自然是姜长生，面对胡渊的询问，他挥动拂尘，故作神秘，道：“为师之名不可道也，为师只不过是人世红尘间的一名逍遥道人，算到你我有一段师徒缘分，便特来找你。”

        闻言，胡渊放下戒备，毕竟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被图谋的，对方看起来如此年轻，应该不会惦记他的身体。

        他当即走过去，来到姜长生面前半跪而下，抱拳道：“弟子胡渊，拜见师父！”

        虽然神游大天地内有不少同道人贡献道法，但他能接触到的大多都是不入流之法，他确实需要一名言传身教的师父。

        姜长生挥袖，转身道：“徒儿，不带为师去你家做客？”

        胡渊连忙起身，牵着牛跟上他的步伐。

        “师父，您有多强啊？”

        “不可说，不可说。”

        “您是天庭仙人吗？”

        “不算，但也有些渊源。”

        胡渊问着，姜长生答着，师徒俩在乡间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

        紫霄宫内，姜长生收回目光，满意一笑。

        这一世的忘尘可是花了他一亿香火值，绝对的修仙天才，这可比当初花剑心投胎所花的香火值还多，不过慕灵洛后来得到了仙神命格，总体花销上，忘尘还是比不过。

        教导忘尘，姜长生自然用的是分身，不可能用本尊去陪伴他。

        他闭上眼睛，开始挪动昆仑界，再次与神武界拉开距离，也远离大千诛道指所造成的虚空裂缝，避免被神武界追查到。

        折腾了很久，姜长生方才开始闭关，继续参悟因果之道。

        忘尘今生的因果简单，姜长生一眼就能看到其未来，但随着他的插手，忘尘的因果开始变化，未来也会变化。

        因果之道，从来不是固定的，一直在变化，总有些力量能左右因果。

        虽然他的注意力都在因果之道上，修为却没有耽误，太乙道果会自主地吸纳天地灵气，积蓄法力，而且他钻研因果之道，本身也是因为道法自然功的心法。

        随着他掌握金丹大道后，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

        白岐伤势好了后便下界，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从此开始认真练功。

        慕灵洛则时常外出，她开始着手准备蟠桃大会之事。

        天庭的修仙风气一直处于鼎盛状态，几乎每一日都有人渡劫，人间也是如此，随着修仙者越来越多，为了与武道区别开来，修仙界便诞生，并非真正的独立界，只是与世俗分开的圈层。

        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更多人还是保持着习武，这也导致两种力量分庭抗礼，随着时间的推移，武道与仙道也产生各种矛盾，很难调解。

        天庭崇尚仙道，自然偏向仙道，他们也在努力宣传道法，越来越多的仙神下界，前往昆仑界各地讲道，引领凡灵入仙道，这也导致各种教派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

        东日初升，阳光划过寒气弥漫、挂着霜雪的山林，落在断崖上。

        姜长生的分身打坐在悬崖边上，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七彩霞光。

        已经年满二十岁的胡渊御剑飞来，远远的望着师父的身影，他一阵恍惚。

        每次见到师父，他都会被惊艳到，师父身上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令他向往，他也想要孕育这样的气质。

        这才是仙人！

        二十岁的胡渊身材挺拔，虽是一身布衣，但他的精气神异于常人，尤其是双眸，明亮意气。

        他落在姜长生身旁，笑问道：“师父，今日传我来所为何事？”

        自从五年前带师父回家做客后，师父就一直隐居于深山里，不再见人，但师父的出面也告诉了村里的父老乡亲们，他胡渊是真的在修仙，这件事还惊动了附近不少城池。

        姜长生没有睁眼，漫不经心道：“五年来，为师只是为伱指点修行上的困惑，还未真正传授你道法。”

        闻言，胡渊眼睛一亮，亢奋起来。

        “为师传你金丹大道，小成可摘星挪月，跳出阴阳，大成可与天地同寿，万劫不死，你可愿学？”

        “愿意！不过，师父，真有那么厉害？”

        胡渊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不说万劫不死，光是摘星挪月就让他心驰神往。

        那绝对是仙人才能施展的手段！

        姜长生没有回答，开始讲述金丹大道，胡渊一听，立即坐下，认真倾听，他的修仙天资极其出众，过目不忘，听一遍就能背下来。

        胡渊越听越心惊，好高深的道法！

        虽然还未练，但比神游大天地内流传的道法要精妙得多。

        师父定然来自天庭，而且地位不低！

        仙道诞生于道祖，目前以天庭为主要发源地，他自然会这么想。

        至于师父是道祖，他不敢想，觉得不可能。

        能捡到如此厉害的师父已经够幸运，怎么可能是道祖亲自教他？

        在神游大天地内，他可是见识过太多天骄人物的风采，他的天资是很强，但只是跟寻常修仙者相比。

        金丹大道自带诸多法术、遁术、神通，庞大而复杂，胡渊开始每日上山，半年之后，他直接搬到深山里跟师父修仙。

        时光匆匆，三十载过去。

        五十岁的胡渊仍保留着二十岁的面貌，修行金丹大道的他修为突飞猛进，已经达到化神之境，这般速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神游大天地内未曾听闻过如此修行速度。

        他已经有三十年没有下山。

        这一日。

        姜长生从悬崖上站起来，胡渊听到动静，跟着睁眼。

        望着阳光照耀下的师父，胡渊的心一颤，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忘尘，师父该离去了，以后的修仙之路就靠你自己。”

        姜长生望着天边的山河壮景，轻声说道，寒雾环绕万里山林，犹如仙境，有一种寂寥、与世隔绝的美。

        胡渊连忙起身，问道：“师父，您要去哪儿？不能带上徒儿吗？”

        姜长生笑道：“你有你的家人，没那么容易割舍下，天下之大绝非你能想象，你若随我而去，下次回来时，故人已在黄土之中。”

        听到这话，胡渊动容，他忽然想到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三十年对于他而言很快，可对于凡人……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想下山回家的强烈冲动，只是眼下师父要离去，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想法。

        “师父，以后我该去哪儿找您？”胡渊追问道，眼眶不由自主地红润起来。

        说起来，姜长生已经是陪伴他最久的人，比他的家人还久。

        姜长生挥动拂尘，扭头笑道：“傻徒儿，想要见为师可没有那么容易，希望有朝一日，为师能听闻到忘尘之名响彻三界。”

        “临走之前，再传你七十二般变化。”

        说罢，他右手挥袖，一阵清风向胡渊扑面而来，他的意识瞬间恍惚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是一瞬，亦或者是数载。

        胡渊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站在崖边，只是不见师父的身影，脑海里多了诸多记忆。

        地煞七十二变！

        胡渊深吸一口气，大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师父的回应，他便明白师父早已离去。

        “名动三界……”

        胡渊喃喃自语，他忽然想到神游大天地里的一件大事。

        道祖要立地仙之首！

        倘若他能成为地仙之首，是否算名动三界？

        或许师父也在为地仙之首而努力，到时候他若是与师父一起争地仙之首，岂不妙哉？

        想到这儿，胡渊露出笑容，心中的离别之愁散去。

        他纵身跃起，脚下凝聚云雾，腾云驾雾下山。

        ……

        紫霄宫内。

        慕灵洛走入殿内，瞧见白岐还在练功，她摇头失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她走到炼丹炉前坐下，准备炼丹。

        这时，姜长生睁开眼睛。

        他这一睁眼，代表着百年过去，百年悟道对于他而言，相当于饮茶半个时辰，岁月之快在修行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姜长生先是演算各个范围内的最强者，确定昆仑界没有危险后方才看向人间。

        胡渊拜他为师也有百年，七十年前分身离去后，胡渊回到村子里，但没过几年，父母寿终，这让他很惭愧，认为自己没有尽孝。

        在家里待了五年，他留下一些修仙之法后便离去，独自闯荡修仙界。

        胡家因为他留下的修仙功法在往后的数十年内发展起来，成为一带霸主。

        六十多年里，胡渊行走天下，寻找灵气充沛之地，其修为一直在增长，凭借着金丹大道与地煞七十二变，纵然是境界高于他者，也很难战胜他，打不过的话，他还能跑。

        这小子开始声名鹊起！

        姜长生开始追忆过去，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庭院，他教导弟子，忘尘在旁边扫地，偶尔也会停下来认真听他讲故事，讲武道。

        沧海桑田，故人仍在，这怎能不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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