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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意外的贵宾


闻言,两人皆是一惊。

        何夕可第一反应就想会不会是陈志凡,但转念一想:陈志凡?江江好不举着扫帚把他赶出去都很好了,还贵客?

        周一想的是难道是简国强?

        这个想法就靠谱多了,这里没人认识简国强,他也从未说过自己跟家里人的关系,简国强道貌岸然地走进来,自我介绍是周一的父亲,那可不就是贵客嘛。

        这么想着,他先一步急匆匆奔进公司。

        会议室的来客,他却并不认识。

        对方看见他,倒是非常惊讶:谁又能想到,大明星周一竟然出现在这样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里?

        松了一口气,周一礼貌地冲对方点了点头,听见何夕可他身后惊喜地喊:“沈老师,您怎么来了?”

        沈老师微笑起身:“来看看你。这次你名落孙山,不免可惜。思来想去,还是问言老要来了你的报名地址。”

        说罢又看向周一:“却没想到能有幸一睹荧幕巨星的风采啊。”

        何夕可连忙向周一介绍:“这是沈老师,就是比赛时借给我键盘的那位老师。”

        江江好在一旁笑盈盈的,看来已经知道了沈老师的身份。

        周一闻言,露出几分感激的神情。

        何夕可又向沈老师解释:“周一是我新剧的投资人。”

        周一微微躬身,向沈老师伸出手去:“沈老师,幸会。您是何夕可的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

        沈老师摆摆手:“哪里,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何夕可这次,是真的可惜。”

        寒暄完,三人便落座,小芳端来水果。

        何夕可有些不好意思:“您帮助了我,应该是我去拜访您才对。倒反而让您亲自来了。”

        沈老师摇摇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问:“你在这里供职吗?”

        江江好抢答:“对,小夕是我们的首席编剧。”

        “哦……”沈老师若有所思,又试探着问,“那,陈老师他……”

        何夕可明白他想问什么,也不遮掩,坦然道:“这家公司跟陈志凡没有关系。”

        沈老师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他何其通透,早已觉察出何夕可与陈志凡之间的问题。

        陈志凡惺惺作态的表演骗得过别人,骗不了他。何夕可复赛时的点点滴滴,他都看在眼里,那飞扬的文采,机敏的应对,让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是个会抄袭的姑娘。

        奈何他只是众评委中的一员,寡不敌众,未能帮何夕可争取到荣誉。

        沉吟片刻,沈老师看着何夕可,认真发问:“你的决赛剧本,是自己写的吗?”

        “是啊。”何夕可一脸迷茫,“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如此。

        沈老师叹了口气,苦笑:“陈老师说,你抄袭了他的旧作。其实,你本应是第三名。”

        江江好秒炸:“陈志凡这个狗日的……”

        何夕可赶紧将她拖住,眼神暗示沈老师还在呢。

        周一的拳头骤然握紧,狠狠咬住了牙根。

        “对不住啊,沈老师,我一时没忍住。”江江好也觉得有些失仪,赶紧道歉。

        沈老师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他并没有意外,眼前三人的反应,倒是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测。

        他是涵养极高之人,自然不会去八卦人家的夫妻恩怨,只是微微点头:“这次比赛已经结束了,虽然可惜,但我也无法再为你争取什么。不过,原本‘新绿’已将你拉入黑名单,连你以后的参赛资格都取消了。现在,既然不是抄袭,我想我可以从中斡旋,为你争取到参赛机会。”

        “不用了,沈老师。谢谢您。”何夕可淡淡说,“只要有我的比赛,陈志凡应该都会去。”

        沈老师心下了然,长长叹了口气。他何等惜才,真不忍何夕可就此默默无闻。

        “你刚才说,你在创作新剧?”沈老师换了个话题。

        提到新剧,气氛缓和了许多,众人就此聊了起来,江江好尤其有话说,眉飞色舞,把他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描述得有声有色。

        她天生爱憎分明,便没把沈老师当外人,连目前新剧遇到的投资困境也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沈老师默默听着,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位投资人。”沈老师说。

        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别担心,是我相熟之人。”沈老师继续说道,“我之前多部不被看好的悬疑剧,都是他投资的。”

        都是圈内人,三人当然知道沈老师说的是哪些剧,题材确实小众,投资也不算大,但每一部都低开高走,最后冲到当季榜首。

        可见投资人眼光毒辣。

        何夕可眼光闪动,暗自思考。江江好和周一对视一眼,皆有些不可置信。

        沈老师补充:“当然了,也得剧本值得他投。如果希望我帮你们争取到这笔投资,那得给我一些剧本信息。倒不用全本,但是故事梗概,人物小传必不可少,最好有大纲。你们看有没有问题?”

        江江好看向何夕可。

        沈老师的确值得相信,可是他们的剧本,太需要保密。

        半晌,何夕可先表态:“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重头再来。

        周一点头:“既然编剧觉得没问题,我也同意。”

        江江好倒有些担心:“沈老师,不怕告诉您。我们的剧,其实阻力挺大的。您应该也猜得到,否则有周一在,我们怎么可能拉不到投资。所以我想详细问下,您的这位投资人,都涉及什么领域?”

        沈老师明白了,说道:“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他主业在国外,如果你们的阻力手没有那么长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当然了,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些背调。在确定投资之前,也会引荐你们双方会谈。”

        江江好便点点头:“那我也没什么问题。只是……”

        沈老师看着她。

        江江好看着极其为难,犹豫了许久,才小心说道:“对您不住,但是……给您发剧本信息之前,能不能麻烦您签个保密协议?真的对不起,您是一片好心,但我们……”

        沈老师“哈哈”笑起来,极为豁达:“这有什么对不住的,你踌躇半天,我当什么事呢。没问题的。”

        江江好感动极了,眼眶都有些湿润:她们这段时间遇到的牛鬼蛇神太多,这么通情达理的老师,终是带来了一丝温暖。

        事情顺利地推进着,沈老师在审阅了何夕可的剧本信息后,就为她们引荐了投资人。投资人很信任沈老师,只是他之前没投资过这种成长题材的影视剧,花了些时间调查了市场前景,之后便确定了投资意向。

        此中细节,就是江江好的工作为主了,暂且略过。

        资金进账当日,江江好兴奋地抱住何夕可:“小夕,你太棒了!没有你就没有这笔救命的投资。”

        周一也浅浅笑着:“谢谢你,保住了我的别墅。”

        “别墅?”江江好皱眉,“怎么回事?”

        周一也不隐瞒:“那天,如果沈老师不来,我就把别墅卖了。”

        江江好瞬间语塞,缓了好久有些伤感地说:“谁要你卖别墅了。其实我……大不了我脸皮厚点,多往家跑几趟,我爹总不会坐视不理的。”

        周一拍了拍她的肩:“这种前途未卜的投资,还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才安心。”

        资金到位,何夕可的剧本也完成了,各方供应商也基本谈妥,看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

        “怎么又有啊……”何夕可坐在江江好的办公室里,看着小芳刚抱进来的一摞资料皱眉。

        小芳无奈地摊手:“江江姐每天很忙的。”

        江江好和周一都不在,公司没人看,何夕可被迫赶鸭子上架,每天来公司上班。

        剧目的进展她还是清楚的,但也只能处理一些小事,真需要什么重大决策,还是要等江江好本人回来。

        江江好和周一呢?化身空中飞人,每天辗转于不同城市,为新剧制作寻觅重要人物——

        导演。

        江江好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拒绝多少回了,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人家邮件拒绝她,她转眼就杀到人家门口,妄图用诚意打动对方。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有些导演看她足够真诚,还能见上一面,但依然婉拒;有些直接就请她吃了闭门羹。

        周一比她好不到哪去,碍于以往的情面,他倒是没吃过什么闭门羹。各位导演见他来,倒还算热情,接风洗尘一套搞得煞有介事,但真跟他们提正事儿吧,一个个全以各种奇葩理由秒遁。

        简国强再厉害,到底尚属商界,手不至于那么长。这波操作,幕后主使委实是陈志凡没跑了。

        两人郁闷啊,江江好不止一次跟周一商量,别找什么资深导演了,从新人里挑一个有点代表作的,过得去就行了。她的公司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剧做出来再说吧。

        周一不同意,他当演员时就没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如今做剧,一样无法敷衍。

        两人为这事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但江江好并不是耍小性子就撂挑子的人,第二天两人机场见面互相冷哼了一声,就又各飞南北了。

        江江好气不过,打电话跟何夕可吐槽。何夕可默默听着,心疼闺蜜的操劳,却也理解周一。

        毕竟,剧本是她写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希望能有好导演加盟。

        但这样的坚持,真的是为剧好吗?如果一直找不到导演,剧目错过了最佳创作时机,甚至……被陈志凡抢了先手,他们又该如何呢?

        这么想着,何夕可便犹豫要不要给周一去个电话劝一下。她把手机拿起、放下,踌躇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先响了起来,定睛一看,妈妈。

        何夕可有些歉疚:自己这段时间光忙剧了,都没想着给妈妈去个电话。

        于是就跟妈妈聊得格外久,把最近的点点滴滴都汇报了,包括新剧找不到导演的烦恼。

        妈妈听得多,说的少,挂了电话后,看向何闻道的遗照,旁边的酒坛她每天都擦,放了许久还是很亮。

        在书房坐了许久,何妈妈终是拨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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