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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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幼坊并不算远, 若是往日,一个时辰的车程就到了。
可是今天因为上街看龙王神出游的行人太多,路上时不时被堵得水泄不通的, 马车走走停停,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还没走出几里路。
没风,太阳又晒,闷在车厢里并不好受, 阿媮便打开帘布想透透气,不料就瞧见人群里那个钻得像个无头苍蝇似的疯丫头也正正地看了过来,她立即手舞足蹈地喊叫:
“姑娘,姑娘, 等等我!”
阿媮以为她是在这里看热闹碰巧遇上的,想着正好告个别, 便让车夫停下来。
哪知到得近前,她还没来得及问话, 疯丫头就一个筋斗翻了上来,不愧是曾经耍过猴的!
一直瞒着这丫头不说,阿媮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篷云, 实在抱歉,从现在起, 我就离开谢府了,以后也不是你的姑娘......”
“奴婢知道啦, 爷说了, 姑娘是找着好差事了,”篷云边擦着汗边匀气:“以后, 姑娘当姑娘的差,奴婢当奴婢的差,不碍事啊!”
“......”阿媮一时失语,这丫头是什么清奇的想法!
半个时辰前。
正在街上看舞狮的篷云被卫青拎着衣领子提到了主子爷跟前,她才知道大祸临头!
谢爷交给她的,竟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艰巨任务:
“......你这脑袋先给你留着,现在就去追上姑娘,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她身边,往后每日给卫青递一次消息。”
“奴婢就是不要脑袋了,也绝不会做这等吃里扒外、背叛姑娘的事的!”
“......不用你背叛,只要报平安就可以了,但你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不会留你。”
......
篷云捡着能说的说,心里是打定了主意,反正到时只给她的配对儿报平安就是了,别的一个字她都绝不会多提,
“喏,这是奴婢的身契户籍,爷说要交给姑娘保管。”
阿媮明白,谢爷这是直接把这个丫头送给她的意思了,大概是为了让她在新的地方有个熟悉的人相伴。
若说一点都不感动,是假的——那个男人待她,真的不赖!
“篷云,到了慈幼坊,我们就都是一样的,你也不用叫我姑娘,就叫我媮姐姐吧,我也不用你服侍,到时看苏山长能安排什么差事,就做什么。”
“嗯嗯,奴婢听姑娘的!”
“......”
带着这么一个直愣的丫头,阿媮真的是又喜又忧!
喜的当然是在陌生的地方,有个可靠的人在身边,晚上入睡都能踏实些;忧的是,先前跟苏山长说好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又多带了一个......那就既要说服苏山长同意这带着搭头的买卖,又要管教着不让这个话多的丫头闯祸。
于是,就着这一走三顿的车速,一场临时抱佛脚的岗前培训便开讲了:
“......初来乍到的,不可议论人是非,眼里要有活......”
车厢里没有水,阿媮说久了就口干,“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篷云倒是心大,她从车厢的暗格里找了把小蒲扇出来,边给她扇风边说:“姑娘不用想了,总之就是多做事,少说话,见人三分笑,大事小事莫忘掉对吧?奴婢会记着的!”
竟还总结得挺到位!
阿媮点着她的额角笑斥:“可是说了让你不要再叫姑娘怎么就不记得?”
她马上就咧嘴甜甜叫道:“媮姐姐!”
看,带着这么个疯丫头在身边,就是欢乐多!
阿媮心想,要是苏山长不同意收这个搭头,那她就说是买一送一好了,只要食宿无忧,一份月钱两个人分,省着点花也足够了,以后再慢慢想赚银子的法儿......
她越是畅想,越是觉得未来可期,若不是看到卫青如那小飞鹤似的追了上来的话,
“姑娘,爷说,您还有事没交待清楚,您得再回去一趟。”
阿媮纳闷:“具体是什么事?我走的时候,他也没问啊?”
卫青低垂着头,一揖到底,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小的也不知,爷只说让姑娘回去再说。”
阿媮有点踌躇,回去吧,有点怕有什么变故,出不来了;不回吧,又好像显得她理亏似的。
不一会,又见莫叔也驾着马车赶到了。
阿媮更是狐疑不已:她有什么事没交待清楚的呢.值当那爷这样接二连三地派人来追堵!
“姑娘,您就当帮小的一个忙,回去跟爷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再出来吧!”卫青又是一揖到底,心里也是无奈得很:只要把人请回去,后面如何就与他无关了......唉,爷让他办的都叫什么事啊!
看这阵仗,她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了。
阿媮倒不认为如果她执意不回的话,他们会来硬的,只是以后还得在洛川立足,跟前东家闹得太僵似乎并不是什么上策......
权衡再三,阿媮还是坐上了莫叔的马车,不过心里也盘算着种种可能性的应对。
只是她的疯丫头此时还完全不识愁滋味,仍兴冲冲地问跟在后面的少年:“卫青哥哥,原来你会飞啊?”
......
没有人会明白,谢爷这一个时辰的心路历程是经了怎样的百转千回!
起初,他是气狠了,想着既然这小东西如此的不识好歹,他堂堂男子汉,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希罕她了!
后来又觉得,让她出去瞎闯吧,真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宠着惯着她呢,待她吃够苦头受了罪,就该知道错了!到时那小妮子若是认错态度好,他也不是不能再原谅她一次。
然后又猛然想到,那样的呆憨,娇娇小小的,能吃什么苦头?如果只是苦点累点长个教训还好,若是一时看顾不及,让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不得肠子都悔青了去!
可是,他在这操碎了一副老父亲的心又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领情......想到这,胸腔积压着的那团火气又噌噌地往上窜。
如此周而复始地起伏了几个来回,谢爷终还是觉着得把那个人儿留在眼皮底下才稳妥,其他的,以后再从长计议。
只是,他话都放出去了,现在人都走到半路了,若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再这样巴巴地追上去,以后这张脸还往哪搁啊?还能不能立夫纲了?
......
是以,当阿媮悬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赶回来后,却见那个以十万火急的驾势把她拦回来的男人正坐在她议事厅的太师椅里,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翻着她的帐本。
见她进来,谢爷只撩起眼皮睄她一眼,便又不搭理她了。
阿媮只得上前见礼,并开口问道:“敢问爷,奴婢是有什么事没交待清楚?”
“爷当初跟李家断绝关系时,薛氏承诺可以给我很多补偿,可要良田商铺,可要黄金白银,但爷什么都没有要,只要了你的户籍身契。”他平铺直叙地说道。
“这个奴婢知道,奴婢也说过,爷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阿媮嘴上应着,心里却铃声大作:他这旧事重提,是什么意思?
可谢爷说完这个又没下文了,只是在那一页页地翻着帐本看。
阿媮只好又试探着问:“那爷现在的意思,难道是要奴婢赔您良田商铺、黄金白银?”
那男人捏着纸页的手指一顿,即摇头道:“这倒不用。”说完,他又在那不紧不慢地拔拉着算盘珠子。
“......”
外头的太阳都已偏西了,阿媮实在没功夫跟他这样耗,“那爷您不如明示,奴婢该当如何?”
只听他头也不抬地幽幽说道:“我刚才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合着爷舍弃良田铺子、黄金万两赎出来的人,竟是个白眼狼,最终就是把爷当个冤大头似的耍一圈就拍拍屁股走了。”
这罪状有点大!
就算前半句阿媮捏着鼻子认下,但后半句她是怎么也不能认的:
“爷,您可不能这样冤枉奴婢!您的大恩大德,奴婢虽然无力回报,但也是一直铭记心中,感激不尽的!奴婢敢对天发誓,我傅媮绝对从未把您当是冤大头,更不曾耍您!”
谢爷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她,只是脸色愤懑,眼神郁郁,
“原本,把你带出李府后,我们就应该各奔东西的,可是你非要求着爷把你带来洛川。当初你答应当我的管事大丫环时,我没逼你吧?你是心甘情愿的吧?”
这下,阿媮有些底气不足了,只得点头:“嗯,是的,多得爷当初收留奴婢。”
这次,谢爷给了她一个‘还算你有点良心’的眼神,然后才继续数落:
“在这之前,爷本来觉得府里就那样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冷清些就冷清些;可是你非要把它理得这样井井有条,还添了好些烟火人气。如今爷刚习惯了,你却突然撂了挑子说走就走......”
他越数落,越是气难平。
这让阿媮有点不安了,她咽了咽口水,还是硬撑着把那颗良心捂一捂,力争道:
“可是,奴婢走的时候,也是经过您同意了的呀!”难道您现在想要反悔?
谢爷一听,就整个上身往后仰去,无力地瘫靠着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活像是被骗得人才两空的生无可恋,他两手一摊,无奈道:
“所以爷不就被你耍了么?你趁着爷心烦意乱的时候打了爷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又不给爷片刻缓冲的功夫,就收拾包袱走了,逼着爷吃了这个闷亏!”
阿媮是真真的听圆了一双大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您老是为着什么原因心烦意乱,爷您心中没点数啊?您都把纳妾提上议程来了,我再不收拾包袱走人,难道还留着给您吃干抹净啊?
您这样绕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是不是还没歇了那个心思啊?
想到这,阿媮捂着衣襟正了脸色:“爷,您先前承诺过,您不会逼奴婢做任何不愿意的事的!”
谢爷是真被她这举动气着了,腾地站了起来虚点着手指训道:
“你这脑袋瓜里到底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得好像爷就贪图你的美色了一样!虽然你这小妮子长得好看,但爷长得就丑了?若是我们真在一起,谁贪谁的美色还另说呢!”
这什么奇葩言论?谁会贪他的美色了!
“......不是就好。”
阿媮不想跟他论这样的混帐话,直问道:“那爷您倒是说,奴婢要怎样做,您才觉得不亏?”
若是能还,她也不想这样欠着他这天大的人情。
谢爷又坐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才打着商量的口吻说:
“是这样,爷刚考完乡试,若无意外,过了年还得进京赶考,到时一走就得好几个月,后面是在京任职还是外放都还未知,这诺大的一个府宅,没个信得过的人看管也不像话。要不,你就留下来再当三年管事,到时我们便算是各不相欠了如何?这要求不过份吧?”
阿媮被他问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虽然她很想离开,但这样的要求就算让她爹娘来评理,也是不敢说过份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如果谢爷要她还多少良田铺子、黄金白银,她可以说自己无能为力;如果谢爷要她以色抵债,做通房侍妾什么的,她可以斥他强人所难。
但是,谢爷只要她当三年管家,最是公道不过的要求,若论起来,还是她占便宜了。
就是,总觉得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
鉴于男人的前科,阿媮不得不再次确认清楚:“爷,您真的只是拿奴婢当管事,不会再提别的要求了?”
若是还要兼职暖床什么的,她就是撕破脸去,也要争一争的了!
闻言,谢爷嗤了一声,很是不屑地反问:“媮儿该不会以为,你真的已经貌若天仙到,爷就非你不可了吧?”
阿媮的脸,唰地就烧了个通红,好像确是自己太自恋了些!
“奴婢并没有这样认为......”她嗫嚅着唇说。
谢爷剑眉一挑,把手边的帐本啪的一声合上,磊落端方地说道:“那就好,别闹得爷像那娶不上媳妇的穷酸小子一样。”
“......”好个君子坦荡荡!
那气势,仿佛先前那个千方百计地对人家小姑娘行勾引爬床之事的人不是他似的!
像是为了与他这副君子端方的架势相衬,谢爷起身时,还低头抻了抻他那一点皱折都没有的衣袖,才道:
“得了,就这样吧,还劳烦傅管事吩咐厨房今晚多做几个菜,离家这么久,怎么也得给爷接接风。”
如此仪态翩翩地说完,他就背着双手准备要走。
阿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上前拦道:“爷,您等等!”
谢爷收住了那条已优雅地迈开的大长腿,垂眸看着她,神情不耐地问:“还有什么事?”
“就是,奴婢再给爷当三年管家也可以,但得约法三章!”
“哦?说来看看。”
“一是,奴婢能力有限,只做管事,不做别的,爷以后也不能对奴婢......做太亲密的举动!”
“比如?”
“......”阿媮有点说不出口,但为了以后能和平共处,只得眼睛一闭,硬着头皮快速说道:“就是奴婢不做通房侍妾什么的,爷也不能对奴婢做动手动脚,搂搂抱抱那些暧昧之举!”
“前面这个你不用担心,但我觉得,你后面这个说法有点笼统,又有点歧义。什么叫动手动脚搂搂抱抱?比如你摔倒了,晕倒了,爷是扶呢还是不扶呢?比如说在从金州来洛川的路上......”
“那些特殊情况当然不算,奴婢的意思是,比如亲亲什么的!”
“成。”
“二是,不管什么原因,三年后我们都两清了,到时爷不能再以任何理由阻止奴婢离开。”
“好。”
“三是,这期间如果爷定亲了,就得提前放奴婢走,余下的月份,奴婢到时按一两的月银双倍赔给爷。”
最后这条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未来的主母善妒,听了什么墙角舌根的话,阿媮怕自己会死得不明不白。
阿媮本来以为这条得费些唇舌来解释的,没料到谢爷却是想都没想就立即应下了,
“没问题!”他还追问道:“那若是我这三年都没议亲,到时你就再续约三年?”
阿媮亦是想都没想就否决了:“那不成!第二条可是说好了的,三年过后我们都互不相欠了的。”
“哦,那也就是说,好处全让你占了。”
阿媮装作没听到男人那拖长了的声尾,她是坚决不会再给自己挖个坑的,只管拿出纸笔便径自磨墨,然后抬腕利落地把若干约定的章法写上,一式两份,即催促道:
“爷您快把这个按上手印,奴婢得去厨房看看,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李婶有没有备菜做您的接风晏......”
谢爷便这么半推半就地在那契约上画了押,然后拿起属于他的那一份,边用嘴吹着墨迹未干的纸张,边一步三叹地、很是一副被迫无奈的模样,迈着四方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若干年后。
阿媮:我此生走过最长的路,就是谢爷的套路......
谢爷:我此生走过最难的路,就是追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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