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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牤子再次来到辽河源,到西安县轻工业局下属的小煤窑背煤,小煤窑矿长老王对他格外热情,让他更为意想不到的是,他因曾经在地震时成功救出两名矿工,竟然成了矿山救援英雄。
不仅如此,老王还因为那次救援得力,被提拔为副科级干部,享受副局长待遇。
老王名叫王庆生,他从心里感激牤子。
牤子这次能到小煤窑来,老王很高兴,没把牤子当外人,像好朋友一样对待。
从幸福屯到辽河源,走了一夜,牤子现在疲乏犯睏,又饥又渴,连续喝了两缸白开水,感觉舒服了许多。
没过多久,小煤窑食堂管理员亲自端来一盆水煮面条,里面打了四个荷包蛋,另准备一碗鸡蛋酱。
矿长老王只吃了一碗面条和一个荷包蛋,剩下的面条和荷包蛋,牤子一个人吃个精光。
老王吩咐人在地窨子宿舍为牤子准备了铺盖和洗漱用品。
牤子迫不及待,在宿舍睡了一觉,睡到中午,老王亲自来到宿舍叫醒牤子。
“牤子,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牤子坐起身:“王叔,你怎么来了?”。
老王当着其他休息矿工的面毫不避讳道:“找你喝酒,穿衣服,跟我走。”
“喝酒?有没有我们的份?”
地窨子里休息的矿工兄弟习惯一级睡眠,有一位矿工不管不顾,掀开破被坐了起来,既羡慕又眼馋地看着老王。
“你特么能不能讲究点,看看你自己,黑不溜秋提溜算褂的成何体统,”老王道,“继续睡你的觉,别做梦想美事,你们都没这个资格。”
又有矿工好奇地问:“他是谁呀?好大的面子。”
老王道:“他是谁?是你们的榜样,以后都特么地跟他好好学做人。”
“各位兄弟,别听矿长这样说,我大号何百胜,绰号牤子,和你们一样来这里背煤混饭吃的,以后大伙叫我牤子就行。”
“你刚来头一天,矿长就亲自来请你喝酒,兄弟服了。”
一位年纪稍长的矿工兄弟嘴上说服了,其实是有些嫉妒,一时揣摩不透牤子的来历。
“我们跟你们说,牤子是咱们这儿的老矿工,你们还别阴阳怪气的不服气,井下的活儿他比你们有门道,况且,他是咱们煤矿的功臣,去年地震时,他一个人救了咱们两名矿工的命,认识小山东和大柱子吧?救出来的就是他俩,没有这位牤子,他俩早就去向阎王爷那儿报到了,你们说,我该不该请他喝酒。”
老王如此介绍牤子,让几位在地窨子里休息的矿工立马对牤子肃然起敬刮目相看。
“过去很久的事了,没啥,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弟兄,凭谁赶上了都会去救人。”
牤子一边说,一边穿好了衣服,在诸位矿工兄弟的注视下,跟着老王走出地窨子,来到老王集办公和吃住一体的办公室。
此时,老王的办公室里,已经备好了油炸花生米、酱泼豆腐、鱼罐头和老黄瓜片炒木耳四样下酒菜,一壶烫好的小烧酒,没有外人,只有老王和牤子,两个人坐下开始边喝边聊。
牤子这次来小煤窑走了一夜,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包括介绍信,老王与牤子虽是老相识,但是,老王职责所在,多少有些疑惑。
借着一起喝酒的契机,老王拉话道:“牤子,虽说我的年纪比你大两旬,我的想法,以后你别把我当长辈叔叔,到咱们小煤窑来背煤的都是生死弟兄,以后你就把我当老哥,我认你当兄弟。”
“那怎么行,年龄上您是我的长辈,管理上您是这里的领导,我一个背煤的煤黑子万万不可与您称兄道弟。”牤子不肯接受。
“怎么不可?就这么着了,来,咱俩干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好兄弟,互相关照。”
老王说着,没给牤子再拒绝的机会,直接碰杯,随后三钱盅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牤子也干了一杯。这忘年交的兄弟就算认下了。
“牤子,你这次来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按理说,这季节乡下正忙秋收,别以为我不懂,你说庄稼收割差不多了,胡扯,才刚刚开始吧?跟老哥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啥为难的事了?”
“唉,一言难尽。”
牤子见老王这样真心实意待他,就与老王推心置腹,道出了实情,老王听说牤子是从生产大队长的位置下来的,既惋惜又佩服。
“王叔,我不知道,我的家庭出身问题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牤子把握不准,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身影响到老王。
“别叫我王叔,以后叫我老哥或者老王。”老王道,“你放心,我不管那套,在我这儿,只要有力气能干活,不犯法,从来不问出身。
我这里背煤的矿工有被劳教过的,有蹲过几年大狱的,咱们是新社会新国家,不是过去的封建王朝,搞什么株连九族的政策,你祖上是地主,你现在是地主成分,那又如何?在我这儿只认遵纪守法的人,不认什么家庭成分。
咱这里山高皇帝远,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不用在意那么多,只是太委屈你这位生产大队长了,世态炎凉,世事难料,别在乎那些荣辱得失,咱们只求过好每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酒现掂对,来,咱哥俩再干一个。”
老王一番话让牤子心里感到很温暖很激动,也踏实不少,如果可能,他有心在这里长干下去。
牤子与老王一饮而尽,又给老王斟满了一杯,两人就此连干三杯。
“不过,说归说事归事,你的家庭出身可能会影响我帮你弄招工指标,得想办法回避一下。”
“我不敢奢望,您能办则办,办不了就算了,我何德何能让您这么为我费心。”
“牤子,你这么说可就外道了,没听说过吗?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遇山开山,遇水搭桥,没有过不去的砍,相信你老哥我这些年在小煤窑也不是白混的,就不说我在轻工业局享受副局长待遇,就是县里的那些头头脑脑咱也不是不熟悉,哪个见了我都会给我点面子。”
“不管事成与否,我都感谢老哥,我这样的身份老哥还这样待我,患难见真情,我牤子永生不会忘记老哥对我的好。”
“你甭跟我客套,咱们是兄弟,来,说别的都是扯淡,喝酒才是正事。”
牤子遇到了老王,两人推心置腹,小煤窑里几乎没有哪一位像牤子一样有见识有思想的人,老王很欣赏牤子。
牤子和老王话能说到一起去,酒也喝得痛快。
六十度的小烧白酒,两人每人喝了不止半斤。
自从家中被查到现在,牤子心里一直郁闷,借今日的酒,他巴不得酩酊大醉一场。
牤子猜想,事后小梅和四姑娘肯定会想到他来到了这里,他恳请老王就他在此落脚的事暂时对外人保密,无论是谁来问,嘱咐看管煤矿的人和矿工兄弟,就说他不在这里,老王满口答应。
就这样,牤子暂时在小煤窑安顿下来,开始了人背镐刨被称作煤黑子的矿工生涯。
而此时,五十里外的幸福屯却因为牤子的突然失踪掀起不小的波澜。
尤其小梅,就如同失魂落魄一样。
牤子离开幸福屯的第二日一早,小梅在去学校前,不放心牤子,推着自行车来到何家,想看看牤子昨晚是否回来。
大憨正在扫院子,小梅焦急地问大憨牤子昨晚回没回家,大憨告知小梅说没有回家,他不以为然,还以为牤子在社屋与老顽童在一起。
小梅心里没底,赶紧让大憨陪她去生产队大院察看,结果听老顽童说,牤子昨晚吃了两个烧土豆,喝了半瓢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牤子昨晚离开生产队社没有回家,去了哪里?奶牛场?是东山姥爷家?还是离开了幸福屯?
小梅心慌得很,她预感到了什么,哪里还有心思去学校。
她赶紧骑上自行车,到奶牛场察看,奶牛场夜里由姜大拿照管。
此时,托娅和、琪琪格和丽云还没有来,四姑娘本来是被安排到奶牛场的,因为牤子回生产队了,她又去跟着男社员一起劳动了。
清晨,小百家吃完早饭就来到了奶牛场,此时姜大拿正在喂食刚出生不久的两头小奶牛,小百家在扫院子。
小百家见小梅来了,很是纳闷,跑到小梅身边问道:“姐姐,你怎了来了?”
小梅迫不及待地问道:“百家,看没看见牤子哥?”
“没有呀,牤子哥怎么了?”小百家见小梅焦急的表情,有些不安。
“牤子哥不见了,”小梅眼圈发红吩咐小百家,“快去问问姜叔叔,昨晚牤子哥来没来过?”
小百家一听赶紧跑去问姜大拿,姜大拿说,牤子昨晚没有来过奶牛场。
小梅也来越心慌,她想到了王奎队长,是不是王奎队长安排牤子哥办什么事去了?
事不宜迟,小梅早已经没了矜持,带上小百家骑着自行车去往王奎队长家。
四姑娘见小梅和小百家大清早慌慌张张到她家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还以为小梅是来找她的,一问方知是牤子不见了。
听说牤子不见了,四姑娘比小梅还着急,问过父亲,王奎队长也不知道牤子的去向。
四姑娘不容分说就往外跑,小梅骑着自行车紧随其后。
跑到十字路口的辘轳井旁,这里清晨打水的社员很多。
四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人老远就问:“你们有没有人见到牤子?”
“牤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花喜鹊正好来挑水,见四姑娘火急火燎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牤子哥不见了,昨晚在社里吃了两个烧土豆,喝了半瓢水就走了。”
四姑娘说着说着,急得眼泪流了出来。
此时,辘轳井已经停了下来,所有来挑水的人都愣愣地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尽管牤子现在不是生产大队长,就连普通社员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在幸福屯社员群众心目中的地位并没有改变。
“不可能呀,昨晚我还见到他从屯东头过来,我还叫住他唠了一会儿嗑,看他是去生产队大院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花喜鹊的一番话,提醒了四姑娘,四姑娘问道:“昨晚你见他是从东面回来的?”
“对呀,我还纳闷呢,他家在屯西,这么晚他跑屯东干嘛?”花喜鹊道,“我还真问了一嘴,他也没说干啥,后来话就遮过去了,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呀,我还让他给老顽童带话呢,对,他去生产队大院了。”
这时,小梅骑车赶了过来。
“我刚从生产队大院回来,他是去那儿了,可是又走了。”小梅说着,话里带着哭腔。
“妈呀,他会不会离家出走呀?”花喜鹊道,“很可能,都是把他逼的,谁摊上这事还有法在屯里混呀,好好的生产大队长一声不响就给免了,家里穷得叮当响,说扣上地主帽子就给扣上了,谁受得了呀?”
大伙听花喜鹊说,虽然不插话,但都有同感,到这种地步,都为牤子的处境同情。
小梅以为牤子昨晚去过姥爷家,她想奔往东山向外公姥打探消息,可是不能耽误学生的课,时间来不及了,只能晚上下班回来再去。
其实,小梅已经猜测到牤子哥为了和她分手已经离家出走了,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而已。
牤子为幸福屯乃至幸福大队做了很多好事,他的无私奉献和担当精神,他的对社员群众的感情,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大伙没有因为他的家庭出身对他冷眼相看。
花喜鹊虽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也是头明眼亮的,此时更是彰显出正义感。
“大伙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找,牤子若是离开幸福屯还好说,万一想不开,出点啥事,咱们于心何忍?”花喜鹊说话有些激动,“牤子是咱们幸福屯老百姓的大恩人,没有他千里迢迢买来奶牛又买来山羊,这灾荒之年,咱们所有人都得三根肠子闲两根半。”
花喜鹊是生产队的妇女队长,还是很有号召力和说服力的。
大伙听花喜鹊这样一说,都担心牤子想不开,出啥事,哪还有心思打水挑水,纷纷行动起来,有奔屯里的,有奔河边的,有奔山里的,到处去找寻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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