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色盟约与神诺争端 第九章 祭祀 （一）

在梦幻森林的深处，有一个地方盛产一种水果，而这种水果被魔法师们钟爱。这是一种名贵的水果，它的样子很像苹果，却拥有水晶的光泽，可以让魔法师的魔力充盈，被叫做克瑞斯特果。由于它产自神诺族的土地，而被人族称为圣果。所以，克瑞斯特镇又叫圣果镇。

        四月三日，凌晨三点半。格洛里抵挡不住那些思念与过往的烦扰，因此失眠。除此之外，格洛里在昨天晚上又收到一封信件，而信中的内容让他担心。他尽量不去多想，但信中提到的事情却怎么也放不下。所以，他按照老规矩收拾好房间，便离开旅店。

        当格洛里来到中心街道上，竟然发现这里已经灯火通亮。“这很奇怪。”他有点好奇。

        此时，街道上有些吵闹。这里虽然是神诺的领地，但是越来越多的人类由于战争而迁徙到这里。所以，很自然地出现了现在的结果——一场聚会，人类比当地神诺的数量还多。

        格洛里遮着兜帽，路过吵闹的人群。在人群围绕中，三名当地族人在为今年收成不够进贡的事情争吵。引起格洛里注意的还有一个满脸褶子的女巫。

        听到女巫讲话，格洛里钻进人群中。

        “大家知道今年的收成为什么这么低吗？这都是因为狼王因为发怒而吸走了森林的魔力，导致森林失去了生机。我们需要用祭祀去平息狼王的愤怒。”女巫在人群中嚷道。她说话有些没底气，却又想让人们相信她所说的，以至于她说的话让人听着别扭。人们看她脸的时候，她使劲憋着不让自己露出一点破绽，甚至脸都变白了。

        格洛里越来越好奇，因为凭借剑士的锐利直觉感觉女巫在撒谎，而女巫的脸色也证实了格洛里的判断。

        那名女巫让格洛里看到了一个熟人的模样，伍弗诺顿——一个令人讨厌的、喜欢没事找事的家伙；他不仅爱慕虚荣，还乐于玩弄把戏。格洛里觉得自己必须看完这一切，就像当初勇敢面对伍弗时一样——后面一定有什么阴谋要出现。如果运气够好，说不定能找到神诺王子被关押的线索，他想。

        当女巫发现居民们不是很相信的时候，便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计划进行，这一切都如格洛里所料。她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年轻男子“汤姆，你说你早上看到果树园泛着魔法的光亮，对吧？你得将事情清楚地告诉大家。”

        对，女巫需要帮忙应和的人，格洛里想。

        汤姆看了看围观者，努力不把目光朝向女巫，然后利落地走进到了中间的圈里。汤姆一定在害怕，生怕那种呼应的眼神被发现，所以不敢去看女巫。格洛里一边思考，一边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请大家听我说，今天早上为了做摘取的准备，一大清早我就去查看果园了，就是为了防止有小偷。果不其然，我还是发现了园子里泛起的光亮。我担心有人在偷摘，结果在一颗粗壮的树后看到了狼王。”汤姆挺直腰杆说。他这副样子简直就像是在炫耀，可是他身上没有值得炫耀的东西，除了干净的白色衬衣。

        “咳咳，果树没有了魔力，便不会像去年那样丰收，我们必须实行祭祀，”女巫咳嗽了两声，理直气壮地补充道，“狼王之所以吸取森林的魔力是为了惩罚我们，我们得互相监督，找出向龙神祈祷的人，不能包庇龙神的信徒。”

        很好，这就是关键了，他们就像我遇到的那些人一样被愚弄，格洛里保持镇静。

        “没错！玛丽坎贝尔是对的！最近，有几个亵渎守序之神的女孩来到了这里。我们需要将她们抓起来献给狼王。”一名神诺说。

        “是啊，守序王一直对我们仁慈，去年还给我们除去了赋税。守序之神保佑。”人群沸腾了。

        “对，我们得用祭祀来表示诚意，”玛丽说，“我一直都尽忠职守，而且我一直在关注那两名女孩。大家跟我来，我们现在就去抓她们！”于是，女巫喊了一队卫兵。围观者们跟在她身后，穿过一条阴暗的街道，来到一座简陋的平房。而格洛里也默默跟随。

        “去把她们带出来！”玛丽命令卫兵。

        接着，便是两个非常虚弱的女孩被拉出来，而且嘴里塞着麻布。她们一副早就被抓住了的样子，因为身上有严刑拷打的痕迹，衣服上有已经晾干的血迹，而嘴角也有血痕。其中一个女孩穿着丝绸质地的火焰镶边的红色连衣裙；而另一个女孩则穿着莺尾花丝绣的蓝裙子。

        后来，两个女孩在士兵的强拉硬拽之下到了马车旁。她们应该一直被关押在这里，现在只是表演给这里的居民看而已，格洛里想。“这看起来真是糟糕，”他自言自语，“她们会被带去哪里呢？”

        “好了，安静！”玛丽说，“今天将是她们的最后一天！今晚，我们就举行祭祀仪式！”

        “女巫大人，那现在呢？要把她们先带到石屋吗？”卫兵问。

        “当然，”玛丽说，“现在就把她们关在那里，记得给她们最好的食物……对，是最好的食物。”

        “我们会遵守规矩的……”另一个卫兵叨念，“最好的食物……”他有些抱怨，但还是做了应答。

        “天都快亮了，你们最好现在就赶往那里。”玛丽叮嘱道。她仔细地看了看四周，仿佛注意到了盯着她的人。格洛里下意识地往人群后退了几步，并且准备拔剑；这一瞬间，他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女孩们被推上了马车。

        “马车？这下好了，她们要被送往一处我不知道的地方。”格洛里把即将拔出的剑收回剑鞘，用布条包紧，然后将它挂在背后披风下。他听到女孩在马车上的喊叫声。

        “艾尔瑞丝……艾尔瑞丝不要害怕，有我在。这群胆小的家伙总以为能把我们怎么着，可是实际上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佐伊珍试图安慰对面蜷缩的女孩。她的脚下踩着吐出来的麻布。

        “好吧，她竟然把布吐出来了。她活蹦乱跳的，但是很快就会消停了。”卫兵强行将佐伊拉到座位上，并且按住。

        “伙计们，看看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哈哈。”一个士兵伸直了脑袋，咧着嘴笑，作呕地模仿女孩的声音。旁边的士兵用长枪敲打穿着火焰镶边裙子的佐伊。佐伊，挣扎了几下，想摆脱绳子，但是周围的士兵看得严严实实。所以，这女孩在挨了沉重的两下后，晕过去了。

        “难道她们就是信中提到的女孩们？看样子，那是圣果湖的方向。我或许可以救她们，但在找到神诺王子的线索前还是要谨慎些，因为神诺族的机械侍卫不好应付。”格洛里默想。那些机械侍卫令他记忆犹新。他望着马车上的女孩，莫名悲伤；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又浮现过伊薇特的身影，这让他的手不知不觉中紧紧握着背后的剑，几乎要将系绳扯断。他眼中浮现了一丝愤怒，又渐渐地平息。

        “先生，这匹马可以借给我吗？”格洛里拦住一名马夫，将硬币硬塞到他手中。接着，他便解开马的绳索，然后跨上去。

        “可是我的马车……”马夫掂量着手里的货币，无奈地望着骑马远去的格洛里，“哎，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挺会做买卖……价钱竟刚比市场价多一点，连其他的费用都算进去了？”

        格洛里保持着与前方马车不远的距离。马车的方向是湖水东南边的石屋，这是神诺工匠曾经居住的地方。因为传说靠近的人便会像中了魔法一样昏睡而去，所以被人们称作沉睡石屋。马车就是在这里停下了。而格洛里将马拴在了附近的树林中。

        两个女孩被士兵从马车上带了下来，穿蓝色衣裙的女孩尖下巴，眼睛大而清澈，黑色直卷发搭在肩上，似乎天使下凡，柔弱的样子让人怜爱。躲在树林里的格洛里因此而想到了伊薇特；在心跳要加速的时候，被他强行平息了内心的波澜。

        石门慢慢关闭了。士兵松了口气“领赏后，去哪家酒馆喝个酩酊大醉啊？伙计们？”

        “赏金？女巫大人从来不事后给钱，都是预支。看看这一袋钱，够哥几个喝个几回的了。”另一名士兵说。

        格洛里看那些士兵在石屋前来回晃荡。“他们打算去喝酒了？但是怎么还不离开？刚才是客套话？”他这才想起打算早点出门练剑的事情，“他们是不打算离开了？那么，我就要多等等，所有的事情都要谨慎。”

        格洛里走往森林深处练习剑。他有一双千锤百炼的手，手掌与剑柄接触的皮肤长着厚厚的茧。他的步伐轻盈，似乎身体早与剑融为一体，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停顿，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九百九十九……本该每天一千次挥剑练习，可现在有将近一个月没练习了，感觉真累，”格洛里念叨着，“从那一天起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年了啊。”他擦了把汗水，并且在大树下席地而坐。他拿起旁边放着的酒袋子，将红色酒液洒在剑上，然后用布轻轻擦拭着剑。“我会去救你们的，请再多等一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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