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暴露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门口、楼梯、长廊都安安静静的，连空气的流动都与正常情况没什么不同，这不禁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她多想了？

        不，不会。

        随着她进入见形期后，戴意薇发现自己对世界的感知越来越强，这其中就包括“直觉”，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半灵觉，因为还未达到真正的对危险有感知的地步。而此次，她分明能感受到，危险，还在！

        将身体蜷缩在门背后，呼吸放缓，血液流速降低，整个人好像进入“死亡”状态一样，不动如钟，身体温度也急速下降，与室温保持一致，这里好像真的不是个人，最多是颗石头。

        可，她到底是个人，她也只能达到几乎的水平，她不了解此世界的科技水平，她不确定是不是会有高科技产品能察觉到方位。

        这里还是那么安静，不，不算。

        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边过来。

        看不到，听不到，也没有干扰空气流动，那是……

        戴意薇在脑子里搜索相关词汇，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物理现象的具现化……

        波，电磁波！

        它就那么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地，从门内向门外扩散开来，一圈，一圈。那速度不快不慢，却留给戴意薇足够时间来思考应对此事。

        她无法确定这种“电磁波”会不会发现她的踪迹，若是被发现，她的后果——销毁都将是最轻松的死法。

        换个角度去想，她呆在门口已经至少有五分钟，那“电磁波”都没有发现她，现在才扩散至门口，这是否说明，现在只有机器在运转而并未被人类发现她的入侵？

        若是如此，机器是最不容易欺骗也是最容易欺骗的，只要抓住它的运行规律。

        按照常理来想，住在教学楼里的只是一群“果子”“弱者”，无论从身体素质、作战经验和知识水平上，都不会太高，温泽家完全没必要投入过高的技术。尤其，她们这群人，都不会有反抗意识。

        所以，“电磁波”的防护应该主要针对教学楼之外，而非对内，对她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在思考间隙，那“电磁波”依旧在一圈圈扩大，眼看着就要接近大门的方向。

        她，心中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就那么做！要是她猜错了，那就活该有此一劫。

        圆形的电磁波扩散着，即将接近原来大门的地方，如果继续扩散，越过大门，那么躲在门后的她将无所遁形！

        三，二，一。

        戴意薇的感知紧紧“盯着”那波纹，在它即将接近的试试，她忽然发力，门，一下下子被关上。

        恰好卡在电磁波要接触到门的位置，跟它本来的状态一样，并无异常。

        一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果计算时间，可能只有01秒。门重新关上，戴意薇依旧如石头一样战力着，若是此刻来一个人，多半能够发现杵着的戴意薇，可是，这里全部都是机器。

        两分钟后，“电磁波”携带者信息返回控制中心，戴意薇也快速地重新将门锁挂回，返身回宿舍。就在她闪身没入拐角的时候，感知到有两人从楼上下来，模模糊糊地，她还听到一声抱怨——

        “哪有什么异常，这些机器真是应该换下，麻烦！”

        第一次夜探以险些被发现而告终，戴意薇躺在床上，平复心情，随后进入梦想，至少表面如此。

        第二天一早，戴意薇是被舍友的声音吵醒，昨天的夜探让她积攒的能量一下子用完，因此在灵台里修整一夜。灵魂的疲倦得到安抚，身体的疲倦依旧存在，她只想在床上能多躺一会。可舍友们最初只是小声地说话，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明明是三个人的声音却有着七个人的舞台效果。

        “……流血……”

        "完了，你们……不要……"

        横竖也睡不着，戴意薇干脆翻身起床，参与到讨论中去。可那三人一见她，反而闭紧了嘴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若是搁在平时，戴意薇定然不会多问，别人的隐私嘛，不多问。可如今，她心虚啊，虽然自信夜探没有让舍友知道，但她绝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怎么了？我在床上的时候还听到你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现在都不说话了。”戴意薇装作没发现尴尬气氛，看不到三人脸上都是不想说的样子，“还听到说什么流血，怎么，有人受伤了？”

        或许是她的提问接近正确答案，两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二五零，戴意薇自然也看向二五零，“你受伤了吗？要不要告诉……”

        话还没说话，她就被二五零捂住嘴巴，“别乱说话，我才没受伤，二四四，你不要污蔑我！”

        “呜呜。”戴意薇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乱说，这才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如果真的有事情，那么时时刻刻监视她们的小蜘蛛不会不知道，此时还没有动静，只能说明问题不大？也不对，她们目前正在卫生间内，目前的小蜘蛛并不会监视她们如厕，可即使是如厕，现在时间已久，小蜘蛛应该就在某个角落里，还是没有报警的意思，那么说明该伤应该不属于小蜘蛛的判定范围，或者比较隐蔽，连小蜘蛛都无法发现，也或许是其他的事情。

        那么，是什么事情？

        戴意薇仔细感受室内，确实有股淡淡的血腥气，然后被牙膏的味道掩盖住，应当是清理了现场的二五零的情绪焦躁，害怕惶恐，甚至还有一两分对她的厌恶？这么说，这件事还与她有关？也不一定，二五零这人一向不太喜欢她，说不得是迁怒。

        为了获得答案，戴意薇再接再厉，凑近二五零，小声说道：“可是，老师们总会知道的。”

        二五零猛地从她身边跳开，好像她身上有病毒一样，那眼里的嫌弃、埋怨几乎凝成一把把锋利的剑，把她戳成筛子。戴意薇只听到二五零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来，“我说了，没事。”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这么出了卫生间，恢复表面平静。只是戴意薇的伪装技术明显高于二五零，戴意薇的行为举止与平时并无不同，反而是二五零，很明显看得出来她的心慌意乱，整个人坐立不安的样子。

        一个上午的课程，二五零面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总在找借口去卫生间，然后从卫生间回来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差。

        这样一来，戴意薇能确定不是她的夜探暴露，因为二五零的表现明明白白地说明是她自身出了问题。

        莫不是，二五零得了绝症？戴意薇猜测着。那也不应该呀，她们都有定期身体检查，重大疾病没可能无法筛查，那究竟是什么？戴意薇的好奇心上来了。与此同时，她若是没有九昊至尊作为底气，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受伤的话，第一反应也会是隐瞒吧。

        谁让这里信奉的理念是所谓“自然”，不可医治，只能自愈。如此一来，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万一运气好，小问题，那也会在日常考核中扣掉大量分数，被定义为次品的她们终究逃不开噩梦般的结局。

        可能出于怜悯，或者是物伤其类心情，在某次课间，戴意薇跟在二五零身后，逮住机会，拉住她，“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二五零一个瞪眼，戴意薇就知道了她想说什么，连忙截住话头道：“你知道我常去容旭医生那里，植物学成绩不错，我能帮你！”

        这番话戴意薇说得斩钉截铁，还无意识地动用了被动技能，这才让二五零吭吭唧唧地开口：“我……我，肚子不太舒服。而，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早上在如厕时，便，血！它，它还在流……呜呜呜，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死了的话，我的二次定级考试怎么办？你帮我问问容旭老师，哦不，不能问，不能让容旭老师知道……”

        还别说，戴意薇的确在二五零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只不过这个事情嘛，的确不大。还有，她真的万万没想到，女孩子的身体构造真是……

        不同的世界，同一个姨妈。

        因此，她继续追问了些细节，进一步确认，二五零的确是正常生理现象，所谓受伤流血不过是她那个世界叫做月经，也被女生暗戳戳地叫做姨妈的东西。

        “你放心，问题不大。告诉老师，问问吧。”

        二五零泪眼婆娑，语气依然很冲，“又不是你，你当然说没事！要是老师知道我生病，万一还是绝症，那会死！”

        戴意薇没法告诉她那是正常的，在这种培训学校里，身体发育的一个阶段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那这样，我去跟老师说这是我的症状，要是有事，也是我，如何？”

        二五零那张脸上一瞬间露出欣喜来，随后又开始迟疑，“这……不好吧。我……你……要是，不合适，毕竟不是你，如果被发现，会更糟糕。”

        “那你觉得如何？”戴意薇能理解二五零面对此事的犹豫，毕竟在她的世界来说，依旧会因为初潮来临而惊慌失措，更何况在这里，“受伤”、“生病”意味着死亡（销毁）或者生不如死呢？谨慎是人之常情。

        “不如，不如。你与容旭老师关系匪浅，你能不能带我偷偷去找容旭老师瞧瞧？”

        这是……

        从某种意义上说，二五零提出这个方案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戴意薇分明察觉到，二五零的似乎别有目的。

        “你们，在聊什么？还不去上课？”

        戴意薇闻声看去，第一排是话题中心，容旭，第二排是两位老师，后面围着一圈护卫，那架势，好像见证特务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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