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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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2月20日
被托付照顾惠的第四天。
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这真是比硝子想让我理解的拟声词反转术式还要困难——
为什么奈奈阿姨会这么放心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啊?
1
禅院惠今年幼稚园。
黑发炸毛的冷脸正太背着岛国特有的方正硬书包,被长发飘飘的女老师笑着揉了揉脑袋。
“今天禅院先生也没有时间来接吗?”
这位刚刚毕业的幼师极有责任感。
是那种典型的不见到家长就会一直守在幼稚园门口,直到那位总是提着菜篮子慢悠悠荡到学校的禅院先生成功抵达,目睹禅院惠安稳走在自己父亲身边直到走到道路拐弯尽头消失不见,才会放心离开的老师。
也是可以直接无视天与暴君的气场,对迟到的健硕男人横眉冷对,能牵着禅院惠的手从“家长迟迟不来孩子会孤独伤心”教育到“孩子心理问题”的狠人。
一度让黑市的咒术师杀手产生心理阴影。
要不是社畜禅院奈奈没时间接送,目前就职家庭主夫的天与咒缚实在不想和自家儿子这位太有责任心的老师见面。
毕竟,谁都不想在大门口被还没自己胸高的小姑娘指指点点,还无法反驳。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禅院惠小声说道,眼睫纤细浓密的男孩面容秀丽,“而且我爸妈这两天出去旅游。”
他皱脸回忆爸爸抱着妈妈时对他说的话。
“说是去度蜜月。”
结果就是出去玩,然后完全不带孩子吗?
而且,这已经是今年第五次度蜜月了吧!
老师深吸一口气,对那位外表帅气身材不得了的年轻父亲做出这种事完全不意外。她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决定等自己下班后亲自把禅院惠送回家。
“家里没有安排人来接你吗,惠?”长发女人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出这个多半没有结果的问题,心里已经在盘算延迟一小时回家能不能买到便利店的中午打折盒饭。
刚入职还在东京租房子的年轻老师默默计算电车的时间,再一次觉得自己选择下午三点放学的幼师职业真是太好了。
禅院惠不说话了。
孩子被家里大人裹得相当厚实,鹅黄暖色的羽绒服和纯白绵软的针织围巾把他包成了圆滚滚的汤圆。
耳朵也被有他腮帮子那么大的耳罩笼罩,该有的保暖措施一个不落。
被好好照顾了呢。
冬日寒风吹得他脸蛋红扑扑,连眼尾都泛着粉。
有碎雪落在黑发孩子的眼上,缓慢融成小颗透明的水粒,挂在漆黑眼睫顶端摇摇欲坠。
“……有人。”那孩子缓缓开口,像是踌躇许久才能决定是否将某个存在袒露,“有人来接我。”
还未觉醒十种影法术的男孩闷声说道:“有一个怪人来接我。”
2
禅院惠一直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某方面有着相当鲁莽的天真。
明明已经是个职场上工作许久的企业职员,却还是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在还是孩子的禅院惠眼中无比蹩脚的谎言中栽倒。
大到房产中介的花言巧语,小到超市里临期的牛奶。
他的母亲禅院奈奈,是个无比开朗且神经大条的人。
因这个性格而惹出的最大麻烦,毫无疑问——
就是他的父亲。
“哈?你这个小鬼。”
第一次听到自家儿子把自己比作麻烦的禅院甚尔,懒洋洋从沙发里伸出手来,多年战斗中粗糙的手上覆盖硬茧,揉面似团吧团吧禅院惠的脸蛋。
“唔——”
“不过我不否认。”恶劣的大人笑起来,轻快的弧度拉扯唇边纵向的伤疤,“她遇到我,的确是这辈子的超级大麻烦。
”
禅院甚尔从不否认这一点,黑发男人单手揽住惠软乎的肚皮,这个家的女主人正在厨房里忙碌。
难得周末,禅院奈奈信誓旦旦要做出满汉全席,黑毛父子只能放纵许久不进厨房的社畜老婆/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奔赴锅铲,并暗地里用眼神警告对方无论菜是什么味道的都要表情自然的咽下去。
“作为发现真相的奖励,今天自己睡,臭小子。”
绝对是故意的,臭老爸。
禅院惠趴在爸爸的胸肌上像只翻不了身的乌龟,再怎么奋力挣扎也比不过天与暴君压在他肚子上的一根指头。
“甚尔!来端菜啦!”
“好——”
“去端菜为什么要端着我啊,爸爸!”
……
妈妈她,为什么会把自己轻易的交付给另一个人呢?
穿戴整齐的黑毛正太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在出门前最后确定鞋带的松紧,踮脚拉下门把手。
入目,便是一个黑色的脑袋。
随着老旧门扉的打开,冬日寒风灌入温暖的室内,激的小海胆打了个寒颤。
这个冬天很冷。
那毛茸茸的黑发脑袋动了动,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的人有一头墨色长发,蹲坐在楼梯最后一节时,发尾会拂过蜷缩的双腿,瀑布般顺着交叠的胳膊流淌至大腿。
你总是在等待禅院惠出门的时间里坐在台阶上小憩,常人耳中微小的开门在你身上仿佛是惊雷地震,无论他开的多谨慎小心,都会得到你惊醒后锐利的眼神死锁。
再在神经意识到是他时迅速软化,惨兮兮向黑毛正太咧出个笑脸,雾蒙蒙的灰眼睛下是一片青黑。
禅院惠从来都不是马虎的孩子。
未来觉醒十种影法术的继承人从一开始的海滩擦肩而过时就发觉你的古怪,现在面对面四天后,更觉得你这个邻居真是奇怪的代名词。
你总是笑。
温和地、善意地笑。
禅院惠抓紧自己的书包带,看着你慌乱站起身后毫不在意地拍打身上可能粘着的尘土,左顾右盼又紧张——没错,你的确在对一个绝对不存在威胁的孩子紧张。
澄澈的绿眸仿佛能倒映一切天才们不可察觉之物,孩童天生的敏锐又让早慧的禅院惠在沉默注视你滑稽行为后敛眸,浓密眼睫蝶般扑朔。
“早上好。”
孩子声音清脆。
“早、早上好——”
你眼睛刷一下亮起,禅院惠简直能立刻联系到动画片里猫猫看见冻干时瞬间亮起的灯泡眼,心里自动给你配上音效。
“睡的好吗…惠?”
毫无疑问,这个大姐姐并不擅长用亲密的称呼别人。
禅院惠在心里下了定论,礼貌地回答长辈的问题:“很好。”
他顺从地转身率先走下楼梯,炸起的发尾看起来蓬松柔软,因主人下楼的动作一摇一摆。
钥匙好端端放在禅院惠的外套口袋里,毛绒狗狗挂坠落在口袋外,随着动作划出弧度,金属链子折射出细碎的光。
黑发男孩其实并不喜欢独自走在前面。
这一次父母双全的禅院惠,每次出门都被两个成年人挤在中间,熟练地低头舔冰淇淋以假装看不见头顶上大人们的亲吻。
要是事后问爸爸,也只会得到豹子似趴在沙发里的禅院甚尔一句『这是爱的表现』,再从面红耳赤的妈妈那里得到『这是大人的事啦,惠!』。
大人的世界很奇怪。
他身后这个大人,更是奇怪。
黑发正太能感知到你眼睛一寸不错地紧盯住自己的后背,也能体会到自己确实是被除了父母以外的人用温暖情感包裹灌注着。
你一直很疲惫的样子。
小小的孩子哈出一口气,霜白气体溢出再融化于空气中。
你们一大一小走在刚停雪的街道上,再拐三个弯就能抵达那间拥有橙黄城堡似圆顶的幼稚园。
东京这场雪下了一夜,地面覆了层松散的积雪,说不上前进的阻碍,只是平添了几分冬日乐趣。
踩下,鞋底一寸寸踏实碎雪,将其挤压成印着鞋底纹路的薄冰,品味那嘎吱嘎吱的雪粒迸溅。
街边不知名的行道树枝丫间积累了不少雪白,压在雪絮下的枝叶隐约透露出点不屈的翠绿。
寒风呼啸。
禅院惠搓了搓手,相当有独立精神的男孩拒绝你帮他拿水壶的询问,带子从左肩贯穿到右胯,印有卡通图案的水壶贴在他的大腿。
还未觉醒术式但天生能看见咒灵的他自然能察觉到你身上的同类气息,也知道你每天早上在门口等他时,衣角沾染的暗色是妈妈看不见的怪物血液。
明明很累了,为什么不睡觉呢?
就连路边最警惕的野猫也会在午后太阳下,躺在被阳光熨帖温热的木板上舒展开身躯,露出毛绒的、渲染上金色的毛毛,放纵自己睡一个午觉的。
早熟的孩子叹气,讨厌独自走在别人前面的禅院惠再度迈开了步子,觉得大人的世界真是难懂。
不过,如果这么做能让你稍微舒缓一些的话。
任你落在身后几步,放纵你一直看着自己这种事……
他就勉勉强强忍受吧。
这么做的话,你能轻松一点嘛?
禅院惠打了个喷嚏,身后的你瞬间炸毛忐忑地叽叽喳喳:“惠君你感冒了吗?!要不要喝热水?还是感冒药、我记得这附近有药店来着。”
“我这条围巾给你吧惠,乖啦不要动,我给你寄上……没关系,天气冷系两条围巾有什么错!”
…等等,太紧了啊笨蛋大姐姐!
3
也许是机缘巧合或是小孩癖好,小海胆总是喜欢走在你前面两个身位,每次你都能盯着他的海胆刺一路晃到幼稚园门口,再将孩子亲手送到老师手里。
枉费你准备了一番关于『邻居姐姐为什么像个变态一样喜欢跟在自己后面』的长篇大论。
太好了,看来惠君也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的类型。
不愧是你,伏黑哥jpg
小小年纪就如此独立!
暗自窃喜的你看着男孩的背影,以咒术师的眼力估计对方的高度,得出这孩子堪堪到自己大腿根的结论。
还小呢,伏黑哥。
是和悠仁一般大的年纪啊。
惠君、惠君。
这一回,伏黑惠拥有最美满的家庭,他也不会有那种牺牲自己的自毁倾向,按照广大同人小说来看,也许会拥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老师。
…太好了。
美好到足以让你落泪啜泣的未来。
这个世界只有你知晓的名字止于舌尖,你小心翼翼将其沿着幸福的虚线折叠成方寸大小,再放置到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你并不擅长直呼他人的名。
在你的印象中,这个国家的人好像对名字称呼方面格外在意,只有足够亲密的人才能叫出那缀于尾端的名。
像是五条君叫夏油君『杰』,夏油君称五条君为『悟』,称硝子为『硝子』。
在你看来,这是人与人天生的沟壑,也是警告他人不要随意靠近的界限。
像你这种外人,怎么都不会有唤他们单字的那一天,你也不至于低情商的去讨人嫌。
但这条准则对孩子是无效的。
悠仁是悠仁,惠是惠。
如果有机会见到十五岁的他们,你自然会老老实实的说『虎杖君』和『禅院君』。
可现在是快乐幸福的童年时期,请让你仗着是长辈、是姐姐的年龄差距,再不礼貌地这么唤几次吧。
谁叫你是大人呢。
大人可是,超级任性不讲道理的存在。
“惠君,喜欢禅院先生吗?”你踢飞一脚雪,松软雪絮被你啪一下激起朦胧碎片,术式红线缠绕于你羽绒服下的手腕,殷红线条虚虚缠绕两圈。
虽然已经亲眼见证了现实,但你果然还是想听这个孩子自己说出口。
“当然,我不会告密的哦!”你在禅院惠回首的视线中笑着将大拇指食指交叠,沿着嘴巴的弧度比了个拉拉链的幼稚姿势,“绝对不会,是惠君和我的秘密。”
深受各种小动物喜爱的黑发男孩几近幻觉,在这一瞬间被老师小红花表扬的禅院惠,差点失礼地把你看做路边矮墙头上的野猫。
还是之前有过家庭再被抛弃,极度亲人会任由路人撸脑袋摸下巴,对人类递来的水和火腿肠从不设防的猫。
遇到人就亲亲热热的贴过去,会用柔软身躯穿梭于不忍离开的两脚兽脚间,长而蓬松的尾巴惬意地左右摇摆。
禅院惠眼神犀利起来。
……对,这样就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每次去动物园都会被妈妈戏称为迪斯尼公主的男孩,一边又一次在心里反驳男子汉才不是公主,一边相当自然的把你当做亲人的流浪野猫。
禅院惠不理解大人。
但他了解动物。
想到这,黑发绿眼的孩子以某种你无法理解的纵容态度上下看了圈你,心里把『亲人猫猫』标签进化为『经常和怪物打架的亲人猫猫』。
喜欢走在后面,目光一寸不错。
猫里猫气。
凭借气场撸遍家附近所有猫猫的小海胆觉得自己发现了真谛,又被你冒出的问题问住,下意识想到被自己归类于大麻烦的父亲。
浮涌薄冰的绿潭幽幽。
禅院惠拥有一个神经大条的普通公司职员母亲,一个表面工作为全职爸爸的危险父亲。
据妈妈所说,在他还没有记忆的小时候,甚至出现过被亲爹用胶布米字形贴在墙壁上嗦奶嘴的情况。
问原因,就是婴儿时期的他一放下就会号啕大哭,而禅院甚尔又是一位十分机智的父亲。
“你爸爸他直接把你贴在墙上,自己倒是在沙发里看电视呢。”妈妈笑嘻嘻将童年趣事高速禅院惠,躺在妈妈怀抱里的黑发孩子面无表情去看罪魁祸首,只看见一个起身的背影。
“大麦茶没了,我去加水。”
嘴里还说着没人相信的借口。
他的父亲超级恶劣,没事就喜欢把他举高高,还总是不让他和妈妈一起睡觉。
可是啊。
可是——
4
你有想过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在你的设想里,多半是禅院惠变扭地控诉自己父亲的种种坏处,说着『最讨厌老爹了』的傲娇话语。
傲娇的小孩子嘛。
自以为是的大人,原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你注视的孩子脱口而出答案,仿佛那是不用进经过大脑反复思索的最简单问题。
连带着男孩平静澄澈的绿眸,头顶翘起的黑发,和风霜染红的面颊将所有答案撕碎了呈现给你看,你才后知后觉【伏黑惠】的答复已经抵达耳边。
“喜欢。”
没有变扭的拉扯,没有百般遮掩的过程。
在另一个世界能坦率说出『私情』的惠,就算还是个孩子也足以令你出乎意料。
“我最喜欢爸爸妈妈了。”
禅院惠对邻居猫猫开口,稚嫩童声乘风而来。
“我们,是家人哦。”
那孩子这么说。
5
“为什么会把小鬼交给那个家伙?”
“完——全——是陌生人吧。”
禅院惠不得其解的疑惑,从禅院甚尔的口中说出。
夫妻两人刚结束箱根冬日温泉的惬意,在禅院奈奈咬破天妇罗酥脆面衣时,盘腿屈膝的男人毫不在意所谓礼仪地坐在矮桌前,细长筷子挑开民宿供应的和食。
天妇罗金黄的外衣被面色红润的女人咬开,鲜甜虾肉露出白红一角,再被禅院奈奈一脸幸福的仔细咀嚼,那快乐光辉晃的天与暴君刺眼。
男人的条纹浴衣大敞,过于鼓胀的肌肉线条没有得到伴侣的目光,此时此刻只有天妇罗才是禅院奈奈的真爱。
成功上岸的小白脸发觉自己这点技能多半是废了,无奈将大拇指扣住自己那份天妇罗碟子的边缘,送到了专注吃食的妻子案上。
“奈奈?”
“呜、因为——”
女人终于咽下美味的天妇罗,那副样子让禅院甚尔俯身靠近,纵向伤疤阻挡不了唇的开启,天与暴君张嘴吃下妻子筷子上剩下的半条。
全职主夫开始分析,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天妇罗究竟是哪一点夺取了自己老婆的注意力。
……回去后就做给她吃。
“因为,那孩子很像甚尔哦。”
…哈?
禅院甚尔瞪圆了眼睛,被妻子塞了口醋萝卜。
“就和当初,第一次见到的甚尔一样。”禅院奈奈语调温和绵软,许是刚泡过温泉的原因,使女人的嗓音听起来也带着暖意,“感觉如果什么都不管,如果不伸出手的话。”
“就会自顾自跑掉,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消失似的。”
“所以,想到甚尔就觉得。”
以一己之力拉起天与暴君的普通女人眉眼弯弯,不好意思地盯了会儿老式民宿的房梁,再挠了挠脸继续。
“——绝对、绝对不能不管她,明明是个好孩子。”
当年将满身血的天与咒缚带回家的女人猛拍一下手,笑得愚蠢又傻乎乎。
“而且,惠也很喜欢猫猫吧。”
“他们一定会相处融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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