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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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其不意的试探, 攻其不备,在微弱的变化中,往往能收到奇效。
可对面这个人, 没有变化。
他甚至点头承认了。
以同样的出其不意的答案来回复。
“哈!”温瑜笑意放大:“原来大哥你这么有意思, 我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呢!”
她重又嬉皮笑脸起来,两人中间门刚刚无形的凝滞和交锋感,消于弥散,归于无形。
“刚刚那情况, 我怕他们欺负你,就想着,别人打不如我来打,至少我能控制力道。”少年捡起仅剩的那半根鞭尾, 将软鞭的其他残躯踢入药渠, 小心地觑过来:“大哥, 我伤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这一次,蒲云忆配合地摇头。
他甚至走过来, 亲近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温瑜放松着身体, 像是个真正的没有防备的少年, 蒲云忆的力道不重,可他配合和过来的本身,就已经是明确地表示——我怀疑你了。
同样的,温瑜挑起笑容, 看了过去,那双风霜瞳孔的深处,是隐隐的挑衅和恶意——我也怀疑你了。
“大哥若是不生气,就让我帮忙上药。”她搓搓手:“我伤了大哥, 该负责才对。”
蒲云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他伸出手,握住鞭梢的另一端,通过这残缺的鞭尾,拉着温瑜前进。
有意思。
温瑜任他拉着,跟在他的身后,放肆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知道,他也知道。
可他们就像是剧院中的两个演员,戏台之上,明明心知肚明整场戏的虚假,可谁也不会开口戳破,而是抓住喊“卡”前的最后机会,飙戏试探着彼此的底细和深浅。
表面的和谐,是为了浅浅埋下的暗流涌动。
修奴的房间门窄小,所有人都挤在一个大通铺上,蒲云忆的位置,在最里侧。
他的铺盖,还是沐颜送的。
蒲云忆坐在铺上,松开了手,他浓黑眼眸看向温瑜,似乎在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袁霄的身材很好。
温瑜曾推断,主角意志将袁霄选做女主第一个男人,有这一点原因。
她眸中含着恶意。
接下来,她想看看,蒲云忆和袁霄,到底谁的身材更好?
“我帮大哥上药。”少年笑容讨好,眼神却坦荡,伸手就要来解蒲云忆的衣服,可他的手,却被对方握住了。
“大哥?”他不解抬头。
却见蒲云忆一指灵力,身上红痕不见,伤痕全无。
少年一怔,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大哥果然是不信我。”
“其实,”他小心地看过来,猛地反握住蒲云忆的手:“唉,我不演了,我对大哥说实话吧。”
那一刻,温瑜的指尖掠过蒲云忆的脉门,她察觉到,他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是吃惊和在意的反应。
“我这次回上弦当修奴,刻意接近大哥,是有人交给了我一个任务。”少年的脸上隐现恐惧:“他将我从灵境空间门中救出,以我家人的生命威胁我,要我来找大哥。”
“那人说,让我取大哥的血。他说,韩峰主之所以能练出这么上品丹药,和大哥的血有关系。他还说,让我找合适的机会,跟大哥交易,只要大哥愿意投奔他,他会保护大哥,还有大哥的家人。”
少年声音沙哑,微微发颤:“若是我判断此举不可行,或是大哥不愿意,便要我探听大哥家人的所在告知于他,他会以此跟大哥谈条件。”
“我本想和大哥交好,慢慢做打算,但我想到我的家人,也不想大哥像我一样,受良心谴责,被他控制,便与大哥明说了。”
少年微微仰头,他抓住了蒲云忆的衣角,很是用力:“大哥,你能帮帮我吗?只要给我一点血就可以,让我救救我的家人。”
少年的眼中蓄满泪水,道尽身不由己的苦楚。
他沙哑的嗓音,微微发颤,是修真界底层被剥削被压榨的命运。
蒲云忆垂眸。
他眼神柔和了些,似有所感。
他松开少年的手,随意取来一枚玉瓶,划开手腕,放了半瓶的血后,将玉瓶递了过来。
“谢谢……”少年小心地接过来,那张脸上头一次没有谄媚和讨好,而是带点无措的真诚。
“大哥,我们这种人命如草芥,但也不是只能叫人玩弄掌控的。这样的命,不信也罢,我相信,大哥,你的命,不会永远都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真诚,透着股没有缘由的信任。
当少年说出真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了蒲云忆。
他知道,蒲云忆也该知道。
系统欣慰:【你终于知道抢女主的救赎戏份了。】
温瑜说的后半句话,原书中,沐颜曾对蒲云忆说过。
据说,那话震撼了蒲云忆的心灵,让他看到了更大更广阔更有可能的世界,驱动他选择参加试炼,获得成为正式上弦弟子的机会,而不是只当一个修奴。
温瑜没有回应系统,她仍在戏中,即使与她对戏的人,能给出的回应很有限。
“大哥,你要小心。我没见过那人面貌,只是一闪而逝看过他的影子,”他的声音低低的:“他的影子很矮。”
拿着玉瓶离开时,温瑜给自己喊了个“卡”。
在被怀疑时突然坦然,有较大的获取信任的概率。
蒲云忆信不信她不确定,黑化鱼的眼药上没上成功她不知道,但她获得了她想要的。
掠过蒲云忆脉门时,她留了一点灵气在那里,极其微弱,做不了什么,但足以感触他的脉搏变化。
在她的言语试探中,蒲云忆的脉搏总共有两次异常。
一次是她提到家人。
另一次则是借用女主的救赎言论时。
结合之前来看,想要攻破这个人,就要去找他的源头——他的家人。
不过,在那之前,温瑜眸光细碎,扫过水渠中断裂的鞭子,接口的位置,有丝浅弱的灰色。
这个人,有超脱于现有剧情的秘密和失控,会带来危险。
在那之前,她要亲自出手,杀他一次。
沐颜有些心神不宁。
徐恒一注意到了,虽关切问她,却只得到一句眼含忧愁的“无事。”
经过沐颜引荐,知晓徐恒一出身,万广海对他很是和善,亲自吩咐安排徐恒一。
这样的重视,叫徐恒一隐隐意外,可更多的,却是紧跟而来的傲气,觉得离开怀玉城这一步果真没有做错。
在怀玉城,他只是一个微末的护卫首领。
而离开,哪怕是在第一大派,他也是能被一峰之主看重的潜力苗子。
他跟随小童离开安置,万广海则是将沐颜留了下来。
“颜儿,芝东凝露起了作用,长鸣体内的毒清了大半,修为也在恢复中,假以时日,毒素有清除可能。”他眼含慈爱:“这都是你的功劳。”
“徒儿不敢居功,”沐颜颔首,笑意甜甜:“只要师兄没事就好。”
她顿了顿:“师父,徒儿有一事想问。”
“何事?”
“三年前灵境试炼中,我以一株天悲神叶海棠夺得头筹。徒弟曾跟师父提起,曾在外门孔海师弟的手上,见过一株相像的……”沐颜咬咬唇:“师父,当年徒儿找到的天悲神叶海棠,真的没被其他人碰过吗?”
“颜儿,天悲神叶海棠,一地不容二植。你找到的,是真的天悲神叶海棠,那么孔海找到的,只是一株相像的灰线海棠而已。”万广海目光沉然:“颜儿,你的魁首,堂堂正正。”
沐颜微微松了一口气:“徒儿只是有些担心。”
“你为什么会担心?”
沐颜顿了顿,便将孔海归来的事情说了,末了,她拱拱手:“孔海三年归来本该是大事,好好查处,只是他修为根基已毁,自请当了修奴,受奴契限制,便没引起太多注意。”
“听说,他是为了家人的份例才去当修奴的。”
万广海的唇几不可见地抿了下,他目光更沉:“当初你没有判断错误,他手里的,就是灰线海棠。只是此事你莫要再提,众口铄金,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是。”
沐颜敛容退下。
退出房内,沐颜才觉得心中畅快了些。
此前与孔海遇见,从南华峰离开后,她的心里,一直埋着一股阴郁。
她控制不住地去想,修奴悲惨,死亡率极高,而孔海那样枯竭的身体,若是她再晚回来几天,是不是他就已经死了?
她根本不需要见到他,去重新回忆起那段早已忘记的记忆。
可如今经师父开解,阴郁散去,沐颜脚步松快了些,先去看了看师兄樊长鸣的情况,才自去修炼。
而此时的樊长鸣,已经和南华峰的石率察一起,将目光投放在了归来的孔海身上。
樊长鸣虽修为受限,但自回到上弦宗,除了配合解毒外,他并没有闲着。
怀疑是种子,再不养大,再不拔除。
樊长鸣顺着他的怀疑,一点点抽丝剥茧地,去探寻着属于沐颜的过去。
曾经,小师妹天真烂漫,是他亦师亦兄带大的,很是宠她。
宠到当她越来越多的展现少女情态,便渐渐有了其他的心思。
如今,樊长鸣看到了另外一面。
他看到了沐颜超乎寻常的幸运。
拜师上弦,与她同行的天生剑心的小姑娘,在入门试炼中失误跌落山崖,而沐颜成了仅有的各大掌门争夺的好苗子。
宗门比试,她的比试台前,永远围的人最多,水平相当的对手,在比试的那一日,总是在关键时刻,犯不该犯的致命错误。
灵境试炼,连那般难找的天悲神叶海棠,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助她夺得魁首。尽管,樊长鸣曾听其他宗门的人提起,曾见到上弦宗一外门弟子拿着海棠,猜测是最后内部消化了。
而且,她还捡到了有绝佳寻宝天赋的猫狐兽,得到了怀玉城主亲手赠的妝玉,拿到了同样隐世的灵铸山庄的秘宝芝东凝露。
往常并不觉得,如今细细想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超乎常人的、不切实际的幸运。
就像是有一根线,牵引着、计划着,让她走上了这么一条看似困难实际轻松的道路。
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在别人的血路中,获得她的成功。
“樊师兄,你终于看明白了。”听到他诸多推断时,南华峰的石率察懒懒倚在凉亭柱旁。
他是在查证的过程中,与他走在一起的。
石率察:“我就不喜欢她那一副天真楚楚的样子。”
“我觉得假。”
可是假吗?
无论怎么查证,哪怕是找到当年的当事人,过去留下的影像,都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沐颜与那些幸运有关系。
有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作案时间门。
她的幸运,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是不是与生俱来,不是还有一个人没问吗?”石率察说:“我听说了,孔海回来,他当年也参加了灵境试炼,他死之后,万峰主还去关照过他的家人。樊师兄,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他的话里,含着讽刺,石率察就是这样,对待不喜欢的人,一向有些阴阳怪气。
无论那人是沐颜,还是明清峰的峰主万广海。
樊长鸣敛眸,他的视线落在旁边方桌,那上面放着一枚玉瓶,正是装着沐颜为他求来的芝东凝露的器具。
石率察顺着看过去,嘴角一丝讽刺笑意:“樊师兄,怎么了?想起樊少夫人了吗?”
樊长鸣眼眸一厉,再抬眼时锋芒尽收,他声音沉沉:“叫孔海过来吧。”
温瑜接到消息时,她正在捣药。
闻言只是一愣,边收好物件,边讨好地打听叫他的原因,见没有回应,得了冷脸,也仍旧陪着笑脸,跟了上去。
只是偶尔睫毛落下,被盖住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
而樊长鸣此时也正经历着什么思想斗争,温瑜越靠近明清峰,就越能看见那几乎浓如实质的水汽铺面而来,被池塘边将金色模糊成墨绿色,正伪装普通癞ha蟆的金蟾吸走了。
察觉到温瑜走过,正看过来,金蟾冲她眨了下眼。
右眼单边的眨,约等于一个wink。
温瑜被震了震,以至于到了樊长鸣的住处外,她还在想着,ha蟆还能那么眨眼吗?
“孔道友,樊师兄就在里面等你。”引他前来的冷脸小童停住脚步,不再上前。
温瑜回神,保持人设地给对方塞了一棵无用甚至容易招虫子的药草,道了谢后,走上前去,正要推门。
当她手指碰触到房门的那一刻,温瑜听到了系统在脑中的呼喊。
【温瑜,不要进去!】
【第一个任务者,就是死在这里!】
系统显然急了,它刚刚得到影像信息,是直接映在它的眼睛里。
它能看到“温瑾”的身上,炸开的血花,还能听到对方身上所带着的系统,隐隐失真的哭嚎。
这个系统,和它的任务者的关系,倒是挺好的。
下意识的想法中,系统慌忙叫住温瑜。
可温瑜只是笑笑:【没事的。】
她推开了门。
系统吓得想闭眼,又怕温瑜出事,硬撑着将眼睛瞪得大大的,险些催生了几条抬头纹。
门后面没有危险。
樊长鸣和石率察站在屋里。
倒是个有趣的搭配。
温瑜迈步垂眸,点头哈腰地笑:“石师兄,樊师兄。”
樊长鸣眉几不可见地一皱,他为人刚正,见不惯这样的事。
石率察在南华峰待久了,倒是习以为常,他点点头,一指桌子:“孔海,坐下喝茶。”
“二位师兄面前,小的怎敢坐下喝茶。”温瑜讨好笑着:“二位师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好,孔海一定给办得妥妥的。”
“只希望二位师兄,以后记得孔海,从手指头缝里面漏出一点点,也照应照应小的。”
樊长鸣皱眉更深:“我们叫你来,不是让你办事的,而是有一件事要问你。”
“二位师兄尽管问,孔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樊长鸣:“我问你,三年前灵境试炼中,你可碰到了明清峰的沐颜?你与她都说了什么?”
室内隐有清风拂过。
温瑜余光微转,看向窗户。
窗户明明没有开着,怎么会有风呢?
【宿主,黑化鱼来了。】系统声音中透着紧张:【小心些。】
是黑化鱼杀死的第一个任务者吗?
温瑜垂眸。
虽然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故事,可某一个任务者造成的影响不同,世界剧情的发展也会有或大或小的不同。
只是前辈的死亡现场,是绝对需要警醒的地方。
温瑜心中警惕,将上弦宗所有主要人物都收拢在脑海中,判断着杀招的来处。
面上她仍是笑着的,甚至带了一丝受惊的好奇:“樊师兄,您问这个做什么?”
“可是……”少年面露犹疑:“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想太多,”石率察立刻出面,他亲切来到少年面前,挤挤眼睛:“樊师兄说话一向这样硬邦邦的,明明是好事,说得倒像是审犯人一样。”
“樊师兄问你这个,是因为沐颜快过生日了,他想为她准备特别一点的生日礼物,听沐颜说曾在灵境试炼中碰到过你,便想问问当时情况,以重现当初她取得天悲神叶海棠,夺得魁首的场景。”
“天悲神叶海棠?”少年眨眨眼,眼神中微有犹疑:“当年沐师姐,是以这个夺得魁首的吗?”
他垂了眼睫,神色不明:“这我倒是还不知道。”
樊长鸣观他神色,先入为主地觉察到其中有故事,忙出言询问:“当日,你碰到她时,她还没有找到天悲神叶海棠吗?”
“嗯。”少年重新抬眸,他露出熟悉油滑的笑,像是覆上了一层摘不下来的假面:“樊师兄,我和沐师姐只是偶遇。而且,当时我还不认识她,只是看衣服,知道她是上弦宗的内门弟子。”
“那时,我找到一株灵草,但我出身外门,对灵草辨识不足,恰好遇上沐师姐,便请她帮我看看。”
石率察问道:“你找到的是什么灵草?”
“是一株灰线海棠。”
石率察和樊长鸣几不可见地交换了下眼色。
那场试炼结束后,并没有哪家的人,拿到了灰线海棠。
少年仍旧笑着,他声音发哑:“沐师姐真的是个好人。”
“她不嫌弃我,很温柔地告诉我,我手中的是灰线海棠,甚至于,怕我积分太少,她还指了一个方向告诉我,那里有更多的灵植,我可以去采。”
樊长鸣嗓子发紧:“孔海,你找到灰线海棠的地方,有多少灰线海棠?”
灰线海棠,群居聚集。若是只有一株,那只能说明,孔海当年找到的,是天悲神叶海棠。
而一地不容二植,那时候,助力沐颜得到魁首的那株海棠,就来源不明了。
这一刻,温瑜敏锐地,察觉到,屋内众人的气息,全锁定了她。
除了急迫知道答案的两个弟子,还有那条黑化鱼。
温瑜嘴角挑起,几乎是玩弄而恶意地,装茫然地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挺多的。”
“我只采了一株。”
空气中的凝滞微微散开,石率察皱起了眉,樊长鸣则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来自黑化鱼的目光注视,若有似无。
温瑜恍若未觉,仍旧尽心尽力地夸沐颜,并且开始给樊长鸣出主意:“樊师兄,你若是想给沐师姐一个特别的惊喜,不如造一个天悲神叶海棠的幻影,待她去采摘时,再幻境展开,情景再现。”
“沐师姐知道你为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一定会很感动的。”
樊长鸣笑容轻松了些,石率察叮嘱着:“这是秘密,你记着,谁都不能告诉。”
温瑜笑着应了:“我知道。”
她接过石率察递来的辛苦费,笑得越发讨好谄媚,只眸光深处藏着一丝冷,掠过两人。
她很好奇,这两个人,要多久的时间门,才能反应过来,她说了假话呢?
力量弱小,想要活着的孔海,即使真的被抢占了成果,在面对两个想要为既得利益者庆生的师兄时,是不会说真话的。
他只会虚伪地应和,说些他们爱听的话。
这事情,刚正不见脏污的樊长鸣未必会懂,可在南华峰勾心斗角、活得很好的石率察,应该会很清楚。
“两位师兄若无事,孔海就先告退了。”少年拿袖子蹭蹭手中的灵石,小心地收了起来:“两位师兄,以后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
“小的定会给二位办得妥妥当当。”
“你做得不错。”石率察笑笑:“孔海,往后在南华峰,我会多照顾你的。你没了家人,孤身一人,就将我,当做你的家人。”
这是南华峰惯用的话术,没人会当真的。
可少年却僵住了。
他脸上的谄媚和小心头一次消失,整个人有些愣愣的:“你说什么?!”
他声音突然放大,像是一只被围困逼迫的兽,咬牙切齿地几乎要上前来拽石率察的衣领:“我的家人,怎么会没了呢!”
“你不知道?”石率察微愣。
打从帮助樊长鸣开始,他就对目标对象都做了调查,孔海归来,石率察自然是第一时间门,就将他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刑管事还答应,会帮我联系家人的!”
“三年前,灵境试炼结束后不久,蚀滞疫风经过滇南,吞噬了孔家村,你的家人连你丧命的补贴都还没有领到,就已经消失在了疫风中。”石率察没有笑,他握住少年的手,试图让他镇定。
蚀滞疫风,是疫魔的标志。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活口不留。
三百年前,如今广怀宗佛子明台的师父净远大师,试图在蚀滞疫风中护住一座城,最终却死于疫魔之手。
只有普通凡人的孔家村,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少年愣了。
很多事情,在家人的死亡面前,越发得鲜明。
而冲动不能解决掉任何事。
他很快挤出了笑容:“两位师兄,是孔海失态了,还请师兄不要见怪。”
“若是无事,我便先退下了。”
石率察和樊长鸣皱眉,可此刻,见少年恍然若失,便也都没有开口再拦。
少年转身的一刹那,笑容尽收,眼底寒光幽起,闪着属于仇恨的火焰。石率察猛地意识到不妥,忙阻拦道:“你等下!”
“嗯?师兄,怎……”
他的声音停在那里,口舌中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嗓子,吞噬了他后面的话。
少年瞳孔放大,他的身体只转过来了一半,可也叫人看到了,那件粗布衣服的胸口位置,碗大的大洞。
而他的心脏,像是一颗汁水挤破淋漓的石榴,被腕长的黑蛇衔着,从他的背后,穿透他的整个身体。
然后,向着石率察和樊长鸣两人而去。
那一瞬间门,黑蛇身上的气势,是属于金丹的威压,两个只有筑基修为的弟子,连动弹都不能。
在黑蛇尚未靠近之时,他们的瞳孔嘴角鼻子耳朵中,都已经崩裂出蜿蜒的黑色血迹。
两人目眦欲裂,脑子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明。
黑蛇此举,是杀人灭口。
因为他们已经触及到了沐颜的秘密。
可再未问清和说出口之前,这秘密就要和他们一起永远遁入黑暗了。
两人睁着眼,血淋淋的心脏飞速向他们靠近,越近压力越大,死亡威压如此之近,像是要将人挤扁。
而他们也看清,黑蛇不算是完全的黑色,更像是腐烂苔藓般的浓墨暗绿。
可就在他们抵抗不能,准备接受命运之时,石率察的身上,猛地响起钟声。
“铛——铛——”
钟声犹如实质,空气波纹层层震荡,震碎了孔海的心脏,却也将那黑蛇震退。
另一股威压升腾,透着点别样的温和,可在与黑蛇威压相抗衡时,却分毫不让,甚至,仅凭威压,就将黑蛇震成了三段。
黑蛇蜿蜒在地,勉强凑在一起,自门缝中钻出,逃了出去。
它离开后,屋中压力骤然一松。
石率察和樊长鸣双双喷出一口黑血,两人如今面上很不好看,血迹沾染如鬼,可彼此对视,却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石师弟,这是什么法宝?”樊长鸣轻咳:“连樊家的护身灵宝都未有反应,它却吓退了袭击者。”
“是震慑咒。”石率察拉开右边袖子,那里,隐隐显出一枚钟型印记,须臾之间门,就消散了。
散溢的灵气与威压,与当初他在怀玉城中,跪在蒋直身后,面对温瑾时,所感受的一模一样。
“是温城主……”石率察声音微哑:“若不是他下的震慑咒,今日|你我二人,只怕要见阎罗王了……”
樊长鸣微讶,却没再问什么,而是忙起身,奔向那个气息微弱倒地的少年。
“孔海,你怎么样?”
带血的手紧紧地抓住樊长鸣的衣服,鲜血呛满了少年的嗓子眼,他的脸上,终于没了讨好和谄媚。
饱经蹉跎的脸上,是说不清来由的不甘和恨意。
“一株……”
他声音断断续续:“那里……”
“只……一……一株……海……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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