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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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怀玉?
友人?
这说的能是谁?
“袁前辈客气了。”身后传来温和一语。
袁霄心脏一滞, 猛地转身,抬头看过去,满脸不可置信。
巍峨巨舟上, 温瑾锦衣玉冠, 面容如玉, 他淡淡垂眸,嘴角一丝浅薄笑意,仰望之下,更觉气质孤傲, 高不可攀。
狂风吹起他的衣袍,发丝飘扬不乱, 如临朝仙人,他的身旁, 少女一身碧色罗裙, 如若依偎, 白衣碧裙交织, 公子佳人, 光是站在那里, 就如一副美丽的画,璧人一般。
袁霄不自禁地低头,他的身上,是因为不耐拘束礼节,而随意穿的短打劲装,往日他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舒服随意,可现在和温瑾相比,如同污泥与皓月, 站在沐颜身边,很不般配。
【他脑子出水了。】系统突然出声。
温瑜看过去,只见淡淡水汽从袁霄脑中溢出,轻薄如纱,向自己飘了过来。
金蟾从房间中钻出来,大嘴一张,就要吸取水汽,就见温瑜背过去的手指微摇,冲它做了个不的手势。
可嘴都张了。
金蟾觉得作为主人身边的重量级灵宠,它的面子就是主人的面子,它的行为就是主人的行为,干张嘴什么都不做太傻了,它这样聪慧的灵宠,是不能这么干的。
于是,在灵铸山庄众人的眼角余光中,那只丑丑的金蟾,嘴张得僵硬半天不动,突然舌|头一伸弹射而出,吃掉了一只路过的飞蛾。
飞蛾长得也奇怪,腿上沾染细小的绒毛,灰扑扑的磷粉飘落。
灵铸山庄众人默默收回余光,决定装作没看见。
神念覆盖察觉到这一刻的温瑜:……
她决定离金蟾远一点。
袁霄也瞥见了这一幕,丑ha蟆这般掉价,丢的是温瑾的面子,心头那抹莫名的自卑退却了些。
不过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若温瑾真的有本事,怎会养这么一只不上台面的灵宠,竟然吃那般恶心的蛾子。
他笑笑:“时至初秋,山庄之中飞蛾颇多,温城主这ha蟆灵宠,是不会饿着了。”
“霄儿。”袁璐氰面露不虞,很快冲温瑜拱手道:“温城主,霄儿被我惯坏了,不知礼数,温城主莫要见怪。”
这话,便是将袁霄自降辈分。
“无妨。”温瑜淡笑,她瞥袁霄一眼:“原来他是前辈的子孙,一路行来,温某竟不知,如今山庄中知晓,很是惊喜。”
沐颜微微敛容,杏眸含柔,往袁霄身上一落。袁霄身体僵直,说不准这是欣赏还是责怪,但他很高兴,沐颜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男人温和的嗓音响起,袁霄转头,就见温瑾继续说道:“虽然样有相似,我这只灵宠不是ha蟆,而是金蟾,袁道友,可莫要再认错。”
袁霄哼了声,虽不满却不敢再发脾气。
而金蟾,则是抬起小脑袋,嘴|巴微翘,绽放出个笑容,看向温瑜。
温瑜发誓,她又看到了传说中的星星眼。
而在那星星眼之后,金蟾突然一呕,吐在了风行舟上。
温瑜:……
沐颜:?
袁霄:!!!呕,我的船!
灵铸山庄众人:温瑾是位贵客,为了不扫面子,是否该在装眼瞎没看见基础上,再装一下耳聋呢?
金蟾吐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爪子抱起铜钱,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露出了大半白|花|花的下巴。
温瑜:……
她略觉奇怪,视线一扫,就落在了那呕吐物中。
口水胃液之中,是一枚小小的绒毛,灰色的一丝,被浸湿成一缕,没了蓬松。在温瑜看过去时,那丝绒毛像是薄薄的糖片,正快速地融化在周围的液体中。
温瑜眼眸微深。
同样的事物,她不会认错。
梦魇织梦中,在第二梦的裙摆上,也沾染了同样的灰色绒毛,小小的一丝,像是蒲公英的种子。
那时,她只当是慕容婉死亡时沾染的,所以才会带入梦魇的本体上。
可现在,灵铸山庄外一只普通的飞蛾上,有同样的东西。
是谁在这背后操纵?竟然都躲过了她的监察网。
“温城主?”袁璐氰轻轻一言:“可是有什么不妥?”
温瑜回眸,面上已是疏离客套的微笑,她视线一扫袁霄,知道他又生起隐秘的优越感,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给金蟾找场子:“那只飞蛾有问题。”
“金蟾吐出的便是操纵它的物事,只是消失得太快,只能看到是一丝灰色细绒。”温瑜看向沐颜:“沐姑娘,应该也看见了。”
沐颜微微一怔,骤然被关注,她有些受惊,却很快笑了:“是,我也看见了。”
袁霄见她如此,像是骤然见到空中楼阁的小兔子,虽被吓了一跳,却反应自然纯挚,天真可爱,不禁多看了几眼。
袁璐氰却眼含不喜,灵铸山庄几千年根蕴,袁璐氰更是从小被教导行事礼仪,有大家之风,对于沐颜这种一惊一乍、不太稳重的姑娘,并不喜欢,尤其是这般年纪,看衣服还是上弦宗的弟子还如此,很是没教养,丢的是宗门的面子。
她反夸了金蟾一句:“温城主这只灵宠,果然不同凡响。”
然后当即下令,彻查山庄,确保不再沾染那灰色细绒。
袁璐氰雷厉风行,行事果决,下完命令,便邀请温瑾等人进入山庄休息。
温瑜迈步,边与袁璐氰客套,边注意袁霄和沐颜二人。
他们二人正在小声说着话,全然不在主家正在招待客人的行为。
“沐颜,我其实是灵铸山庄的少爷,此前不跟你说,是怕因此关系生疏。我知道你想来山庄,引路也是往这边引的,你不会生气吧?”
“自然不会,你我同行,经历生死,早就是过命的交情。”沐颜笑容明媚:“我自是信你。”
这不矫情的态度很对袁霄的胃口,他也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一拉沐颜:“今日到了我的地盘,我给你好好介绍介绍,你看,那棵无间兹柳树,已经有千年之久了……”
温瑜抬眼。
古树灵株,雕栏玉柱,山庄古朴却不失雅致,若论底蕴,千年前便名声赫赫的灵铸山庄,只传了两代城主的怀玉城,是比不上的。
系统支着小脑袋:【我几乎可以看到,一|夜鱼头上的自信条,正随着他的介绍,一级一级地往上升。】
它不太在意,系统现在看得很清楚,温瑜和袁璐氰平辈相交的情况下,袁霄再怎么蹦跶,也只是自己高兴自满下,是跳不高的。
【话说,】它无聊地开始翻成语字典:【你刚刚吸收的冰晶灵气,是打算做什么用?】
【哦,既然你提到,那就现在用好了。】
温瑜回着,站定了脚步。
“稍等。”她声音温和,只发一眼,便双目微闭,站着不动,入定一般。
袁璐氰面色如常,陪着站在一旁。
身后一众家将随从也陆续停下,因介绍观光而落后的袁霄和沐颜两人跟了上来。
“这池塘中是接天莲,我五岁时去偷莲子吃,还跟莲叶干了一架。”袁霄与沐颜讲着儿时趣事,正在兴头上,突见众人莫名停下,还挡了路,眉眼一激,便叫嚷道:“怎么都不走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张扬,有显摆身份之意。
此前,袁璐氰寿数将近,灵铸山庄认袁霄是未来主人,自然任他所为,不敢管束,可如今,谁不知道袁璐氰突破,寿数多出一千载,若是袁霄不争气,恐怕活得还不如袁璐氰长。
而袁璐氰对温瑾这般礼遇,亲自来迎作陪,显然这位身份不一般,此刻,自然不会有人,去顺着袁霄,触袁璐氰的霉头。
“霄儿,”袁璐氰眼露不满:“有客人在,注意礼数。”
袁霄对她敬重,可却不怕,又因对温瑾有不满相争之心,当下便说道:“老祖,我们肯定聊不到一起,不如您接待您的客人,我接待我的客人,这样礼数周到,我们的客人都会满意。”
他甚至还撒娇:“老祖,我这位朋友的师兄中了奇诡之毒,来灵铸山庄是想求庄中的芝东凝露,我一会带她去取,跟您说一声。”
“是吗?”袁璐氰皮笑肉不笑,猎鹰般锋利的目光落在沐颜的脸上:“请问这位霄儿的朋友,师承何处?”
沐颜慌忙行礼低头:“袁前辈,在下沐颜,是上弦宗明清峰百目真人的亲传弟子。此次前来,是想为师兄樊长鸣求芝东凝露解毒。”
“沐颜?”袁璐氰问道:“你就是前些日子,去怀玉城求妝玉,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上弦弟子?”
袁霄急了:“老祖,那都是玉简台上的人胡说的,沐颜她不——”
“我没有问你。”袁璐氰打断袁霄的话,她的目光如千斤重,恨铁不成钢:“霄儿,你是灵铸山庄的人,应该清楚芝东凝露的价值。山庄的少主可以任性,将至宝交给只认识不足一月的朋友,但我身为灵铸山庄的主人,却不能允许。”
袁霄愣了下,可见到沐颜咬着嘴唇,很是可怜的模样,又头脑一热地往上冲:“老祖,我和沐颜不只是朋友关系,我们已经——”
“袁前辈!”这次,却是沐颜出声打断,她面色紧张,拉了拉袁霄,见他不甘闭嘴,这才说道:“怀玉求玉一事,却是我行事不妥,扰了怀玉城的清静,经此一事,沐颜已有所成长,还请袁前辈借药。”
她不卑不亢,眼眸明亮,腰背挺直,像是不屈强权的少女。
袁霄被这幅模样吸引,可灵铸山庄的其余人,却觉得她是个傻瓜。
管家武威皮笑肉不笑,代替已懒得废话的袁璐氰,开口说道:“这位沐姑娘,芝东凝露是山庄至宝,不可轻易给出。若上弦宗真心求借,至少也该贵宗宗主,或者贵师父前来才是。沐姑娘只是练气期弟子,借少主关系登门求借,是在叫山庄为难。”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沐颜不配,不仅不配,还想空手套白狼。
沐颜目光躲开:“这,沐颜此行,尚未禀告师父。”
“明清峰随性不拘,没有什么规矩,沐姑娘自然便是天真烂漫,”武威笑笑:“只是沐姑娘,不能故意唆使袁少爷,来坏我灵铸山庄的规矩。”
“我没有!”沐颜猛地抬头,声音不屈,却透着委屈。
“是在下失言。”武威很没有诚意地道歉,便退回袁璐氰身侧。
场面一时僵在这里,袁霄也隐隐觉出不对劲,但老祖在前,他虽存了后面偷药的心思,当下也不敢太过顶撞。
沐颜则是被管家夹枪带棒地挤兑,她不善言辞,只擅长一腔孤勇,以义逼人,孤勇完了对方不买账,怕再被说,就也闭嘴了。
袁璐氰则是懒得搭理。
袁霄闷了闷,将沐颜拉到一旁,低声安慰:“沐颜,这事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你莫要难过,等老祖心情好些,我再跟她求药。”
“你放心,我答应将凝露给你,就一定会做到。”
沐颜杏眸抬起,如含秋水,她打量着袁霄,心底突然生出微末的后悔和慌乱。
明明她救他时,就是一腔孤勇,不求回报,甘愿交付,可怎么现在,看他这幅赔罪做小的模样,全然没有初见和行路时的少年意气,又觉得自己是亏了?
虽不求回报,这时候,又希望他这个灵铸山庄的少主,能帮她得到凝露,让她不要被人低视。
可袁霄却做不到,甚至如今她的窘迫,也是因为他的莽撞和冒失。
“我没有难过,”沐颜垂眸,掩去情绪,她声音低低的:“我只是希望,不要给你添麻烦就好。”
“只要你信我,”袁霄握住她的手:“芝东凝露是山庄至宝,只有我会为你拿到,温……其余的人,是不行的。”
他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温城主只有金丹修为,他想拿凝露,分量还不够。”
话音未落,袁霄背脊一凉,只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盯上了,那力量是一种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紫色霞云聚集,灵气似被旋涡裹挟,倒流而来。
而那旋涡的中心,正是温瑾。
变化只是一瞬,灵气被温瑾吸纳,霞光之下,他睁开了眼,眼神之中,隐有神光。
而那隐隐的灵威,分明是属于元婴修者的。
温瑾,竟然在灵铸山庄,就在他眼皮底下,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就突破了元婴!
袁霄双眼瞪大,他自诩天才,自认百岁之前定可金丹,因此,虽然修为不如温瑾,但心中却不觉输他。
可金丹不足百日便越阶元婴,不是百岁金丹,而是百岁元婴,袁霄再怎么自大,也不敢如此妄想!
他竟连一争之力都没有吗?
袁霄脚步微晃,竟有些站不稳。
金蟾趴在他的脚边,偷偷地吸着四散而溢的水汽,额头之上的白圆,更大了些。
而温瑾睁开眼,连看也未看他,他君子典雅,淡淡而笑,却是看向老祖:“袁前辈,得遇贵地,温瑾心有所感,修为突破,让各位久等了。”
这一刻,袁霄深刻地意识到,温瑾虽称老祖为前辈,称自己为道友,其实,他是与老祖平辈相交的,他在两人的面前,只是个小辈。
甚至还是个不懂事的小辈。
他看向袁璐氰,只见老祖也露了笑:“不妨事,温城主能突破,是一件喜事,我等正好借此时间,赏赏这接天莲花。”
温瑾看过去:“接天莲叶,映日荷花,果真清雅。”
袁璐氰笑笑,当众突破,她对温瑾又高看一眼,迈步向前,继续引温瑾去会客厅。
袁霄心气消沉,沉默跟在后面,脑子纷乱,乱七八糟地想着拿芝东凝露的事情。
可刚迈两步,他就听见温瑾淡雅清和的声音。
“对了,袁庄主,我此次前来,是想跟庄主求芝东凝露。这事关一位朋友的生死,还请庄主割爱相借,温瑾愿以灵宝换取。”
他说得郑重,可偏偏又透着一抹随意和闲适。
袁璐氰最不喜欢这样不守礼的人,温瑾也要被教育了,袁霄隐隐期盼,可下一瞬,却听到老祖爽朗而笑,应了句:“好。”
好?
怎么能是好呢?
这将他摆在何处?
袁霄下意识地看向沐颜,却见她美目盈盈,看着的,却是温瑾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而更叫袁霄没想到的是,老祖又说道:“灵铸山庄愿意交怀玉城这个朋友,这芝东凝露便赠予温城主,至于这灵宝换取的话,莫要再提了。”
这怎么可以?!
袁霄不敢相信,他眼前发黑,待定住心神,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将那话说了出来。
袁璐氰面色不虞:“袁霄,你唐突了客人,回房自省去。”
她不叫霄儿,而是称呼袁霄了。
袁霄想要争辩,可触及袁璐氰冰冷的目光,心中一抖,他不懂,老祖寿数将近,灵铸山庄只剩他一个血脉,他是未来的主人,是灵铸山庄的天,怎么今日,却像是他这个人,无关紧要一般?
武威忙上前,拉住袁霄往回走,边走边低声劝道:“袁少爷,老祖几日前刚刚突破炼虚,这是喜事,你可莫要这时候,惹她不开心……”
后面的话,袁霄并没有听进去。
他只听到了突破炼虚四个字,就脚步虚浮,任他拉着走,越走,越觉手脚冰凉,呼吸发紧。
袁璐氰竟然突破了?
这岂不是说明,他什么都不是了?
他是那般的失魂落魄,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沐颜投来的关切目光,和紧随着那目光之后的皱眉。
【百岁元婴,又是在金丹后不久突破,这是一件大事,当然要物尽其用。】
温瑜坐在会客厅中,边与袁璐氰聊天,边给系统划重点:【选在这个时候佯装突破,一是向灵铸山庄显示我的能力,二是让沐颜明白我的重要,三是击溃一|夜鱼袁霄的盲目自信,四是多寻些人见证我的突破。】
系统连连点头,下笔如飞。
因沐颜在旁,两人只是闲话几句,温瑜便托词想要巩固修为,被袁璐氰派人引去客房。
沐颜与他一道。
路上,温瑜刻意放慢脚步,与侍从隔开距离,这才看向沐颜:“沐姑娘,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还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
沐颜脚步微顿,很快笑了,少女爽朗而明媚:“温大哥,有事你尽管问,不用跟我客气的。”
温瑜点头,她表现出一副郑重模样:“沐姑娘,你可是心有所属?喜欢袁霄道友?”
沐颜一愣,她一副羞怯模样,飞快地瞥了一眼带路的侍从,才嗔怪道:“温大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这话只是撒娇,可温瑾的人设,如今正面问出这个问题,自然便会当真回答。
温瑜抿紧嘴唇:“在百灵山,你与他很是亲近,来灵铸山庄,你们常在一处,他还为你跟袁前辈要芝东凝露。”
沐颜笑着打趣:“温大哥你也为我求芝东凝露了,难道说,你也喜欢我吗?”
少女似乎只有玩笑之意,可说完见温瑾神色认真地看过来,眼底坦荡,当即脸上飞红晕,咬着嘴唇,“啊”了一声,避开了目光,支支吾吾地:“温大哥,沐颜一时口不择言,说的是玩笑话,你莫要生我的气。”
温瑜很配合地苦情,她声音低低的:“我要是能生你的气,就好了。”
“嗯?”沐颜抬眸。
她偏头的角度刚刚好,就像是有人拿量角器丈量过最佳角度,杏眸柔|软,几许天真,从上而下俯视的侧颜,将少女的美丽一览无遗。
“没什么。”温瑜避开她的视线,却仍旧执拗地说道:“你还未告诉我答案。”
沐颜很快笑了:“温大哥,大道漫漫,沐颜的心里,只有修炼,宗门,师父,同门,还有……”
她顿了顿:“还有温大哥这些朋友!”
“至于什么喜欢不喜欢,也许以后,我会碰到喜欢的人,但现在,我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袁霄和我,只是一路同行,是过了生死的朋友而已,你莫要想太多,否则,叫袁前辈知道,只怕她更要生气了。”沐颜吐吐舌|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虽然她性格严肃了些,但对袁霄很好,我不想她有什么误会。”
这下,连系统这个傻白甜都看不下去了:【只是朋友?睡过的朋友?姿势能换十七八种的朋友?】
温瑜和它技术性探讨:【你不是看不到吗?】
系统羞红了脸,小声道:【能听到。】
温瑜继续探讨:【说朋友也没错,放到现代世界,饮食男女,炮友也是友嘛。】
系统:【不要顶着这张冰山纯洁脸说这样的话,这不符合你的人设。】
温瑜冲它耸耸肩。
海王不犯法 ,充其量就是个好多条脚踩好多条船的道德问题,温瑜经历129个世界,思想很开放,也没太多闲心,对于沐颜,她没有什么敌意。
只是,恰恰巧,沐颜是任务中心,某些时候,为了任务顺利进行,温瑜需要用些压迫性的手段。
比如说现在。
袁霄在被全方位衬托和打击之下,脑子里最后的水余量,就是对于沐颜献身的执念。
一个女人,能为他这样做,除了喜欢和在意,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而这仅剩下的特别,也是袁霄对沐颜尚未死心,觉得他争得过温瑾的唯一信念。
她要摧毁它。
“沐姑娘,”温瑜轻声开口:“袁前辈是明事理的人,空穴来风,她不会轻信和误会的。”
“嗯。”沐颜点头,她轻咬嘴唇,又有些局促,半响才微微抬头,小心地瞥了温瑜一眼,甚至还挪动身子,撞了下她的肩膀:“温大哥,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呀?”
温瑜垂眸,正对上她的眸子,那眼中只有天真,仿佛世间脏污都不入其眼,不沾其心,琳珑剔透。
她唇角微挑,笑意若冰雪消融:“没什么。”
“只是问问。”
“问问么……”沐颜嘟嘟囔囔,虽然小声却叫人听得清楚:“温大哥原来也是会好奇的人吗……”
系统:【宿主,你怎么不趁势追击?现在你优势大大的,又在她面前刚表现过,说不准,一下子就可以把别的鱼,给挤出鱼塘了!】
【反正自己逃离鱼塘,和被女主否决扔出鱼塘,结果都是一样的。】
温瑜:【能竞争得过一号鱼吗?】
【嗯……】系统消音了,小半天,才传出来一句——【喂?喂?信号好像不好了……】
温瑜沉眸,看来一号鱼,即使是现在这幅惨到极致的残废样,在女主心中的地位,也不易撬动。
拍卖会前还有时间,或许,她可以找借口跟女主回一趟上弦宗,将那未进行的探查后方鱼塘任务给执行了。
至于趁势追击,女主明确表露“我没想过喜欢这事”的情况下,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贸然表白逼迫,被扔出鱼塘的概率,高达99。
这种逼迫,只适合富二代跟山茶花这种双方互演、合唱大戏的时候用。
两人没有再开口,很快,就到了客房院落。
温瑜先送沐颜进屋,才跟随侍从,去了她的客房休息。
温瑜进屋,先布下禁制,就直接躺倒在床上。
灵铸山庄的床,挺软的。
她闭上了眼睛。
系统:?
【你就这么睡觉了?】
【嗯。】温瑜一秒换衣,连眼睛都没睁:【剩下的事,女主自己会解决。】
【在我的压制和对比下,她会亲手斩掉这条鱼。】
【我们等着就好。】
客房典雅,燃着细香,连茶杯都是掺了珍贵的紫檀木烧制的,渗出细密的紫砂纹路。
沐颜坐在床边,黑白分明的眸,夹杂着好奇,缓缓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不愧是灵铸山庄,饶是第一宗门上弦宗,也没有这般财大气粗。
她很快又露出苦恼之相,可惜,袁璐氰前辈对她生了误会,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如今想拿到芝东凝露,只能靠温瑾了。
女主就是女主,思维单线,逻辑永远绕不到自己身上,她似乎完全不觉得,这误会,本就是她不知轻重、贸然上门才生出来的。
若在原书中,袁霄一颗心吊上来,自然要什么给什么,不要都能往上送的,可如今,袁霄头上有袁璐氰,袁璐氰火眼金睛,不吃这一套。
沐颜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与身边的男性都相处的很好,反倒常惹身边的女人不开心。
就连灵兽,也是雄性更粘她。
似乎,女人总是小性,常计较些有的没的,连师父多给她两件灵宝,都有人不满告状,沐颜虽然无奈,可也常常告诉自己,不要与她们计较,便大度着过去了。
而且,以前这个时候,都会有另一个更强的男人,会安慰委屈的她,会给她更好的补偿,会帮她打回去,就像是,对她的忍耐和大度的嘉奖。
可这次,碰到的女人,却是炼虚期的袁璐氰,她还是灵铸山庄的庄主,就算是温瑾,能要来芝东凝露,可却不能帮她打回去。
想到这,沐颜吐吐舌|头,虽说这样不该,可光是想想袁璐氰被打,就觉得有些开心呢。
她偷偷笑了笑,抱住了被子。
若是这一次,也能有个更强的朋友,来帮忙就好了。
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沐颜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片虚无的白,她看到她自己,一身轻薄纱衣,阳光之下,田野之上,笑容明媚,赤脚跑着。
仿若天底下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只有无尽的快乐,享受,悠然。
可紧接着,那片白色蔓延,吞没了田野,吞没了阳光,吞没了快乐,逼近了她。
她看着自己被那片白色吞没,看着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皮肤由白皙转为死人的青灰,明媚的容颜黯淡无光,化为枯骨。
沐颜心中一惊,向前伸手,想要将自己拉出来,可她的手伸出去,却发现她与她隔得是那般的远,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四目相对,那片白色中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浅浅的猫系的棕色,却没有了光彩,旋涡一般,像是能将人吸进去。
“蒲云忆很重要。”她听见她说道:“抓住他,不要放手。”
随着这句话,空间中冒出大片的白,十数个她的尸体,陷在水泥沼泽般的白色中,同时开口——
“蒲云忆很重要,抓住他,不要放手。”
“蒲云忆很重要,抓住他,不要放手。”
“蒲云忆很重要,抓住他,不要放手。”
声音虚虚回荡,吊诡异常,尸体被白色吞没,哪怕只剩下一张嘴,也在重复着这句话。
沐颜心惊,她后退一步,可那白色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夹杂着数十张娇嫩干枯的嘴唇,向她扑了过来。
“啊!”
沐颜惊醒,她猛地起身,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喘着气,看到眼前的绣花蚕丝被子,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灵铸山庄。
“沐颜,你没事吧?”
身旁,有人担心发问,沐颜转头,才见袁霄站在床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
沐颜下意识地拉拉被子,虽然两个人早已有个比这更亲密的接触,可此时此刻,沐颜的心底头一次对袁霄这样不顾礼仪的随性,有了一丝厌烦。
“可你出了好多汗。”袁霄伸手,想拿衣袖为她擦汗。
沐颜却微微后退,避开了,她低着头,不去看袁霄眼中的错愕:“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沐颜微微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一个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噩梦。
梦中景象每一次,应该都是相同的。可沐颜每次醒来,都记不得她梦到了什么,唯独只记住了一句话——
“蒲云忆很重要,抓住他,不要放手。”
虽说本来就对修奴有所同情,她本来就心善,能帮人时就会帮人,可在十二岁那年,听到南华峰修者,怒斥那名试药摔倒不起的修奴,喊着“蒲云忆,别装死!”时,沐颜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她抬眸,对上男孩深谭般的眼,那一刻,她知道,她找到了那句话中的蒲云忆。
她一直帮助他,如同那噩梦中的告诫,抓住他,不放手。
即使,他只是个丑陋的修奴,曾拒绝她的好意,即使,他根骨全废,曾卑贱地与野狗抢食。
她也不曾放手远离。
潜意识里,沐颜知道,她要做对蒲云忆最重要的人,要做他记忆之中,记得最深刻的那个人。
这是属于她的孤勇。
就像潜意识里,她会在求药之时,对温瑾发出不合身份的斥责。同样的,她会在袁霄中药之时,紧咬嘴唇地献身救他。
她的潜意识,当下反应的决断,总会将她引上一条更好的路,又或是让她获得什么。可这一次,在袁霄的身上,似乎有些失算了。
耳边,袁霄邀功一般,在说着他的偷药计划——
“沐颜,你是因为担心樊师兄才做噩梦的吗?你放心,老祖很疼我的,她说不给凝露,只是生我偷跑出去的气而已。我已经想好了,今晚你在无间兹柳树下等我,我去将凝露偷出来,我们私奔。”
“吴沟村中,你我合力斩杀妖邪时,你不是跟我说,想要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吗?我在这灵铸山庄中也待腻了,正好这次,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世界。”
袁霄握住了沐颜的手,这一刻,少年诚心剖白:“百灵山上,你舍身相救,沐颜,你对我有情,我定不负你。”
书中,袁霄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那是在鱼塘争霸,尘埃落定,沐颜将要拒绝他之前说的。
而就是因为之前都没寻到机会说,袁霄又自诩身份天赋,一直认为沐颜那夜是交付了自己,将她当做未来的妻子,倾尽灵铸山庄的力量给与和供养。
他从没有想过,沐颜会拒绝他。
哪怕书中亲耳听到,那时他已泥足深陷,在看到揽沐颜入怀的人,没有争辩,黯然离去。
再然后,便是每月一份厚礼,有吃食有纱衣有灵宝,全是天下难寻,都由灵铸山庄送往沐颜隐居的木屋。
书中番外两人梦中的神魂相会,交代了袁霄继续舔下去的原因,而那时沐颜最后的四个丈夫都是天下一顶一的好男儿,袁霄知道比不过,便也接受了这个退而求其次的身份。
他也被读者戏称为袁外室。
因为不给名分,还可以随便玩。
而这本古早的书,因为番外肉香过度,五花八门,还补了当初的百灵山水中play,在后期的网审大潮中被锁,但仍旧是各大肉食爱好者,在各处接头暗号一般寻求的no1。
这一刻的现实中,沐颜听着这话,心中波澜许许,却莫名觉得,这话,说早了。
她思及刚刚噩梦,此前灵铸山庄种种,微低了头,将手搭在了袁霄的手上。
袁霄面上一喜,无论怎样,沐颜选择的都是他,他们两人之间,温瑾再怎么想,都不能踏足!
可很快,他的喜色僵住,因为那绵软微凉的手,将他的手,挪开了。
沐颜声音仍旧软软的,却透着小心和犹豫:“袁霄,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抬了头,眸光闪烁,轻咬嘴唇,似是不忍伤害:“你我同行,解吴沟村之困,斩百灵山妖蛇,志同道合,沐颜当你是至交好友,从未有别的心思。”
袁霄一怔,少年脸上全是茫然,生平头一次语塞:“那百灵山上……你为何……我们那样……”
“百灵山上,你……你会死,我只是想救你。”沐颜加重了语气:“莫说是你,当时当地,哪怕是换任何一个人,樊师兄,温大哥,我的任何一个同门朋友,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同样的选择……
袁霄只觉心脏发紧,那一|夜,他虽被春毒驱使,记忆并不清晰,可也模模糊糊,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不是简单的解毒,而是彻底的、忘却羞耻的、单纯追求快感和猎奇的宣泄。
他亲眼看过,亲口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因为愧疚放弃尊严和羞耻,里里外外,助她登极乐。
只是想让沐颜知道,她没有喜欢错人,他会对她好。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那一晚,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都可以代替他,去做那些事。
“这,这是至关重要的事,”袁霄再开口时,几乎有些抖:“你不喜欢我,怎么能……”
“袁霄,”沐颜转头看过来,她拉住他的手:“这确实很重要,只是在我心里,不及你的命重要,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去死,然后日夜遭受折磨,去想那一天,我能救你却不救,我做不到。”
“但同样的,我也拜托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百灵山上发生的事情,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好吗?这至关重要,我……玉简台上那些话你也看到了,我怕这事传出去,再落人话柄……”
“至于芝东凝露,温大哥已跟老祖求取,此时偷药,只会节外生枝,你不需再帮我了……只是,百灵山上的事……”
袁霄觉得头痛,恍然间,怀玉城外的月下初见,墙角处少女倔强忍泪的脸,相约出行的意气风发,共斩妖蛇的相视而笑,寒谭池水中的肌肤相亲,每一个记忆中的画面,纷纷乱乱。
最终定格在山庄之外,巍峨风行舟上,公子佳人,白衣绿裙,一对璧人,如诗如画。
她终不是他的,从最一开始,就不是。
袁霄喉中一抹腥甜,被他强行压下,发黑的眼前,他听到沐颜的声音。
“袁霄,你能立誓帮我保守秘密吗?”
“好……”他听到自己的回答。
他以神魂紫雷,立下天道誓言,发誓永远不对外人说出,百灵山两人解毒一事。
一字一句,像是将沐颜这个人,从他的记忆中,从他的喜欢里,剜了出去。
浑浑噩噩,袁霄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沐颜房间中离开的。
来时一腔欢喜,离时失魂落魄。
不远处的客房中,金蟾趴在纸窗之后,眼睛鼓起圆圆,盯着袁霄的背影。
浓重的水汽从他脑海中倾泻而出,延伸到金蟾方向,几乎汇聚成一条窄窄的溪流。
金蟾一只耳朵,被彻底染成了冰白之色。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温瑜听到了系统的提醒。
——【恭喜宿主,一|夜鱼驱除进度100,女主自钓自斩成就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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