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龙语与风之歌 第七十三章 会堂“审讯”

“安德鲁，你应该感谢我……”

        “我没把你丢在草原上喂狼，而是让你面对我这个老狐狸……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五月十五日，天色阴沉。但这样的天气，却没让科瑞兹失去审讯的兴致。他老早就想见安德鲁，所以就用卑鄙的手段将安德鲁弄到了眼前。

        不过，看着别人散播温暖，科瑞兹可不高兴。“拥抱够了吧？我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现在，好戏才要上演。”他说。

        科瑞兹想要打断眼前俩人的相聚，然而达芙妮还是抱着安德鲁——他们，一个被锁镣绑在墙壁上，一个被奴仆用剑戳着脊背。

        “你不该来，他们根本不会放了我，”达芙妮对眼前的安德鲁有一股怨念在心中，又因为对他的关心无法视而不见，“对不起，最后我还是……你的拖累。”

        “叙旧的时间到了，主教大人要与安德鲁谈谈。”

        科瑞兹的奴仆拖拉着脚上的锁镣，却脾气十足，硬将安德鲁从达芙妮的身边拖拽开来。

        “走吧，这个地方多么狭窄。”施莱德?莱恩催促道。

        施莱德拉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安德鲁，走进了一座破了屋顶的会堂，这会堂与牢狱不算远——会堂就在牢狱之上的建筑一旁。

        会堂里，墙壁上一条盘旋的石雕龙被照耀的光彩夺目。而成排的椅子，只有帕斯在享用。帕斯没有理会走进来的科瑞兹。当安德鲁出现的时候，帕斯注视着他。

        “金色盟约？我与金色盟约相比，我只是个一文不值的跑腿的。你拿我当交换条件，想法真是够美好的。恐怕你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个毫无畏惧的年轻人！另外，我实在抱歉，我根本不想理会无礼节的家伙，尤其是阁下！”

        安德鲁一边被吊上横梁，一边表示不满。他刚说完话，便发现嘴角又开始流血了。他因为血腥味，咳了一声。

        为了喘息几口，安德鲁在低头的瞬间看到了脚下横放着一个新的十字架，还看到了除施莱德之外的奴仆，那便是施莱德的父亲埃克斯——他与施莱德一样矮小，正拿着几颗施了咒语的粗铁楔子，在十字架一旁站着；他没有施莱德那样的贪婪与邪恶，仍旧在科瑞兹的权威下做着残忍的活计。

        现在，埃克斯瞧了眼科瑞兹，等待命令。而科瑞兹呢？他正扶着身前的镶嵌着宝石的铁椅子。

        “呵呵，这个地方……”

        “多好。一个活了千年的人类，一个古老的建筑，还有一个新的十字架，简直是一副画卷。”

        科瑞兹坐下，仰头望着安德鲁。

        “啊，对了，隔壁的建筑里还有一个美貌智慧的女性，她让这画卷更美妙了。啊，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谁能告诉我？”

        说着，科瑞兹就指了指眼前的施莱德。

        “维……达芙妮?维多利亚！大人，她的名字，您真是健忘。”仆人说。

        “这可不是健忘，我的小仆人，你不懂，”科瑞兹将手心里的葡萄塞进嘴里，戏弄安德鲁，“这是为了提醒吊着的家伙。”

        “如果太阳之神怜悯，他没准会放过你这只老狐狸。愿你……好好活着！”安德鲁笑道。

        “嗯，倒是想如你所愿，但是那个恶魔，我也拿他没辙。不然怎么会让你呆在这里跟我聚会？这就是形势所趋。”

        科瑞兹咳了口气，知道安德鲁是个硬骨头，就指了指地上的十字架。“来吧？我的小仆人，把铁家伙都给安德鲁弄上……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大人！”

        施莱德兴奋地拉扯锁链，将安德鲁放下，然后绑在了十字架上。

        “来，尊敬的安德鲁大人，试试这个铁楔子，滋味很好……一般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当，当……”，施莱德用力钉楔子，安德鲁的四肢溅出火焰。

        面对眼前的拷问游戏，帕斯感到厌恶，想早点离开“父亲大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请允许我离开。”

        “去吧，我的孩子，去做你该做的，”科瑞兹拂去阴沉，让慈祥显现，“还有，你去金库取些金币，带你的兄弟们乐一下。”

        “嗯。”

        帕斯没有转头，一大步迈出了门槛。他正巧为金币不够用的事情烦恼，听到可以去金库拿一些，便高兴起来。

        “老狐狸，你竟然收了一个人类男孩做养子。”

        可是，帕斯与科瑞兹简直不像养子与养父。感叹之余，安德鲁就闭上了眼睛，任凭施莱德夯实楔子。这楔子上的魔法不会完全阻止凤凰血的魔力，只会让安德鲁的伤口愈合减慢，不会危及安德鲁的生命，但是那些疼痛会一直折磨他。

        “你的这些玩物，对我没用，我都见识过了，别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哼，看你撑多久！”

        科瑞兹气愤地站起。他看到安德鲁被吊在半空后，就在瘸腿埃克斯的搀扶下转身，并且走出了教堂西面的会堂，返回了更西面的小别墅里。

        “这家伙，什么都不肯说，简直就像太阳之神一样傲慢。他以为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了！”科瑞兹拍着书屋中的台子。

        “大人，我看，不如继续钓鱼。您说呢？”

        坎瑟?斯伦走到书桌前，点燃烛台。他卷着双袖，双臂上满是肌肉，这是两条长久挥舞刀斧的手臂；单看他的脸让人感觉很蛮横，但却举止得体；不管是轻拿酒杯还是稍微撇出微笑，都透着优雅。他是神诺与人族的混血，有着健壮的身躯，更有人类的情感。

        “办法倒是有，但是龙语只有一个人可以解读，我们根本无法接触到他。这才是难题。”科瑞兹吃了一颗药丸，然后说。

        紧接着，便是一顿敲门声响起。科瑞兹看到坎瑟消失在墙壁中，就蹒跚着脚步将门打开。即便在自己的教会，他还是无法安心。因此，他随手拿了抽屉里的匕首，将它藏在背后。

        “谁？大半夜的，真是不懂规矩。”

        “大人！是我……斯奎勒尔，您真诚的拥护者。”

        “斯奎勒尔？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科瑞兹将匕首收在腰间，就打开了木门。

        “信件，西尔弗的。”斯奎勒尔递上信件，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呵，我们的好友终于有消息了，”科瑞兹撕开信件，走到昏暗的油灯旁，“但是这个消息真是让人失望！”

        “怎么了，大人？”斯奎勒尔往前走一步，恭敬地站在书桌前。

        “我们那令人尊敬的西尔弗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他竟然袭击了月光镇，而且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复兴军团的人面前，还把整件事情告诉了那个年轻人！他现在还敢送这封信过来！”

        科瑞兹砸了一下桌子，将信件随手抛进火盆里。

        “可是，那不是正好对我们有利吗？我们本来就打算收拾埃琳的。”斯奎勒尔寻思着。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做得太过火了！以后，我们想要联合暗幕教会的人就更困难了！西尔弗，他是让我下不去台阶！”科瑞兹握着拳头又砸了一下桌子。

        “他这样做，得罪了我们，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斯奎勒尔为了让科瑞兹消火，就倒了一杯水，并且奉上。

        “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这个时候真是想念我的智囊坎瑟。在这个关键时候，他竟然就这样去望月城了，就在刚才，”科瑞兹点燃烟斗，狠狠地抽了一口，“我还是需要跟老朋友叙旧。你扶我去会堂。”

        “您慢点，灯也给我。”

        斯奎勒尔拿过油灯，右手搀扶着科瑞兹。不一会儿，他们踏着从峭壁顶端空隙穿透进来的月光，推动了会堂的门。

        “吱嘎……”

        门开了，两道复杂的目光重新交汇。

        安德鲁的意识很清醒。“老狐狸，你想通了吧？”他试着让自己微笑，来欢迎老朋友的再临。

        “还没打算去想。但是有件事，你需要帮我斟酌。”科瑞兹坐下，将大衣裹紧。

        “什么事？说吧，我或许真能帮你。”安德鲁瞅了瞅被钉着的手脚，对科瑞兹使眼色。

        “我忠实的施莱德，将我们尊敬的安德鲁放下来吧？他吊着，也怪累的。咳咳……”科瑞兹将一颗药丸灌入口中，囫囵咽下。

        “呵，给我个坐的地方，就你那张镶着钻石的椅子。”安德鲁平静地说。

        “椅子！听到了没有！快去搬来！”科瑞兹怒斥施莱德。

        “好了，讲讲吧？关于你的事情。”安德鲁迈了一步，就来到施莱德搬来的椅子那，然后端坐。

        “说出来真怕你笑话，我那可靠的同盟给我惹了个大麻烦！他袭击了月光镇。”科瑞兹叹了口气。

        “呵，你是说西尔弗？你的手下一直在谈论这件事情，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这件事情你才知道，消息真是够灵通。”安德鲁讥讽道。

        “西尔弗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想不清楚他这样做的意图。你得帮我想想，最好出个主意，我的智囊不在我身边。”科瑞兹起身，稳稳地倒了杯酒，并且递给安德鲁。

        “你知道奥拉娅?黛茜吗？”安德鲁提醒道。

        “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是鼎鼎大名的复兴军团司令，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在谋略上不输给你们人族的男人。”科瑞兹与安德鲁碰杯，喝了口酒。

        “他想让她名誉扫地。当然，还有其他的，你需要自己去想。我根本不想帮你，”安德鲁仰头，将酒灌下，还不忘回味，“嗯，酒不错。果然，你的东西就是好。”

        “酒是好酒，也得看是谁喝。”科瑞兹也将酒一口吞下。

        “行了，钉上吧？”安德鲁站起来伸开双臂，“你这只老狐狸，在没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放我走的。但是，我再次提醒你，金色盟约你无法得到，甚至连碰都别想！”

        就这样，科瑞兹又让奴仆把安德鲁吊在了会堂中。

        “今晚算是有点收获。那个女人，我们需要打一下交道。”科瑞兹被斯奎勒尔搀扶着离开，一边说。

        “但是，肃清月光镇的暗幕信徒真是对我们没有利处吗？”斯奎勒尔疑惑地问。

        “我亲爱的斯奎勒尔，前一阵子我还夸过你。现在，我真怀疑你的脑袋是不是长在你身上，”科瑞兹叹着气，“我看，这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快去联系利欧。我需要他来做一些事情。还有，把帕斯跟他的几个兄弟也喊过来。”

        “可是，天已经很晚了。”斯奎勒尔抱怨道。

        “现在！”科瑞兹沉不住气，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好，好……我照做就是了，您真是不饶人。谁叫我是您的仆人。”斯奎勒尔将手提灯交给科瑞兹，匆忙转身。

        “这该死的西尔弗！真不应该跟他结盟！结盟不到一周，他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科瑞兹盯着昏暗的月亮。

        但很快，科瑞兹就沉下了心。“帕斯的兄弟们，你们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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